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因有家新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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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着孩子出了门, 于梵梵亲自把孩儿抱上马车,这一举动惹得孩有些惶恐,内心忐忑不安极了, 如兽般忙就表忠诚。

    于梵梵松手, 才反身准备去抱崽儿上车呢,位于车厢门口的孩儿吧唧一跪,朝着于梵梵磕头就拜。

    “主子好,主子东家,奴才草根这条命就是主子东家您的,奴才以后一定好好干活伺候好主子东家, 奴才……”

    于梵梵叹气, 插在烨哥儿腋下的双手收回, 唤了声跟在后头的东升, 把烨哥儿交给了弟弟, 于梵梵急忙转身上车,拉起不断磕头的孩儿就进了车厢。

    一手牢牢固定住焦虑不安的草根不让他再拜,于梵梵一手抚摸上了草根的头顶。

    “好孩子,你不是奴才,我也不是主子东家。”

    “不是主子东家?”,草根疑惑的呢喃,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一张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恐慌,脚下一软, 竟是挣扎着又要纳头就拜, “不,不!您就是奴才的主子,主子, 求求主子东家开恩,您别卖奴才,奴才能干,什么活都能干,吃的还很少,主子……”

    见草根这般模样,于梵梵哪里不知,家伙是误会了自己刚才的话,内心极度不安的以为自己这是不要他啦?

    为了安抚家伙,也怕他伤了自己,于梵梵赶紧又一把拉住惶恐的儿,嘴里连声安慰:“乖,好孩子别怕!你不是奴才,我也不是你东家,好孩子,我是你姑姑呀,是你的亲人!”

    “亲人?姑姑?”

    草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于梵梵。

    于梵梵对上孩子的双眼,连连点头确认:“对,亲人,姑姑!我是你姑姑!亲姑姑。”

    “亲姑姑?”

    “对,亲姑姑!”

    草根却犹带不信。

    虽然他很想,也很期待,面前解救了自己的女菩萨就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姑姑,可怎么会呢?

    长到现在,自己不是没有期待过所谓的亲人出现,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期盼,好运从来就不属于他,属于他这个最最低贱的贱奴才……

    明明很想点头就应,很想很想自己就是女菩萨的亲人,可话到嘴边,草根一开口却变成了是,“主子东家,您会不会认错了人?奴,奴才怎么会是东家您的亲人,奴才没这个……”福份的……“主子东家您还是仔细查访查访,您兴许真寻错了,奴才不是。”

    草根颤着嗓子,怕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眼下他出口的声音是那么的期待又失落,那么的欣喜又心酸。

    是啊,女菩萨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这般低贱奴才的亲人呢?白日梦都不是这么做的。

    这个孩子成熟懂事,心翼翼的不像话!

    于梵梵听着孩子嘴里唏嘘沧桑的提醒,她的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努力吸吸鼻子,把怀里的家伙搂的更紧些,口中坚定又心酸。

    “傻孩子,不会错的,姑姑怎么会认错自家的侄儿呢?不会错的,肯定不会出错!姑姑不但找到了当初接生你的稳婆,问清楚了你身上的特征胎记,更是请了可靠的人,沿着线索一路追查了到你的下落,这才找到你,所以孩子,不会错,定然不会错!”

    当于梵梵俨定的出不会错,自己就是她的侄儿后,草根内心瞬间被狂喜淹没,喜到整个人都在不由自主的轻颤着,人结巴了还犹带不信,他如受惊的蜗牛样忐忑的露出触角。

    “那,那,那就是,奴才真是女菩萨您的侄儿?”

    于梵梵摇头,“不,孩子,你不是奴才!”,于梵梵的声音坚定,同时抬手掰正草根的脑袋与自己四目相对,一字一顿,特别郑重,“你是我于梵梵(余繁璠)的亲侄儿!滴滴亲的侄儿!!孩子,事情是这样的……”

    侄儿比自家崽儿大四岁,眼下不过十岁有余,可身条却比烨哥儿还要瘦弱,比照当初自己刚刚捡到的东升时也差不离。

    他人虽看着瘦,人却坚强,只观见到孩子后家伙一系列的举动,于梵梵并不觉得,自己瞒着他的身世才是所谓的对他好。

    孩子有权利知道,他这十年来的苦难都是怎么来的。

    于是她也不遮掩隐瞒,搂着这个瘦瘦臭烘烘的失而复得,把余家的曾经,包括爷兄他们怎么战死,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孩儿的爷爷如何做出的安排,当时他亲娘的去处,而后自己在京都又是怎么个情况,乃至后面自己一路跟随的流放,而后再回到西北又是如何寻找他的过程等等。

    除了考虑到孩子身心健康,隐去了他是被亲娘抛弃,被亲舅一家卖掉的内情外,其他的,于梵梵没有一丝保留的,全都理性而又不夹杂一丝偏颇的给了孩子听。

    起先还好,孩儿听的很仔细,也很认真,直到最后听完了所有,草根心里早已失了言语,不知如何表达,只不住的抬手,捏着自己刚刚被点出有胎记的左耳,反复揉搓着耳后阔的位置,心里幻想着姑姑口中那长的像飞梭的胎记到底啥样,同时还拼命的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眼眶里的泪也在极力的忍住不让它掉落下来。

    他忍啊忍啊,直到跟前的女菩萨,哦不,是姑姑!直到姑姑温柔的抱着他,最后跟他。

    “所以好孩子,你不是奴才,从始至终都不是,你是保家卫国的英烈之后,你姓余,名新生,对,就叫新生,余新生!重新来过的崭新人生。”

    那一刻,当姑姑自己叫余新生,是重新来过的崭新人生的新生时,他内心早已压抑许久的彷徨,无助,委屈,欣喜,全都喷薄而出。

    草根,哦不,是新生,嗷的猛一嗓子嚎嚎大哭起来,声音悲怆,就仿佛要把十年来的委屈,十年来的心酸与艰难一朝哭尽一般。

    明明没有一句话;

    明明只是孩童的嚎哭;

    在场所有人,包括马车外,不管是赶车车夫,还是车夫身畔坐着的妮儿跟大妹,亦或是护着马车前行的随从,亦或者是在队伍前后押送保护的杨瑾林平等人,他们听着马车内传出的这道犹幼兽般的嚎哭,都不由的红了眼眶。

    外头连杨瑾他们都是如此,更不要马车里的于梵梵跟东升还有烨哥儿了。

    于梵梵搂紧了幼兽般彷徨的新生,满身的歉意,“对不起新生,是姑姑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对不起……”,哭吧,使劲的哭吧,唯有把委屈过去全部哭尽,才能真正的新生。

    于梵梵轻轻拍安抚着怀里的孩子,新生却一直摇头,“呜呜呜……”,

    他想,不,这一切都不关姑姑的事,反倒是他得感谢姑姑能来找自己,找到自己。

    可哭的太凶太急,新生根本不出话,只能一边嚎,一边汹涌流泪,一边急急摇头,又因为动作的剧烈,嚎哭的新生不出意外的被噎住了,更是一边汹涌掉泪,一边猛烈的着哭嗝。

    这一幕看的于梵梵心疼的呀,急忙拍着孩子的后心给顺气,“别急,别急,来跟着姑姑深呼吸吗,乖啊新生,是姑姑错了,姑姑不该这么迟才来找我们家新生,是姑姑错了……”

    新生闻言更急。

    上天赐给的亲人,他好怕再失去,好怕自己做的不好姑姑嫌弃,不曾拥有过还好,拥有过后再失去,他怕自己会疯,会死,所以急急一把抓住姑姑的手,顾不上喘不急气,一再摇头,情绪剧烈起伏,“不,不怪,呜呜呜,不怪咕……姑……”

    边上的烨哥儿见状也急了,倒不是吃眼前这个孩的醋,毕竟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娘亲跟舅舅就跟自己了缘由,自己更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来接自己滴滴亲的表哥的,而且先前又亲目睹了自家亲表哥被该死的胖子虐待的模样,后来又听了娘亲的叙述的往事,烨哥儿哪里会跟这个遭苦遭难的表哥计较?

    不仅不计较,看到表哥如此,他心里都难受坏了。

    平日里娘亲不是总,同龄人之间才有共同语言吗?

    觉得自己责任重大的烨哥儿当即挺身而出,不过好在心里还记着娘亲叮嘱过自己的话,表哥是自己的亲人,不管遇到什么,他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亲人的温暖。

    眼下看到表哥哭的这么惨,娘亲也跟着难过,誓当大将军的男子汉急了,赶紧掏出自己出发前特特用珍藏的私房买的零嘴儿,一手捧着挪到亲娘跟前,空着的一只手直接哥俩好的,把还在连连着哭嗝的新生往自己跟前一搂。

    “表哥表哥,我娘亲见了你太欢喜,都忘记给我们做介绍了,我跟你噢,我是你滴滴亲的表弟,我叫谢兴烨,今年六岁啦!”,自我介绍完,赶紧又把手里的零嘴往新生手中一塞,这货献宝道:“喏喏,表哥,这些果子可是经过表弟我亲自验证,觉得味儿最最好的,你赶紧尝尝,快!”

    新生懵逼,手里捧着一包零嘴儿,看着眼前比自己高,比自己白,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羡慕对象的胖孩一直嘚嘚嘚个不停,他傻眼了。

    这样的情况,他从未遇到过呀!

    新生不由忘记了哭泣,只不断的着哭嗝,转头去看自己新得的姑姑。

    边上烨哥儿见状,忙又用自己的胖手托了托新生的瘦爪爪,口中催促。

    “表哥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哇,我跟你噢,为了买这些零嘴儿跟我嫡嫡亲的表哥你分享,弟弟我的存钱罐罐可是破产了呀!”

    “啊?”,新生哪里能预料到,烨哥儿为了跟他快速拉近关系,如此卖力耍宝?越发不知所措。

    还是于梵梵见状,赶紧上来解围,伸手上来,两个脑袋瓜上都揉了揉,笑骂了句自家崽儿臭子,而后才给看向自己满脸求助的新生笑着介绍。

    “新生乖,你别听你弟弟咋咋呼呼的,来,姑姑给你介绍,这臭子的没错,他是姑姑的儿子,烨哥儿,是你的弟弟,今年六岁,平日里皮的很!不过以后就不怕了,以后有我们新生在,好孩子,你可一定要帮姑姑管着他啊,特别是零嘴这方面,他就是个没数的,以后你帮姑姑盯着他!”

    新生傻呆呆的边听边点头,最后被姑姑委以重任,家伙想都不想就重重点头,其实是根本没听清楚于梵梵在什么。

    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孩儿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亲人,突然感受到的温情所迷惑了,脑子直接宕机,只觉得点头就是对的。

    要不是边上烨哥儿听了,故意耍宝跳脚的不干,嚷嚷着亲娘偏心云云,而后故作可怜巴巴的拉着新生哥两好的讨交情,新生根本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看着拉着自己,一脸告饶的求他不要被大人诱惑的表弟,在看看手里的爱心零嘴儿,明明眼里还有泪,明明还不停的着哭嗝,新生却觉得,自己心里是暖融融的,唇角一直在不自觉的高高翘起,怎么压都压不住。

    于梵梵见了新生的表情,心里跟着松了口气,面对自家崽儿暗搓搓的朝自己扬了扬的下巴,她也不吝啬的给了个儿子比了个干得好的表情以示表扬。

    不过介绍还未完,等俩家伙亲香了一会,见侄儿的情绪也稳定了,于梵梵又拉着新生的手,点着边上脸上也同样带笑的东升。

    “新生乖,你看,这是你叔,就是姑姑先前跟你的那位,你叔也是个好孩子,跟我们新生一样,虽然他没流我们余家的血,却是我们滴滴亲的余家人,新生,以后他就是你叔行不行?”

    哪里有什么不行的,以前自己盼爹盼娘盼亲人,等了十年,盼了十年,虽然没能盼来爹娘,可他盼来了姑姑跟表弟,眼下还有叔。

    亲人,自己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份。

    不是余家血脉怎么啦,姑姑认同的人,就是他认同的人。

    家伙脑子都不过一下,二话不看着东升就喊人,“叔!”

    “乖!”,东升学着自家姐姐的模样,抬手揉了揉新生的发顶,唇畔的弧度越发灿烂,他没有多言语,就简简单单的一个乖字,就是认下了这个跟自己同命相连,命运出奇相似的侄子。

    从今以后,他也是有亲人,有家的孩子了!

    感受着头顶的温暖,看着眼前的三个亲人,新生的一颗心啊,就跟泡在温水里一样的暖和舒服,舒服的他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直到身边姑姑的声音响起,新生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了,新生不由害羞的低头。

    还是于梵梵看不过去,抬起了新生低下的的头颅,珍而重之的郑重道。

    “新生,好孩子,别哭也别怕,不要心翼翼,也不要担心自己会错做错,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亲人之间不需要虚假,更不需要刻意的讨好。

    从今以后你要挺起胸膛做人,要记得你是余新生,是余家的男子汉!

    你回家了,再不会有人敢卖你,欺辱你你,若是以后受了委屈也别怕,孩子,你有家,有姑姑,有叔,还有表弟,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的依靠,所以孩子,别怕,再也不用怕!”

    新生眼里闪着光,拳头握紧,点着头,“好,我不怕,姑姑,叔,表弟,新生不怕!”,因为有家。

    身契都在手,孩子也在身边了,事情却并不是全部结束了。

    想要让侄儿堂堂正正的做人,他们还得把后续事宜给解决好。

    因为孩子是在灵州被买卖而后上的籍,他们得先去灵州县衙把侄儿的奴籍消掉,而后把新生的户籍先挂在自己的户籍下,等回了金城找到余家曾经的原籍才能给侄儿立户,当然了,为了不让侄儿再入军籍,于梵梵算回去疏通下关系,最后直接从自己户头分出去,哪怕先当个农户也比军户强。

    有银钱开道,灵州衙门一趟跑的很顺利,自己虽为郡主,可曾经的户籍还在,花了点银钱开道,事情很快就办妥了。

    妥了以后他们也没马上赶回金城,毕竟灵州隔着金城可有好几百里地,且这边是边关,一路上也不太平,于梵梵更是担忧侄儿的身体,便吩咐外头的杨瑾领着大家到灵州城最好的客栈落脚。

    客栈上房中,于梵梵先给已经迅速跟烨哥儿好成一个人般的侄儿把脉看诊,因着不放心,她还吩咐林平再去城中请个医术好的大夫回来,验证下自己的检查结果是否正确,关心则乱嘛。

    等待大夫来的这段时间,于梵梵让东升领着孩子去洗漱,还叮嘱弟弟一定要把孩儿从头到脚的洗干净,自己则是领着妮儿与大妹一道,赶紧把特意给新生准备的衣裳给拿出来修改修改。

    实话,来之前吩咐绣娘做侄儿衣裳的时候,她就有想过孩子可能过的不好,吃了大苦头,身子骨不甚强健,个头可能也不高,因此衣裳特特就做的比同龄人了不少。

    明明早有预料,于梵梵却怎么也想不到,实际情况比自己预料的还要糟糕。

    侄儿的身量居然都比不过六岁的儿子去,于梵梵给心疼坏了,一边让妮儿与大妹趁着孩子在洗漱赶紧修改,一边心里暗暗开始计划,自己该怎样尽快的给孩子养好身子。

    当然,这些都得回了金城的家里以后才能慢慢实施。

    眼下在灵州,给孩子洗漱干净,换了贴身的新衣裳,让大夫把过脉得了方子,安排着孩子用了膳食,开始用上了合适调理他身子的滋补汤药,灵州城停留了两日,于梵梵就领着家人回了金城,一回来于梵梵就安排上了。

    她一手一个拉着俩孩,“新生,烨儿,两个乖宝啊,有个事跟你们商量下下。”

    俩孩齐齐抬头看她。

    “娘亲什么事儿?”

    “姑姑你。”

    于梵梵咳了咳,看着面前一个乖巧,一个软萌的俩孩子,她蹲下身笑眯眯道。

    “你们俩看啊,咱们家里院子虽然多,可这不是因为咱们新生才来么,所以啊……”,于梵梵看向新生,“新生,姑姑怕你不习惯,所以让你先跟表弟住一个院子好不好?等回头咱们新生住习惯了,身子骨壮实了,到时候姑姑右边最近的那个院子就让新生住好不?”

    终于有了亲人,只要跟亲人在一起,新生无有不应的,连连点头,于梵梵什么就是什么。

    见侄儿特别懂事,于梵梵又看向儿子,才想让他帮忙照顾表哥,让他们俩一个院来着,结果家伙根本不用她发话,直接用行动鄙视了自己这个当娘的一回。

    只见这货哥两好的一把勾住比他还矮的新表哥脖子,而后嘟嘴看着自己抱怨道:“娘亲啊,在您眼中儿子就是那么不省事的崽吗?人家都长大啦!都是要当大将军的人啦,您怎么阔以……”

    这模样,这调调,于梵梵不由扶额,简直没眼看,“闭嘴,不许学你大舅舅!”

    表演欲特别旺盛的烨哥儿僵住,悻悻的耸肩,而后肩膀撞了撞身边嗤嗤忍笑的表哥两下,嘴巴嘟哝了嘟哝,终是老老实实的没再跟他亲娘歪缠。

    自己的精怪儿子,自己不受也得受。

    盯着新生把新熬好的补汤喝了,俩崽子口中一人塞了一颗蜜饯,分别给了俩货屁股一人一巴掌,于梵梵直接赶人,“行了,赶紧的玩去。”

    目送俩家伙唉了一声就手拉手嘚嘚嘚跑远的背影,于梵梵又看向身边抬手捏蜜饯吃的弟弟催促,“东升,家里也没甚事情了,你差不多该收拾收拾去程伯伯那边报道了吧?”

    东升闻言猛地顿住,抬头瞄了自家姐姐一眼,想了想,而后虚空点了点哥俩离开的方向道:“不急,姐你不是要给俩的请文武先生,还要给新生找伴当么?我身为叔舅,自然要亲自过问验看验看才成。”

    得,这借口完美。

    好在这个弟弟自来有主意,也不是贪玩逃避的人,于梵梵也就不催了。

    招手喊来杨瑾林平妮儿大妹把家里的事情分派下去,特别叮嘱交代了对待侄儿的事情,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特别还细致的考虑到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而安排事宜,交代完这些,她才领着弟弟又出了门。

    户籍,先生跟伴当的事情,她得亲自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