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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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瑾在鲁盼儿及大家一致的催促下办理了出国手续。

    只有夫妻俩儿的时候, 他才出心里话, “这么多年, 每一次都是你全力以赴地支持我,如今我又要把两个稚龄的孩子扔给你走了。”

    “而且,明明公派出国可以带家属陪读的, 可你却去不了。”

    鲁盼儿正看着杨瑾试新做好的衣服,各处都还合适, 便解开扣子让他脱下折起来, 又轻轻地笑了, “你一直为当年我没能上大学愧疚,可我却觉得不希望你再这样想。”

    “很多事不可能回过头去重新改过来,就算真有能改的机会, 我们究竟会不会改呢?”

    “看着可爱的梓嫣, 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们俩儿要一起向前面看。”

    她用手指戳着杨瑾的胸前,刚换下衣服, 他赤着上身, 露出白皙宽阔的前胸,鲁盼儿一向最喜欢的, “你要是总想着过去的事,是不是就会忽视现在了呀?”

    杨瑾不想鲁盼儿能出这一番富有哲理的话, 认真想了想, “你的不错, 我是该把过去的愧疚放下了,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对彼此的爱慕。”

    “我一直很爱慕你。”鲁盼儿仰起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杨瑾顺势将妻子抱住了,深深地吻下去,“我是越来越爱慕你。”

    鲁盼儿又戳他一下,“先放开手,我们继续收拾行李箱,这次比上大学时走得还远,东西一定要备足了。”

    杨瑾被她戳来戳去的,早心猿意马,“你不是要重视眼下吗?行李箱以后再。”着将刚刚换下的衣服扔到行李箱上,“就是将来的事,也可以提前支取呢。”

    确实有点提前了,明明还没到休息的时间呢。

    可两人却都懒得起来,躺在床上继续话。

    老夫老妻的,虽然感情一直很好,可并不常情话的,想到即将的分别,许多就不由自主地从鲁盼儿的嘴里冒了出来,“好舍不得你走呀!可正是因为我爱慕你,就希望你能越来越出色,也一定要劝你出国学习……”

    “我也舍不得走,”这一次的机会,杨瑾并没有争取,可纪教授还是决定把唯一的名额给了他,因为他不只专业出色,英文还特别好,最适合留学,“想到要分开一年,心里都变得空荡荡的了。”

    鲁盼儿却细细地起了家事,“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梓恒已经能自己坐公交车上学放学了,也拿了家里的钥匙;刘校长同意梓嫣提前一年上学,我再给她办一张月票,以后让梓恒每天带着妹妹上学、放学很方便的;我呢,早上多做些饭菜放在冰箱里,他们兄妹回家热一下就行了;若是有什么事,还有跃进、许琴、丰美呢……”

    家里的事杨瑾其实也放心,他出门考察时便是如此的,鲁盼儿能干,几个弟弟妹妹和许琴也都能帮上忙,但,“我总有点儿担心那个宁林。”

    鲁盼儿突然明白杨瑾真正纠结而又没有出来的原因了,忍不住戳着他嘻嘻笑了起来。

    杨瑾便吻住她,“不许笑。”

    鲁盼儿觉得自己就要喘不上气来,赶紧求饶,“我不笑了,我不笑了。”不过杨瑾一放手,她还是又笑了起来,“我真的忍不住呀!”

    杨瑾又一次武力镇压,“再笑屁屁了!”

    “好了,不笑了,这一次真不笑了。”闹了几回,鲁盼儿终于止住笑,认真地问:“我会对宁林动心吗?”

    “不会。”

    “那你还为难什么呀?”

    “宁林走的时候很不甘心。”做为丈夫,他总不能真正放下。

    “其实怪我了,”鲁盼儿想想也就明白了,那天之后,自己没有再与杨瑾聊起宁林,只想让他以为事情完全过去了。但亲密的夫妻间便是这样,越是瞒着,对方越是能感觉到,“宁林的确没有释然,他抬高了丝绸的价格,又跟我抢店铺,我之所以又买一间铺子也是被他搅的……”

    “你他这是出于爱慕吗?”

    “也许有一部分,但更多的不是。”杨瑾不觉释然。很久以前,他还不知道自己爱鲁盼儿时,就心疼她,关爱她,愿意她更好,哪怕比自己还好。宁林的压、欺负,表面是求而不得的失落,其实更是自私自利。

    鲁盼儿怎么能喜欢上他呢?

    果然,妻子又:“对,据我猜测,他的感情更多的还在合作生意之上,并不只是我在江南丝绸进货这么简单,他可能想将他原有的丝织厂、秀水街的江南丝绸店再扩大到服装领域——这样,才能真正实现最高的利润。”

    “可是我不想成为他巨大商业计划中的一部分,受到许多掣肘,只想专心做我自己的生意,把霓裳羽衣做好。”

    “有一度我还算停止在宁林的店铺进货。不过,后来我又想通了,既然江南丝绸货物质量最好,价格也合适,没有必要因为先前的事再不来往。”

    “最近我算生产丝绸睡衣,要买的丝绸又多了,所以我让刘实去谈价格。在商言商,两家店继续互利互惠,公平做生意才是最适合的……”

    妻子的分析丝丝入扣,应对冷静从容,杨瑾也就心无芥蒂了,反而帮着她分析,“宁林那人有点儿偏激,但做生意还是很有些本事的,他又看重金钱,在利益面前不会冲动。既然他店里的丝绸最好,你就继续用,霓裳羽衣是买方,总归占着优势。”

    “你想通了就好,”其实鲁盼儿心里也有一个的不安,一直不好意思提的,今天倒是最好的时机,“你去读书的H大学,正好与黄乐怡在一个城市。”

    杨瑾早忘记了,闻言便笑,“这事儿你倒记得清楚……”

    “也许你们会见到呢。”

    “美国很大的,就是在一个城市也未发能遇到。”

    “反正我有点儿不开心,听外国人特别开放,跟我们不一样。”这些年听到的消息,许多人出了国,就学坏了,不是夫妻的却住在一起,反正那边没人管;还有好多人毕业后就留在那边工作了,甚至还有公派出去学习,国家拿学费生活费培养的,也不回来了。

    “那么你不放心我?”

    “也不是啦。”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相信杨瑾的。

    “那就不要多想了,我就是见到她,也只是同学。”大约觉得扯平了,杨瑾笑了起来,虽压着没有出声,可身体却颤动着。

    鲁盼儿岂能觉不出,马上不依了,“你笑我?”

    “没有。”

    “就有!”

    “我以为只有我才会担心美貌能干的鲁盼儿,原来你也担心过我呀?”

    “我才不担心你呢!”鲁盼儿哼了一声,“你要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我就带着梓恒和梓嫣再不理你!”

    “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好,我最亲的就是你们仨儿,”

    “我就知道嘛!”

    “知道还要多想?”

    “还不是彼此彼此?”

    又闹了一会儿,两人才重新商量正事,“明天,我们去申请安装一台电话吧。”

    “当然要申请,听还要开国际长途才行。”

    “我到了那边争取每早都电话,正好是北京的晚上,只四声铃响就放下了,明平安无事,若是铃声再响下去,你就接听。”

    电话不是能随便申请安装的,他们要拿着杨瑾出国的材料通过审批,就是安装了之后,也不能随便,因为国际电话费太贵了,聊一会儿就要几十元、上百元,所以出国的人都会这样约定,既给家里报了平安,有事也不会耽误。

    然后,鲁盼儿又拉着杨瑾到王府井买了一对素圈的黄金戒指,一人一只,当场就戴上了。她是学外语的,自然了解西方风俗男女在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示意已婚身份,“外面的人看到了,就知道你是有主的了。”

    “国内现在也有不少人也知道这个话,所以我也陪着你一起戴。”

    杨瑾其实不习惯戴戒指,此时但却深觉鲁盼儿的有道理,将左手与妻子的放在一起,“虽然黄金有点俗气,可我们一起戴就觉得好多了。”

    又有常用药品、用品等杂物,不消一一细,鲁盼儿听了不少人,自己又细细思量,反复琢磨,将两只大行李箱装得满满的,八月里送了杨瑾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