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 第一百零四章 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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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琤买了辆摩托车代步。

    照旧每隔三天骑着车去看三枝, 路上会专门去水果店里买高档水果。那些存在他账户里的钱,像是沸腾在锅炉里的水,不断往外溢着。

    钟琤并不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人, 但也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可以买来好多东西, 装点他的王子。

    他还想着等两人再大一些, 趁着假期带三枝多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但省队里的训练却十分繁重, 即使是寒暑假,也放不了十天半个月。

    三枝对此倒没有特别的感觉, 只要隔几天都能见到钟琤, 无论在哪他都会很开心。

    把水果提给教练, 钟琤拉着三枝去一边话, 却被告知可以提前离开, 省队里有几个队员要去参赛了, 没有被选中的有两天休息的时间, 教练要去陪同参赛。

    钟琤把头盔戴到三枝头上,现在回家还早,干脆去山脚下兜了一圈风,附近的农田有人正在侍弄庄稼,田野里满是青草的芳香。

    把摩托车停在火车轨道附近,钟琤和三枝去河边凑热闹,这里有几个男人戴着草帽钓鱼, 三枝蹲在水桶旁边看着, 像个孩子一样。

    钓鱼的男人看了看他, 笑一笑没有话, 三枝仰头看钟琤, :“好大的鱼呀。”

    桶里就一条鱼,比巴掌稍微长一些。

    钓鱼人笑了,和他闲聊起来,问他家是哪里的,是不是逃课出来网鱼的。

    三枝一一作答,两个人一问一答,跟采访户口一样。

    鱼竿猛地一沉,钓鱼人立马从椅子上起来,屏住呼吸拉扯鱼线,三枝也瞪大眼睛看着。

    结果扯上来的鱼钩挂着半只长满水草的拖鞋。

    三枝傻憨憨的笑了,钓鱼人有些尴尬。

    钟琤看足了乐子就拉着三枝离开,在河边走了一圈,差点没被蚊子要死。

    河边的树林里还放的有帐篷,帐篷附近堆满了箱子和废弃品,有些流浪汉住在这里。

    看到树林,三枝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问:“哥,什么东西会在树林里叫啊?”

    钟琤以为他问的是虫子,了几种虫子的名称,三枝都摇头不对。

    “像猫一样,”着,他学那天的声音轻喘两声,钟琤立马秒懂,在他嘴边竖起手指。

    眉头都揉成一团了:“你什么时候听到的?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记得躲远一些,知道吗?”

    “林笛儿,这是很私密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啊?”三枝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嗯……”钟琤目光游移,看到放在河边的半只拖鞋,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就像是那只拖鞋,它不心离家出走,在河水里漂流,在看不见的水下,有水草慢慢缠绕上它,这就是很私密的事情。”

    三枝微张着嘴巴,想那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半晌后才认真点头,他大概明白了。

    钟琤揉他头发。食色性也对三枝来还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之前不心翻过齐北焉留下的画册,只是好奇那两人在做什么,被钟琤搪塞过去以后,他就一点没再好奇。

    现在到底是大了,以后接触这些事情的机会越来越多。

    他想了好一会才这么因地制宜地给了个解释,只要让三枝明白,这是不能偷看的私密就行。

    坐上摩托车准备回家,路上三枝有些沉默。

    到楼下时,他有些焦虑地问:“哥也会做私密的事情吗?”

    钟琤愣住了,他取下三枝的头盔,捋顺他耳边炸起来的头发,眨了眨眼睛:“每个人都会做私密的事情,三枝也是。”

    三枝好像又明白了,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他透过电梯里的反光看钟琤,很快就移开目光。

    等钟琤再和他视线撞上时,他又快速移开目光。

    “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私密的事情啊。”三枝傻乐。

    钟琤和他玩了一会你看我逃的游戏,回到家换身衣服,他去厨房做饭,让三枝换衣服洗澡。

    等他饭菜做好端上桌子,浴室的门还在紧闭,他敲了敲门:“三枝,洗好了没?饭煮好了。”

    三枝没有吭声。

    钟琤有些担心,敲门的力度都大了些:“三枝,你在里面干什么?”

    他急得都快硬闯了,三枝突然道:“我在做亲密的事情呀。”着,开了门,露出热气蒸红的脸,傻兮兮的笑。

    吃过饭,钟琤让他坐下来一起看电视,三枝却把脸蒙到沙发里,像个鸵鸟一样屁股朝上,等钟琤有些无奈地把他拽出来问他,他又自己在做私密的事情。

    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的玩具,一个人玩的也不亦乐乎。

    钟琤心里一片柔软,把他搂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叹息一般地道:“乖,安静陪我看会电视。”

    三枝愣住了。

    他傻了似的摸摸额头,把头发撩起又放下,一整场电影都处于神游太空的状态。

    钟琤把他的手放下来,又亲他额头,这次停留的时间稍微久了些,哑着声音问他:“怎么了?”

    “哥。”

    “嗯?”

    “哥。”

    他傻兮兮地笑着,像条柴犬一样扒在钟琤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钟琤“吧唧”在他发尖又落一个吻,三枝笨拙地跪在他的腿间,学他的样子,亲了回去。

    他吻的重,起身的时候“啾”的一声。三枝眼睛都亮了,发现新大陆一样告诉钟琤:“私密的事!”

    那天的声音里就有这样“啾~”的一声。

    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私密,是他和哥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动作。

    钟琤压着他的腰,把他钳制在怀里,陪他玩了好久的亲额头游戏。

    三枝一点都没想过还能再往下一点,钟琤自然也没有破坏游戏规则。

    这个游戏成了他俩之间的秘密,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就是可以做私密事情的时间。

    三枝牢牢记住钟琤的吩咐,严格按照计划行事。

    原本钟琤每次去见他,都是在训练场离远些的地方,现在却被三枝拉到角落里,阴影处,主动撩起前面的头发,好让钟琤夸奖他。

    钟琤也不知道亲额头有什么好玩的,每次都依他的意思照做。

    可隔一段时间再去看他,吻了三枝的额头,三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扑上来抱住他。

    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钟琤的嘴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旋即便踮起脚,想要凑上来。

    幸好钟琤眼疾手快,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教练刚好来叫三枝,量他俩几眼把三枝带走了。

    烦恼是解决不完的,对于钟琤来,他解决了自己的心病,可很快又遇上了新的烦恼。

    比如,休息的时候以往三枝都会按时起床吃早饭,现在还要他去房间里叫,然后三枝就会缠着他,要个亲亲。

    亲额头的时候三枝双手攀着他脖子,差点就凑上来吻到他了。

    钟琤把他推开,三枝也不恼,笑嘻嘻地起床,像是在和他玩什么游戏。

    钟琤心灰意冷,压下去每次都会升起来的心悸。

    这样的游戏玩了半年,偶尔钟琤也会有失手的时候,被他亲个正着,三枝就会一脸得意。只贴在他唇上,像是在测试温度。

    钟琤的唇比他的心都冷。气的。

    这天钟琤照常去叫三枝起床,敲门没有反应,进去后看见三枝蒙着头躲在被子里,习以为常的靠近,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身体都要准备推开三枝了,才发现他脸色绯红,闭着眼睛一脸害怕的神情,并不算和他玩往常的游戏。

    “三枝?”

    三枝摇摇头不算话,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长手长腿的漂亮少年想要缩成一个球还是有些困难的,钟琤只觉得他可爱,像个河豚一样。

    以为他又在玩新想出来的恶作剧游戏,钟琤想要把他抱起来,三枝却滚到一边,不让他抱。

    三枝睫毛轻轻颤抖,张着唇想要些什么。

    钟琤摸他额头,不烫啊,温柔问道:“不舒服吗?”

    三枝猛烈摇头,片刻后,又迟疑着点头。

    钟琤想不明白,怕他真有什么情况,硬是把他抱在怀里查看情况。

    三枝露出捂的温热的腹部,像个炸毛的猫一样被摊平在床上,钟琤这才发现他睡裤上的可以湿痕,下意识以为他尿床了。

    拿起来一看,发现液体已经凝固,有些淡淡的腥气。

    哦豁。

    孩子长大了。

    钟琤看了看睡裤,拇指卡在那里摩挲,又看了看害怕的三枝,内心啼笑皆非。

    三枝的心智再怎么像个孩子,也抵不过身体终将有成熟的那天。

    无非是早晚罢了。

    三枝都快哭了,他知道自己十七岁了,已经快是个大人了,居然还会尿床。

    还让哥发现了。

    钟琤什么都没,帮他脱了裤子,扔到洗衣机里,连同脏掉的床单一起。三枝赤着腿坐在沙发上,弱又无助。

    他还在想怎么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钟琤蓦地笑出来。

    惹得三枝好奇看他。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纯洁,像是干净的湖泊,倒映着蓝天树影,又好似夏夜的星星,纯净而明亮。

    他懵懂而又无助。可孩子总有长大的那天,无非是他比常人慢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