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八十六章【大结局·下】(完结愉快!三万……
夏菱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依旧看不到尽头。
这栋楼只有十五层,可她这样走算下来都快28楼了。
“007,我在这个世界也会被致幻剂影响吗?”
【不会】
刚要松口气, 系统又补充道:
【如果是剧本里的世界生产的致幻剂,不会影响到你】
【但如果是系统世界里的致幻剂, 会】
电流戛然而止。
前方视野已经清晰,灰色气体也已经消散。
然而这个地方却是两栋老旧的楼中间夹着的巷子。
所有建筑都连着一路延伸到雾气腾腾的未知尽头。
老旧的砖墙上坑坑洼洼, 看起来年久失修,就连地上也时不时出现深坑, 大卡车碾过的车轮印尤为明显。
哪里是什么天台?
昏暗潮湿、老鼠乱窜。
头顶是狭长的天空, 没有星星, 没有月亮,只有厚厚的乌云, 看上去随时会下雨。
机械的声音在远处回荡,歪七扭八的,它正以相当惊人地速度向她冲过来——
【感应危险, 触发“飞檐走壁”】
夏菱刚攀上墙壁——
嘭!!!!
炸裂几乎将她鼓膜震碎,有一瞬短暂失聪。
热辣滚烫的火团在她下方升起, 烧焦了衣摆一角,棉絮的焦灰坠入火海。
火焰散开,下方的货车从中间断裂, 无数装得鼓鼓囊囊的麻袋掉落出来。
夏菱攀过去,司机的位置露出来——
空无一人,油箱红灯闪烁, 座位上的血液满如一潭池,滚滚血液从缝隙溢出。
浓浓的血腥味钻入鼻腔,相当令人作呕。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刺耳的声音, 分辨不出男女,又有点像蝙蝠在叫。
皮鞋的鞋跟踩踏在水泥地面上,溅起一滩又一滩水,来人似乎在赌气,脚步很重。
她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夏菱四周张望一番,锁定了两幢楼之间的连廊。
这里的楼房结构有些类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申京贫民窟的棚户楼房,如果忽略楼与楼之间更宽敞一些的道路宽敞。
晾衣服的麻绳从这一户的窗台连接到那一户的窗台。
昏暗的过道内,越往里,越狭窄,甚至对楼的两扇窗户不能同时开启。
她抓住一根麻绳,试了试牢度,顺着绳子滑入连廊下。
那人过来了,夏菱整个人几乎趴成一个“大”字,紧紧贴着连廊底部的墙壁。
他戴着牛仔帽,宽大的帽檐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厚重的披风在地上拖拽,粘上潮湿的泥土他也不在乎。
男人拿出一把长刀,扎破麻袋,几个圆滚滚长着黑毛的东西滚出来,汩汩鲜血还在不停往外冒。
待看清那些东西,夏菱差点没吐出来。
眼睛、鼻子、嘴巴……
这些面孔是如此熟悉,从她穿过来的那天起,几乎每天都在跟他们交道,怎么会出现在……!!
这个人身形看上去和图瓦相似度最高。
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吗?
突然,地上那堆头里面,一双眼睛眨了眨,朝她露出一排大白牙。
刀光一闪,眼睛那处成了两个大黑窟窿。
“!”
夏菱倒吸冷气,连忙捂住嘴,但为时已晚。
男人听到了,他转过身来。
夏菱赶紧往内侧贴,尽量让自己与墙壁平行,黑暗中,她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
透过墙沿,依稀可见半截黑皮手套握着大刀,在水泥地上拖拽,火花星子四溅,尖锐的耳鸣震麻神经。
视线上移,就要露出这人的下巴——
砰!!
子弹擦过耳际,留下火辣辣的麻疼,湿润的液体滑落脖颈。
来不及擦拭,绳索突然中断,紧跟而来的失重感瞬间包裹夏菱。
想象中的落地迟迟没有传来。
夏菱忍不住往下一看——
残破的楼顶花园,已经彻底陷入砖瓦碎屑,整栋楼看上去都不太好,钢筋水泥像被挖掘机疯狂撬过。
但不仅仅是这样,下方的街道路面全是这幅样子,“襄阳大街”的牌子倒在水泥碎块里,钢筋混凝土被彻底翻了个身,连同下方的泥土植物连根拔起。
按照方未来看,这里是中心医院。
整座城市像死了一样,到处都是漫天黄沙,东倒西歪的楼群,一塌糊涂的城建,余震传来,把夏菱晃来晃去抖成筛子。
这里,地震了。
那人呢?
都死了?
遥遥望去,这个城市像是被遗弃许久,乍一看,世界末日即视感。
再看自己,抓着一块扭曲的广告牌,上面的灯泡明明灭灭,艰难立在一栋摇摇欲坠的高层住院大楼上。
这一切,都那样似曾相识。
三居樽!
她脑海闪现一号副本的文物。
这些场面都是她第一次碰到三居樽时所看见的画面,现在,她真实地存在预见的画面里。
可三居樽不应该是可以记忆过去的时间线吗?
为什么会有不属于过去的场景出现?
这里究竟是未来还是过去……
或者……现在?
“孩怎么能总是吃药?你想把她胃弄坏吗?!”
什么声音?
有人的交谈声。
从哪里传出来的?
一张幽蓝的大网呈现在她面前。
将整幢楼笼罩。
十字框架对焦。
最终停留在5楼的窗户上。
眨眼间,高楼已经变成了一开始原主居住的老区。
眩晕之际,她已经站在了那间屋子里。
她看到一个缩版的自己。
一个男人将夏菱抱起来放在灶台上,旋开一瓶棕色药剂,拿只勺舀了一勺喂进夏菱的嘴里。
“乖乖呆着。”
厨房门再次合上。
夏菱晃荡着脚丫子,砸吧砸吧嘴,笑弯了眼,大概这瓶药很甜吧。
夏菱望过去,看到“枇杷膏”几个字,心想,难怪。
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惨叫!
男人的怒骂穿过木门传入厨房。
“你到底回不回去夏家!”
“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早就被赶出夏家了,你现在问我这些有什么用!”
“老子死你个臭|娘|们!老子公司要钱!给老子钱!钱!钱!”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老式楼房并不隔音。
夏菱赶紧跳下灶台,使劲扒拉门把手,
夏菱想去帮她,手却穿过门把手,原来她在这边不是实体。
夏菱终于够到了门把手,然而门外的景象却让她呆滞在原地,大大的眼睛里充满恐惧。
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回荡在客厅里。
夏菱惊恐地看着妈妈软塌塌的几根手指,像是没有生命力的面条一样垂下来。
“爸…爸爸?”
她颤抖着哭腔,试探道。
但是爸爸没有过来抱抱她,反而抄起铁棍,狠狠掰弯:
“以后再违逆我,你们母女就是这种下场!”
男人摔门离去。
女人满脸巴掌印,头发凌乱躺在地上。
夏菱回头去看那瓶药剂,发现“枇杷膏”下面还有一个被盖住的标签,她用了透视眼,一长串化学名称出现,瞳孔紧缩。
这个药,是儿童禁食药物,为什么要给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使用这种?
他虐|童?!
“妈妈。”
夏菱朝妈妈爬去,夏唯将她揽进怀里,泪流满面。
突然,孩子凄厉的哭声响彻天花板。
夏唯竟然用另一只没有被折断的手抓住孩子的头发,死命地甩,拿她的头往地上撞。
孩子的啼哭她置若罔闻,一个劲地用方言怒骂:“都怪你!细逼!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过的更好!”
“你为什么不去死!!!”
冰凉的地砖重重磕上幼童的额头,渐渐有了血迹。
“都是因为你这只细逼!所以我才被人看不起!你要是个儿子,我就能过上好日子!所有人都会给我好眼色!你为什么是个女的!啊!!!”
“你要是个儿子,他就不敢我!!!”
夏菱哪里听得懂这种话,只是一个劲地喊“妈妈,不要!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知道是不是理智回来了,夏唯抱着夏菱轻哄,“对不起妈妈错了,乖,乖,囡囡乖,妈妈稀罕~”
可惜,没过一会儿,夏唯又开始发疯“你为什么总是生病!为什么!我日日夜夜照顾你,你怎么就不争气点?!”
“你怎么这么没用!他给你吃药你就吃啊?吐出来!!”
“呜呜呜,他、他是爸爸……”夏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死命掰夏菱的嘴,伸进去抠她的嗓子眼,“吐出来!我叫你吐出来啊啊啊啊!!!”
夏菱没吐,却被折腾得晕了过去。
夏唯摸了摸她的额头,吓坏了:“你怎么发烧了?你怎么又发烧了?!”
下一秒,夏唯就拿起扫帚往夏菱身上抽。
“我叫你生病!我叫你生病!又要花钱!又要花钱!”
“那个死老太婆又要来劝离婚了,你还羡慕别人有奶奶啊?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儿,她会稀罕你这种东西?她会把你丢掉,把我和你都赶出去!!!”
夏菱已经出气比进气多,夏唯似乎意识到不对,赶紧抱起夏菱往医院赶,一边亲亲孩子的额头,一边呢喃:
“不怕不怕,我们去看医生,马上就好了哦~”
电话铃响起,夏菱下意识去摸自己手机,却被人声吸引:
“你这个婊|子!!”
男人挂了电话再也忍无可忍。
皮带狠狠抽在肉|体上的啪啪声响彻屋子,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被抽得死去活来,她蜷缩着试图躲开皮带,却还是被得遍体鳞伤,裸露的胳膊已经全是青紫。
“妈妈!救我!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夏菱拼命向女人伸出手。
夏唯却捂着嘴,满意眼泪花,可就是无动于衷。
仿佛孩子呼喊的人不是她。
夏菱走过去,男人的面孔暴露在灯光下。
高键狰狞的面目像一头巨兽朝这边扑来——
黑暗袭来前最后一声是夏菱惨绝人寰的嘶吼。
身下晃得厉害。
再睁眼,是十六中同寝室的室友。
“喂,你为什么长这样?你是不是山里来的?”
“我是本地的。”
她听到自己这样。
“嘁。”
高个女孩轻蔑冷哼:“你干嘛要扎粉色牛筋,好土,你是深乡下人吗?”
夏菱反问:“你是城里人?”
女孩甩了甩头发,“不是啊,但我们都更懂时尚。”
这一年流行黑色,学校里几乎所有女生都喜欢把自己裹得像个黑寡妇一样,她们把这个视为成熟与时尚的标志。
她揪了揪夏菱的睡衣,“什么玩意儿啊,好土,你就这么喜欢粉红色?土妞!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女生也跟着笑起来。
上铺的女孩趴下来,对她道:“喂,你牙为什么这样啊?”
“换牙。”
夏菱换牙比较晚,到了初一才换门牙,所以正中间直接漏了个大洞。
“哈哈哈哈哈!臭丫头!”
她们大笑着,谣言四起:“千万别跟她话,她话漏风!”
“她还爱传人家秘密,根本藏不住事儿!”
接着,就有人来质问她:“夏菱,是不是你出去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室友们把她照片偷拍下来,散播在校园论坛上,写上文字:
[快看!八班的夏菱中门漏风,还能塞下一整包香烟!]
[她几个星期都只穿一件外套,好脏啊!穷逼一个哈哈哈哈!]
[离她远点,心感染跳蚤!]
但其实,夏菱每周都会洗衣服,晾干了就继续穿,极为节省。
她身上里里外外都是干净的。
夏菱起夜上厕所,大冬天她们把她锁在厕所一整夜,早上起来发烧了,她们还不让她请假,回来她们寝室缺人扣分了,又把所有过错怪在夏菱身上。
她们晚上拼命制造噪音,甚至喝咖啡提神,在寝室里大吵大闹,招来宿管扣分,又是对发着烧的夏菱一顿奚落。
见她有了睡意,就又开始踹她的床,不让她睡觉。
“你有什么资格睡觉!”
“我们寝室被扣分了都是你的错!你居然还有心情睡觉!”
高个女生将病殃殃的夏菱拖起来:“你怎么考进这所学校的?不会是睡出来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们污蔑她,将她关在洗手间里又是一整晚。
42度高烧,重度肺炎。
要不是宿管及时发现送去医院,大概人都没了。
夏菱看清了这几个女生的脸,吴子萱,陈冰……她一个一个数过去,好家伙,都是高佳缘亲友。
她跟在原主夏菱的身后回了家,和妈妈起被霸凌事,夏唯却不以为意:
“你们就是孩子闹脾气,想多了。又要赚钱养你还要照顾你这只细逼,我很忙!你不要总来烦我。”
“换什么寝室,你忍忍就过去了,让让别人怎么了,换寝室多丢脸,我女儿不会做人,出去太难听。”
“你就是矫情,哪儿来那么多屁事,回去写作业去,每次考试都不及格!活该被同学看不起!”
“老师的肯定不会错。”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读书不行,和同学还能闹掰,你真没用!为什么其他人就都没问题,你怎么那么多事儿!”
就连学校的心理老师也这样:“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大家都你有错,你不妨好好想想,错在了哪里。”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的不是。
她有些记不太清了,她真的错了吗?
那她,干过什么来着?
夏菱跑去高键公司找爸爸,却看到爸爸掐着妈妈的脖子威胁:
“你替我去!不高兴?那可由不得你!”他狰狞着脸,眼珠爆突,“怎么,难道你想夏菱没有爸爸?”
他指着脚下的公司,“老子有钱,养得起她,你呢?你有什么?你不过是条只会依附于我的蛆哈哈哈哈!”
“反正你一无所有,夏家也放弃你了,你毫无价值,你不去谁去?”
他转向身后,那里站着一个戴牛仔帽穿黑披风的男人:“是吧,图瓦?”
图瓦偏头,邪笑着:“谁都可以,只要能帮我掩护,事成后,2亿直接进你个人账户。”
见高键还有些犹疑,图瓦拍拍他肩膀:“我们俩合作以来,我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
高键立刻大笑,交易就这样达成。
夏唯一离开,高键就和陈婷翻云覆雨。
那天,夏菱自始至终都没有和高键对上话。
最终的最终,十三岁的年少夏菱坐在了GCL公司大楼天台。
她注视着对面电视塔巨幅广告频上,不断跳动着的时间。
离她十四周岁生日还有四个时不到。
下方繁华的大街车水马龙。
她的脚悬在上面荡啊荡,好像能一脚踩扁这些车子。
感觉到什么,她扭过头来,与夏菱四目相对。
-
“去,你演示一遍,你偷了什么?”
夏承景一脚把清洁工踹进去。
这间办公室是王轮的。
刑侦大队总队长也跟着进来,一声令下,几个警员立即检查现场。
王轮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他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就算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来蛛丝马迹,他只是一个遭遇失窃的无辜人。
然而——
“这是什么?”总队长拿电筒照了照,“拿出来看看。”
上数第三个抽屉!
王轮这下急了,他装作不在意地走过去,合上抽屉,“没什么,都是些旧资料而已。”
“没事,你之前不也正好丢东西了吗,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塞里面忘记了。”
总队长拍拍他的肩头,依旧要去开抽屉。
这时,夏承景突然喊道:“王警官,你办公桌下面怎么破了个洞?”
他把桌子移开,露出破损的地板。
“咦?”
他戴上塑胶手套捡起针管,“这干嘛用的?”
大家都围过来,不知谁喊了一声:“角落里那个牌子是谁的?”
原来最里面还有一张吊牌。
夏承景拿出来,“肖匀,这是不是你的?”
先前被误关的狱警过来,拿起牌子,突然惊叫:“这是我的工作证!是不是你!”
他揪住王轮的领子,“虽然我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被关起来了,但我记得,昏迷之前有人冲我这儿扎了一针,我醒来的时候,脖子这儿也很疼!”
肖匀指着自己脖子某处,“是你把我关在这儿的!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
王轮显然呆愣住,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也是才知道自己的办公桌下有这么一个奥秘。
但在同事们眼里可就不一样了,大家都锁定了可疑目标。
“铐住他!”
几个警员立马把王轮摁倒,总队长迅速拿出抽屉里的资料,才粗粗翻看几眼,大为震撼:
“你就是那个内奸。”
王轮看到总队长手里那份资料,就知道自己败露了,严厉的光黯淡下去,他早就做好了这一天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竟比图瓦先败露。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出去谁信?
堂堂京华省省会的公安总部,不仅出了内奸,这个内奸居然还是刑侦二部部长!
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
有了这份资料,谁偷换的肖匀已经不再重要,所有人都默认这一切全是王轮一人所为,毕竟全局上下,只有刑侦部有这个能力,现在证据出现,王轮不认也得认。
王轮很平静,一切收押程序都水到渠成。
这时,总队长的对讲机来了信号:
“刑侦一部江哲,请求支援。”
“新浦步行街262号GCL楼顶天台,连环杀人案凶手‘V’已现身,目前挟持两名女性准备坠楼,情况危急!”
-
GCL公司大楼下,池家调遣来的保镖将整栋楼围得密不透风。
顾承言坐在路边的轿车里,静静看着天台方向,眼神忧虑。
“关于那些人,您算怎么处理?”
罗博将名单递给顾承言。
许久,他道:“依法处置。”
罗博下了车,走向那批学生,人群中依稀可见濮婷疯魔的样子,她不停为自己辩驳,但是证据摆在眼前,没有人再相信她。
这是第一次,顾承言在家人上利用顾氏财团的影响力,亲手将那批不知人性为何的家伙送上法庭。
由于多方面助力,审判很快下达,欺负过夏菱的学生、老师、以及不作为的监护人家长,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进监管所的进监管所,拘留的拘留,罚款的罚款……
濮婷和那名心理老师被吊销教资,因为她们的不配合,法院强行搜查,竟翻出大批受贿记录;不仅如此,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洗脑学生,一个体罚学生,尤其那位心理老师,曾经逼得一名学生不得不退学,震惊社会!
占着资源做尽畜生不如的事。
这两个给神圣的教育职业蒙上灰尘的垃圾,面临的将是十年牢狱。
本以为学校会讨厌这个损害学校形象的消息,没想到记者采访到的,全是一致好评,原来濮婷和心理老师私下里也欺负过其他老师,但碍于高氏集团敢怒不敢言,尤其新老师,好不容易来了一批,又被濮婷搞走。
也难怪她的班级里会出霸凌的情况,上梁不正下梁歪,其他班级的学生也被连累不少。
现在好了,毒瘤除掉了,整个十六中上下一片和乐融融,阴霾散去,大家总算能过上正常舒坦的阳光日子了。
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获得必有牺牲。
所有尘埃落定前,夏菱站在天台边缘上,对面的图瓦死死扣住夏唯,锋利的刀刃抵在她脖子上。
【检测到幻境边缘】
原来刚刚那一切都是致幻剂的作用。
007过,只有系统界的致幻剂才能对她产生影响,那么图瓦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还是,他也自带系统,他和她是叠加剧本?
“把华彩鎏金盏交过来。否则,只要我稍微陷进去一分,就是她的主动脉。”
图瓦的帽子已经被江风刮走,露出他凹陷的头颅。
“看见这个了吗?”
图瓦握住自己后脑勺,转过身来给夏菱看。
饶是在冥府生活了三百年的夏菱也被这阵仗惊住。
图瓦后脑勺头骨已经塌陷,一坨圆形的物质连同耷拉的皮肤垂在脑后。
“这是我的脑子!哈哈哈哈哈哈!!!!”
他拍拍那一坨,任它在空气中晃荡。
“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图瓦瞳孔缩成一个点,血丝布满整个暴突的眼球,疯魔的浪潮在他眸海翻滚。
密密麻麻的咖色雀斑,让他的头部看起来像是布满鳞片的蜥蜴。
大大的肿瘤将他的眼球几乎挤出眼眶。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下半张脸完完整整,甚至可以是完美。
如果忽略上半张脸,他的长相大概偏西式些。
但是,没有如果。
图瓦朝天嘶吼着:“都是你!都是你们!为什么?!”
他抓住自己的脸,蜘蛛腿般细长的手指戳进皮|肉,抓拉出一堆黄沙。
他哀哭着:“为什么要拿我做实验!!我也是个人啊!我也……曾经是个正常人啊!!!”
“你们就是这么迫害同类的吗?!!”
长刀突然向夏菱刺过来——
“不!!!”汩汩鲜血顺着银亮的刀背流下,夏唯死命抱住长刀,泪流满面,“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杀我吧!杀我吧!”
夏菱眉头蹙得死紧,站在边缘上,狂浪的江风刮起她飞乱的发丝,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
“囡囡,快回来!别站在那里!”
夏唯冲她大喊,猛烈的江风几乎将她的话音撕裂成碎片。
“呵呵……”
银铃轻笑在耳边响起。
夏菱望去,一缕透明的人形气体从她身上飘出,悬浮在空中。
“我知道,你是平行世界的我,对吗?”
夏菱没有回答,人形气体蹭上她的身子,像只撒娇的动物。
“你好呀,另一个我,你在那里过的好吗?”
完她又继续自言自语:“我不太好,所以希望你能,至少比我好一丢丢~”
夏菱笑意绽开,“不止一丢丢。”
虽然早死,但好歹也够得上冥府的品芝麻官,日子还算滋润。
气体愉悦地抖了抖,慢慢显现出少女的模样。
她俩对望着一模一样的对方。
“你——”她歪着脑袋,两条马尾一甩一甩,甚是可爱。
“到底哪个夏唯才是我真正的妈妈呢?”
13岁的夏菱脸上全是淤青,旧伤新伤叠加,刚结痂的地方又崩裂开,血液一直往外流,化作粉末飘散。
她望向满身是血的夏唯,漂亮的茶眸里充满疑惑,“我看不明白,她真的在乎我吗?她为什么又希望我活了?”
夏菱摸摸她的脑袋,她感受到抚慰,转过头来看她,“她希望我死,又希望我活着,她认为她的命不好是因为有我这个煞星……”
夏菱的眼皮耷拉下来,“姐姐,大人们既然不爱孩子,那为什么还要生孩子呢?”
夏菱望向远处奔腾的燕浦江,海岸线银白闪亮,海鸥成群飞过。
“也许因为……”轻柔的呢喃溢出,她轻轻抚顺夏菱软软的发丝,“人是动物,繁衍是本能。”
夏菱笑了,“姐姐真好。”
她凑到夏菱身边,“你在等什么?”
图瓦还在和夏唯纠缠,夏菱淡淡瞥去一眼,按下耳机:
“进展如何?”
电流窜过,许久,叶明修清润的嗓音终于传来:
“低层密度不大比较容易清理,7楼以上的还在进行置换。”
叶明修注视着立体地图上逐渐变成绿色的红点,皱起的眉还是没有放松。
从二十分钟前开始,红点的数量就没有再变过了。
他接通张涉的线路。
“你到楼层总维修间去看一下,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中央空调七号机的管道,把它弄掉。”
“是,少主。”
楼层总维修间在七楼和八楼之间,需要从安全通道爬楼梯上去。
不一会儿,耳机内传来声响:
“少主,有一层透明的东西挡在通风道口,像薄膜,敲击听上去像钢化玻璃,我砸不开。”
叶明修神色凝重,不能用爆破的方法,以这栋楼的结构,会把楼给炸塌的。
夏菱捏紧芯片,对他道:“我不知道还能拖多久,图瓦目前情绪很不稳定。”
叶明修拨动细管中的药粉,满头大汗,“先拖半时吧,记住,千万不能让他发觉通风烟囱的变化。”
夏菱挂断通话,视线转向右手边东南角上的烟囱。
烟囱安静得像死了一样,但只有夏菱和叶明修知道,下面的气体正在冲上来。
致幻剂过多,叶明修制作的药粉是通过酸碱中和达到净化目的,但速度实在太慢,只能将一部分逼到总管道里,再一并进行净化,但到时候肯定会发生爆|炸。
一旦爆|炸,图瓦肯定会发现端倪,到时候还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谁也无法预料。
夏菱本不想管,但是这些都和她的人品值挂钩,还有关于那个终点的真相,她都必须弄清楚。
图瓦那张不成人形的脸在风中凌乱。
她认得这种病症,确切地,应该是试验后遗症。
这种实验只在光显年间存在过,可为什么这个现代的人也……
“冒昧问一下,您今年几岁?”
“几岁?”
图瓦突然愣住,低下头去,脸上有着孩童的迷茫,“我几岁了?”
他望了望燕浦江,又看了看脚下的水泥地面,突然声嘶力竭:“都是高家!都是高家!为什么把我囚禁在水牢里!我明明可以、明明可以得救的!我看见医疗队了!”
“他们都能享受救治,为什么偏偏就我不可以!夏菱!!夏菱!!你不是韫堂堂主吗?你们是串通好的吗?!”
“为什么就只有我要被抓回去!!!”
夏菱怔愣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男人,一分钟前,他还是全国通缉的犯人,可现在……
他原来是光显年间的人吗??
那他岂不是已经三百多岁了!!
图瓦的哀嚎已经表明了答案:
“死也死不掉,活又活不好啊啊啊啊!!!!”
“双子塔!双子塔!双子塔!”
图瓦拼命向她比划,扭曲的手指像丧尸一样恐怖,他撕心裂肺地吼着,希望勾起她哪怕一丁点回忆。
几百年生不如死的岁月积累下来,硬生生将一个无辜的正常人逼成一个反社会的疯子,作为一个失败品还不被放过,高家又对他进行了二次伤害。
夏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头滋味。
她终究还是没能抢救下贫民窟全部的人。
为什么偏偏被选中的是他?
她无法回答。
唯一能解释的,大概高家人都是心理变|态吧。
在冥府的时候,也听过高家不少事迹,被华国崛起的军|队消灭之前,高家还在执著于研发永生药剂。
他们永远都在奇葩且反人类的事物上相当有兴趣。
图瓦应该就是永生试验的唯一实验品及成功案例。
他确实得到了长寿,可惜也丧失了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权利,甚至连解脱的权利也失去了。
夏菱心头感慨。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但一码归一码,为了自己所遭受的,让这么多无辜的人,为本无相关的民国高家替罪陪葬,不论这个错误再怎么美化,它依旧是个错误,需要被纠正、被惩罚。
“我同情你所遭受的,但不代表我赞同你利用患者身份,进行道德绑架的反社会行为。”
“冤有头债有主。”
“欠你图瓦的,是三百年前光显时期的高家,不是21世纪的其他人。”
她的眼神透过他,恍惚中,好像回到光显时期的申京。
“如果是三百年前,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夏菱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但是现在,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图瓦看向她,在幽深的眸色中,看到了自己丑陋的模样。
呼啸的江风似乎停止了,微尘静滞在空中,夏唯像是被石化的雕像,时间停止了运转。
夏菱朝他勾勾手指,他着魔似的向她踱步过去。
图瓦仿佛回到了那一年,他被捆绑成木乃伊塞进树洞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一批一批救治,而他却无法动弹。
他从缝隙里窥见夏菱和池砚交谈的身影,他渴求他们的回头,渴望听见他的呐喊求救,可惜他被缝住了嘴巴,他们听不到他的呼喊。
他用力挣开了缝合线,鲜血淋漓,然而空地上却早已没了他俩的身影。
要是你们多回头看一眼,哪怕一眼,注意到新月庭门口这颗枯树该多好!!
图瓦抬眸,眼前的嘴一张一合,他听见她一字一顿:
“你敢做不敢当。”
不!!!!
图瓦疯狂摇头,流沙从眼眶中溢出,时间开启了行驶键,江风卷起黄沙,将整个天台裹在漫天沙雾中。
“事到如今,还谈否认?”夏菱嗤笑,“你如果敢作敢当,也不至于找夏唯当替罪羊了。”
【口令正确,已解锁下一章。即将进入通关隧道,请准备——】
系统话音刚落,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
-
GCL负二楼地下车库下方,近百平方的实验室中。
原本卡顿的细管突然震动起来,黄色药粉瞬间化作气流直窜而上。
叶明修跑到立体地图前,惊喜地发现通风口上剩余的红点迅速转绿。
耳机内也传来张涉狂喜的声音:
“少主,薄膜好像自己缩进去了,现在管道已经全通了!”
叶明修总算松了口气。
他看向充满浓墨的水箱,喃喃自语:“是时候了。”
-
大楼外,透过玻璃,池砚发现原本翻滚的灰色浓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开来。
整栋大楼短短几分钟,彻底恢复干净的模样。
池砚叫来助理:“即刻收购高氏,池氏集团今日起,断绝与高氏所有商务、非商务合作,誓将高氏告破到底。”
他拧断手中的钢笔,眸色暗潮涌动,“高家每个人都缺一张传票。”
-
烟囱下方,灰黄色气体嗖地冲上来,炸飞烟囱上方的铁网。
图瓦听见声音立刻面目狰狞朝夏菱扑过来——
【检测到危险,启动防护罩】
指甲扒拉在玻璃上的嘎吱声震得人牙酸,图瓦在外面拼命撞击。
“难道不是吗?你不仅找替罪羊,还想拉我下水。啧,那些幻象是你故意制造的吧,先前咖啡厅里那股香气,想必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提前开了13号电池,好利用幻境激起我的愤怒,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她可怜又可叹地看着他,“可惜你时运不太妙,本人的情感开关已经关上了,这种儿科对我不起作用,反而让我更想惩罚你。”
夏菱了个响指,江风顿时化作刀锋,刷刷两下,削断了夏唯手腕上的麻绳。
“你找夏唯做你的顶罪影子,偏偏王轮为了诱你出来,专门篡改档案,故意把所有线索导向夏唯,啧啧啧。”
夏菱摇摇头,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该你俩真有默契呢,还是克隆体啊,嗯?”
她踢了踢脚边的天台边缘,“你干了那么多坏事,还是害怕被人知道。”
夏菱讥笑:”看我干吗,难不成你还在妄想我出什么‘图瓦还有一丝良知在’?”
她像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双手一摊:
“所以你决定勒索高键这个奇葩渣男来当替罪羊,不料人家的渣贱突破人类吉尼斯纪录,拿了个啥也没有的女人来替换,结果却阴差阳错碰上了本堂主。”
“你希望我看见你,现在看见了。”
夏菱抛着芯片,眉眼弯弯,“也算如了你的愿。”
如他所愿,生前的愿。
“想要吗?”
夏菱举起华彩鎏金盏,精美的图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图瓦疯了似的向这边扑来!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执著于得到它了。”
联想是个好东西,图瓦最想得到的无非就是死亡,结束这一切;要么就是疗愈,华彩鎏金盏必然有其中之一的功效。
江风凛冽,天台入口处,铁门被撞开,卷起的漫天黄沙糊乱了警察们的视线。
云层渐密,橙黄的霞光混合着云雾的紫灰,在远处海平面上交织出昏线。
橘红的芒彩在夏菱脸上下光暗侧影,逆着天光,所有背景都模糊一片,唯独夏菱,成为了天际中仅剩的清晰。
图瓦从她眼中看出一丝怜悯,亦或者讥讽。
漆黑如夜的眸海,深沉且默然。
你好像能感觉到包罗万象的温柔,可一旦仔细分辨,能带给你的只有冷漠与绝望。
你在她的眼里,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以为那里漫天星辰,其实只有枯竭沙坑。
唇边的愉悦慢慢溢上来,两边的梨涡像是盛了世间最甜美的酒,让人迷迷瞪瞪,不知不觉就陷进去。
一点一点凉薄的温柔泛上她的眼尾,勾勒出缱绻的弧。
站在天台边的少女,一副完胜者的姿态。
她抱着华彩鎏金盏,细柔娇嗲的江南曲丝丝绕绕,挠得人心窝子痒:
“确实,只要你进入这只华彩鎏金盏,就能结束你三百多年来的痛苦。”
“可是你自己也明白不是么,你犯下的罪孽深重,不是一句两句就能简单概括的。”
“震惊内外的‘京华案’不就是你一手策划的么。”
她语气轻柔,一下又一下抚摸着鎏金盏,像在亲近着自己的情人,“但是——”
茶眸与黑眸交错闪现。
“你大概忘记了,亲眼见证父亲真面目,母亲成为通缉犯,包括我的死和你可脱不了关系。”
稚嫩的脸庞与妖艳的瓜子脸交错闪现。
“你总不该不知道,我早在你被拖去实验室前,就已经被吊死在城门上了吧。”
发白的唇与美艳红唇交错闪现。
“烧死我的人,可是当年抛弃你的好母亲呢。”
娇瘦弱的蓝白校服与金丝绒勾线的火红丝绸旗袍交错闪现。
“我们的死亡不是你制造的,却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怎么有脸来渴求解脱?”
两具截然不同的身体交叠在一起,迷乱了图瓦的思绪。
“你觉得,我会让一个杀人凶手称心如意么?”
少女与女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电流乱窜间,两具身体完全分离,世界被割裂出两面。
阳光温暖沁人心脾,光显二十七年的申京;
电闪雷鸣乌云压城,2021年5月5日的C市。
图瓦周身所有物质全部凝固,身后是忙着拉警戒线,扛起冲锋枪向他对焦的特警,身旁是抱住长刀血色弥漫的夏唯,眼前是对着他微笑的夏菱和面无表情的夏菱。
燕浦江上翻滚的浪已经静止,海鸥像被钉死在橙黄与紫灰的油彩中。
夏菱转向夏菱,墨色的眸与茶色的瞳平和对视。
这一刻,一座虹桥将两个世界连接起来,岁月静好。
“我想,终点其实换个法更合适。”
漂亮的眼尾染上霞光的温柔,夏菱歪着脑袋,笑靥灿若星河,两种声线融合成一股缱绻调:
“‘释放夏菱’。”——
两个世界合二为一。
时间滚动,冲上来的人们全数化作残影。
夏菱抱住华彩鎏金盏往后躺入清凉的气雾中,坠下高楼——
“不!!囡囡!!!”
夏唯惊呼。
“都不许动!”
特警围上来。
江哲扑倒已经爬上边缘的图瓦,手铐与脚镣同时扣上。
他一挣扎,额角立刻怼上冰冷的洞口。
“你已作为华国重大连环案件‘京华案’原始罪犯被逮捕。”
子弹上膛的声音顺着风清晰传递至神经末梢。
图瓦不再动作。
不被注意到的角度,他阴鸷的眼神中,暗潮翻涌,唇勾起几不可见一撇。
“夏唯女士,”一名一声模样的男人拿出资料与夏唯做了对比,指示两名医护人员将她带走,“鉴于您近十几年来精神状态的分析,夏钊赋老先生吩咐我们邀请您,进入洛山疗养院进行治疗修养。”
夏唯恍若未闻,麻木地盯着夏菱掉下去的地方,被人抬上担架。
-
地面猛烈震动。
负三层的地下实验室中,水箱中浓墨剧烈翻滚,瞬间炸开,未名的庞然大物冲破天花板,触角伸展,尘土弥漫。
地面大块裂开,方圆十里建筑全数炸裂,墨柱混着滚滚浓烟喷涌而出!
墨浪四溅,迅猛漫延,所到之处,万物焦黑。
C市上空,以GCL为中心,铺开一张巨大的阴阳笑面脸谱。
世界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墨海深处,亮起一抹浅柔的萤光,照亮的一角。
池砚举着一颗竖瞳状夜明珠,向上潜游。
-
坠下的时光特别漫长。
身边掠过的高楼残影好像都被装上了慢速玻璃。
耳际的风是那样温柔。
不再是灼烫的火烧。
没有黑夜的不安感。
空气中飘来栀子幽香。
灵魂从未如此轻盈。
身下比棉花还要软糯。
从脚趾头到指甲尖,从每一寸皮肤到每一缕发丝。
从身体每一处细胞到大脑皮层每一处神经脉络。
都充斥着一种叫做“我好快乐”的多巴胺。
橙黄与紫灰染上艳丽的橘红,从头顶漫延到脚底,将这缕名为“夏菱”的灵魂层层包裹住。
细腻软风缠绕上她的腰身——
“姐姐,这么多年辛苦啦,”夏菱拥抱住夏菱,露出深陷的梨涡,“谢谢你。”
漂亮的眼尾微微上翘,热烈的红唇抿出软柔的弧。
暖丽的霞彩以眸为底,以虹为颜,晕染出前所未有的光画。
旗袍翻飞,金色的锦鲤隐隐游转。
“这么多年辛苦了。”
纤细白皙的指轻轻托住少女的后枕骨,在她光洁的额上,烙下神圣一吻。
“你很勇敢,夏菱。”
遮天蔽日的黑给天空拉上帷幕。
周围的景象如同奔跑的磁悬浮疾速划过。
两个身影彻底糅合在一起,急速坠落。
墨团汹涌,刹那间吞没人体。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