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剑宗提亲
师父同意了, 接着是父亲,也就是剑宗宗主。
其实在褚耀同渊恒道君自己有心怡的人,想要趁着下场比试开始前, 早些提亲的话,同样一字不落地到了旁边的剑宗宗主耳中。
渊恒在迟疑的时候, 剑宗宗主也在犹豫。剑修骨子中的古板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褚耀年岁尚, 本应一心专注剑道, 如今怎被情情爱爱一事绊住了脚?
他原意想拒绝,可却听见了渊恒的一声“可”字。剑宗宗主一愣, 余光落到那满头的霜发上, 双眼刺痛般, 猛地收了回来。
一直埋藏在心中的往事疯狂挤了上来, 愧疚、自责、惭愧、后悔……各种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罢了,年轻人自有年轻人自己的事,已有前车之鉴,他又怎能再亲手推他的孩子步入渊恒后尘?
当褚耀过来时, 剑宗宗主看见自己孩子以往目中无人, 全然傲气的双眼如今盛满星辰。
心倏然再次揪了起来,多么像啊。
“父亲。”
直到褚耀喊了声, 剑宗宗主才回过神来,他收敛眼中的情绪, 凝声道:“你可考虑清楚了?”
褚耀点头:“孩儿这些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什么时候的事?”
在问这话时, 剑宗宗主捕捉到一缕偷偷摸摸探过来偷听的神识,他一瞥, 果然是那边正做贼似的裴瑜。
这般没大没, 敢光明正大偷听他话的, 也只有裴瑜这子。
大抵是内疚,剑宗宗主对裴瑜和云白缪这两个师兄弟,总是格外宽容和照顾。他们如今的性子简直和当初的渊恒以及那位一模一样。自己当初犯下的错终究是无法弥补,只能对他们俩再好一点,以此减轻自己心中的自责。
剑宗宗主无视掉那缕神识,继续看向面前的褚耀。
恣意傲然的少年如今脸上出现几分不正常的赧然,被他用以恶意看待人,在完全承受他的情绪后,反而对他施以善意一笑。就是那一笑,怎么忘也忘不掉,之后更是如中了毒般,越看越是欢喜。
褚耀道:“方来万罗场的时候。”
剑宗宗主有些头疼,他没想到这么些年,从未让自己操心过的儿子居然是在这里等着他。
如今离他来万罗场才过多久?一眼喜欢上了就不,瞧这样子估计还陷得不浅。幸好褚耀没直接要结契,只先提亲。
剑宗宗主问:“别人有道侣了吗?”
褚耀摇头:“没有。”
所以才这么猴急地提亲?
剑宗宗主又问:“提亲倒并非难事,只是你看中的那位是何来历?”
他们剑宗前去提亲,无人会拒绝。但毕竟乃第一大宗门,这亲一提,背后所影响的东西不是一般大。而且他还不知道褚耀是不是被有心之人勾引了,得看看此人是否心性端正或者另有所图。
褚耀耳尖再次红了起来,他道:“他比试方结束。”
!
那缕偷听的神识突然颤动。
“比试方结束?”剑宗宗主忽视掉那缕不安分的神识再次确认,若是没记错,正在进行比试的上一场是。
“正是灵玉门容淮。”
唰!
那缕偷听的神识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地,裴瑜抓住云白缪的手,欲哭无泪:“真的是容淮啊!怎么办,真的是容淮啊!”
云白缪面无表情地看着抓住他的人:“嗯,是容淮。”
裴瑜抱着脑袋想哭,他该夸师弟的眼光着实好吗?!万罗场成千万的人,你哪个都没看上,偏偏看上了容淮?!
他还记得容淮他们来时,他不过错了一句话,问容淮是不是生病了,结果灵玉门十个人,十个人的目光都恨不得宰了他。
他根本不敢想,一旦宗主同意了,师弟真带着一堆聘礼上门提亲,他怕会血溅当场啊!
即便他如今还不确定灵玉门的人究竟到底有厉害,可仅一个三弟子已经对九品阵法侃侃而谈,还瞧不上九品中期的阵修。一个四弟子同样毫不逊色,不过看了一眼,就看出符宗少宗主符修真正水平稳定在六品,还对八品巅峰符修这么了解。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两人肯定一个九品阵修,一个九品符修。
还有其他的,其他的还没能有时间接触,可年纪轻轻至少在出窍期修为的人,能差到哪儿去啊!
此时此刻,他只恨不得回到半盏茶之前,活生生地掐死夸夸其谈的自己。
不过还不到绝境,如果宗主不同意的话,这事一样成不了。
他知道灵玉门不简单,可宗主他们不知道啊。堂堂剑宗的少宗主要娶倒数第一门派的大师兄,这成什么样子?
而且他听以前的宗主其实很厌恶本宗修士在大道未成前,心思放在这些情情爱爱上。即便自从三百多年前,师父为了身陨那人无情剑道尽毁,一时间性命堪忧后,宗主和长老们对这些事没再这般苛刻。但师弟还这么年轻,所以宗主一定不会同意的吧!
地上奄奄一息的神识再次活了过来,期盼地盯着剑宗宗主。
果然,只见宗主听闻褚耀喜欢的人乃容淮后,那双眉头皱紧:“灵玉门的容淮,你可知他没有修为?”
“我知道。”
“不仅没有修为,而且身子孱弱。”剑宗宗主声音再次凝重了起来:“你可明白这意味这什么?”
没待褚耀话,剑宗宗主道:“修真界之中能代替灵根助人修行的天材地宝罕见异常,几乎不可能得到。这就意味着,尽管如今的容淮仅有弱冠年岁,但只需短短几十年时间,他会同俗人一样衰老,容颜尽褪,直至化作一捧黄土,不能同你共赴长生。”
“这尚且还算最好的情况。他身子这般孱弱,别几十年,可能十几年,以至于几年就会死。你确定想清楚了?不论提亲,还是结契,皆乃人生大事。万不可见异思迁,一旦做出承诺,必要履行。你如今年轻气盛,容淮确实出众,但你需要认真思考,你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情实意?”
褚耀俯下身,行为谦卑,声音却带着凌然傲气,那是刻在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但傲气之下是难以掩藏的真诚:“容淮容貌不俗,但我见过大乘期,贵为万花之王的牡丹前辈。”
“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未听过灵玉门,所以我不在乎他是何身份。”
“我不清楚他究竟修得何道,更未在此之前看过他的比试,所以我从未想过他有没有修为,厉不厉害。”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剑宗宗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离你比试尚早,此次前来参与仙门聚会并未带太多合适的东西前来。想要提亲,聘礼万不可少,勿要轻视了人家。往返一趟宗门,十日绰绰有余,你自己提出来的,聘礼得由你自己挑选才显心意。待你回来后,我和你师父再随你一道前往提亲。”
“是!”
那一缕神识彻底消散在半空中,裴瑜脸色惨白。
得到允许的褚耀满脸掩盖不住的欣喜,转眼便到了他们面前:“大师兄,二师兄,我先随七长老回宗一趟,亲自挑选合适的聘礼。”
“等……”
阻止的话没完,师弟已经风风火火离开了万罗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个闷葫芦,呆木头,别装哑巴,快帮我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啊?”
云白缪轻飘飘地看了裴瑜一眼,那眼神再明显不过,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想办法。
客栈内,已经解下了大氅的容淮身形格外单薄,到底还是怕人受凉,即便在房内,重锦依旧给人取来披风搭上。
又碰了碰容淮的手,还是温凉的。不管外面天气炎热,而且还是在屋内,容淮的手始终捂不热。
拿来早些日子差二买来的汤婆子,这汤婆子不是俗世中的汤婆子,却更加的精致方便。只要灵石不断,就能一直暖着。
将汤婆子塞到容淮手中,等一切安置妥当,重锦坐在容淮对面,开始翻起了旧账:
“若我没记错,符箓之中的灵气已经固定,与别人体内的灵气相差无几。符箓品级越高,灵气越是紧密不漏。四张六品符箓,以及后面的五张符箓,你这么轻松就能争抢里面的灵气?”
语气咄咄逼人,但容淮很清楚重锦是害怕他强撑,他耐心解释:“没有直接调用符箓里面的灵气。他所出来的符箓虽在六品,但符纹不稳,许些符纹接连的地方灵气断裂逃逸,所以我只取走了符箓上较为关键的连接处灵气。”
简而言之,即为一击毙命。
也只有对符箓了解颇深的容淮才能这样在无法感知灵气的情况下,凭借肉眼看穿符宗少宗主符箓的不足之处,再借用灵气废掉符箓。
见重锦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容淮再次笑道:“幸好对上的只是符修,若是灵气凌冽逼人的剑修,或者以多敌少的傀儡师,兴许只得麻烦你了。”
“仙门聚会无关紧要,如果你再生病,或者确实不敌,我们立马折回灵玉门。”不知道是不是容淮身子愈加弱的原因,重锦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若非他和容淮皆习惯了做事有始有终,加之容淮的责任心,对每一件事都认认真真,他不想强迫容淮半途退赛,否则早在容淮二十多天前生病时他就带着容淮离开了这里。
“好的。”
万罗场内全在进行紧张的比试,而没有资格进入万罗场,停留在场外的修士也依旧格外热闹。每一场比赛,全有人不停的往外传送着消息,从而以天虎城为中心,扩散到整个修真界。
在仙门聚会上,只要真的有实力,这里就是最容易一夜成名的地方。
在容淮比试完后,应天碑上位居倒数第一的废物门派里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大师兄居然胜了符宗少宗主,脚踩第二大宗符宗少宗主,容淮之名彻彻底底传了开。
与此同时,御灵道这个早已湮没在修真界滚滚长河中的偏门道途再次呈现在众人眼中。
不少人暗中翻阅古籍,对这个居然能让一个完完全全的俗人这般厉害的道途好奇无比。然而翻得越多,他们才发现这个道途之所以只能出现这么短的一段时间着实再正常不过。
没有任何的功法传承,只能靠自己悟。靠自己悟就算了,修炼条件还十分苛刻。最重要的是,好难得有一个修士符合修炼御灵道,结果这玩意全靠天赋,还不是一般的靠天赋。
没有绝顶修炼御灵道天赋的修士,就算勉强入了道,也只能在一处当他的强者。一旦离了他生存之地,瞬间从龙变成蚯蚓。
再思及容淮,所有人不禁感叹,御灵道仿佛天生就是为容淮准备的。
伴随着灵玉门大师兄容淮的名声大噪,原本被众人鄙视、瞧不上的灵玉门其他十一人,连带着被人暗中查探了许久,生怕这个废物门派里面再蹦出一个其他什么消失许久道途的弟子。
可惜,从灵玉门来到天虎城开始,他们一举一动大大方方的,任别人如何看来看去,剩下的那十一人就是贪吃好玩的懒鬼。
灵玉门废物之名,名副其实。其实抛开容淮侥幸入了御灵道不,容淮也就一没有修为的俗人,上不得台面。
转眼,十日时间已过。
在这十日内,天虎城出了一件不大不的事。一夜之间,天虎城一家客栈内连着一位渡劫期的某宗长老,以及客栈内上上下下几百名修士,连带着掌柜和二无一生还。全部被吸干了灵气,死状恐怖,形同枯槁。
这等血腥残忍的手段一看便是魔修所为。
仙门聚会,宗门势力云集,各方大能更是齐聚此处。大乘修士、渡劫修士数不胜数,居然有魔修胆敢在他们眼皮子下杀如此多的人。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若不及时抓到杀人的魔修,传出去所有仙门全部颜面荡然无存!
可惜,这犯案的魔修仿佛神隐了般,论前十大宗门翻遍整个天虎城仍旧没有半点头绪。
这天,正值正午,褚耀已随宗门长老折回天虎城。仅是十日,十日没能见到容淮,他已经心痒难耐。
第一次尝到情爱苦头的愣头青,只觉得这滋味令人难熬的同时,更令人沉沦。他急忙催着长老前往万罗场,请求自己父亲和师父,带着自己前去上门提亲。在他身上携带的数百个储物戒指中,每一个戒指里均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由他亲自挨着挨着一样一样挑选出来的聘礼。
褚耀一进城,没多久又有人落地,正是面色蜡黄的裴瑜。
为了试图阻挡师弟提亲,这十日他跟着师弟身后,先是苦口婆心地劝师弟,容淮可能不喜欢他,若是贸贸然上去提亲,被拒了挺丢脸的。
结果师弟反口道:“喜欢不喜欢,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是你的要趁早吗?若他没有喜欢的人,同意了,那是我的福气。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拒了我,只能怪我来得太晚错过了。更何况感情乃双方的事,本就不能强求,被拒绝只能明他不中意我,有什么丢人的?可我要是畏手畏脚,什么都不做,且非白白错过?”
在他这里,就没有等这个字。
裴瑜被的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眼见师弟铁了心,他只好暗中偷偷摸摸把师弟的聘礼偷掉,企图拖延一点时间。
结果偷的时候,不心被当初抓住,师弟直接冷着脸质问他这般费尽心思破坏他的提亲,是不是也喜欢容淮?
苍天!
这话可不能随便,他怎么敢喜欢容淮啊?!他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鉴于不过,又不听,裴瑜彻底没了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师弟往不归路一去不复返。
如今的他只求灵玉门的人能下手轻一点。
因魔修一事始终没有头绪,前十大宗门宗主搞得焦头烂额。剑宗宗主贵为第一大宗的宗主着实无法脱身,只得由渊恒道君以及好十几位声名远扬的长老,还有几百位内门弟子一同前往剑自云来客栈。
储物戒指中的聘礼悉数拿了出来,万年灵芝、几百箱极品灵石、十几大箱精致的储物法器、千年雪蚕绸缎、数十条装在储物戒指中的一品灵脉、数之不尽的极品法器……
单拎出来一样就足以另无数修士疯狂的重礼足足有十几条街。
由剑仙渊恒道君在前,十几位大乘剑宗长老在侧,以及身后抬着聘礼、腰佩法剑、身着华丽蓝色剑宗弟子服饰的几百名内门弟子。
气势浩浩荡荡、直冲云霄,从万罗场一路直行,所经之处众人噤声,不敢喧哗,全在惊讶剑宗这是要做什么。
这般多的大能,如此多的内门弟子,还有那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天材地宝,再看最前方渊恒道君身侧的有些羞赧,但傲气眉目间又掩藏不住喜意的剑宗少宗主。一个不可思议地猜测在脑中模模糊糊而起。
应该不会吧。
长长的队伍终于在剑自云来客栈外停下,早感知到恐怖威压的掌柜和二已经在外迎接。见为首一头霜发的渊恒道君,以及剑宗少宗主,还有十几位只可听其名不可见其人的剑宗资深长老,甚至于一眼望不见的,高高在上的剑宗内门弟子,吓得跪倒在地。
“的恭迎剑仙,恭迎少宗主,恭迎各位长老!”
“灵玉门之人可在?”渊恒道君一开口,原本炎热的天瞬间如冰冻三尺,整个客栈都宛如笼罩在剑意之下。
掌柜瑟瑟发抖,强行稳住心绪,才能勉强出一句完整的话:“灵玉门的容淮和重锦尚在,其余之人除傍晚外,难见踪影。”
“可。劳烦你上去请来容淮,只言剑宗少宗主前来提亲,还望相见。”纵然声音无波无澜,但礼节周全客气。
砰!
渊恒道君此话一出,正洗耳聆听,生怕错漏一个字的掌柜直接双臂一软,脸重重砸到了地上。
提,提,提什么?
提亲?!
他们堂堂剑宗少宗主上门向灵玉门容淮提亲?!
不止是掌柜,所有人,所有全部悄悄观察这边,猜测剑宗这么大阵仗究竟要做什么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直到旁边的二拽了下他的衣角,掌柜才勉强回过神来,他急忙认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回道:“的这就去。”
与此同时,一家酒楼的酒窖内,染了酒渍的红衣如血垂下,地上散乱地扔着好十几个空掉的酒坛。
被扣在酒楼里,只能靠做工偿还灵石的楚漠再次偷溜进酒窖,一脸陶醉地抱着刚开封的酒坛,狐狸眼里全是满足。
在酒楼里做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啊。别被扣在这里做白工一百年,就是一千年,他也心甘情愿。
他又狠狠喝了一大口灵酒,香!真香!
正喝得起劲,耳尖一动,远处的脚步声伴随着两个前来抱酒的杂役交谈声,清晰地落入楚漠耳中。
“剑仙居然带着剑宗少宗主亲自上门提亲。”事关剑宗,修真界第一大宗的少宗主,这等大事,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经传遍整个天虎城,甚至传出天虎城外。
所有人全在交谈此事。
“我先前还听第五大宗的丹宗老祖亲孙女心悦剑宗少宗主,准备晋升七品丹修后,就向剑宗少宗主表明心意。没想到啊,剑宗少宗主竟然来了一趟仙门聚会,就喜欢上了别人,是个男修不,还是应天碑上倒数第一灵玉门里面的人。”
?!
正醉生忘死的楚漠一愣,灵玉门?他们门派里的人?
啧。
他只掀了一下眼皮子,又没有骨头似的躺了回去,继续喝自己的酒。
这感情好啊,那群不尊师的臭崽子,要带走就带走呗。若一个不够,除了实在太的,他全送给剑宗都没问题啊。
就是可怜剑宗少宗主自跟在那人身边,被养得眼睛不好,脑子也不好,居然能看上他们灵玉门的弟子。
笑话。真是笑话。
楚漠悠哉地甩着腿。
“也不知道剑宗少宗主瞧上了容淮什么?除了一张脸,要修为没修为,病病殃殃的,别刚娶过门就死掉了,那可就晦气了。”
锵!
手中还剩大半酒的酒坛应声而碎。
“什么东西?!”一道红色身影直从酒窖之中冲出来,吓得两个杂役大叫。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轰然砸在他们面前。只是一个眨眼,声音还在,人便没了影:“酒钱。”
缩地成寸,速度快到周身空间几度扭曲。
一双时常无精采的狐狸眼前所未有的阴沉,如今幻术遮挡了真容的平凡面容上黑沉如墨。
楚漠咬牙切齿:渊恒,好你个狗东西,居然敢带着你的弟子,把主意到淮身上!
作者有话要:
太多了,懒得修改,就先这样将就看着。
啊——
明天可能不更,今天更太多,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