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回事？”

    叶子青的话一直停留在她的耳边, 好像萦绕了许久，但她要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就好了，也犯不着这么苦恼。

    “我哪里知道？”她嘟嘟囔囔着, 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叶子青显然也没什么好脾气, 拽住她的下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你吃在我家，住在我家, 最好给我老实点。”

    她面色依然僵着，好像就是不吃硬。

    自从车祸之后，各个世界她也都走了一遭，大部分别人没见过的东西她也都见过了, 何必逊色一个叶子青？

    “……”

    不知道为什么, 她面前的姑娘居然连眼睛都不知道眨一下, 这有点让叶子青完全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或者想要什么。

    她估计自己是不太得宠的那种人吧。

    “算了，我不跟你闹了。”叶子青瞥了她一眼，“你想明白了就, 想不明白就算了。”

    凌宛白抬起头来，才见到那女生好像有欲要离开的意思。

    “喂！”

    叶子青大约停顿了有三五秒钟，准备见机行事。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她完之后莫名其妙居然有点心虚，而后又补了一句，“别误会……就是听奶奶你订婚了，所以我想问你。”

    叶子青倒没有算往误会的地方去想。

    “我只是闪婚而已，那个男的是亲戚朋友介绍的，连正式见面都没见过。”她摇摇头, 似乎也在为自己表达着什么不公，“这次本来是计划着回去的，好歹成亲之前见一面的，但是听奶奶你醒来了，我就没回去了。”

    那听起来，叶子青可能还是更在乎她一些咯？

    女生沉默着，好半天又想起来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你可别告诉我你昏迷两年，醒来突然之间发疯，就为了和一个根本不喜欢你的人谈恋爱？”

    那男的可都走了多久了？甚至凌宛白出车祸之后他都没来看过她一面。

    这样的渣男，凭什么值得爱啊？

    “扎心。”她往床板上一靠，忽然有点平静下来，但是也不知道那是一种平静，还是心里难过无法表述，“那你以后算走了？”

    叶子青也不大明白她的意思，只好道：“我没办法照顾你一辈子，而且家命难违，也不太可能随时取消婚约。”

    可就是一个陌生人，在叶子青的心里也比她重要不成？

    突然就想大声痛哭一场，然后彻底忘记她。

    “你现在醒了，我没有义务再管你了。”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是不是我再接着昏迷下去，我就可以继续做梦了？”

    叶子青实在有些没办法理解她这种行为，眼睛里更是充斥着嫌弃的味道。原本还想好话好，结果话到嘴边却了，“你神经病吗你？”

    她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也没把恼怒展现出来。

    果然那还是她熟悉的爱人。

    “是啊，当初就不应该听信你那些胡话。”

    不然怎么会爱到怎么死心都忘记了？

    “那你什么时候婚礼？”她抓着被子的一角，好像害怕那个人开口就明天就要走一样。

    “怎么不去问你姥姥？”

    她的姥姥，她还能不了解吗？

    就这种事情，她多半是不愿意明着的，宁愿让他们就这么错过。

    “大概明年三月。”

    叶子青了个时间点。

    她一看手机，才八月。

    是不是只要自己再死皮赖脸点，就还有点机会？

    “可是……”她突然身子往前一移，手抱住了对方的腰，“子青姐姐，我想一直跟你住。”

    她果然是做梦做傻了，而且这一下傻的也不轻。

    “别抱着我！”

    可要是叶子青都放弃了她，那么她的身边还能有谁？

    这个年纪先是变成植物人，然后父母离开，身边只剩下一个年事已高的姥姥，原本读研的大好前程也都提前迈入了土。

    她变成这样，也实在是可怜。

    “算了算了，我先不走了。”

    她答应了，虽然模样上依然很勉强。

    ***

    十多天过去，已经进入八月中旬。就这么几天时间来看，那女生仍然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整天整日没什么目标。

    有的时候大半夜起来也要走两圈，是自己睡不着也就罢了，楼下还有居民住呢，搞不好要上来投诉。

    “来吧，吃点东西。”叶子青不经意地放了一盘水果沙拉到餐桌上。

    凌宛白好像也很乐意的样子，立马蹿了过来，拿起沙拉盘旁边的牙签轻轻挑起水果。

    “错觉吗？”叶子青完话停顿了一下，“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嘛？”

    “还可以吧，难得今天休息一天，也不怎么累。”她抬头，“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每天半夜都见你走来走去？”

    “你们都要离开我了，我还不得自食其力一些？”她咬了咬嘴唇，“一个白天就那么点时间，哪里够自我调解的？”

    倒是也有道理。

    “哎——”叶子青着，推了一下凌宛白的肩膀，“你要不要跟我你做了什么样的梦？”

    虽然很想告诉叶子青这些，但凌宛白到底没好把话出口，毕竟这种事心里受受就好了，出去谁信啊？

    “你知道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读一些心理学相关的书，虽然是半桶水，但没准能帮忙排忧解难。”

    “切——”她嘟了嘟嘴，眼里满是不屑，“告诉你也没用。”

    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这局面更差。

    叶子青的面上微微有点怒火，抬头注视着她，声音沙哑将近吼了出来，“你不？”

    凌宛白有点无奈，可到底不想太便宜对方，于是回答，“那行，我每天晚上只给你讲一时的故事，到明年三月份，你再……”

    她也不想出那几个字，怕出那几个字她会哭得很厉害。

    “再什么？”

    “离开我。”

    叶子青肯定不知道，她就是单纯想看看她而已。

    “好！我答应你。”

    叶子青答应的倒也挺爽快，但凌宛白依然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是意外的是叶子青几乎天天晚上都来听，也实在是闲得慌。

    听就算了，问题还总是一大堆，触及灵魂，触及她的痛处。

    可问完后，她却开心了。

    就是常常留着凌宛白一个人躲在被窝抹眼泪。

    ……

    明明代价付出了那么多，却难以知道那人到底喜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