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九章 终于见到了!然而——……
“你猜, 池砚现在还活着吗?”
哐啷!
卢克西姆奋力掀倒茶几。
“夏菱!”
“哎,在呢,有事?”
夏菱晃晃手中的红茶, 轻抿一口,向卢克西姆举杯:
“茶不错。”
她起身, 指尖蜻蜓点水般抹过他的肩膀,与他附耳道:
“你该不会忘记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无视卢克西姆暴怒的眼神, 夏菱掰开黑衣人,踩着恨天高向门外走去。
“抓住她!”
男人怒吼, 黑影迅速包围上来。
天光乍现, 渐渐缩成一条狭的缝。
夏菱回头, 对上卢克西姆的眼睛,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砰!
耀目的狭缝闭合, 黑影撞在大门上层层叠起,堆起一座山。
“F|U|C|K!”
卢克西姆一拳揍上黑衣人头子,“还不快去!”
“必须给老子抢在姓夏的前面!”
黑影瞬间消散在各处。
-(晋江原创独发)-
“呜呜!”
破落的巢六帮内, 佛像的供桌下,墙体被凿开一个大洞, 一个男人被麻绳困得结结实实,蜷缩在里面。
光线透进昏暗的墙洞,照射在少年满是灰土的脸上。
凑近了看, 无论谁见了这张脸,都会禁不住感叹一句造物主的偏心。
眉骨深邃,鼻梁高挺, 眼波粼粼,尾梢骤然收笔上挑。
这样凌厉的骨相,偏生点缀了一张樱粉的唇, 下巴线条流畅。
锋利与秀气,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起。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
阿冲右手平置于在胸前,恭敬俯身,“堂主。”
夏菱拿掉池砚嘴里的布头。
动作相当粗鲁,粗糙的布料直接将池砚细嫩的皮肉擦出红痕。
她俯下身,对上池砚愤怒的眼神,挑眉道:
“难受?”
她伸出手去,“把东西给我,你就能走人。”
池砚清澈的眸子怒瞪她,死活不张口。
“怎么,不给?”
“你主人的意思?”
夏菱拍拍他的脸,眯起眼睛,红唇缓缓吐出一个字:
“狗。”
“呸!”
猝不及防,他啐了一口。
夏菱猛地后退,池砚的嘴上还残留着唾沫星子。
她瞧着裙摆上的印迹,
“你自找的。”
她抽出一根鞭子,啪嗒一下在地上出一条坑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池砚的下巴被捏住,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他仰头对上夏菱冰冷的眼神。
狠狠一扭,他侧过脸去,就是不看她。
“你还挺有意思。”
银铃的笑声像百灵鸟鸣唱。
夏菱突然回到妖媚无比的笑容,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温热的呼吸拍在他脸上。
“你主人和我做的这笔交易,你猜他花了多少代价,嗯?”
迷人的香气钻入他的鼻腔,甜滋滋的,却又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过于腻人。
微微带着丝涩,在闷热的天气相当清爽。
池砚有一瞬走神。
是菁河茉莉特有的味道。
眼前之人墨眉细描,鼻尖秀气巧,稍稍上翘,唇珠朱红如火。
“西子有云,淡妆浓抹,总有那么些朦朦胧胧的美感。”
池砚脑海不知为何飘乎出这么句俗话来。
再看眼前之人,虽性格实在恶劣,但总抵不住这份气质的吸引。
这样的人,随便往人群里一站,哪怕战火纷飞的年代,也是绝对瞩目的焦点。
姑娘皮肤细腻,光影下,纤细的绒毛若隐若现,给这张明艳的脸蛋添上一份稚气。
这是他第一次看姑娘看得那样清楚。
“听话,交出来,嗯?”
尾调悠扬上挑,带着浓浓的江南调。
池砚恍惚,仿佛守了蛊惑一般,手下意识墨香自己裤兜。
突然,他迅速收回。
夏菱杏眼弯弯,两侧梨涡深陷,凑到他耳边:
“突然发现,你长得还怪好看。”
温热的气流弯弯绕绕钻入他的耳道,微痒。
池砚整个人顿时颤栗,耳尖肉眼可见飞速通红。
“看不出来嘛,你还玩绣花针?”
池砚猛地抬头。
不知何时,夏菱手上已经拿着一只荷包,上面插满了各种型号的绣花针。
再看池砚的裤兜,平平整整,里面空无一物。
“还给我!”
他扭动身体,试图挣开捆绑。
“无用功。”
夏菱笑得邪肆,“双环结,你越挣扎,它越缠得死。”
“让我来瞧瞧,你这荷包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稀罕玩意儿。”
纤纤玉指挑开荷包,露出一角。
光线在金属表面,闪过锋利的芒。
“夏菱!给老子放下!”
卢克西姆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室内陷入昏暗。
夏菱瞟他一眼,立刻翻开整只荷包。
掩盖在布料下的绣花针露出下半部分。
光滑的绿松石柄翻出碧绿幽光。
像淬了毒,扁平的针尖类似刀片尖端。
干净崭新的片状针尖,倒映出夏菱僵硬的面孔。
这些绣花针光这样静静躺着,就能让人感受到无形压抑,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
夏菱纳鞋底纳了三百年,什么样型号的绣花针没见过?
偏偏这副针,令她谈之色变。
“该死的!”
卢克西姆突然从背后扑上来抢。
夏菱嗖的一下侧身躲开。
魁梧的身体重重摔地。
只听咔嚓一声。
卢克西姆骂骂咧咧爬起来,鼻梁骨已经完全扭曲,鼻血糊了一脸。
很明显,鼻梁断了。
“你怎么得到这个的?”
夏菱绷着脸,细看,手腕几不可见的颤抖。
这会儿,卢克西姆反倒大笑起来,讽刺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大罗神仙,能捅了天!”
他挪动沉重的身躯,故意使劲扒拉夏菱的裙摆,令她不得动弹:
“夏大堂主记性可真差,要我提醒你么?”
沙哑的奸笑徐徐响起:
“新月那天,你从高崖摔落,大难不死却生不如死,你该不会真以为我那么好心?”
左眼刺痛。
脑海翻腾。
夏菱捂住眼睛,痛苦地蹲下身去。
【警告,警告】
【时限进入倒计时】
【168:59:59】
【168:58:27】
【……】
计时器滴滴鸣响,震得脑仁麻疼。
时间回溯到三个月前——
夏菱在过去的卷轴中被顾瑢推下悬崖。
海水瞬间灌满气管。
将近溺亡的最后一刻,身下失重。
再次睁眼,新鲜的空气像潮水般奔涌入她的呼吸。
周围所有的景物都只有模糊的重影。
疾风刮过耳畔。
簌簌发疼。
她在下坠!
冰冷的雨丝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刮开她一层又一层保护膜。
系统不停提示着“防护失效”。
激烈的警报声几乎将她震聋。
整个人被气压压制,动弹不得。
她闭眼,迎接撕裂的到来——
突然,所有感觉都消失了。
身下棉花般柔软。
没有想象中那种砸到坚硬石物的痛。
很轻薄哦,舒适到令人犯困。
好像在母亲的暖巢。
包容。
心安。
然而下一秒,剧痛袭来,仿佛这一瞬不过是幻觉。
再次醒来,自己被上了手铐脚镣,拘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闷热,只有一个指甲大的通风口。
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照出来的,却是2021年的C市。
穿着制服的警察走来走去,偶尔用电棍狠狠敲在防逃窗上,啐道:
“疯个屁哟!!”
窗内,女人两眼无神,瘦骨嶙峋的面容憔悴不堪。
她扒拉着铁栅栏,僵直着手臂,仿佛一具没有意识的丧尸。
嘴里“啊啊啊”,就是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嘴唇干裂,望进去,只剩一个黑乎乎的空洞。
夏菱不敢置信,想方设法见面都以失败告终。
她以为没有消息总好过被处决。
两个月不到,已经没了人样。
所有一切陷入静寂。
“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