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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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大牢。

    桃月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温府以桃月拐走官家公子为由控告她。

    桃月本就是温家被发卖的罪奴,逃跑已是大罪,还敢拐走温府嫡子,两罪并罚,从重处之。所以桃月被判处秋后处斩。

    温夫人亲自来了牢里,使了银子,让底下人对桃月下死用刑。

    桃月本就是死刑犯,还是个拐子,狱卒们都厌恶她,对她用刑不但解气,还有钱拿,一个个抢着做。

    桃月开始还能骂两句,后来受不了刑,朝温夫人连连求饶,然而已经晚了。

    多次刑罚下来,桃月身上没一块好地儿,像烂臭皮扔在草堆里。

    忽然,牢房门打开了,桃月瑟缩了一下,每次牢房门开,她都会被拖出去上刑,桃月挣扎着往墙角去,然而入目是一双干净的皂靴。

    桃月有片刻茫然。

    “好久不见。”少年音清亮,如玉击碰,却泛着凉意。

    桃月没来由一慌,她缓缓的,缓缓的抬头。

    少年一身青袍,腰悬美玉,眉眼里都透着贵气和书卷气。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桃月怔愣了片刻,忽然扑过去,然而阿粱早有准备,他微微侧身,令桃月扑了空。

    桃月仰头怒骂:“你个贱种!”

    跟着阿粱来的狱卒:!!!

    狱卒一脚恶狠狠踹桃月头上,“大胆罪奴,还敢辱骂温少爷。”

    桃月脑瓜子嗡嗡的,好一会儿才咀嚼着“温少爷”三个字。

    她在地上蠕动:“你是温少爷?”

    阿粱勾唇笑了。

    “我娘应该早告诉你了。不是吗。”

    桃月想起来了,之前温夫人派人对她动刑时就了,阿粱已经回了温府,从玉自然也回了秦家。

    只是那时桃月还有侥幸,桃月想,温夫人或许在骗她。

    温老夫人最善良心软,温府养了从玉十年了,十年啊。怎么也有感情的。

    这个时候,桃月仿佛忘了,她又是怎么对阿粱的。

    阿粱退后了几步,理了理袖摆,昂首挺胸,矜傲道:“从今以后,我是温府的嫡少爷,温府会为我请最好的先生,我会念书明理,以后同我的生父一样,进入朝堂为官。我以后还会娶一位官家女子为正妻,生下聪明的儿女。我的余生都是风光无限。”

    “而秦从玉,便是他有过人天赋,有你这么个犯人娘,他就不得科举,此后一生与田地作伴。”

    “他如今见着我,得对我俯首行礼,口称少爷。往后见着我,更得对我跪拜磕头,口称大人。我会压着他,一辈子。”

    阿粱偏了偏头,轻轻一笑:“就像你,哪怕费尽心,也被我娘轻易踩在脚下,碾死。”

    “你清楚吗?”阿粱俯视她:“桃月。”

    桃月整个人都滞住了,像一座石塑,匠人给她雕刻了最滑稽可笑的表情。

    阿粱收敛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狱卒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他觉得这温少爷看着温和,实则有点吓人。

    良久,桃月的脑子终于重新动了,然而她明白阿粱话里的意思后,恨不得自己不懂。

    “不,不,你的是假的。”

    桃月此刻哪还能在阿粱面前嚣张,她拼命后退,抵住墙了也还是退,桃月不正常弯曲的腿不停蹬着干草。

    “撒谎,你胡。”

    “从玉会有大出息。”

    “从玉以后要当官”

    桃月反反复复念着:“从玉,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是温府少爷。”

    “从玉,从玉”

    她猝不及防对上阿粱冰冷的眼,没有情绪,像一面冰镜,映出桃月的丑陋可笑,一切自我欺骗散去

    “不———”

    牢房里传来女人凄惨的嚎叫,桃月不停撞着墙,却被狱卒按下,捆起来。在问斩之前,桃月得活着。

    阿粱轻飘飘扫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牢。

    温夫人让人对桃月动刑,毁了桃月的身体。但阿粱今日来,是给了桃月的精神重击。

    桃月是个矛盾的女人,她爱亲儿子从玉,但桃月在真相暴露后,还死命刺激温夫人。完全没想到温夫人在怒火下,会对从玉做什么。

    但若桃月不爱亲儿子从玉,听到阿粱从玉今后被人压着,桃月又崩溃不已。

    又或者是,桃月不管从玉死活,只把从玉当她一个念想,她想靠着从玉翻身。如今从玉跌到泥里,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又怎么保桃月。

    桃月怨恨的女人,怨恨的杂种,今后会过得富足安乐。

    而她不久被问斩,她的儿子当一辈子农户

    桃月疯了,温夫人再次来的时候,桃月都不记得她了,只会傻笑,些奇怪的话。

    狱卒声解释:“夫人,上次温少爷来过,他”

    狱卒拣自己还记得的话,温夫人不置可否,她厌恶的看了桃月一样,心中只觉得痛快。

    温夫人离开了大牢,回去的路上,温夫人的奶嬷嬷笑道:“少爷真是随了您和老爷,人聪慧又有魄力。”

    如果粱少爷来到大牢,让人对桃月动刑,理解之余,难免令人觉得少爷不够大气。

    可粱少爷只是简单了几句话,就令桃月崩溃了。可见阿粱少爷冷静,果断,打蛇七寸。

    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少爷也不过如此了,奶嬷嬷与有荣焉。

    然而温夫人沉默了,她倒宁愿阿粱跑牢里来,让人打桃月打一顿,出了心中气,阿粱以后好开心过日子。

    过快的成长背后,是难言的苦痛。

    没多久,桃月被斩了。这事好像也落定了。

    温礼仁除了公务,多半时间都拿来教导阿粱,还给阿粱请了最合适的夫子。

    温礼仁原本以为阿粱什么都不懂,他告诉自己要耐心教,但阿粱竟然有基础,学东西不但快,好,还十分刻苦。

    温家人最后反过来劝阿粱学习要适当,别累着自己。

    阿粱都应是。

    相比阿粱的进展神速,秦升简直让人着急,读书不灵光就算了,还爱偷懒。偏偏秦升这子态度贼好,认真认错,死不悔改。

    阿粱跟秦家那边还是有往来,不过不频繁,每次去也是送些东西,石村人都秦择运气好,亲儿子回来了,阿粱还对他这么好。

    秦升就要跑的勤些,一个月要跑石村好几次。

    “叔,阿粱弃文从武了。”秦升有点郁闷。

    秦择也很意外,“阿粱没原因?”

    秦升摇头。

    秦择张张嘴,阿粱之前根本没透露口风。对方瞒着他。

    那之后,原本还一两个月来一次秦家的阿粱,慢慢变成好几个月来一次,最后一年来一次,再之后,却是不见人了。

    一问才知道,阿粱跑边关去了,秦升二话不跟了去。

    温礼仁是文官,阿粱从武,温府给不了阿粱太多助力,只能靠阿粱自己去拼。

    太平盛世,也不过是没有太大纷争。边关跟周边地区的摩擦也没少。对于那些地方的百姓来是苦难,但另一方面来,对将士却是一个会,是军功,是往上爬的梯子。

    军营里。

    千夫长看着百夫长领进营帐的青年,神色微凛:“他就是你要推荐的人?”

    百夫长点头:“千夫长,阿粱神勇,以一能当十。再过些年,以一当五十,以一当一百都不是问题。”

    千夫长没想到百夫长对这个青年评价这么高。

    千夫长笑道:“既如此,今晚的外出侦查,让他一起。”

    阿粱垂首抱拳,并不多言语,让千夫长多看了两眼,阿粱看着是个稳重的。

    北边的部族不老实,一直想挑事,之前的斥候发现了一点痕迹,消息传回来后,上头下令深查。

    这次队里,其中一人是千夫长的心腹,两日后对方回来,悄悄跟千夫长:“大人从哪里找到的好苗子,办事又利落又果断。”

    这话心腹的客气了,其实心腹想的是,这他爷爷的哪逮的一头狼。不声不响,一动就啃到骨头里。

    那个部族世代生活在这里,对此地很熟悉,所以心腹他们开始还被绕了一圈,差点中计,最后是阿粱带着他们反攻成功。

    一问人怎么发觉的,好嘛,从一开始阿粱就发现了敌人的诡计。将计就计。

    心腹真服了,阿粱这子长了五双眼睛三颗心吧。

    温礼仁虽然是文官,可他在户部当差,有道是不求多个朋友,不要多个敌人,武将一般不会故意卡阿粱。

    温家时不时给边关送银子,秦升大概技能都点在了交际,拿着钱帮着阿粱打点。

    外部条件有了,内部条件,阿粱稳重,有才干,有实绩,于是品级蹭蹭往上升。

    秦升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现在秦升成了阿粱的护卫。

    不过私下时,两人相处还如从前。

    秦升吃着花生米,喝着粗茶,惬意极了。阿粱在旁边擦拭兵器,“哥,你今天练武了吗?”

    秦升一慌张,差点让花生米卡死,还是阿粱出拍他背,秦升才把花生米吐了。

    “阿粱,你以后不要突然事。”

    “我还没娶媳妇儿呢,不能早死。”

    阿粱抬眸:“你若在京城,现下应是有孩子了。”

    秦升知道他又想多了,“哎呀都了,是我,我自己,我想建功立业。”

    然而着要建功立业的人,被边关生活逼的偷偷哭,秦升是个圆滑的人,他这样的人,最适合混迹九流,做点买卖,家人都在身边,秦升从来不求大富大贵,他只要富足不饿就行。

    秦升跟军营格格不入。

    温家人希望阿粱科举入仕,甚至阿粱这个名字,温家人都希望给他换了,是阿粱坚持,所以最后阿粱只改了姓。

    温粱。

    但是在军营里,温粱冷冰冰的一张脸,口中却道:“叫我阿粱就行。”

    他不愿别人提及他的姓,不管是过去的秦,还是现在的温。

    温家人待他是好的,阿粱同样敬重爹娘,可他在顺从温家的时候,本心一直在抗拒,他无法欺骗自己。

    从文从武对阿粱来都无所谓,他只是想找个合理的理由离开。

    阿粱在官场步步升。

    秦从玉跟着池家人苦读数年,也想走仕途,可是桃月成了他洗不掉的污点。

    秦从玉不能对人言,郁闷苦涩,此时,他的好友劝他,旧事已经过去,你不我不便无人知。

    秦从玉动摇了。

    秦择这些年做起了药材买卖,他本就是北边人,对那带熟悉,如今秦择还建了商队。柴长平他们跟着秦择干。

    秦家是不缺钱的,可是对于秦从玉而言,他不好钱财,他想入仕。他想光明正大走到温府门前。

    一念之差。

    秦从玉隐瞒了生母桃月之事,他参加了科举,秦从玉有心瞒着,直到最后事情爆发,闹大了,秦择才知晓。

    乡试第二场,秦从玉的好友亲口道出桃月之事。

    “一个女支生子也进考场,简直是对所有考生的羞辱!!”

    “秦从玉他的生母是暗娼,是罪奴,秦从玉知道这一点,还故意隐瞒赴考,这是欺君,是对圣人的亵渎。”

    “滚出去,女支生子滚出考场——”

    数不清的考生们鄙夷的看着人群中的秦从玉,目光如刀,秦从玉犹如被褪了衣服千刀万剐。

    他呆呆的站在人群中,浑身冰凉,好久才转动脖子,看着他的昔日好友。

    在乡试前,对方找到他,希望他能放弃乡试,转而帮忙。

    什么帮忙?

    就是让秦从玉帮着对方作弊。

    秦从玉拒绝了,对方当时不显,没想到是等在这儿。

    察觉到秦从玉的目光,“好友”轻蔑又恶意的笑道:“秦从玉,我耻与你这卑贱子为伍。”

    “你欺瞒官府赴考,等着官府的追究吧。”

    来就来,一群衙役进入人群,嫌恶的扫了一眼秦从玉,用力一拽,秦从玉再也支持不住的摔在地上,眼睛没了神,像滩烂泥。

    衙役拖死狗一样的拽走他。秦从玉动了动眼珠子,天光湛蓝,今日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