第2章 02
许氏本就是恶人先告状,饶是心里素质再好,也难免心虚,郁衣葵字字如刀,竟瞬间震得许氏心慌气短,额头都浮出了一层发亮的冷汗。
郁衣葵:“你在心虚。”
许氏尖叫道:“你胡些什么!”
郁衣葵瞥了一眼她的:“双无意识的交叉磨挲,典型的强迫行为,意味着此刻你很慌张,在自我安慰。下次诬告之前记得管理好自己的肢体和表情不过看样子你也没有下次了。”
许氏立刻把双藏在了袖中。
怎么回事,这个这个一向懦弱无谋的外甥女,今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心下大震,又拼命镇静下来,朝着包拯深深一拜,叫道:“包大人,莫听这妖女在这里胡言乱语,民妇有证据!民妇有证据证明是她毒|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是民妇昨夜从那护院刘大力的房中找到的!”
包拯八风不动,沉声道:“呈上来。”
许氏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一旁的衙役,衙役接过之后,给包大人呈上。
包拯打开信看完之后,又令衙役拿给郁衣葵看,嘴中问道:“郁家姑娘,作何解释?”
郁衣葵打开信。
这封信是模仿原主的笔迹写给她的“奸夫”护院刘大力的,内容是授意刘大力去“弄点毒|药来用”。
郁衣葵皱了一下眉,开始在原主的回忆中找线索。
昨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不到一个时辰,郁家二老就感觉腹内不舒服,不停的去如厕,后来就开始七窍流血,痛苦挣扎了好一会儿就咽气了。
原主惊恐绝望,握着母亲冰冷的哭了一夜,烛火一直燃烧,原主低着头,眼神涣散的看着母亲的,母亲的指甲黯淡无光,几道奇怪的白线横在她的指甲上,向两边扩散
郁衣葵把信一收,对包拯道:“我的父母死于砒|霜之毒。”
此时郁家二老才刚刚送去给仵作验尸,具体的死因还没出来,郁衣葵这样话,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仅许氏愣了,就连包拯一时之间都有点不出话来。
郁衣葵:“中砒|霜毒而死的人,指甲中间会出现横着的白线,昨夜我拉着母亲的,看到了这白线,所以可以推断出死因。”
郁衣葵具备简单的医学知识,知道这白线的名字叫“米氏线”,是砷化物中毒的典型特征,而砒|霜的化学名称,是三氧化|二砷。
就在此刻,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郁家二老果然是死于砒|霜中毒。
包拯立刻下令,查验全城各大药房的砒|霜购买记录,并令衙役即刻将护院刘大力带到大堂之上。
开封府的衙役们动作极快,很快便将结果呈上来了。
护院刘大力于昨日下午去郁家对面的回春堂购买了砒|霜二钱,回春堂的掌柜可以作证。
但是,他本人却已来不了开封府亲口辩解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郁府的下人房里,死状狰狞,显然也是被砒|霜毒|死的。
许氏得意地瞥了一眼郁衣葵,道:“看来你这蹄子的确是恶毒得很,居然还把自己的情夫给杀了,世界上竟还有你这等阴毒的贱人包大人,现在事情都清楚了,您一定要把这贱人五马分尸!才能慰我姐姐姐夫的在天之灵啊!”
郁衣葵听见这消息,却丝毫不意外,只淡淡地道:“你要诬陷我,起码应该做的更精细一点。”
此话可谓是轻蔑至极,许氏本来正得意,被这么一呛,顿时气得要命,脸色像猪肝一样红,指着她就要骂,却被郁衣葵打断了。
郁衣葵:“第一,如果我与刘大力勾结杀害父母,大可以口头商量,为什么要把犯罪计划清清楚楚的写下来,即使要写,事后为什么不烧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要犯罪么?”
许氏一窒,耍无赖道:“那谁知道呢?许是你第一次杀人,脑子不好,得写下来捋一捋!”
郁衣葵没理她,又道:“第二,按照你所的,昨天白天我的父母已经知道了我和护院刘大力有私,既然如此,刘大力为什么还没有被控制住行动,还能在下午大摇大摆的出门购买砒|霜?”
的确如此,按照一般父母的逻辑,早应该在发现此事的第一时间,就把胆敢与姐私通的狂徒给关起来才是,这刘大力昨日下午还能自由出门,实在是于理不合。
包公坐在上首点点头:“的确如此。”
许氏额上已沁出了豆大的汗,却还不甘示弱,瞪大眼睛叫嚣:“你问我干什么?问你死去的爹娘啊!你爹娘做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信大家都看过,那就是你的字迹!你抵赖?我看你拿什么抵赖!”
郁衣葵见的癫狂样子,忽然哼笑了一声:“这就撑不住了?”
许氏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敢那不是你的笔迹么?”
这些伪造原主笔迹写的信,乃是许氏最倚仗的物证,她正是因为伪造的天衣无缝,才敢跑来开封府倒打一耙。
然而这却是最容易破局的一件事,郁衣葵又不是原主,笔迹怎么可能一样?
郁衣葵对包拯道:“大人,借纸笔一用。”
包拯自然应允,郁衣葵接过纸笔开始写字。
她以前有闲暇时练习书法的爱好,不写的有多好,用毛笔写字总归没什么问题。
许氏就在她的身旁不远,见她写字,紧张地朝这边探了一下。
郁衣葵:“既然想看,那就给你看好了。”
着,她放下笔,把那张轻飘飘的纸张拎起来,在许氏眼前晃了两下。
许氏的瞳孔瞬间缩紧。
纸上的字与许氏呈上的信件上的字迹完全不一样。
许氏死死地盯着那张抖动的纸,忽然尖叫一声:“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故意隐藏笔迹是不是!!!郁衣葵你,你话!”
郁衣葵眯着眼看她丑态,只笑而不语。
她越笑,反而让许氏心里更害怕,公堂之上,十几双威严的眼睛都盯着她看,叫她浑身发抖!
郁衣葵朝她眨了眨眼,然后又把那张写着她字的纸递给了衙役,叫衙役呈给包公看。
包拯只扫了那字迹一眼,就重重地拍下了惊堂木,厉声喝道:“许氏!你口口声声你呈上的证据乃是郁家姑娘的亲笔书信,如今你作何解释!”
许氏本来就满头大汗,慌得要死,包拯这一声厉喝,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失神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那本经书那本经书明明就是你亲笔抄的”
郁衣葵冷不丁地道:“我亲笔抄的经书是你偷的?偷去之后悉心模仿,等着有一天伪造书信陷害我?”
许氏浑身一震,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
看许氏的这般神态,包公还有什么不懂,他厉喝一声,令许氏速速交代实情,否则大刑伺候。
许氏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出了真相。
许氏自己三年前曾偷过原主抄的一本经书,然后一直模仿原主笔迹,终于练出成果。她本来是想仿造书信,造成原主与她儿子私通的证据,这样就可以逼迫原主父母把原主嫁给她儿子了。
可谁知道,郁家老爷的爱女之心居然那样强烈!
许氏只稍稍试探一下,郁家老爷子立刻就:如果是他,他一定会保护自己女儿的声誉和未来的幸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那男的一家“永远”不能开口话。
郁家老爷是个狠人,否则也不可能在汴京打下这么大一片基业来,许氏听了之后,再不敢打逼婚的主意。
于是,她就打起了杀死父母强娶女儿的主意,只为了把郁家的金山银山都塞进她宝贝儿子的口袋!
她为了她的儿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郁家不识好歹,就别怪她心狠辣!
到最后,她看起来已经有些丧心病狂了,大言不惭的郁家父母早就该死了,居然看不起她的儿子!郁家就生了个姑娘,赔钱货!有什么好得意的!最后还不是要便宜哪个男人!
包拯自然听不得许氏在公堂上这种低俗的话,立刻以不敬公堂的罪名下令打许氏二十大板。
而衙役们呢,对这恶妇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当即不再客气,实打实的痛打了她二十大板,许氏被压在地上,一声赛一声的痛呼着,却还恶狠狠地盯着郁衣葵,尖利叫道:“你要乖乖肯嫁,你爹娘也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你爹娘!你这祸害!扫把星!赔钱货!”
郁衣葵斜着眼看她,丝毫没受到这咒骂的影响。
有些人就是这样恶毒,明明是自己动杀人,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全是别人的错,跟这种人讲道德良心,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好在郁衣葵也懒得跟她讲道德良心,她一向喜欢的是杀人诛心。
她轻描淡写地:“你能模仿我的字迹?你有这个本事?”
许氏疯狂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郁衣葵对包公道:“包大人,我这姨妈连字都不会写几个,不可能模仿我的笔迹,不过她那儿子倒是上过几年学,字写得很不错。”
许氏的喉咙里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不是我儿子!跟他没关系!!是我一切都是我的谋划,和我儿子没有一点关系!!!”
郁衣葵居高临下地看她。
她忽然叹息了一声,道:“你哭了?”
许氏通红的双眼,已因为急切和惊恐留下了眼泪。
郁衣葵蹲下了身,伸捏住了许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正对着她。
她:“你最爱你儿子?你杀人都是为了你儿子?”
许氏嗫嚅着嘴唇,一句话也不出来,显然已怕到了极点。
郁衣葵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既然如此,我要你看着你儿子怎么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