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南城门外等子聚
他都想好了, 自己是誉亲王府名正言顺的未来主人,所以,余娘子拿着自己给的帖子, 既能名正言顺的正常使用, 他又不怕万一真出事牵扯到什么,到时候连累自家跟自己那老父王。
反正他就是一纨绔,从没正经过对不对?
而且话回来,自己这回还真就没有撒谎,他还真是正儿八经的,就在他家老子的眼皮子底下, 在某王爷故意的纵容之下, 名正言顺的顺来的。
这番好意于梵梵记在了心里, 捏着王府烫金名帖的手有些发紧, 看着面前的白胖子心里更是动容, 她于梵梵何德何能啊?
“谢谢您王爷,您的一番好意,我于梵梵铭记在心,您放心,帖子我一定慎重对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它。”
“好, 好……”,嗓子有些发紧, 看着面前笑意吟吟的女人, 忽然间,李文衡心里的话怎么也不出口。
他所有的心思,最终只能化作深深的一声叹息, 以及一句,“那你好好的,多珍重,我,我走了……”
至于告别再见?他不想出口,许不再见,就还会再见。
犹犹豫豫的丢下这么句话,李文衡转身踏出了于梵梵这间简陋的院,心情复杂酸爽无比,而于梵梵呢,却顾不上某胖子匆匆又有些狼狈的脚步,这会子她又开始急上了。
关上院门,于梵梵转身就忙着回去清点,自己先前准备带崽儿跑路时准备的那些个东西。
那时候的算,是以儿子恢复平民身份,要跑路没什么限制的前提下做的计划,可如今却是流放!
君不见,影视作品中,流放人是多么的苦逼,看看林冲,看看武松,那还是能人呢!
怎么准备都觉得不够的于梵梵,下意识的去扒拉这些日子采买,已经用的皱巴巴的清单,努力轻点不足。
她焦急的模样,惹得匆匆过来的东升关切连连。
“姐,姐,你别急……”
“东升啊你快来,快帮姐姐想一想,咱们还有哪里准备的不齐全的,对了,你外甥被谢家连累的,马上要被流放去西南,不算今天,三日后就出发,此去一路上条件肯定十分艰苦,东升你快来帮姐看看,想一想,咱们先前准备的还有什么错漏的没。”
刚刚大姐跟王爷在院子里话,自己躲在厨房忙活没偷听,直到大姐把王爷送走了,他才转悠出来。
结果一出来就给自己甩了个炸雷,东升也不含糊,更顾不上多问什么,忙冲上来帮忙。
“姐别急,我看看。”,抓着单子,一一对比屋子里的东西,东升也急,“姐,西南冷吗?棉袄要不要带厚实一点?鞋子要多准备吗?路上取水方便吗?火折子火镰要不要多备一份……”
“西南气候湿润,冬天冷,却是湿冷,冻骨的寒,蛇虫鼠蚁也多,据眼下那边还未开化,大齐百姓治下,山民、罪民,当地的苗民,侗民,壮民交杂混居,情况复杂,所以咱们药品、食盐、武器等等都得增加购买,另外还有,最好咱们再买点种子,还有……”
姐弟俩一个,一个记,真是恨不得一人当成两人用。
忙着忙着那是连午饭都忘了吃,还是于梵梵听到弟弟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她才醒过神来要去做午饭。
等看到灶头上今日给崽儿炖煮的营养汤,于梵梵才一拍脑门。
“看我,给忙晕头了,东升,你先吃饭,回头姐给你银子,你先去街面上,把单子上姐圈出来的东西都采买齐,特别是你外甥的衣服,这个很重要,宁可多花钱,你也叮嘱绣娘加急,要缝结实细致点。”
“唉,好嘞!”,看到于梵梵匆匆交代完就走,东升焦急追问,“姐,那你呢?要去哪里?”
于梵梵开门,头也不回,“我先去一趟马家。”
到了马家后,马大田自然在家睡觉休息,还是马家嫂子看到于梵梵来的急,跟火烧房子一样,她这才忙把丈夫喊了起来。
听得于梵梵了关于判决圣旨下来的消息,马大田有些诧异的同时,心里倒是佩服于梵梵路子广,越发不敢瞧她。
至于于梵梵提出要去牢房中探监的要求,马大田思考再三还是回绝了。
“余大娘子,您都今日陛下上了圣旨,只怕这会子,大牢里还乱糟糟的都忙着接旨呢,实在不是您去探监的好时候,不然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夜马某去换班先看看情况,明日一大早再给您答复如何?”
还能如何,于梵梵只能应好。
等到次日,一大早就蹲点守候在马家门口等待结果的她,等来的却是马大田依旧摇头不能探监的回绝,这让于梵梵很失望,不过好在也不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虽是不能让余大娘子您去大牢探监,不过马某却帮余大娘子探清楚了,这回是何人押解谢家一干人犯去往西南流放。”
“哦?”,果然是好消息。
阎王好见鬼难缠,自己是要带着弟弟护在崽儿身边,亲自不错眼的护送儿子去流放的,一路上能做主的不是押解的衙差还能是谁。
如果能有关系,提前疏通一番?
“还请马大哥帮忙引荐。”
被马大田带着,于梵梵在南街口的茶馆,见到了此番押解谢家的衙差头儿仇爷,一番疏通,于梵梵请了对方与马大田大吃大喝了一顿不,还单独奉上了二百两的红封给了仇爷。
有银子开道,这位仇爷又是马大田的朋友,喝开心了的情况下,对于梵梵要护送陪同儿子去流放深表佩服,为此,对她采买准备的物资准备等等,仇爷顺口问了一句,临了还不忘了指点于梵梵一番。
得这位老有经验,也不知道押解过多少人犯四处流放的老油子指点,于梵梵才意识到,自己的准备还是不错充足,考虑也不周全。
最起码像人家仇爷的,她瞄好就要去买的马车就万万不能用。
为啥,她于梵梵虽是英烈之后,官家姐,可身后却已无家族势力可依靠,孤身带着幼弟护送儿子去流放,本身就叫人惦记,结果她要是还大包包的驾着大马车一道上路的话。
先不押解的衙差,以及一路的宵会不会惦记,就只此番跟着一道同行,同样被流放西南苗疆的保定侯府林家,只谢家那老老少少的难道不会惦记?
世人都患寡不患均的!
如果当长辈的,比如谢家那位老不死的老太婆发话走不动道了,要上她的马车坐坐?她能拒绝?
只要她儿还姓谢,只要她心里还惦记着儿子,有这个软肋在,但凡以后她儿还要在这个世间生存,就得敬重长辈,即便他还,可她这个当娘的,难道不得给自己儿子周全。
听了仇爷的指点,于梵梵对这个操蛋的世界,操蛋的规矩,还要操蛋的孝道名声表示愤怒。
可再愤怒也知道人家本土人得对,为了不招人眼,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这个机会。
为了不给这个机会,于梵梵回去就找了木匠铺,连夜赶工,定做了一辆于梵梵亲手操刀画的简易四轮车。
其实就是民国时期最普遍的人力黄包车,于梵梵只是做了些改动而已。
她保存了三轮车头顶可收纳的遮风挡雨顶棚,加大了一些扩充覆盖率,把两轮变四轮,跟轿车一样前后分部四个轮子,怕木头轮子磨损的厉害不便赶路,于梵梵还请铁匠把车轮外头都镶嵌了一圈厚铁片,连两个备胎都没有错漏,而备胎则是被钉挂在车子后座的靠背后。
车厢于梵梵要求做的刚好附和自己的身高跟四眼的高度,这是便于拉车。
车厢内两个相对而坐的座位,两张椅子下的空箱子可存放物资,每个座位最多可供东升跟崽儿紧紧并排坐的宽度绝不做大,两旁高出的扶手内,安放了可抽拉的木板,拉出来架在两个座位中间,架两块变成桌子,车厢变成卡座,全铺上,就变成了一张两孩子可以勉强睡下的迷你床铺。
为了拉车方便,车子前头的手拉杆,于梵梵还在两根杆子中间绑了一块增加受力面积,可斜背在肩头的粗宽麻布,为了赶路时给前头拉车的自己或四眼遮阳挡雨,于梵梵还要求人家木匠在车子前头的座位后弄了个插孔,以便插伞。
仅仅一辆车,于梵梵就耗费光了自己的脑细胞,好在结果喜人。
等车子终于赶在出发前一日拿到手,于梵梵才算大松了一口气。
重要的东西,比如再度增加款项采买的药品、武器,如袖箭、□□等;
比如自己临时做的酒精,一套金疮用具、银针、甚至还有她赶工做的羊肠线等;
另外比如食物油炒面、干挂面、食盐、烘干蔬菜、甚至还有一罐子猪油,还有自己给崽儿准备甜嘴儿的糖果,还有一罐子老大夫送的蜂蜜等等等;
于梵梵统统装好全都码放整齐,把坐凳底下装的严严实实,连手指头都塞不进去后,于梵梵一把锁锁上。
另一头的座位下,于梵梵放入特特采买的每人一身的外罩衫,并那些留作念想并没处理的东西以及那些贵重的书籍;
为了避人耳目,外头肯定得留花销,于梵梵还在这里塞了两个大荷包,里头放了五十两散碎的银子,外加两吊钱的散碎铜板,这些都是糊弄外人视线好取用方便的,装好后于梵梵同样又是一把锁锁上。
至于保暖的羊皮睡袋,一张卷好系上侧放在一头的空位上,一张就放在两个座位的空档地方,就摊开在铁铸壁炉的上方,方便随时取用。
随后剩下的比如平底锅、茶吊子,调料盒水囊等等的东西,于梵梵都收入一直背篓中,跟侧放的羊皮睡袋放一块固定好。
退了院出发前一晚上,于梵梵亲自动手,把自己跟东升还有崽儿要穿的衣服,边边角角都缝上了自己特意换来的金叶子,碎银子。
至于大额的银票,于梵梵油布包包好,仔细的分别缝在自己的衣服上,狡兔三窟,封了好多地方。
到票号兑换金银是有火耗的,抠门梵没舍得换了那二百金,也怕到了西南找不到票号,或者票号太大额银票没法兑。
考虑到这些,某人干脆仗着力气大,给金锭子全都绞了,然后硬生生捏成一颗颗带洞的金球,用结实的五股牛筋线串了,出发前穿好亵衣亵裤后就绑在了腰间,外头厚实衣服一套,啥都看不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崽儿。
为了不影响正常百姓的生活,流放人犯要趁早,差不多就是倒夜香的开始收香的时候,刑部大牢就热闹了起来,他们得赶在城门开之前抵达城门口等候,待到城门一开,人犯就得立刻出城。
按惯例,刑部的兵丁会跟押解的衙差一道,把人犯押到城门外,并会在此停留上一阵子,为的就是等人犯的亲眷来相送,好其中捞些好处。
这是个美差,不成文的惯例了,仇爷等人衙差虽然怨怼,却也清楚抗拒不了,所以早就在收了于梵梵的银子后,就特特叮嘱了于梵梵,不要去刑部大牢外等人要到城门外等,于梵梵自然老实听从。
掐着时辰点,于梵梵跟东升早早填饱了肚子,背起装满了鞋子跟崽儿衣裳的背篓,拉着她的四轮车,告别了暂住的院,领着弟弟,招呼着雄壮的四眼,早早就在南城门处守候。
眼看着天色渐亮,东升看着探头探脑的于梵梵有些急了,“姐,外甥什么时候来,咱们不会等错城门吧?”
看弟弟急了,于梵梵收回张望的视线,回头道:“不会的,仇爷交代的清楚,流放西南走的就是南城门,这会子人还没来,想必是人犯太多,且还有老弱妇孺呢,走的定然不快,咱再……”
“姐你快看,那群人是不是?”
才要再等等,身边的东升突然就断了于梵梵的话,指着道路的尽头,惊喜的大喊。
于梵梵赶紧顺眼看去,果然见到一支浩浩荡荡的流放队伍由远及近,人还挺多的声势浩大。
也是,据被流放南边的有好几家,还有更惨的得去岭南,还要琼州的,人犯队伍人很多好几百号呢,便只是去西南苗疆的就有谢林两家,而光这两家,还只有京都的主家嫡枝,一起那也是好几十口人呢。
看着远处的动静,于梵梵心情激动,双拳不由握紧,就在队伍渐渐行近之时,本还算空旷的南城门跟前,突然冒出了很多的车马跟人,而且转瞬间就把最靠近城门洞的于梵梵姐弟给淹没了,连雄壮的四眼都没震慑住摩拳擦掌的送行人。
“姐怎么办?人太多太挤了,我看不到外甥,错过了可怎生是好啊?”
没等于梵梵开口,就在东升焦急之时,忽然,城门楼上朝鼓响,这是要开城门了,于梵梵果断做出决定。
“东升,这么多人,我们姐弟肯定挤不过,咱们先给城门兵让道,让他们开城门,咱们到城外显眼的空地上去等。”,人总是要出城的,与其堵在这里,还不如去外头候着,再了,她本就还有别的算。
本来流放犯就多,这会再加上确信不会被连累了,终于舍得出面来送行的亲眷必然不少,可想而知,城门口将会有多拥堵。
于梵梵果断的决定先撤。
当厚重的铆钉城门被开,于梵梵他们一行是第一个出了城门的,一出来,看到城门外中央土黄空地两旁的一排铺面,于梵梵让东升与四眼看着车,自己直奔一个冒着浓浓热气的店铺。
“店家,一会借用一下贵地,再给您买点热水成不?”
一直没能见到崽儿的面,连流放前夕,想进大牢里看他一眼,顺便给孩子好好洗一洗,换上套干净衣裳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在城门外还要停留一会,得让押解出来的兵丁跟衙役们捞够油水,队伍才会再度出发,于是,于梵梵算买热水先给崽儿趁机洗洗,毕竟大牢窝了这么久,洗干净清爽才好赶路,身子也暖和,要不然啊,后头这一路上,想要再从容的洗机会不一定有。
就在于梵梵忙着沟通包子铺店家的时候,城门内,已经大好了还,能够自己走,此刻却被木枷在身,腰间被缚,只能跟家中男丁绑在一根粗绳上不得自由的谢时宴,走两步,就紧紧叮嘱脚边自家儿子一声。
“烨儿乖,拽着爹爹的裤腿,千万别放手,跟紧着爹爹知不知道?”
的孩子,努力迈动他那瘦弱的短腿,烨哥儿的爪爪也很听话的,紧紧抓住亲爹单薄的裤子腿,重重点头,“嗯,拽裤裤,跟紧爹爹,烨儿乖乖。”
谢时宴见状,会心一笑,可看着儿子努力配合自己步伐的模样,眼里还是止不住的溢出心疼。
不是不想抱着儿子走,而是不能。
带着木枷,头手被束缚,除了脚自由,他哪里都不自由,除了只能一步一低头的紧盯身边未戴枷锁,也没被缚绳,行动还算自由的儿子外,他别无他法。
就这他还不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下,腰间的绳索就会传来拉力,一人停,整条队伍就会跟着停,就会乱,身边押解衙差的鞭子也就会狠狠的甩过来。
不得已,哪怕再心疼儿子,谢时宴也只得干看着,只能尽量的放步子,放缓速度。
才出了大牢,都还没有走出城门,他就开始深深的担忧上了,自己的烨儿,他还这么,他能……不不不,必须能,不能也能!
可怜的烨哥儿,迈着短腿,努力的跟紧亲爹的步伐,走的一步三喘的累死个宝宝了,他却丝毫不敢放弃,更不敢停下。
因为,他身边一张张的面孔都好陌生,好恐怖!这些大妖怪们,好凶好凶,手里还拿着刀子、鞭子……自己好像只有跟紧着身边的爹爹,他的心才能安定一些。
“快走,快走!别磨磨蹭蹭的,不怕告诉你们这群人犯,从今个起,每日里你们必须赶路五十里,也就是,待会出了城门,前头还有五十里地等着你们呢!都赶快些,别磨蹭,也不要试图偷懒少走一点。
爷们现在就跟你们好,这五十里地你们就是爬,也得给爷好好的爬完它!
当然,要是不听劝,不想走的,也行;不配合,不好好赶路,也可以;反正你们若是耽搁了时辰,每日的路走不完,次日要饿肚子的人是你们自己!不仅要饿肚子,呵呵呵,一旦错过宿头露宿荒郊野外的话,你们这一个个细皮嫩肉的一旦给野狼叼了去,可别怪老子不救你!”
“老许,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才刚开始,你别吓唬他们。”
骑马的仇爷看着身边这回跟他同路,分派到押解保定侯林家的老对头,见他凶巴巴的连番吆喝比划,忙就劝了这么一句。
结果这货脾气爆,最是不听劝,更何况是指不定还要跟他抢饭碗、抢好吃处的老对头的劝?
姓许的邪笑一声,手里鞭子啪的一甩,不去看仇爷,转头看着他跟前两队与谢家并排押解的林家人怒喝着,叫嚣的声音更恶劣。
“老子从不吓唬人,赶紧都给老子利索些,快点走,要不然可别怪老子手里的鞭子不认人!”
你妹的,跟这样的人一路同行,真是窝火。
可怎么办呢,这才刚开始呢,以后路还长。
仇爷见劝不动,对方一点也不怕大人临行前叮嘱的损耗问题,得了某位权贵家亲随特意叮嘱的仇爷就收了好心,只想着自己只要照顾好自己这边的人犯,不要等到了西南交不出够数的人来就好。
其他的……管他去死!
仇爷一扬马鞭,鞭子空中抖了个鞭花,指着自己跟前这两队并排的谢家人发话,“都听到了刚才许头的话没,每日五十里地是必赶的,不想挨鞭子,你们且配合着些,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粗。
声音落下,押解队伍群里的那些衙差,好像是回应他们各自头儿的话一样,手里的鞭子被甩的啪啪作响,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鞭子接连的破空声音,啪啪的响了一地,震的烨哥儿心肝乱颤。
哪怕那鞭子没抽到跟前,他还是怕怕。
宝宝想娘亲……
想到娘亲,烨哥儿不由的就想到,自己在那个黑洞洞可怕地方的时候,娘亲让那位马伯伯送给自己的好吃糕糕,还有好喝的汤汤,烨哥儿越发觉得自己更想娘亲了,脚脚不由的踮起,脑袋朝着街边努力张望。
烨儿如今从那个黑洞洞的可怕地方出来了,娘亲她知不知道?会不会来接烨儿回家?娘亲她……
家伙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圆溜溜的,却始终看不到他期待的身影,烨哥儿只觉自己的心心很闷,痛痛的样子。
家伙不由自主的靠近亲爹一些再一些,浑身写满了寂寥与害怕,还有期待,还有对亲爹的依赖,“爹爹,烨儿怕怕,娘亲,烨儿,烨儿要娘亲……”
即便都这样了,家伙颤抖着身子,全身心的努力着在要妈妈,却始终没哭出声来。
故作坚强的模样,看得谢时宴无奈又心疼。
想着这些日子来,自己那位妻子接连送进大牢来给他们父子的东西,谢时宴相信,那个女人一定放不下他们爷俩,今日必定会出现。
他只得安慰儿子,也不知是给儿子气,还是再给自己气,“烨儿乖,烨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对不对?烨儿不哭,乖乖的,爹在的,你娘亲肯定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