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苏谷雨问。

    “我是……”墨溪念把自己是魔犬族的话咽回嘴里, “我擅长经商，武叔擅长架, 艳儿她会捕猎，但这些都没办法教。他们有自己的天赋，有他们的传承，我们也不好指手画脚。”

    不带在身旁的孤儿大多数冷血动物，他们天性便是下了蛋就跑。

    水村里的孤儿的父母至少还放到水村里。相对而言，其实这些父母已经负责任很多了。

    墨溪念的道理，苏谷雨理解，他得知之后也不曾插手过，任由孩子们自由成长。

    可不影响其天性跟是否要教导孩子新知识，两者并不冲突。

    “你们一会去哪？我准备去见一见老朋友，他在城西卖棺木。”墨溪念问苏谷雨和楚温玉。

    苏谷雨并没有想去的地方, 因此看向楚温玉。比起墨溪念, 苏谷雨更想跟楚温玉一块。

    楚温玉则表示想在飞羽城逛逛。他这次出村就是为了找礼物。

    墨溪念便与苏谷雨他们分开。

    苏谷雨已经很久没到外界了，除了第一次来飞羽城之外, 倒没有长期与世隔绝的不适感。

    他深深地地知道, 自己这份底气来自于口袋里满满当当的灵石。

    伪装成老道模样的楚温玉先去了一条专门卖灵玉灵宝的街道。放着现代，这算是奢侈品店了。

    街道两边商铺装修精致华丽, 无论雕刻还是镶嵌，都给人一种没钱勿入的感觉。就连转进这条街道的客人都不一样, 穿着锦缎丝绸, 刺绣繁复。

    苏谷雨穿得不算很差, 但跟这街上的客人一比较, 就显得落魄许多了。

    楚温玉穿得更朴素, 加上老道伪装, 看着更清风道骨。白了就是显得更加穷。走进店铺当即收到来自伙计的白眼。

    苏谷雨有些不适, 他不在乎自己被白眼，但不喜欢楚温玉被他人这般看清。

    楚温玉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伙计，半点不受影响，在店铺看了一圈后，问站在柜台后站着的伙计，“有适合观星用的灵物吗？”

    “有，但那是给买得起的人看的。”伙计轻飘飘量楚温玉全身一眼，发现楚温玉身上没有任何配饰，更看轻楚温玉了。

    “你谁买不起呢？”苏谷雨很是符合人设，立刻走出来替楚温玉话。活脱脱一个维护长辈的刚下山弟子模样。

    伙计半点不带怕的，“谁回答谁。”

    苏谷雨很是不爽，正当他想拿出钱狠狠伙计的脸时，身旁的楚温玉故作神秘地掐指算了算，“师侄，莫要跟将死之人口舌，霉运会传给你的。”

    苏谷雨心里吓了一跳，可表面不动声色地回应，“是，师叔。”

    完，苏谷雨暗骂楚温玉站他便宜。

    他比楚温玉先出生，比楚温玉更早入楚梦舟的门，算起来，他是楚温玉的师兄才对。

    伙计吓得面色煞白，想装出冷静模样，但声音颤颤巍巍，“你，你个老道不要胡八道。我才不是，是什么将死之人。老子命还长着呢。”

    “不信便罢了。”楚温玉也不紧张，他又掐指算了算，，“走吧。此处只有麒麟玉，却没有伴生的黄甲花斑石，我们到别家找找吧。”

    苏谷雨诧异。

    有些特殊的玉通常会跟伴生石一块卖，很少出现楚温玉的这种只有一种可以卖的情况。加上玉石种类繁多，要是楚温玉胡编瞎，会被立即拆穿。

    但楚温玉能这样，显然是胸有成竹。

    伙计闻言，当即脚软摔倒。

    眼见楚温玉真的要转身离开，伙计连滚带爬地冲到楚温玉脚边，抱着楚温玉的脚，“大仙，大仙您救救我。我不要死，是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求求大仙救我一命。”

    苏谷雨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楚温玉真知道店铺里都卖什么玉石。楚温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楚温玉淡淡看一眼伙计，“你拿什么让我救你？”

    涉及利益，伙计冷静了一些，在心里盘算计较起来。可他是一个伙计，算计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大仙您料事如神，不如您吧。”伙计把话题抛回楚温玉那。

    楚温玉却是淡淡一笑，高深莫测地：“我自然料事如神，你有什么我一清二楚。但你愿意给多少，却是你自己才知道。我如何替你做得了主。”

    这话可当真把伙计给唬得不出话来了。

    正当这时，一个大腹便便，满身金器的中年男人走入店里，瞧见跪在地上的伙计，一愣，“阿贵，你这是做什么？”

    名叫阿贵的伙计瞧见中年男人，面色一变，迟疑缓慢站起身，“金老板。”

    这中年男人是附近金玉店的老板，偶尔会来串个门，但因着都是一条街的店铺，生意有些冲突，关系不算很融洽。都是表面笑嘻嘻，背地里相互攀比。

    阿贵丢人的一幕被金老板瞧见，知道自己少不得老板一顿责骂。

    楚温玉扫了金老板一眼，没有话，再次抬步想要离开。

    阿贵这回不敢再拦，心翼翼地看了金老板一眼，又看回楚温玉，想把楚温玉的外貌特征记下来，方便稍后寻找楚温玉。

    金老板没听到八卦，哪会让楚温玉离开。

    此时他痒得很，就想知道马老板的侄子阿贵因为什么才会跪一个扮寒酸的修者。

    金老板走到楚温玉侧面，稍作拱手，“这位道长请留步，不知因何事这般欺负马老板家的侄子，竟要其下跪这般羞辱。”

    阿贵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话好像在给他找场子，可金老板非要把下跪和羞辱这种话出来，还指明他是店铺的侄子，完全是光明正大地羞辱他。

    楚温玉面色平静，不觉得自己被他人跪有什么问题。

    他盯着金老板的面相许久，视线一点点往下，最终落在金老板右手的金扳指上。

    金老板今日特意扮过一番，被楚温玉那么盯着看，起初他还刻意抬头挺胸，将自己身上的华贵饰品露出，等着对方惊叹赞美。但随着对方面色的变化，金老板内心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他做生意这般久，早就过了阿贵伙计那种光凭外表判断人的年纪，深刻知道有些人穿得落魄但有钱得紧。

    再联想起阿贵刚才那跪地哀求的模样，金老板不由胡思乱想。

    阿贵在一旁搓着手，既紧张着自己将死的消息，又忍不住在心里祈祷楚温玉能点什么。最好金老板也有血光之灾，他便能好好瞧瞧金老板的狼狈模样。

    阿贵在内心不断默念着血光之灾，血光之灾等话。

    过了好一会，楚温玉终于开口。但开口便让阿贵失望了。

    楚温玉：“金老板，你店里的紫金流沙如何卖？”

    金老板顿了顿，很快便堆出笑容，“想必这位是算命的大仙了，很便宜很便宜。跟我来，我给大仙你一个最低价，必定不让大仙白走一趟。”

    在这个讲机缘讲因果的世界，会占星卜算都是人上人。

    金老板明白阿贵为何那般着急，想来是这个道人了什么话，引得阿贵害怕起来了。

    只是金老板也很奇怪。就像他定期会寻高人来看一眼店铺，马老板也必然会找人，如果阿贵真有什么事情，马老板是不会把霉气的人放在店铺里的。

    “大仙，大仙，您要紫金流沙，我这边也有啊。”阿贵当即道，“我能给你更低的价格。只要大仙你能救救我。”

    “你这话就不怕老马回来死你？”金老板半是玩笑地。但从阿贵那表情神态，他不由得对楚温玉更看重了几分。

    做生意向来八面玲珑，不轻易得罪人。尤其是这种会算命的修者，更是不轻易得罪。

    他与马老板有生意上的竞争，若能看到马老板落败，倒也是一件意外之喜。

    “我是他侄子，他还能看着我死不成。”阿贵本还有些底气不足，但想起自己将死，还是硬气起来。他一个光脚的还怕什么穿鞋的。当然先活下来再。

    金老板顿时一惊，他量了一下阿贵的面相，想看出些什么。但他不会算命，当然看不出来。只是他没记错的话，上回马老板还炫耀自己的侄子是个招财命，放在店铺里旺上加旺。

    马老板的铺子的确一向比较热闹，但金老板认为那是马老板占了街上第一间的原因。马老板对面那家店也同样热闹。

    阿贵哀求道：“大仙，您要买什么？把单子给的，的就是跑断两条腿，也会把东西的位置找到。只求大仙您给的一条活路。”

    苏谷雨听了听，发现这伙计得可怜，实际机灵得很。

    作为一个店铺的伙计，替客人找东西是很合理的。自己店铺没有，去别家帮忙找，虽超出了自己的职业范围，可有助邻里之间的和谐。而且伙计的只是找到位置，不是直接把东西送到楚温玉手里。最终花钱的那个还是楚温玉。

    要是真算下来，楚温玉省了赏伙计的跑腿费用，却也需要帮伙计解开死劫。

    如果伙计真的有死劫的话？

    苏谷雨对此还深感怀疑。

    *

    作者有话要：

    楚温玉：我是蛇

    楚温玉：我是道士

    楚温玉：我是你夫君

    苏谷雨：……

    他对象可真是身兼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