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门诊大楼，宋文璟傻眼了，什么叫人山人海？

    这里才是真正的人山人海，别本地第一医院那一坨坨的人群了，就是和平医院那排成长龙的人都比不上这里。

    放眼望去，全是人头，低头看挤不动、错不开的全是人腿。

    宋文璟想起了电视上看的北医三院每天早上一开门那轰轰隆隆冲进去的人群，黑压压的人头和这里简直太像了。

    怪不得同生医院是这片区域的权威呢，人们趋之若鹜呀。

    宋文璟好不容易挤到服务台前，向正回答别人问题的护士问询，声音立刻就被淹没在人声里，服务台上趴着的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立刻就把宋文璟挤到了后面。

    宋文璟不甘心，一蹦一蹦的向前冲，想挤开别人占据有利位置，结果折腾了几下硬是没有前进一步，只好偃旗息鼓，瞪大双眼看别人问完出来再找机会挤进去。

    一个人问完挤出来，下一个人立马补上他的位置，衔接的天衣无缝，宋文璟硬是没瞅到机会，还挤的满头大汗，简直太侮辱她「抢位能手」的称号。

    宋文璟不敢让妈妈去挤，怕把妈妈挤倒了，只能自己继续努力。

    就在宋文璟上蹿下跳的向里挤的时候，一个人问完扭头向外走，又迟疑了一下，还有半个身子没有走出来，瞅准这个机会，宋文璟拼命往前一扑，填进了他那半个身子的空缺，不知道踩了谁的脚，挤进去了，反正人太多了，大家也顾不上别人了。

    宋文璟顾不上擦汗，把脖子伸得长长得，加大嗓门，去问服务台的护士：“请问生殖中心在几楼？”

    服务台护士手中拿着话筒，用她自己能听到的最的声音回答：“生殖中心在对面。”

    “什么？”宋文璟一下子没明白，护士已经不理她了，转向回答下一个人的问题。

    宋文璟有点懵，什么叫生殖中心在对面？

    还想再问明白一点，结果护士看都不看这边，依旧声的回答别人的问题。

    宋文璟只好垂头丧气的挤出来，旁边的人立马补上了她的空缺，新一轮的抢位抢问又激情上演了。

    妈妈问：“生殖中心在几楼呀？”

    宋文璟一脸疑惑的对妈妈：“她在对面？什么意思？”母女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站在那里，被路过的人群推来搡去，宋文璟干脆拉着妈妈走出门诊大门，站在门口透气，里面人实在太多了，不但声音嘈杂，感觉空气也不流通，又闷又热。

    结果母女两人抬头就看见了大马路对面的「同生医院生殖中心」几个大字，在一幢3层破楼上，再回头望望这边崭新雄伟的门诊大楼，有点哭笑不得，原来的「生殖中心在对面」是这个意思呀。

    如何过这条车流众多的大马路，硬闯肯定是不行的，飞速而过的汽车能把人撞飞，只能通过前边50米远的人行天桥。

    宋文璟一边念叨着：“偌大个江城，这么有钱的城市，路也不修一下，天桥也不搭个电梯，大街巷破破烂烂……”一边气喘吁吁的妈妈爬过街天桥。

    天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骑车而过的快递员，卖东西的贩，路边唱歌乞讨的乞丐……

    照耀在明媚的阳光下，倒是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其乐融融的景象。

    下了天桥，过一个路口，就是破破烂烂的同生医院生殖中心楼，这时候再扭头过去看同生医院门诊大楼，这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生殖中心门口站着两个高个子男医生，其中一个正拉着一个手推车，另一个把写着「医疗器皿」的白色塑料盒子往手推车上放。

    掀开生殖中心门口厚重的门帘，宋文璟感觉自己来到了赌侠电影中的赌场，一个大概30多平方的大厅里人头攒动，过来过去的都是人，有年轻的面孔，有年纪大些的面孔，男男女女，面上都带着焦虑的神情。

    大厅里光线不太好，有些地方显得黑咕隆咚的，一个暗淡的灯泡在头顶毫无效果的闪着昏黄的光，斑驳发黄的墙上挂了一个电子展示牌，上面显示着各个专家号的照片和他们的坐诊排班时间以及今天的挂号情况。

    宋文璟和妈妈到这里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今天所有的专家号都显示满号。

    “怎么办？”妈妈问。

    “哎，我知道挂不上专家号，我就是想先来看看情况，先挂个普通号看医生怎么。”

    宋文璟四处量着这个陈旧的建筑，两台挂号机摆在大厅正中间，有人围在挂号机前研究怎样使用。

    昏暗的光线导致过来过去的人要么踩了宋文璟的脚，或者被站着不动的宋文璟绊了个趔趄，搞的宋文璟一头火，渐渐的开始不耐烦了，烦躁的跟妈妈：“这地方环境太差了，我简直想发火。”

    妈妈安抚宋文璟：“别急躁，看病嘛，大医院人肯定多了，你看刚才对面人更多。”

    着又催促宋文璟：“赶紧去挂号呀，早点挂号早点看。”

    宋文璟赶紧去挂号机前排队，快11点了，挂号的人已经不多了，前面排了3个人，等到宋文璟的时候，基本上普通号都已经快挂完了，没得选择，宋文璟只好随便选了个还有号的医生，办理就诊卡、充值、挂号，一气呵成。号取出来，350号，宋文璟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350号，这是个什么概念呀，本地医生一上午能看几十号就不错了，已经被人群围的口干舌燥，这个医生要看350号，这是个多强悍的医生呀。

    宋文璟一边和妈妈嘀咕着这个医生，一边往候诊大厅走去。

    候诊大厅在一进门厅的左边，隔着一个门帘子，旁边是厕所，从厕所旁边路过的时候，宋文璟看见一个娇的女生捂着嘴冲进厕所，然后就听见「呕」的一声，接着是连续的「呕呕」声，宋文璟一震：这女人看来是怀孕了，也是在这里治疗好的吗？

    看来技术真的可以呀，我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我会不会反应也这么大？宋文璟一边兴奋的想着一边掀开帘子。

    然后目瞪口呆，候诊大厅里坐满了人，一眼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基本都是一对一对的夫妻，像宋文璟这样，长辈陪着来的是少数。

    有好多人没有位置坐，或蹲或站的倚在窗边、墙边，左边一个的服务台后面坐了2个护士，最里边墙角里是一个烧水的锅炉，不时有人跨过一条条腿去水喝。

    候诊室大墙上挂的显示屏和喇叭不停的在报几号病人去几号诊室就诊。

    问询了服务台护士是哪个诊室之后，护士拿着宋文璟的卡在电脑上刷了一下，然后就让宋文璟去等着叫号。护士今天人多，估计要多等一会儿。

    宋文璟回头看了半天，也没地方坐，站着又有点碍事，反正这350号估计还要很久，干脆和妈妈到门口溜达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