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紫乾封印 妖灵入魔,紫乾被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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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结束了?”那浊气的影像再也凝聚不起来, 初璃不由得问道。

    白珩很是无奈地偏过头,道:“我适才过,人间的浊气不如妖界, 这便是能探查到那浊妖的所有记忆。”

    “不过,从这段记忆来看, 浊妖确实是被禁术所控,只是那施术者的身份……”白珩看向了秋朔, 又道:“秋朔可有看出什么来?”

    秋朔凝眉沉思了会,道:“此人极擅隐匿, 在浊妖的记忆中皆不显形, 身份实是难猜, 妖界的话,只有魄之一族可以做到, 但魄早已消逝,现如今……”

    秋朔摇了摇头,又似想起了什么, 道:“此人身份难猜,从此处探查未免太过艰险。初璃, 我记得你过,那浊妖要杀的是九皇子,一次刺杀不成难免有下次, 既如此,我们派人盯着九皇子,兴许能得到些蛛丝马迹。”

    “盯着九皇子?”初璃有些不太情愿。上官逸对她言语无礼, 举止亦是放肆,这般行径的九皇子,初璃实是不愿同他有过多的交集。

    “除了此法, 是否还能从紫乾下手?”初璃顿了顿,又道:“你紫乾上附有上古妖灵,可妖灵是妖界灵气应运而生,虽紫乾是仙界的宝物,但因了妖灵的缘故,紫乾认主时是否会将妖界中人纳入考量?”

    若是紫乾曾认妖界中人为主,那妖界中人带走紫乾便更为轻易,如此,只需仙帝一道诏令发往妖界,将紫乾曾经的主人寻回,依靠那主人的力量,寻回紫乾便会容易许多。

    秋朔想了想,道:“倒也不无可能,只是紫乾毕竟是仙界的宝物,受仙界的约束,若认妖界中人为主,大抵会受到仙界的责罚,再者了,这紫乾昔年被封印于敛泉,仙帝曾查看过,是无主之物。”

    “什么?你紫乾是无主之物?”初璃闻言略感诧异地道。

    诚然,初璃对紫乾其实不甚了解,紫乾昔年被封印至敛泉时,初璃堪堪飞升成神,落于仙界洞府。

    只听闻那紫乾不知何故,竟是斩杀了人界与仙界交界弥合之路上的四大守护神兽,致使人仙两界的交界结界破裂。没有了结界的抵挡,人界受仙界强劲法力压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数百年。

    人界在那数百年间死伤无数,那时伏尸百万,戾气甚重,而紫乾也因犯下弥天大错,被仙界派兵镇压,最终封印至敛泉近万年。

    初璃飞升成神之后,下意识便认为大抵是紫乾之主已逝,故而其主人未被镇压,封印的是紫乾剑,也未去探查其中缘由,却不曾想,这紫乾竟是无主之物?

    要知道,那四大守护神兽法力高强,哪怕是现下的初璃,以她的法力,要斩杀四大神兽亦是难以做到,紫乾既为无主之物,没有主人的指令,仅凭那妖灵,又如何能斩杀四大神兽?

    初璃不解道:“无主之物,紫乾作为上古神物,言之具有防御之力,我倒是信的,但紫乾自行斩杀四大神兽,这其中……当真不曾有过误会?”

    秋朔摇了摇头,道:“仙帝亲自确认的,自是不曾有过误会。不过,紫乾虽不能斩杀神兽,但其间妖灵活了成千上万年,妖灵有神智,大约是受到了蛊惑抑或是修为入了歧途,总之,紫乾那妖灵,在仙帝发现时,便已入了魔障。”

    秋朔又道:“入了魔的妖灵谁人皆不识,便在神智混乱中,持剑斩杀了神兽,仙帝无法,故而才将紫乾连同妖灵一道,封印入敛泉,便是希望以敛泉之力,消磨那妖灵的生机。”

    入魔……初璃不知为何,在听到这话时,脑海中竟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些记忆片段,但只一瞬间那些片段便消失了,她只来得及瞧见其中的一段场景。

    那是一片荒芜之地,周遭黄沙席卷,唯有一处山洞最为明显。初璃沿着那山洞看去,什么都没看清楚,身后却像是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虚无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唤她,“阿璃。”

    初璃猛然转过身,却连那人的面容都没瞧见,残影尽散,初璃只觉得脑海中无由来的一丝痛楚,她皱了皱眉。

    “初璃?初璃?你怎么了?”秋朔唤了她好几声,初璃方才回过神。

    如梦初醒般,初璃的眼神有些迷茫,抬眼只见白珩和秋朔都在看着自己,便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觉着讶异,无主之物入魔,我倒是第一次听。”

    “罢了。”初璃妥协了,又道:“既然紫乾这处无法突破,那便只能让白帝出手,动用白府之力,派些人手去盯着九皇子。”

    白珩甚是无奈地颔首,有些为难地道:“九皇子身居皇宫之中,宫中之人本就狡诈,何况毓承殿守卫森严,难以潜入,我只能……尽量。”

    而此刻,话题中心的九皇子殿下,正在合霖山对面的山林之中,负手而立。

    那时山林积雪,上官逸脚下的雪坑越来越深,瞧着显然是在这等候多时了。

    施陵看了看自家主子,那落雪洒在肩头,片刻后便融入狐裘之中,他实是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如今天气严寒,您又何必亲自前来?合烟郡主那处,若是有变动,属下定会第一时间禀报的。”

    总不至于像现下这般,从合烟郡主进入合霖山时,自家主子便在这站着,现如今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合烟郡主未出合霖山,自家主子便也不走,已站了许久了。

    上官逸视线落在远处,只维持那视线,神色有些冷,道:“你适才,七皇兄也在,还同她一道入的山?”

    施陵畏缩地咽了咽口水,道:“是……”

    这些日子,一提及七皇子,上官逸便面色不佳,施陵已然是摸清了主子的脾气,在上官逸发怒前,施陵熟练地接着话,又道:“半个月之后,蜀州匪患之事便会上呈天听,那匪患之事一出,朝中必有动静,届时,殿下便无需为了七皇子而忧心了。”

    上官逸听着施陵那话,难得有些漫不经心,那眼眸只直直看着合霖山的方向,也不开口,半晌,等到初璃一行人下了合霖山,两辆马车背道而驰时,上官逸方才收回了视线。

    上官逸转过身,最后看了那合霖山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林。

    *

    初春气候不佳,自合霖山回来后初璃便一直在府中待着,原本也无事,只是在半月后却听闻了一个消息。

    初璃连椅子都坐不住了,径自站起身道:“你什么?陛下竟然派秋朔去蜀州?一个月后便启程?”

    白珩面色凝重,道:“不错。”

    今日上朝,陵郡之官李邛的奏折经过层层上报,最终将折子递到了皇帝面前。那奏折言明,蜀州天灾,流民作祟,许多流民为了温饱,竟是不惜占山为王,抢占地头。

    地方官员不作为,导致蜀州附近的城镇屡遭匪徒抢劫却无人管制,城中居民怨声载道,对皇朝早有怨言,竟是到了不得不由官府出面平息怨气的地步。

    且匪徒嚣张,仗着无人管制便愈发横行,已将手伸到了隔着一座城之遥的陵郡,大有往外扩充势力的架势。

    此事一出,朝臣皆哗然。占山为王是民间事,但扩充势力抢劫民宅便是朝廷之事,分明是远离皇城,却出了这种事,若是放任下去,期间后果,那简直是无可估量。

    皇帝脸色铁青,直将那奏折扔在地上,怒道:“蜀州匪患之事已半年有余,这半年间蜀州百姓如临水火,为何这么大的事,半年间竟无一人上报?州郡之官都是些酒囊饭袋吗?”

    皇帝正在气头上,那话得朝臣皆畏惧地低下了头,唯有首列的丞相执笏出列,道:“陛下,臣以为,蜀州匪患起因既为天灾,那么需得两相考量,其一为赈灾,其二则为镇压。”

    丞相道:“赈灾一事,蜀州毕竟远离皇城,朝廷拨粮路途遥远,加之现下天气严寒,自皇城运送至蜀州,难免生潮,可从州郡征集,运粮入蜀州,期间派钦差督查,可保州郡不会因征粮一事拖泥带水抑或是以次充好。”

    丞相顿了顿,又道:“而镇压一事,蜀州匪患迫在眉睫,事态紧急,需得尽快拟定出征人选。”

    皇帝似是对丞相之言很有兴致,道:“那丞相以为,镇压匪徒,谁可担此重任?”

    丞相不偏不倚,道:“臣以为,论行军带兵,如今暂留皇城的白少将军当属上乘,但蜀州那处形式与边域不同,又是流民占山为王,不可同军士一般对待,因而白少将军派不得,需得选州郡之将。”

    丞相又道:“依臣看,赵苛将军行事稳重,早些年曾在蜀州练兵,对蜀州形势颇为熟识,又有州郡之将的头衔,派赵苛将军前去镇压匪徒,再合适不过。”

    皇帝终是缓了神情,欣慰道:“爱卿所言有理,那除了丞相,其他人可还有高论?”

    皇帝此言一出,朝中无比安静,片刻后,又有一官员出列,是为中大夫韩载,他执笏谏言,道:“陛下,臣以为,丞相大人所言自是顾及着方方面面,但蜀州匪患一事既由天灾引起,天灾降下,加之匪徒猖獗,蜀州及邻近州郡的百姓多有怨言。”

    韩载又道:“赈灾是为天恩,镇压亦为皇朝之举,但除却此二者,还有一事需得慎重对待。”

    韩载颇有深意地停了停,又道:“那便是,安抚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