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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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许氏简直好像疯了一样,嘶吼着这件事和她儿子没关系,只是她一个人的谋划。

    可是包拯却已经令衙役把她儿子羁押上堂了。

    许氏的儿子姓何名青,是个细胳膊细腿的豆芽菜,跟个软脚虾一样,站都站不稳,被衙役们一丢,就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许氏见到宝贝儿子,又激动又心疼,伸就要上去轻抚儿子的脸。

    何青几乎吓的要跳起来,啪的一下把许氏的打落了。

    他惊慌失措的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娘叫我模仿表妹的字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娘要杀郁家人啊!这不怪我啊!”

    气势汹汹的衙役把他从家里拖过来的时候,何青就被吓破了胆子,此刻一见冷淡的郁衣葵和威严的包公,顿时痛哭流涕,丑态毕露。

    许氏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嚅嗫道:“青青儿,你你”

    郁衣葵忍不住微笑:“胆子这么还学人家杀人夺财?”

    何青:“我没有!我没有!都是我娘的主意!我也不想啊阿葵阿葵,我劝过我娘了,是她一意孤行!大姨母和大姨夫的事情我也不想啊”

    许氏脸色惨白,面上已爬满了眼泪。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为儿子这样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许氏披头散发,嚎啕大哭:“你你这白眼狼!我根本没供出你!!你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这样对阿娘!!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郁衣葵的又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眯着眼欣赏许氏崩溃的表情,或许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嘲讽,许氏心里屈辱的简直快死了,疯狂的摆头挣扎起来,被郁衣葵伸出一只揪住了头发。

    她被打二十大板时发式就被弄散了,郁衣葵眯着眼,慢条斯理的把她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上,直到她的头皮都被扯的生紧,动都不敢动一下。

    郁衣葵的另一只捏着一块帕,她垂下头,用帕把许氏糊满眼泪的脸擦的干干净净。

    许氏屈辱地抬着脖子,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郁衣葵擦了两下就没耐心了,把帕子一丢,懒洋洋地开口。

    “你觉得抱歉么?对郁家二老。”

    许氏磕磕巴巴地:“抱歉抱歉,阿葵你表哥只是一时糊涂是我逼他的,是我财迷心窍”

    郁衣葵嗤笑:“你不觉得抱歉。”

    许氏呆呆地看着她。

    她继续:“其实我很讨厌看见你们这样的人,对于你们来,无论伤害了谁,都不会后悔,都不会良心不安你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做的不够细致,导致阴谋败露,对不对?”

    许氏咽了咽口水,目光忽然闪躲了一下,似乎有点害怕郁衣葵,不敢话。

    郁衣葵轻松地笑了一下:“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想到对付你们这样的人也很简单,就是抓住你们,让你们付出代价就行了。”

    她松开许氏的头发,轻轻地对许氏:“我赢了,你输了,这就是现实。”

    她站了起来,等待包公的宣判。

    最后,许氏和何青因为蓄意谋杀,被判秋后问斩。

    这个结果一出来,许氏心如死灰,而何青瘫软在地,吓得尿了裤子,嚎啕大哭地喊娘。

    郁衣葵从公堂里回来之后,整个郁家一片狼藉。老爷夫人都死了,只剩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家里下人一哄而散,只剩下一个忠心耿耿地老门房不肯走。好在那些铺子的掌柜们都和郁家的老爷交情深厚,没有趁落井下石。

    郁衣葵又不是原主,对郁家的一切毫无感情,所以下人们的背叛并没有引起她的情绪,她也没空去追究这些人——因为料理郁家二老去世的程序实在复杂到郁衣葵整个人都暴躁异常。

    好在有那些掌柜的帮忙,勉强搞完。

    至于孝期,白布可以挂,孝衣可以穿,但是让她装作悲痛欲绝——那不可能,她对装成一个正常的古代闺阁女子毫无兴趣,至于别人的眼光,她根本就不在乎。骂她白眼狼就骂呗,她在现代都被在上骂了好几年白眼狼了,还怕这个?

    而且,原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根本就没有什么熟识的人,实在是面目模糊,无人知道她原本什么性子。

    所以她万事不惧,我行我素。

    郁衣葵是个侦探,侦探强大洞察力来源于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只有知道的细节够多,才能一眼看出不正常的地方。

    所以郁衣葵最近都在观察,观察这个陌生时代的人们是怎么生活的。

    这里是东都汴梁,整个北宋最繁华的百万人口大都市,城中有七十二正店,三千脚店,汴河穿城而过,两岸人声鼎沸直到半夜。汴京人大都没有在家里开火做饭的习惯,所以导致餐饮业极其发达。

    北宋已无宵禁,且汴京城商业丰富,设施完善,甚至在人道主义方面做的也很不错——城中有官办的廉租房、孤儿院、医馆等等。

    郁衣葵对历史无甚了解,觉得处处都是新鲜。

    唯一让她觉得很有亲切感的,是东都汴梁超高的房价——普通民宅的价格居然高达一千三百两白银!

    果然不管哪个年代,首都的房价都一样让人望而却步。

    但现在和以前不同的是,因为原主厉害的爹,郁衣葵已经荣誉升格为首都有房一族了——还带大院子!

    这一天,她按照惯例,去寺东门大街的丁家素茶吃茶,点了一盅茶、一屉透花糍。

    这透花糍是以糯米为皮,里头包着豆沙,点心师父会把豆沙捏成花型,这样包上糯米皮儿上蒸屉一蒸,糯皮儿半透,正好透出里头豆沙捏出的花型,所以称透花糍。

    她坐在可以看到门外的位置,一口茶,一口糯糯的糍糕,一边观察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等观察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回家,回家的路上,又买了一些麻腐鸡皮、荔枝膏、姜辣萝卜、金丝党梅之类的吃。

    悠哉悠哉走到家门口,门口却围了一圈人。

    一个衣衫褴褛地中年男人坐在她家门前,搓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着他是郁家老爷的远方亲戚,听见噩耗之后立刻赶来汴京,人生地不熟的,就为了给老哥哥上柱香。

    不过他来了现在没地方住,所以侄女儿,叔叔暂时住你家行不行?

    旁边还有个胖大姐——这大姐郁衣葵倒是认识,是租住在隔壁的租户,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只不过生意做的不大,还买不起汴京的房。

    她穿的倒很是富贵,耳朵上吊着银耳坠。

    胖大姐贺娘子眼睛尖得很,一眼就看到郁衣葵。

    她一拍大腿,嗓门很大:“郁家娘子!你回来啦?你家老叔叔来上门来啦!还不快把人家迎进去!你们家这门房可真犟的很!什么不肯叫人先进去,你看像话么?像话么?”

    那衣衫褴褛的中年人亲热地:“你就是大哥的独女阿葵是吧!可怜的阿葵啊快过来叫老叔叔看看。”

    郁衣葵站着没动。

    她冷淡地挑了一下眉毛:“你你是远房亲戚你就是?路引拿出来看看。”

    中年人脸色一变,讪讪道:“阿葵,你不记得我啦?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贺娘子也大声道:“是啊!郁家娘子,你怎这么生分呢!你看看你老叔叔,这都可怜成啥样了!你不可怜他,我还可怜他呢!”

    周围的人都:“是啊!是啊!郁家娘子怎么忒得狠心!”

    郁衣葵斜眼瞥了一眼贺娘子:“你可怜他?”

    贺娘子撇了撇嘴:“你看他这样子,谁见了不可怜!”

    郁衣葵冷淡地笑了一下,忽然伸用力一拽,把贺娘子挂在耳朵上的银耳坠直接拽下来了。她下一点儿没收着,把贺娘子的耳朵眼都给扯出血了。

    贺娘子尖叫一声,一把捂住了流血的耳朵,惊恐地看着郁衣葵。

    郁衣葵随把银耳坠扔到了中年男人身上:“贺娘子心疼你,还不谢谢贺娘子。”

    周围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中年男人也呆住了,里捏着耳坠子,瞪着眼睛看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贺娘子尖叫:“郁家娘子!!你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敢!”

    郁衣葵:“没什么意思,你还是赶快给耳朵眼上药去吧。”

    着,她转身进门去了。那老门房在郁衣葵进门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门口的人们面面相觑,只有那贺娘子,捂着耳朵,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郁家的门跺脚:“你们!你们!郁家这娘皮怎么敢这么干!”

    有人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贺娘子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着绛红官服、头戴黑色官帽的青年男子,后头跟着个捕快。

    这男子长身玉立,脊背如青松一般挺得笔直,他身材修长,却并不瘦弱,反倒是有一种武人的英姿。

    此人正是开封府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展昭展大人。

    展昭此人,因为相貌英俊,身姿勃发,又时常巡街,在东都汴梁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城中光对展护卫芳心暗许的姑娘就有千二八百个。

    而这胖大姐贺娘子,虽然已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一转头乍一见这张如沐春风般的脸,也瞬间噤了声,做淑女状。

    贺娘子指着郁家的大门,轻跺一跺脚,道:“展大人,您您看这郁家的娘子行事也太乖张了!”

    展昭朝她做了个势,意思是叫她噤声,又温和道:“医馆就在对面,先去看看伤势,天气炎热,伤也不可怠慢。”

    贺娘子岂有不从之理?马上就乖乖去了。

    展昭又俯身扶起了那中年男人,妥帖地道:“老丈请起,郁家姑娘骤然造此变故,行事不周也是人之常情,展某正好有事拜访郁家姑娘,届时定会劝她几句,还请老丈放心。”

    中年男子连连称是。

    展昭又道:“只是叫长辈吃闭门羹实在不敬,待会儿展某做东,请老丈于白樊楼吃席,席上必叫郁家姑娘当面与您致歉,您看如何?”

    展昭一向乐于助人,汴京城人人都赞他好,出这种话来倒是也很符合他的性格,那中年男人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点着头道:“还是展大人周到!”

    展昭勾唇一笑,又问:“只是不知白樊楼的菜可符合老丈胃口?决明兜子与虾蕈二菜,老丈中意哪一道?”

    决明兜子,就是鲍鱼,白樊楼的鲍鱼鲜美无比,除了繁华的汴京,别的地方是见不到这菜的。

    那中年男人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那还是决明兜子好,配上汤,鲜美得很!”

    展昭微微一笑,搀着中年男子的忽然一紧,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捕快道:“先带回开封府去,等我回来审问。”

    着,便把他一把推了出去,衙役眼疾快,拿出绳子就把此人双缚住了。

    男人大惊失色:“展大人!展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展昭脸上敛去了笑容,他虽然温和,但毕竟是江湖里打杀过来的武人,这样冷下脸的时候,竟叫人没由来的心惊胆战。

    展昭道:“你既是郁家的远方亲戚,从没来过汴京,又穷苦异常,怎么会对白樊楼的菜式如此清楚?”

    男人一听这话,顿时满头大汗,想要出言分辩,又不知道怎么分辩。

    展昭此刻没空听他喊冤,朝那衙役摆了摆,衙役就拉着男人走远了。

    他伸扣响了郁家的大门,在拿出开封府的腰牌、讲明来意之后,老门房就放他进去了。

    谁知郁家的姑娘居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展昭寻了一圈,这才在厨房找到了她。

    她蹲在地上,好像在研究怎么生火煮粥。

    展昭:“”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郁衣葵郁姑娘在路上买的东西,非常困惑地想:她不是刚吃过么?怎么又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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