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臭老九的女儿本篇完
何父也有些慌神,随即就强作镇定:“你先起来!”
“事情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自己先慌了起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你有事儿吗?”
何母顾不得女儿,一把拉住何父的袖子:“上面不会真的要查吧?”不女儿慌,就是她,她也慌啊。
魏长春一看屋里情形不对,就让大儿子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去楼下玩,转过身站在何弟边上:“没有证据,上面就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关键是咱们自己不能乱!”
着她就瞥了眼瘫在地上的大姑子:“大姐,你这次没再跟人漏嘴吧?”
屋里几个人顿时齐齐盯着何芳,何芳抹了一把脸,哽咽着道:“我又不傻!”之前是冷不丁被亲儿子问她才着了相,如今事关生死,她哪里敢秃噜一个字。
何父松了口气:“你可得稳住!”
何弟瞪着何芳:“你你给家里招惹了多少麻烦,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跟你做了姐弟!”好处没捞到半点儿,麻烦倒是招惹了一箩筐。
何母气的对女儿拳打脚踢:“个害人玩意儿,一天不给娘家惹出点事儿,就浑身痒痒”
何父烦躁的揉着额角:“都别闹了,咱们再仔细合计合计,看看当初有没有什么漏掉的?”
想起老早前听的事儿,何父就忍不住叹气,“早几年前,就有人跟我有人在查萧家女婿的事,让咱们心点儿,我当时还提心吊胆的好久,可过了一阵子,就没动静了,我还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成想”
何母张大嘴巴:“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没听!”
何弟跟媳妇对视一眼:“爸,是谁在查萧家姐夫的事啊?”
“难道那么老早以前,就有人盯着我们家了?”何弟不禁有些胆寒,要真是如此,他们还能躲的过吗。
何芳更是慌的六神无主:“我不是故意的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放过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魏长春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连都懒得了,直接靠到沙发上:“会不会是钢铁厂那个?”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何父点头:“我猜也是他!”
魏长春恍然大悟:“所以爸才对那边那么上心!”逢年过节就送礼,连人生孩子都格外上心,又是准备鸡蛋又是准备鸡的。
何弟也明白过来,有些埋怨:“爸,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跟我们啊?!”
“早前,我还真当你良心发现了呢!”
何父气的瞪眼:“个臭子,会不会话?!”
何弟撇嘴:“本来就是嘛”
魏长春扯了他一把:“少两句!”
何母走到老头子边上:“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都不跟我们透个气?”
何父白了老伴一眼:“我要跟你们了,你们不得担惊受怕?回头露出破绽来,不擎等着被人搂草打兔子一锅端了么。”着又瞄了瞄女儿,“人家肯定发现不对劲了,但又没有证据,所以才”没有继续查下去,
“要是你当初对俩孩子上点心,人萧家看在你是孩子亲妈的份上,兴许就不计较了!”
“毕竟有个杀人犯的亲妈,对孩子也不好!”
“可惜呀,无论我们怎么劝你,你就是不听,我们巴心巴肝的为你好,甚至往里搭钱搭票,你就是舍不得出哪怕一丁点的东西!”
何父想起前事,还是失望不已:“现在好了吧,人萧家老爷子回来了,你把人唯一的儿子弄死,还拿了他们家那么多钱,却又不管两个孩子,人心里能咽的下那口气?”
该的他早就了,但凡女儿听他一句,也不至于闹到今天啊。
何芳现在也有点后悔:“你为什么不早跟我,你要是早跟我了,我能不听你的话吗?”要是早知道前姑子在背地里查她,她肯定听她爸的话啊,她又不傻。
何父气的半死:“就你这点定性,我跟你了,你能藏的住吗?”
“你要藏不住,不是明摆着告诉人你做了亏心事吗?”
完,何父就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什么都晚了!”
何家人焦头烂额,萧圆这边也差不多是晴天霹雳:“你真去大嫂单位闹了?”她不想萧父才回来几天,居然就悄没声声的办了件大事呢。
“拿了我萧家那么多钱,大孙子下乡几年,她居然不闻不问,还有孙子的事,她但凡对俩个孩子好一点,我们也不会容不下她!”萧父气咻咻的道,边上萧母也是一脸支持,
“就是,我们萧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这口气我咽不下,我非得找她单位领导道道!”
“所以你们就去了?”
“那可不?”萧父如今精神抖擞,昂着头,银白的头发很是飘逸,只是出口的话却格外狠厉,“我还‘顺便’问了你大哥的事儿,他们单位要给我个交代呢!”
“哼,我儿子不就写了两篇文章么,大不了跟着我们一起下乡就是,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我看啊,就是有些人故意整他,硬生生把他给整死了!”
儿子想不开自杀,他是不信的,他们俩个老的都还没死呢,哪里轮得到他!
萧母想起聪明伶俐、懂事孝顺的儿子,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必须得给我们个法,我好好的儿子,不能白死了!”
萧圆低估了萧父萧母对儿子的爱,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他们会接受现实,享受跟两个孙子的天伦之乐,不想回来没几天,他们就干了件大事。
萧圆有些发愁,不知道该不该跟老俩口出真相,晚上跟林厂长商量:“你咋办呐?”
“我要是跟他们大哥的死跟前嫂子有关,你他们会不会跟何家人拼命?”萧圆不敢赌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大痛。
“瞒,又能瞒多久呢!”林厂长也没料到岳父岳母动作这么快,才安顿下来就去找大舅子单位闹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我们能查出来的事儿,家属院那帮人自己心里没数吗?之前碍于形势不能,现在没顾忌了,肯定会有人‘自告奋勇’上去检举揭发的。”
旧事,早晚会翻出来的。
世道就是这样,当初他们不见得不知道里面的猫腻,但碍于世情,都藏着掖着不,现在没顾虑了,谁还不想做个好人呢。
萧圆头疼:“就是可怜我俩侄子了!”她好不容易劝服两个侄子放下不计较了,不想老俩口一回来就翻旧账。
林厂长拍拍媳妇的肩膀:“你也是好心!”
“不过这事你是捂不住的,那毕竟是岳父岳母的亲儿子,你想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能不痛吗?”
“如今查出当初的真相,既是告慰你哥的在天之灵,也是抚慰老俩口的丧子之痛!”
萧圆叹气,自觉之前有些想当然了:“不是没有证据吗?”
林厂长勾起嘴角:“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即便没有证据,有些事情做过就是做过,法律惩罚不了她,人心可以!”让人都认清她是什么人,不比弄死她更解气吗。
世道变了,省报社对于萧父的请求不敢置之不理,如今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这些主流刊物都在报道着国家的日新月异,他们作为传媒人,感受最为真切。
当初那些不得了的政治错误,现如今来看,就是赤果果的迫害,施暴的四个人都烟消云散了,被牵连致死的萧家儿子,肯定得平反,必须得平反。
先一步恢复的是他的名誉。
萧乾的名誉一恢复,仿佛在滚烫的油锅里滴进去一滴水,顿时炸开了,原来的老邻居们纷纷站出来,举报当初萧记者的死有隐情。
萧记者确实死的冤,一般人扛不住轻生,都是在被革委会的人看管之后,受不住各种斗和欺凌才选择自杀的,萧记者可不是,他还只是被上面点名批评被停职,又约谈了几次,还没到革委会那一步呢。
结果人就死了!
这还不冤吗?太冤了!
省报社家属院因为萧记者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各种法都有!
萧圆也抽时间,跟萧父萧母交了底:“我们早就查了,人问了一圈又一圈,确定哥哥不是何芳亲弄死的,加上华州,我总得顾忌顾忌他们,就按下来了。”
萧圆挽着老太太:“我知道你们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哥哥真不是她弄死的”
“就是她害死的!”老太太赤红着眼睛,一副要咬死人的模样,“要不是她,你大哥怎么会死?就是她,我早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个好的,惯会妆模作样,你们都觉得好,我老眼可没瞎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呜呜,呜呜,”
老太太泣不成声,连连捶着大腿,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纵容儿子娶了这么个祸害,萧父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们哪里对不住她了?啊?当初我们是反对来着,可最后不还是同意了吗?她要是觉得我们俩个老的碍着她了,她可以离婚啊,我们又不会赖着她!”
林厂长不停的抹着老丈人的后背:“爸,你可得撑住啊,两个侄子还得靠你们呢!”
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女婿的:“你是个好的,这些年难为你了”这女婿是真没话,才跟女儿成了家,就帮着调查儿子的死因,这个情,他记下了。
萧圆给老太太递了条绢,老太太缓了一会,才好了些:“这事没完!”
“就算不能弄死她,我也不能让她好过了!”
“她不是拿了我们家那么些钱吗,让她还回来!”一想到前儿媳害死了自己儿子,还拿着他们家的钱,跟后面改嫁的男人生儿育女过的美滋滋,她就气的咬牙切齿:
“个贱人,我一定要她好看!”
萧圆还想提一提两个侄子的事,毕竟把人亲妈搞的身败名裂,让两个侄子如何自处,只是她还没张口,就被林厂长眼神示意制止了。
回过头,林厂长就让她暂时别再劝了:“岳父他们正在气头上,你劝了他们也听不进去,还不如让他们发泄一下。”
萧圆叹气:“那行吧”
“唉,老太太刚才还想问人要钱,我看没戏!”就冲何芳大大脚的花法,那些钱估计早不剩什么了。
林厂长好笑的看了看萧圆:“你从何家抠来的钱,也不剩什么了吧”他家这个以前可是千金姐,花起钱来比何家那个厉害多了。
“听你们姑嫂当初相处的挺好,不会是因为在花钱这方面‘志趣相投’吧!”
萧圆瞪他:“我花钱怎么了?我家有钱!”
着她就凑到他跟前得意的道:“老太太前些天才给我了五千块呢,你啊,羡慕不来!”
林厂长啧啧摇头:“羡慕不来,真是羡慕不来!”
实际上老太太想给萧圆一万多,只是萧圆坚决不要,只拿了一半,就这,老太太还不高兴呢,觉得萧圆跟她不亲了。
老俩口对于唯一的女儿那是又爱又疼,学校一把萧父的工资发下来,他就想赶紧给闺女补上亏空。
他们心里明白着呢,这些年,要不是因为女儿帮衬,他们根本活不下来,而且女儿不光帮衬他们,还要抚养两个侄子,这些年不知道过的多紧巴,如今有了钱,可不就得好好补偿女儿么。
对于哥哥的事,萧圆也是格外关注。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老邻居‘勇敢’站出来,披露出来的事实越来越多,加上萧家老俩口死咬着不松口,又各处托关系,萧家大哥的事进展迅速,何芳被带走了!
何家人一下被顶到了风口浪尖,何弟每天上班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他跟人吵了几次,后来实在受不住,就请假回家了,何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弟这些天被折磨的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的,他狠狠揉了揉头发:“爸,现在怎么办啊?”
“不是都划清界限了吗,怎么还找上我们?”
就这几天,何父就明显老了不少:“当初咱们占了萧家的光,现在想划清界限就撇清,哪那么容易!”
何母坐在边上默默垂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魏长春听的心烦:“妈,你能不能别哭了!”
“你哭有什么用?”
何母吸吸鼻子,声辩解:“我这不心里难受吗?”
“你别哭了,哭的我们脑子都乱了!”何父也烦啊,“你大伯让我们别自乱阵脚,是没有证据,就是你姐被拉过去调查,最后也得把人放回来。”
“现在不是以往,什么都得讲证据!”
“萧家女婿,不是你姐拿刀捅死的,是他自己想不开死的,跟咱们没有关系!”
魏长春苦涩:“没证据是没证据,但人是跟大姑子吵过之后才想不开死的,跟她没关系,谁信啊?”
“不管怎么样,咱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以后大勇他们想留城怕是难了”大勇就是魏长春的大儿子,叫何勇,今年十二了,按着现在的政策,没几年就要下乡了,本来还想着过几年就让他接何父的班,怕是不成了。
何母难过的直捶胸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何父蹙着眉心:“不一定!”
“外面不都在传高考要恢复了吗?回头盯着几个孩子好好上学,只要考上,就不用下乡了!”
何弟依旧愁眉苦脸:“高考也要政审呢!”现在干啥都得政审,他大姐可真是害死人了,他突然想到大姐夫,“大姐出了事儿,也不见大姐夫上门,他不会是要跟大姐离婚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自打咱跟大姐断了亲,他就没上咱家来过一次,如今大姐出了事,他也不来,他什么意思?”
何父眉头皱的更紧了:“有可能!”
着他就气的一捶大腿:“你大姐夫是个冷情的,你大姐给他生儿育女,一心一意跟着他过日子,也没见他对你大姐多上心,如今你大姐出了事,更是不闻不问,这哪是想过日子的样子?”
“爸,咱先顾好咱自己吧!”魏长春实在懒得再替祸头子大姑子操心了,“就算离了又怎么样,大姐跟着他,有什么好的?”
“他的工资自己拿着,每月只给点生活费,大姐就是想吃点好的,还得自己额外掏钱,就这还不算,大姐还得帮他料理家里,伺候一家老。”
“当初大外甥的事,不也是他搞出来的?一个孩子罢了,能吃多少东西,都了我们何家会贴补,结果他还是咬死不松口。”
“后面大外甥下乡,咱们都出了大半的钱票了,大姐也同意了,结果转过头被大姐夫枕头风一吹就变了挂!”往事经不起推敲,魏长春越心里越气,“要我,大姐就是被大姐夫糊弄傻了!”
何弟拉了拉媳妇:“胡什么呢!”
“大姐都跟他生了两个孩子了,要再离了婚,她以后还能跟谁?”就大姐现在的名声,要是跟大姐夫离了婚,除了孤独终老,不会再有男人敢娶她了。
魏长春烦躁别过头,何弟叹了声气,就看向何父:“大伯还啥了?”
何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还什么?他能什么?”
“你大伯都退下来多久了,人走茶凉,如今谁还当他是个凳儿?!”
何父吼完儿子,自己就先受不住,耷拉下脑袋:“你大伯,咱们肯定是没什么事儿的,就是咱家的名声”
何弟知道自家没事,暂时缓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帮大姐遮掩了”
魏长春扭过头瞪着他:“那咱们家当时就完蛋了!”
“大姑子贼啊,就是拿准咱们这一点,才一次一次的逼着咱们帮忙!”
都姓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要真不管她,当时他们何家的名声就完蛋了,到时候再被有心人逮住会,不定就跟着萧家老俩口一起下乡蹲牛棚了。
何父叹了声气:“都是命!”
何弟呐呐不言,魏长春看着何父:“咱们是不是上萧家走一遭?”
“不管怎么样,当初的事不是我们本意,都是被大姑子害的,我们也是没办法”
她话还没完,何父就摆打断:“这样的话,就别了!”
“你要知道,死的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这事搁你身上,你能原谅?”
何父很清醒:“算了,咱们要点脸,就别往人跟前凑了!”
魏长春苦着脸:“我就怕萧家不放过我们!”她也是要脸的人,这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她也不能出刚才的话。
“亲家俩口子的人品我还是了解的,他们不会牵连旁人的!”何父沉吟一会,“当初我们去的时候,萧家女婿就已经死了,邻居们都能替我们作证!”
“我们了不起就是把他的遗书烧了”起这个,何父又环视一圈,“回头人要是问起你们,你们就实话实。”
“烧个遗书不算犯法,人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何弟心里紧张:“爸,公安真要来找我们啊?他们会不会刑讯逼供啥的呀?”何弟想想就害怕的不行。
何母也被吓的直哆嗦:“又,又不是我们弄死的人,怎么还要找我们?”
何父看着他们母子一脸怂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咱们给人料理的后事,人家来问问咱们,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行了,就知道你们指望不上,所以才让你们实话实!”
果然,没过两天,何家人就被请去喝茶了,一番调查下来,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就打算结案了,这两年平反的案子太多,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个案子上。
所以省报社的领导跟公安代表就跟萧父坦白了,人确实不是何芳弄死的,可能跟她有点关系,但究竟关系多大,是不是大到可以判刑的程度,没法界定。
总不能俩口子吵完架,另一个人死了,然后就没死的那个是杀人犯,没这么判的!
但萧记者临死前那段日子,确实跟何芳大吵过几次,是不是因为吵的那几次架造成他情绪不稳定,以至于想不开,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省报社会对何芳同志作开除处理,公安那边也支持萧父继续追索萧家钱款的要求。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萧家儿子的死,肯定多少跟何芳有点关系,你拿了人家那么多钱,还间接害死了人儿子,人父母气不过想要回自家的钱,这个到哪里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萧父萧母对于这个结果,早就有了预料,没再继续闹着上诉,反正他们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气没全出,也出了一半了,以后只要盯着何芳不让她好过了,他们就满意了。
这个结果对何芳来,算是不错了,可何芳不这么想啊,她早就得何父再三确认,萧家没有证据,就算找了公安,她也不会出事,现在事实也证明何父的判断是正确的,可她一点都不开心。
萧家要她还钱,她哪里还有钱还?
自从嫁到萧家,她就像是掉进了福窝里,再没为钱发过愁,有多少就花多少,她娘家人还以为她藏了私房,她哪里会藏私房,萧家的钱就是她的钱,她用的着藏私房?
后来即便萧乾死了,她也没怎么窘迫过,可再多的钱,这么些年下来,也早就花的不剩下什么了,她上哪儿弄那么多钱还回去?
何芳看着头顶的大太阳,顾不得回家洗了个澡去去晦气,就去找娘家人了。
何父看到女儿平安出来还没回过神,就听她开口提借钱,当场气的差点吐血,何母气红了眼睛,脱下鞋底就往女儿身上招呼:“你害的我们还不够吗?居然还有脸来!”
何弟脸黑如墨:“当初你从萧家弄来的钱,我们这几年都陆续还回去了,甚至我们还往里搭了不少,我们不欠你的,你要找钱,就去找大姐夫,他一个月工资不少,肯定攒下不少钱,你去找他要!”
何芳被何母打烦了,一把将老太太推到地上,死死盯着何弟:“我自打被公安请走,你姐夫就没来看我,我能指望他?”
别的方面何芳脑子可能不清楚,但在男人这件事上,她脑子那是格外的灵,自己枕边人是个什么德性,她开始不清楚,如今还能不清楚吗?
那是只能同富贵,不能供患难的,如今自己这般模样,除非跟人鱼死破,不打算过了,不然去了也是白去。
她现在唯一的指望也就只有娘家了!
何弟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转身扶起老母亲,何父捂着胸口直喘粗气:“你给我滚!”
“我们不欠你的!”
魏长春看公公气着了,不好上前,就给她男人递了个眼色,自己扶着阿婆婆坐下:“大姐,做人好歹留一线,你别总可着娘家欺负,你跟了范明十来年,也是时候让他们家出一把力了。”
何弟不停的帮何父顺气,时不时还气呼呼的瞪何芳一眼:“你被公安请走没两天,我们也被人请走了,如今我们何家都快成臭水沟的老鼠了,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
“钱借给了你,你让我们都喝西北风去?”
“做人不能像你这么自私,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何芳看看何父,又看看何弟:“你们明明有钱,为什么就不肯借?”
当她不知道吗,她爸是大厨,每个月工资少七八十,他弟弟每个月也有四五十,还有弟妹,他们三个人都是正式工,这么些年攒下来,还自己没钱?
何父冷着脸:“没有就没有,你爱信不信!”
何母也是如仇人一般的瞪着女儿:“找你婆家要去!”
“当初我嫁到萧家,你们可没少沾光!”何芳没办法,只好再翻旧账,“你们就把当初萧家给的东西给我还回来就行!”
何芳在心里算了算,她嫁到萧家十来年,每年萧家给的东西不老少,有那么些东西,加上她自己剩下的那些,应该差不多了,再不够,问范明要点,应该问题不大。
何弟都气笑了:“那是萧家姐夫给二老的孝敬,可不是从你兜里出的!”
何芳死皮赖脸:“当初要不是我嫁到萧家,人萧家会给二老孝敬?”
“我不管啊,总归当初是因为我嫁到萧家,你们才有那么多好处,你们现在必须还回来!”
何家人都被何芳的不要脸气着了,何父怒极反笑:“那些东西是萧家送的,当时我们也给回礼了,有来有回,我们不欠萧家的,你要觉得欠,你让萧家人自己上门来要!”
着就给儿子使了个眼色:“以后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也别再上门!”完就捂着胸口进了卧室。
何弟一把抓住何芳的胳膊拖着她就往外走,何母看她还想赖着不走,抄起墙边的扫把就打,母子俩齐心合力,硬是将何芳给赶了出去。
何芳一看娘家指望不上,就转道去了两个妹妹家,她还想哭一哭,求一求,从那边借点钱出来,结果当然是失望了,何芳两个妹妹跟娘家都不亲,哪里会搭理她,连门都没让进,就把人赶跑了。
何芳再三碰壁,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求她男人,不是她不想去求何大伯,而是她知道去了也没用,何大伯家早就分家了,他身上除了每个月的退休金,没什么钱,去了白去。
萧圆觉得讨回钱的希望不大,事实再次打脸,人家把钱还上了,虽没全还上,但也还了大部分,这让萧圆无比意外。
她私底下问林厂长:“她哪来的钱还?”
林厂长神秘一笑:“你猜?”
萧圆气的掐他:“你不?”
林厂长龇牙咧嘴:“自打你娘家人回来,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萧圆不承认:“胡!”
“我一直都这样,好吗?”
林厂长哼哼唧唧,一副怨男模样:“你还好意思?你你都多久没做饭了?”
“一日三餐都吃食堂,我都快吃吐了!”
萧圆脸上不大自在:“我不也吃食堂吗,我觉得挺好的呀”
“有荤有素,米饭包子样样齐全,想吃啥吃啥!”
林厂长一脸哀怨:“没你做的好吃!”
“媳妇儿啊,我不想再吃食堂了,你不知道,那姓杨的都笑话我了,你娘家人一回来,有靠山了,待我肯定没有以前上心了”
“不过都被我当场骂回去了,只是,老这么吃食堂,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的底气都没那么足了”
萧圆皱着眉头:“杨主席怎么这样?”
“亏我当初还帮他好话,结果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林厂长点头附和:“就是,太不是东西了,他怎么就见不得我们俩好呢!”
“媳妇啊,咱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萧圆冷哼一声:“我才不会!”
“算了算了,明儿就在家吃饭吧!”
“哎,你那帮人怎么那么闲呢,我们去吃个食堂,他们也管!”萧圆一想过几天就开学了,孩子们也都要回来了,做饭就做饭吧,提前几天而已,就当是练了。
“可不是?闲死他们了!”
萧圆白了他一眼:“你这厂长怎么当的,底下一个个闲成这样,你得反思,知道不?”
林厂长点头如捣蒜:“反思,我一定反思!”
“我天天反思!”
萧圆哼了一声,又想起了刚才的事:“你刚还没那钱是怎么回事儿呢?”
林厂长达成所愿,不敢再卖关子了:“她没钱,她男人有钱啊!”
萧圆不敢相信:“他舍得?”
“那可不是数目?!”
林厂长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肯定舍不得啊!”
“人现在跟你前嫂子离婚了,双胞胎一人一个,你猜女孩跟谁?”
萧圆翻了个白眼:“还能跟谁?肯定跟何芳呗!”
林厂长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萧圆无语:“这有什么难猜的,她指着范明给钱呢,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是换成正常离婚,何芳肯定会咬死儿子不松口,可现在她不是有求于人吗。
林厂长竖起大拇哥:“还是媳妇厉害,一猜一个准!”
萧圆看的好笑:“胡闹什么!”
回过神她又觉得难以置信:“还真离婚了啊?她现在没有工作,名声又不好,再跟范明离了婚,她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娘家也指望不上,萧圆想想还真是惨呢!
林厂长突然笑起来:“你那前嫂子还是个秒人呢!”
萧圆好奇:“怎么个秒法?”
林厂长越想越逗,嘿嘿笑出声来:“她不是跟她男人离了婚吗,等她拿了钱还给你家,她又跑回去缠着人家,听这会又住到人家里去了。”
“这是打定主意,赖定姓范的了?”萧圆咂舌,“这还真是恶人就得恶人磨啊!”仔细来,那姓范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侄子,他家里的花销,范明只出一部分,大头都是何芳出的,要范明给的生活费也不算少,但何芳在萧家过惯了好日子,那点钱就不够用了,只能自己拿钱贴补。
要是范明是个晓事的,你要么多出点生活费,要么你就规劝何芳,不要那么铺张,可人既不给钱,也不规劝,就当没事人似的,跟着一起吃喝,这不就明摆着占人便宜吗。
鸡贼的很!
林厂长笑的意味深长,“以后有好戏看了!”
萧圆神色淡淡:“像我们萧家这么厚道的人家可不多,她碰上一次是她运气,可惜啊,她不珍惜!”
“以后有的苦吃喽!”
随着何芳将欠的大部分钱补上,萧家大哥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老太太倒是不甘心还什么要盯着何芳不让她好过,萧圆知道她只是嘴上,毕竟看在俩个大孙子的面上,也不能把人亲妈弄死不是。
起侄子,萧圆后来又私下劝了他几次,可能是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又可能是知道亲妈最后不会坐牢,他倒是没有第一次反应那么剧烈了,甚至他还劝萧圆想开点,搞的萧圆很无语。
萧父萧母还是很疼这个孙子的,完全没有因为何芳的事而迁怒他,反而跟他谈心,安慰他,听还抱头痛哭了好几次,自此,分别十来年的祖孙,渐渐熟络了起来。
时间一晃,转眼就到了金秋十月。
他们再顾不上何芳的事了,因为恢复高考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他们都有的忙了,萧父作为省城大学的老教授,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有空闲想别的。
萧母要照顾老伴,又要照顾外孙女,也是忙的团团转,根本顾不上找前儿媳的茬。
月月又有了新目标了,老太太一回来,简直疼她疼到骨子里,丫头多精的人啊,立马就把爸爸忘到一边,整天跟在老太太身后,人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跟屁虫当的稳稳的!
萧圆每次见她,都见她嘴里鼓鼓囊囊的,人都胖了好几圈了,她要把孩子带走,那丫头就鬼哭狼嚎,直哭的外公外婆心疼不已,然后横眉冷对她这个亲女儿。
萧圆每次都要气的半死,相对于萧圆的气愤,林厂长就是委屈了,他捧在心养大的孩子,不要他就不要他了,也实在太狠心了。
不过丫头段高,转头就又把他哄的眉开眼笑,每次萧圆看他变脸,就嫌弃他不争气,立场不坚定,整个一叛徒!
时间在闹闹哄哄、茫茫乱乱中飞快流逝,到了年底,拿到入学通知书的孩子们都回了城,一大家子终于团圆了!
作者有话要: 没了,这次话算话,真的没了,明天新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