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一多半的冰棍就那么直接被洛韫两三下咬完。

    吃完还总觉得嘴唇烫烫的。

    洛韫舔了下唇, 摸了摸发红的耳朵，骂了好几句封野下流、不要脸。

    冰棍的木片上印着一句话，估计是商家做的一些宣传活动, 一吃完这句话就完全展露出来。

    他手里捏着的这支写着“送给最喜欢的人，快去向他告白吧～”

    谁告白会用这种吃剩下的木棍啊。

    洛韫在心里吐槽，转身把“垃圾”塞到封野的手里：“帮我丢一下。”

    掌心湿湿的，封野点头“嗯”了声, 刚要丢到垃圾桶里，才瞥见上面的字。

    愣了一下, 他快飞地抽回手，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告白呢, 你怎么不下, 差点就扔了。”

    洛韫面上毫无表情：“什么告白？”

    封野拿着木棍, 眉宇都透着点得意：“送给你最喜欢的人，啧啧啧，我老婆怎么这么可爱啊，告白都要偷偷来。”

    洛韫轻轻哼了声, 扭头就走：“谁向你告白了, 自作多情。”

    “还搁我这害羞呢？”封野盯着少年清瘦的背影, 舌尖顶了下上颚。

    木棍上握在手里有些黏，他拿了张卫生纸包起来，揣兜里, 今晚回去就把这根棍摆书桌上，让它光荣地成为薄荷腺体贴家族中的一员。

    这节晚自习是任盈的物理课, 洛韫推开门的时候, 她正坐在讲台上守自习。

    才把联考的试卷评讲完, 年级上也开始带头总复习, 有一些学校晚自习会拿来上课考试，任盈不爱弄那一套，她认为学生应该有消化的时间，不然总是囫囵吞枣，噎着难办。

    她没想到洛韫今晚会来上学，三天假期还没结束，她其实还挺担心洛韫完全沉浸在恋爱中出不来。

    如今出现在教室门外。

    她微微惊讶。

    三班的学生只是往门口看了一眼，又重新埋头做题，只有苏浓和上官毅目不转睛地盯着。

    “任老师，我过来上晚自习。”洛韫面带歉意。

    任盈刚嗯了声，就瞧见封野跟在后面进来，她挑了下眉，眼睛在两人的身上转了转，示意他们回座位上去。

    快要下课的时候，任盈问洛韫竞赛的事情，这次的比赛有物理、化学、生物，先是进行初赛，初赛过了再决赛，要是得到全国性的奖项或者省一等奖，到时候对高考有益处。

    三班前十五名都报了名，每个人选择的方向都不同，洛韫和苏浓报了理科三项，坐洛韫前排的学委王楚英只报了生物。

    任盈又交代了几句竞赛的事，刚完，下课铃响。

    “你们也知道了期中考试的成绩，一会课间换个座位，还是按老规矩来。”

    学生们拖长尾音吱声，有的学生尿急，飞快上完厕所，急匆匆地跑回来搬座位。

    洛韫的同桌按理来也不该是封野了，上官毅同理。

    换座位除了同桌会变化，列和行也要依次移动。

    洛韫把自己的座位搬好，封野的桌子立马跟着靠在他的旁边。

    洛韫拿出竞赛的报名表填身份信息，状若无意地问：“你走错地了，我旁边应该是班倒数第一名。”

    “我没坐错，不信你问问张博文。”封野懒懒地往旁边一指。

    洛韫看了过去，张博文搬着桌椅，显得局促又紧张：“封野得对，我去坐他的位置，就不扰你们了！”

    他溜得飞快，生怕惹大佬不高兴，看着张博文落荒而逃的背影，洛韫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

    封野轻挑眉梢，抬手落在Omega的后颈处，调笑似的捏了捏：“仗势欺人，有恃无恐？”

    这么一瞬，洛韫脊背一激灵，不自在地别开封野作乱的手：“别老这样。”

    洛韫长得白净，皱起眉不情愿的模样像极了正被校霸恶劣欺负的学生。

    装上瘾了，封野饶有兴致地往前凑，他唇角上翘道：“老怎么样？想和其他人挨着坐，别连门，窗都不给你安。”

    洛韫磨牙：“你这个一中恶霸。”

    封野微笑：“谢谢宝贝夸奖。”

    洛韫瞥了他两眼，不跟他计较。

    反正到时候竞赛的那几天也要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住在一起，一想到封野气得不行的场面，洛韫突然觉得自己好坏。

    “所以，你为什么也要跟我坐？”苏浓一脸懵地问跟着他搬过来的上官毅。

    上官毅沉默须臾，指着封野：“我要挨着我哥一起。”

    “别拿我当挡箭牌，瞧你怂的。”封野侧身，两条修长的胳膊搭在桌面上。

    洛韫想起那封情书，暗笑封野还不是怂得不行。

    “嗯？”苏浓没听懂两人的哑谜，“那是因为什么？”

    上官毅张了张唇，直白道：“因为想挨着你坐。”

    这话有些猝不及防，苏浓微微怔了下，脑子都还是恍惚的，他喃喃道：“.......哦，这样，那你坐。”

    苏浓连忙拿出物理竞赛题，大册子一开，他把头埋了进去，眼前的题目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上官毅整理好搬过来的东西，侧目看了眼后颈皮肤有点微红的苏浓。

    ***

    放学，有外班的人过来叫封野球，封野正好手痒，身子也痒，他扭头给洛韫了声，便和上官毅一起去了。

    和往常一样，苏浓跟着洛韫一起下楼梯，前前后后都是学生。

    苏浓这才知道洛韫已经搬进学校宿舍，他想要去看看。

    洛韫：“这有什么好看的，大晚上的，早点回去休息。”

    学校宿舍大多一个样，最多一中的住宿环境干净点，豪华点。

    苏浓想想也是，便没再提，他又想到换座的事，犹豫半天才道：“班长，你刚才上官毅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想挨着我坐。”

    “难道是我的美貌和心地善良俘获了他？”苏浓自言自语道。

    洛韫正想附和两句，又听见苏浓连忙摇头：“不不不，应该不至于。”

    “肯定是他的学习成绩提高那么多，想继续白嫖我！”

    像是给自己找到了靠谱的理由，苏浓暗暗咬牙：“明天我要让他请我吃饭，我的付出可不是免费的，班长，你是不是！”

    “......”洛韫垂眸，突然替上官毅感到心酸。

    ***

    回到宿舍，洛韫简单地收拾好衣服，摆好课本，这么一套下来，浑身都热起来。

    阳台的窗户正对着操场，只不过隔了很远，洛韫瞥了两眼，只能看清一群人在灯光下夜球，隐约能听见叫喊的声音，也不知道封野在那边还是去了室内篮球馆。

    拿着书准备去自习室逛逛，刚出门就接到了唐栖的视频电话，寝室门已经关上，他走到楼道尽头。

    抬头往外望，夜色浓稠，城市里几乎不能看见星星，只有那弯冷白的弦月在稀疏的云层中半隐半现。

    “已经搬去学校了？”唐栖对着镜头了声招呼，“住得还习惯吗？”

    她在医院，医院环境豪华，D国和江城有时差，D国还是白天。

    唐栖一挪镜头，在病床上睡觉的洛芸进入摄像头的范围，姑娘穿着病人服，安静地阖着眼。

    洛韫多看了两眼，问洛芸病情，听到顺利治疗的消息，嘴角微微上翘。

    这才扬了扬手中的书：“我这会准备去自习室，不定在那儿有学习氛围些。”

    看清练习册的封面，唐栖轻拂落在脖颈上的碎发，她笑了笑：“我看家长群里都在讨论学生参加竞赛的事？”

    “嗯，我报了三项，物理、生物、化学，过两周就考。”

    “这样啊，我儿子真棒，这次期中考试又是第一名。”唐栖欣慰道，“我问了医生，接下来洛芸的病情稳定的话，今年圣诞节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还能赶上你的十八岁生日。”

    洛韫浅浅地笑：“可以啊，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你帮我带回来。”

    又了两句，挂了电话，洛韫朝着一楼的自习室走去。

    有好几个自习室，里面基本上坐满了人，洛韫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对面的男生抬眸看了他好几眼。

    估计是认出他来，洛韫回以笑意，对方连忙垂下头，拿起笔计算。

    ***

    洛韫是被一中的起广播叫醒的，外面天都还没亮，他睡得有些迷糊，浅栗色的头发睡得歪七扭八，怔了好一会，他才慢吞吞地起床，准备去食堂吃早饭。

    住校后，他平时的作息时间还没改正过来，今早又是第一个到教室。

    早读课，语文老师让要背课文的学生到课代表或者班长那里背。

    封野也难得地抱着文言文啃，要背诵的古文他之前压根没怎么听课。

    一般学生都是要弄懂整篇文章意思，才能提高效率背出原文。

    封野仗着他记忆力好，直接啃原文，熟读了好几遍，就记了个大概，默背了一遍，偶尔会忘词，又瞥了好几眼。

    他自然是找洛韫背古文，只不过他的同桌太忙，洛韫面前都还站了一堆人在排队。

    排在第一的人背着背着，就卡壳了，眼巴巴地望着洛韫。

    洛韫也懂他的意思，适当给出提醒，排队中的学生都在自顾自地看书。

    正在背《阿房宫赋》的学生卡了好几遍，卡得封野听着都嫌磕巴。

    终于，在那人反反复复念一句话接不下去时，封野懒洋洋地抬眸，接了下去：“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

    “不是，不熟悉的话回去多看看吧，这么一大堆人等着呢。”

    “总不能让班长提醒你到最后吧。”

    背课文的学生也被弄得红起脸来，特别是这话还是学渣朝他的。

    “这么长一篇文言文，背的时候磕磕巴巴不挺正常吗，得好像你能一口气背出来似的。”

    他这么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他。

    你他吗敢用这种语气和封野话，佩服！

    对上封野那双冷锐的漆黑眼眸，背课文的学生一下反应过来，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

    他身子轻颤，抿着唇，大气都不敢出。

    什么胆子指使他出这番话的？！

    见他被吓得不轻，洛韫扭头，用手肘蹭了蹭封野：“你别这么吓唬人。”

    封野快被他气笑了，捏住洛韫的手臂摁了摁：“我吓唬他？是他自己太怂了，抖什么腿啊，老子又不揍你。”

    那人双腿颤颤巍巍，脸都白了。

    “还有，我背，谁我不能一口气背出来了。”封野轻笑一声，胳膊撑在桌面上，语气笃定。

    “不是吧，封野这是在开玩笑？”后排的苏浓声翼翼地问上官毅。

    上官毅和站在那儿排队的吃瓜群众一样，都觉得不可能，但凭他对封野的了解，封野脾性傲是傲了点，但也不是夸下海口吹牛的人。

    而且这背课文的事马上就能当场应验，背不出来就脸，这要是起脸来，可多疼啊。

    他语气犹豫：“不定是真的.......”

    洛韫微微挑眉，知道封野记忆力挺好，于是看着封野的眼睛，轻声道：“那你背，我们听着，”

    磁沉低哑的嗓音响起来，封野背课文不像其他人背的时候眼睛动来动去，他直勾勾地盯着洛韫，薄唇一直没停下来过。

    就跟洛韫脸上有字似的。

    被这么盯着，洛韫也生出不好意思，稍微用余光一扫，就能看见同学吃瓜的眼神。

    就像前两天宿舍楼下被李主任抓到的情侣所，现在谁不知道他和封野在谈恋爱啊。

    他在班上，也没特别多人议论，估计都是给他面子，不然他的脸早就红透了。

    背得顺的话，全部背下来也不需要多久，直到封野吐出最后一个字，众人都还有点恍惚。

    还真一下都没卡壳？！

    一下都没。

    他一背完，背得磕磕巴巴的学生脸都红透了，也不知道点什么，拿着书就跑回座位了。

    “班长，快给我签个字。”封野展开他的语文书。

    洛韫拿起笔，在课文的标题旁边写下已背两个字，忍不住夸他：“你背得好顺，挺好的，继续保持下去。”

    看着签名，封野满意地笑笑，这才重新开始背下面的注释。

    他这一背，吃瓜的学生一问，得知封野刚才是死记硬背，惊得下巴更合不拢了。

    ***

    接连好几天，洛韫和苏浓两人都埋头在竞赛练习题上。

    这件事对像他们这种尖子生来挺重要，就连封野也没去扰洛韫。

    他和上官毅懒洋洋地靠在外面栏杆上，看着教室里的那两人。

    就这么一直看。

    “哥，你当初是怎么追到洛韫的啊？”上官毅默默地问，希望能取点经。

    封野嘚瑟地挑挑眉：“就因为洛韫那病啊，慢慢地接触，就在一起了。”

    “当然，主要是我长得入洛韫的眼。”

    上官毅木着一张脸：“.......”

    “不过真的，还是要多行动，你不做谁也不知道你的意思啊，追老婆还害什么羞。”封野屈起食指，单手扣开易拉罐的环。

    上官毅挺认同，他扬眉问：“比如？”

    沉默须臾，封野一时竟然回想不起来过往的重重，唯一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两天那封情书上。

    洛韫差点都被他感动哭了，写情书应该挺有用的吧。

    他张了张唇，道：“比如...写情书。”

    听到这，上官毅大脑一瞬宕机。

    写情书？

    都现在这个年代了，还有这么清纯的告白方式？

    不过。

    封野竟然给洛韫写过情书。

    我日.......

    ***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夏季的风都是热的，吹在身上、脸上，快把人给烫熟。

    到了高三高考的时间，一中是高考场地，学校给其他年级放了假，上完最后一天下午的课，任盈安排学生挑出三十张没毛病的桌椅布置考场。

    这点严肃的气息也传到了高二年级，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不言的紧张氛围。

    换句话，离他们高考也就剩下一年的时间。

    即使这次放假布置了很多作业，也没任何一个人有怨言。

    下午放了学，封野带着洛韫去校外吃饭，又在附近逛了会消食，最后封野跟着洛韫进宿舍。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洛韫住的宿舍已经有了他平时的生活习惯。

    桌面上摆了一盆不知名的花，靠近阳台窗户的台面上也摆了好几盆薄荷，阳台上的绳索上挂着两三件短袖，还有一条浅灰色的内裤。

    等高三学子高考结束，洛韫就要去参加竞赛的初赛选拔，这段时间都没怎么陪封野，他想着趁这个假期好好跟着封野呆一起。

    两人在寝室里做了一会题，做着做着，封野的心思就不在题的上面。

    好久没和洛韫亲亲抱抱。

    可把他难受死了。

    本来坐在两张椅子上，封野大手一揽，洛韫就跟着跨坐在他的腿上。

    洛韫红着脸动了好几下，脚踹了下旁边那张空椅子，凳腿划过地面，刺耳声一响，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衣摆往上卷了点，封野的手落在他的肩颈上，一边重重地去亲他，一边去揉他的后颈。

    洛韫呼吸都不顺畅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舌尖啃咬辗转，从柔软的唇移到洛韫带着点肉的脸颊上，再往下到精致的锁骨。

    线条曲折好看的锁骨很快就被封野咬出一个粉红印子。

    也没用到几秒，洛韫的琥珀色眼眸潋滟着水光，清秀细长的眼尾泛着红意。

    去抓封野的衣服，手软得有些使不上劲，没抓几下，封野的上衣就被他抓得皱皱巴巴。

    他启唇，唤他：“封野。”

    清越干净的嗓音像裹着糖霜，尝起来甜滋滋的，洛韫还没叫上他几声，唇再次被结结实实地含住。

    一会的时间，两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洛韫细细地呼吸，把自己往上卷了不少的衣服扒拉下来。

    他稍微一动，眼皮就重重地跳了一下，都蹭出不少火，脸也是红的。

    淡淡的信息素在房间扩散开来，清清浅浅，浮浮沉沉。

    洛韫想站起来，缓解下尴尬的羞意，清瘦的肩膀却被死死紧扣着往下摁。

    当和封野亲密无间地触碰时，他再也不敢随便乱动了。

    “宝贝，再让我多抱抱，这几天我想死你了。”封野把头埋在洛韫的肩颈上，嗅着少年身上的花香，狭长的眼尾懒倦地阖上，整个人都透着点被满足的战栗。

    自从在一起后，洛韫倒也习惯了对方的各种念头。

    大脑下意识地让他赶紧逃走，只不过一看见封野灼灼的目光，他就再也不想走了。

    这会不是封野的易感期，他的发热期也还没来。

    此时此刻的两人完全是出于最简单的热恋，无关信息素，也无关高匹配度带来的契合。

    “宝贝。”封野重重地呼吸着，食指挑起洛韫的碎发，绕在指间揉。

    洛韫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嗓子涩得都要冒烟了，他喉结滚了滚，扭身去拿桌上的凉开水。

    本想着喝几口水缓解脸上的热意，突然，封野手指抵在杯底往上抬。

    杯子里的水一下洒出来，沿着洛韫的下颌，大多都落在他的胸膛上，那一片的衣服都被侵染得透明。

    封野稍微一垂眸，嘴角噙了笑意，指尖滑过洛韫被水湿的衣服，感受着少年身体轻微的颤抖。

    他俯身在他耳边：“你...湿了。”

    洛韫耳朵都烫起来，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放在这里倒显得不正经。

    他不自在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身体紧张到将膝盖合拢。

    宿舍不像家里，上床下桌的家具使用起来也没那么方便，他们就在这张椅子上。

    到最后，封野低沉地哼了声。

    洛韫身上也出了不少汗。

    封野手指虚虚撩开少年微润的额发，轻抚着洛韫泛红的眼尾，侧头去吻他。

    他伸出舌尖，温柔地吮洛韫的唇，很甜，也很软。

    这个吻结束，洛韫趴在Alpha身上气息不稳地喘气，他浑身上下完全被薄荷味包裹起来。

    休息了一会，夜色也慢慢暗下来，外面传来学生们谈话的声音。

    洛韫支起手撑在清瘦的下巴上，软软地问他：“今晚一起去自习室学会？”

    封野抬起手腕，微烫的掌心覆在眼睛上冥想，发了好一会的呆，才放下手睁开眼睛。

    对上洛韫那双剔透的眼眸，他低低地笑出声。

    “你倒是挺能静下心来的，宝贝真厉害，换我我可做不到。”

    “这会谁他吗还能学得进去啊？”

    “......”洛韫，“现在去学一会，晚上你就在我这里休息？”

    封野唇角挑起点笑意，捏着洛韫的耳朵玩：“你这是交换条件吗？”

    “也可以这么。”洛韫眸底蕴着的水汽还未完全消散，“那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

    两人起身，拿了本要做的题，这会自习室的人并不多，好多人趁着这个时间回家了。

    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挨着坐在一起。

    摊开书本的时候，封野侧身凑了过去讲悄悄话。

    “我有个生活习惯一直没告诉你。”

    洛韫也没太在意这个，每个人都有秘密，在一起后，情侣之间也是慢慢知道对方习惯。

    他抬起腿，踩在自习桌下的横栏上，嗓音淡淡的：“你讲，我听着。”

    封野微眯起眼睛，嗓音含糊不清：“我怕我了你不能接受。”

    此刻，洛韫已经在开始做题，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草稿纸上，习惯性地回他。

    “应该能接受。”

    封野玩世不恭地笑了声，嘴唇凑近洛韫的耳边：“我睡觉时......其实喜欢裸着。”

    “吱”——

    纸上划出一道很深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