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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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这个词很多时候拥有永恒的魅力,饿了想回家,冷了想回家,开心了想回家,难过了也想回家。

    饱暖思淫.欲,别胜新欢。回家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才是正理。

    清和问:“回哪个家?”

    “将军府啊!阿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她理直气壮把人往家里拐,柳琴柳瑟支棱着耳朵细听,心里道了声“了不得”,将军脸皮是越发厚了。

    清和似笑非笑:“走罢。”

    从柳瑟那取来一把油纸伞撑开,池蘅撑伞与未婚妻走在落雪纷纷的长街。

    她腰细腿长,边关摸爬滚一年,一不留神个子竟比清和高出快两寸,持伞的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白润若削好了的瘦笋,很漂亮,也很动人。

    腰挎长刀,俊秀与冷冽并存。

    “在看什么?”

    “看你的腰……”

    池蘅睫毛一颤,跟在后面牵马的琴瑟两姐妹耳根子通红——姐还真是什么都敢啊!

    清和莞尔:“和你的刀。”

    她话大喘气,愣是把人撩拨地欲生欲死,池蘅与她肩挨着肩,忍着羞意,轻声问:“那哪个好看?”

    “不准。”

    “欸?怎么就不准呢?”

    “你猜啊。”

    “……”这我给哪儿猜?

    雪轻轻簌簌地落在水墨画似的伞面,池蘅猜了一路,等人站在将军府门外,都没猜出‘不准’的因由。

    “欢迎将军回家!”

    管家带领家将、护卫、下人,整整齐齐站成一排排,眼里喜色洋溢。

    这是她的家。

    时隔数月再归来,池蘅挺直脊梁,牵着清和的手大大方方迈进门。

    去岁池家一日之内没了三位将军,如今总算又迎来一位正四品的宣武将军,大将军后继有人,管家喜极而泣。

    见过阿娘,池蘅直接领着清和进了【明光院】。

    明光院和她走之前没甚区别,白梅绽放,庭院里满了清香。

    赶走看热闹的下人,池蘅推开主屋的门,天光照进内室,整洁一新。

    “真好,回家的感觉可真好。”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着别处无法取代的美好,这里有她的过去,有她的根。

    内室萦绕她喜欢的香气,池蘅还没从回忆里挣脱出来,一只手亲昵地搭在她腰间。

    “阿池,我想看看你。”

    池蘅心中一动,乖乖巧巧立在那,放任清和抬手摘下她的银白面具。

    面具取下,将军完全长开的容颜清晰映入眼帘,伴随窗外一缕明光照在她身,清和呼吸一滞,一瞬间心脏恍惚停止跳动。

    “看呆了?”池蘅喜滋滋冲她笑,恰是皓齿星眸,气韵风流。

    清和看了还不够,倾身飞快吻她唇,蜻蜓点水,仿若只是印证一下所见为实。

    将军脸皮白嫩,边关的风沙都没损伤她的天生丽质。

    瞧见心爱姑娘眼里的惊艳,池蘅颇为自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若不然被人伤了脸面,又或被粗粝的尘沙损了美貌,还怎么迷得她家婉婉神魂颠倒?

    她非常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的相貌,唇角上翘:“还满意吗?”

    清和蓦地扑到她怀里,紧紧搂着她脖子不撒手,不一句话。

    池蘅深吸一口女儿香,双手环过她腰,笑道:“为了你,我可爱惜这张脸了,除了给你咬,谁也别想伤她一根毫毛。”

    “谁要咬了?”

    “给你咬啊。”

    清和破涕而笑。

    她身子娇娇软软,诱人的冷香直往池蘅鼻腔钻,搂了一会两人慢慢松开。

    “婉婉,你先等我一等,我去去就来。”

    她匆匆忙忙跑进一侧的浴房,清和也正好用这不长的闲暇收敛心绪。

    心绪平缓下来她望了眼浴房方向,嘴里嘀咕一声,脸上飞过一片片桃花。

    “我来了!”

    池蘅洗了脸,刷了牙,口腔、舌面仔仔细细刷三遍,身上的轻甲卸下来,长发如墨披散,只着了轻软雪白的里衣。

    这副样子跑出来,傻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清和揣着明白装糊涂。

    “婉婉?婉婉??”

    池蘅扯她衣袖,笑嘻嘻的,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庄重威严,她喉咙干渴,偏偏不想喝水,只想喝婉婉的甜水,且哄着人与她攀巫山,赴风月。

    没脸没皮的,耐着性子磨了半刻钟嘴皮,甜言蜜语了一箩筐,白了就是想调弄美人。

    将军天生俊俏,两人情意到这份上,被她怎么伺候似乎都不吃亏,也没甚好扭捏的。

    清和一指点在她衣领半敞的锁骨:“你想怎样?”

    池蘅眼疾手快捉住她白嫩嫩的指尖,暗忖:这竟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她禁不住胡思乱想,被美人横了一眼:“美得你。”

    “……”

    池蘅是挺美的,心里美,一想到这么神仙似的人物是她未婚妻,还与她心意相通,她美得心坎都能流出糖蜜。

    “姐姐,先给我解解渴。”

    见清和迟迟不应,她急得脑门开始冒汗,似乎当真如她所言,渴得要命,两瓣红唇干燥,红得有点妖艳:“渴死我了!”

    像是喊着和阿娘要糖的孩子,不依她,她且和你闹。

    清和失笑:“你就这点出息?”

    池蘅眼珠子转动,心想:这点出息还是努力争取来的,你再不许,我可要用强了!

    她眼神太过直白炽热,心事全靠一双眼得明明白白。

    清和细细在‘顺从’和‘看她用强’之间犹豫再三,到底是许久未见,豁不出脸面,她方点头,池蘅火急火燎抱她在铺了几层兔毛的宽椅。

    竟不是去床榻……清和心思浮动。

    池蘅着了雪袜踩在厚实松软的羊毛毯,双膝跪在那,一人俯视,一人仰视,两人四目相对,沈姑娘羞得面若桃花。

    她心肝颤,腿儿也颤,可看着需要她安抚的某人,她竭力平稳心气。

    看她准备好,池蘅整颗脑袋钻入美人裙下。

    如花的裙摆软绵绵笼罩她的上半身,薄光透过裙衫照进来,内室的地龙烧得比几日前更热。

    清和闭眼被她温柔托起,双臂无力地搭在两侧扶手。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不到阿池。

    也是她们屈指可数的亲密。

    如鹿饮溪,又若猫儿饮水。潺潺的,也馋馋的。

    她惯爱在这事上隐忍,只稍微泄个音儿,轻柔婉转的好嗓子能把人逼疯。

    和她相反,池蘅是那个无法无天不要脸的。

    几番勾动,心里起了得意:婉婉再怎么矜持忍耐,可不是想她想得厉害?

    池蘅被她热情的回馈哄得烦愁皆消,思绪一转:酒有什么好?酒醒了烦恼还是烦恼,但婉婉给她喝的水,甜滋滋的,能润到人心里去。

    她的信心刹那回到心房,浑身充满干劲。

    就好比尝一块儿细腻流香的奶糕,又如用舌.尖挑开一层层花瓣做成的糕点,怎么尝怎么香。

    恨不能探向最深处,采撷无数芬芳。

    时间算不得长,清和的手脚已经在颤。

    她身子病弱,经过情爱滋润的面颊粉晕,保养极好的指甲刺进池蘅精细的里衣面料,脸是粉的,脖颈是粉的,指甲盖都是粉的。

    教人看了怎不感叹——好一朵绽开的桃花?

    池蘅退出来,唇瓣润泽鲜亮,下颌也沾着香露,她食髓知味,意犹未尽,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藏着未灭的火和言语诉之不尽的狂喜。

    “清润甘甜。”

    清和耳根子一烫,不听她满嘴荤话。

    瞧她神情似醉非醉,透着一股先前没有的餍足,池将军笑意愈深。

    她都没敢,这才哪到哪,她还能把婉婉侍候地更舒坦。

    “冷。”

    清和动了动细长的腿,纯白的衬裤甚是无辜地堆在细瘦的脚踝,池蘅眸色一暗,手脚麻利地为她整饬好。

    收拾地体体面面,拿帕子擦擦下巴,指腹轻柔抹过沈姑娘泛红的眼尾:“姐姐,我带你去洗洗?”

    不然呢?

    清和这会没力气,抬起手臂去够她脖颈,池蘅立时弯下腰来,配合她偶尔的撒娇。

    软香的玉人抱了满怀,担心她冷着,扯过仍在一旁的大氅严严实实把人裹住,池蘅这才满意。

    她是定主意多弄几回。

    迎水别庄的【醉仙池】她们泡过,绣春别苑的【云池】她们也泡过,犹记得第一次侍弄就是在那,池蘅贪心,不知足,这回什么也得在她后院的池子泡泡。

    边关苦寒,想建功立业,哪有不吃苦的?

    但婉婉很甜。

    不尝够本,她今个真不想放人。

    她一看就是在想一些羞人的弯弯绕绕,清和从她怀里探出脑袋,两人亲近一场,最后那点生疏也被热潮驱散。

    之前情韵翻腾,她嗓音存着点细微的哑:“怎么一下子这么厉害了?”

    池蘅抱着她往【醉心池】走,院子里的下人都被她赶出去,倒不怕有煞风景的。

    走往【醉心池】的这段路她时刻拿纯阳真气暖着怀里的人,清和里里外外舒服地不得了,心神松懈,不介意夸奖一下某人。

    她不夸还好,一夸,池蘅自个笑得不行,等她偷笑够了,眉眼飞扬:“还能怎么,日日夜夜想着,时时刻刻念着,空有一身本事,恨无用武之地。

    “不见你时除了带兵仗,满脑子全是春.宫,见了你,巴不得心窝子掏出来讨你欢心。久不经这事,怕你嫌我本事倒退,哪敢不卖力?”

    乍听油腔滑调,细听格外情真,清和埋在她颈窝笑了笑。

    “挺好的。”

    “什么挺好?”

    “你人挺好的。”

    池蘅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姐姐,你我都这样了,你才觉得我好?”

    清和不理她,过了几个呼吸,问:“你我都哪样了?”

    一语问得将军语塞。

    没想到一句话真就把她问住了,清和笑着拿脸蹭蹭她的脖颈,心尖软软的。

    这话若退回她们在【云池】时,阿池包管有十几种不正经的法来应对她的调.戏。

    这次却哑口,她觉得有意思。

    等池蘅想起拿话戏弄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失去最佳调.情时机,她暗道自己笨嘴笨舌。

    哪样了?

    能哪样?

    不都进进出出了吗?

    是我方才喝得还不够响么?

    池蘅穿过拐角,脑中灵光一闪:不对啊,婉婉可还没帮过她……

    她暗道吃亏。

    低头去看未婚妻娇嫩的唇,心霎时痒痒的。

    边关鸟不拉屎的地方,荤段子听多了,几次被同袍拉着往春楼去,她也只敢站在楼下吹吹风。

    每当其他人忙里偷闲寻欢作乐时,她想起婉婉来,心坎和猫爪子轻挠没两样。

    清和被厚厚的狐氅裹着,微微支起身子亲了亲她下颌尖。

    将军从苦寒的回忆里走出来,一脸幽怨:“你都不给我爽一爽的么?我也想夸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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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低情商:咱俩得有来有回。

    高情商:我也想夸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