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惊喜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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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佑宁前前后后摸了‘莲子山’三回。

    第一回 还晓得做掩饰,请求柳瑟姨姨挡着她。

    第二回 被母后发现,她扭头嘿嘿笑了笑,一副想蒙混过关的天真样。

    第三回 ……

    第三回 被采莲回来的母皇大人逮了个正着。

    池蘅瞧着自个辛辛苦苦堆出来的‘山包’,看眼女儿,又看看被送莲子的萧情。

    女帝陛下心里犯嘀咕,暗道不愧是自己的女儿,这么就知道哄漂亮姐姐。

    想到这她再去看佑安。

    佑安送了柳新不止一朵花,这会正给人头上簪花呢。

    啧。

    池蘅闭了闭眼,睁开,朝她心爱的婉婉灿烂笑开。

    午后吃过全鱼宴搭配红枣银耳莲子羹,陛下领着一群的在甲板晒太阳。

    皇后娘娘跽坐饮茶,周身沐浴阳光,曼丽仙姿。

    柳琴柳瑟服侍在侧,朝自家女儿露出鼓励的笑容。

    看到阿娘和姨姨和善温柔的笑,柳新大着胆子躺在佑安公主殿下身边,须臾被佑安拉着手话。

    池蘅左手边是佑安、柳新,右手边是奶团子佑宁、才女萧情。

    风和日丽,气氛融融。

    佑宁歪头。

    原本她在看萧情,不料萧情一脸仰慕地看着捧茶慢饮的皇后姨姨,顺着她的视线,佑宁目光落在母后身上。

    母女强烈的感应使得清和在这一刻抬起头。

    佑宁呼吸一滞,心脏仿佛要跳停——母后看着她的眼神,好暖啊。

    母女俩谁也不话,佑宁看着母后,总觉得母后通过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在和她什么。

    什么呢?

    母后究竟在和她什么呢?

    佑宁想破脑子都没想明白,她直觉母后好爱好爱她,她也爱母后,她眼睛轻眨,一阵风从湖面吹来,阳光和水气一并荡漾开来。

    清和红唇微张,无声喊道:“阿宁。”

    佑宁身子一震,灵光一现——她懂了,她看懂了!她看懂母后和她什么了!

    “阿娘!”

    她软糯糯大声喊出来。

    四围一下安静下来。

    佑安茫然怔在那,方才还与柳新高谈阔论,这会成了被锯嘴的葫芦,刹那之间,她想了很多。

    “阿娘”在她心里是很亲昵的称呼,阿娘阿娘,喊起来比宫廷御厨做的最好的花糕都要软甜。

    她确实介意与人共享这份亲昵……

    而不知从何时起佑宁看出她的介意,不再喊“阿娘”,改口换了中规中矩不会出错的“母后。”

    只是人与人的感情,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一个称呼能挡住的吗?

    不是的。

    阿娘连她都爱,岂能不爱与母皇亲生的佑宁?

    又是一阵风吹来,风拂过长荣公主细软的发,池蘅笑看长女。

    被她充满爱的眼神激励着,佑安心弦松动,忽然笑容满面,清脆脆大喊:“母后!”

    佑宁脸一鼓,也跟着喊:“母后!”

    佑安又喊:“阿娘!”

    “阿娘!”

    “母后!”

    孩子轮流用不同的称谓喊人,你来我往,像在玩某种有趣的接力赛。

    直到喊累了,佑宁滚到阿桢姐姐怀里,发自心底地笑出来。

    真喊出来,其实没什么难堪的。佑安看着笑作一团的皇妹,仰头再看笑意温暖的阿娘。

    她想:原来她才是那个得了偏爱、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阿娘体恤她,母皇包容她,就连幼的皇妹也晓得让着她。

    她才是姐姐啊。

    却平白教皇妹受了委屈。

    柳新的手放在长荣公主手背,佑安恍恍惚惚撩起眼皮,慢吞吞冲她展颜。

    萧情搂着开怀大笑的奶团子满脸无可奈何,佑宁素来乖巧的人这回却不乖巧——阿宁实在太兴奋了。

    兴奋的奶团子亲了阿桢姐姐一口,亲时不觉有什么,亲后迅速退化成含羞草,迈着短腿跑到皇后身边,迭声喊着“阿娘”。

    像是要把以前错失的全然补回来。

    喊得嗓子都哑了,清和这才要她止住。

    萧情抱臂在怀,看公主两眼,傲娇地决定不与奶团子计较。

    佑安眼睛轻转,凑过来作势亲她,没亲成,被青梅一巴掌推开。

    大船之上,笑声飘荡,散落偌大的秋水湖。

    这一趟出门,除了收获秋水湖的潋滟风光、山堆似的新鲜莲子,每个人都有其他惊喜的获得。

    奶团子佑宁收获了生来属于她的“阿娘”,收获了与两位娘亲还有皇姐、阿桢姐姐的快乐美满。

    大团子佑安再次有了进一步的成长,收获亲情与愧疚,眼目睁开,破开迷惘,看到自己如何地被偏爱。

    柳新收获了长荣公主送她的花,还有长荣公主的笑。

    萧情收获了奶团子并不乖巧的‘亲亲’和一捧从陛下那摸来的饱满莲子。

    得知佑宁公主送了莲子予她,阿娘笑容揶揄,萧情收好那颗颗喜人的莲子,没舍得吃。

    容令非要和她作对,故意逗她,要将捧莲子煮了,被女儿告到爹爹那里去,爹爹管不住阿娘,她又苦着脸告到祖父那去。

    一捧莲子,闹得萧家上下处处都是笑声。

    从秋水湖回来,孩子们按时前往书斋,按时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约好时间三五成群地在御花园玩。

    秋高气爽,转眼,到了金秋十月。

    佑宁算着领‘存粮’的时间,下了学心情甚好地前往凤仪宫。

    宋怜跟在她身边,晓得殿下开心是因着今天是娘娘为她分发松子糖的日子。

    每七天一颗,太少了,哪够阿桢姐姐吃啊。

    萧家自然不缺一颗松子糖,可她给的能和外面给的一样吗?

    松子糖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心意!

    阿娘,礼轻情意重!情意耶!听起来就闪闪发光啊。

    迈进凤仪宫,奶团子尾巴似的跟着阿娘,亮晶晶的眸子期待满满。

    清和摸她脑袋,笑得意味深长,奶团子不知怎的头皮发麻,便听阿娘‘残忍’道:“今天没松子糖了。阿宁长大了,应少吃糖。”

    长大了?!

    少吃糖!?

    佑宁瞪圆眼,低头看着自己短萝卜腿——阿娘究竟哪只眼看到她长大了啊!她才没有长大好不好?

    她心性乖巧,最听两位娘亲的话,阿娘没松子糖了,她再缠着就是无赖,可她真的好想要松子糖啊。

    没有松子糖,阿桢姐姐会不会失望?

    “阿娘,阿娘……”

    她扯着清和衣袖:无赖就无赖罢,反正她还是个孩子啊!

    一声声喊,喊得甜腻讨喜,清和见她撒娇卖萌就差在地上滚,失笑:“松子糖而已,有那么重要?”

    重要呀!

    “阿娘,好七天一颗的……”她眼睛忽闪忽闪:“好阿娘,阿娘……没有松子糖,阿宁拿什么哄阿桢姐姐?”

    “为何要哄她?”

    佑宁如实道:“因为阿宁想和阿桢姐姐玩呀。”

    想和阿桢姐姐玩,所以要对她好,不对她好,她就去和别人玩去了。

    她本来就年纪,好在阿桢姐姐不嫌弃。

    清和听着她软乎乎的稚语,一眼径直望进女儿心坎去。

    看来阿宁的确很喜欢阿桢。

    阿令的炫耀、得意不无道理。

    她摊开掌心。

    一颗松子糖在掌心仿佛发着光。

    佑宁眼睛一亮:“谢谢阿娘!”

    孩子得了心爱的宝贝,没急着走,哼唧两声,又哼唧两声——阿娘还是没理她。

    公主嘟着嘴:“阿娘你欺负阿宁!”

    “阿娘怎么欺负阿宁了?”清和忽然有了逗孩子的兴致:“是松子糖好还是阿娘好?”

    “当然是阿娘好!”

    有了阿娘,就能有很多很多松子糖!

    “是阿娘好,还是你阿桢姐姐好?”

    “还是阿娘好!”

    没有阿娘和母皇,何来的她?

    家伙挺直身板,回答地斩钉截铁。

    倏地,一声笑传来。

    皇后娘娘抬眸,便见容令领着萧情站在门口。

    佑宁转身,显然也是看到了她的阿桢姐姐。

    萧情心底“哦”了一声,似笑非笑。

    她倒不至于吃皇后姨姨的醋,可谁让阿宁这副模样真是可爱地令人心痒手痒呢?

    “阿、阿桢姐姐。”

    大人们自去闲聊,留下孩子凑在一块儿悄悄话。

    萧情故意冷着脸,光瞥人不吱声。

    佑宁对人情绪素来感知敏锐,晓得她没真生气,蹑手蹑脚挪过去:“阿桢姐姐?”

    “怎么?”

    她肯对着自己话了,公主灿笑:“阿桢姐姐,松子糖。”

    有这么一个凡有好东西就献给自己的妹妹,萧情被哄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若她有尾巴的话。

    她弯下腰来:“阿宁,阿桢姐姐好,还是佑安姐姐好?”

    公主这次长了记性,偷偷往门外看了眼。

    确定皇姐不在,她理直气壮:“阿桢姐姐好!阿桢姐姐漂亮,读书好,温柔,爱笑,虎送我面人,还会为我画毛色不同的猫猫!”

    “好啊你阿宁!”长荣公主不知给哪儿探出脑袋:“没良心,我不温柔?不漂亮?要爱笑,阿情冷淡淡的哪有我爱笑?”

    她突然窜出来,不止佑宁被吓一跳,萧情也被她吓一跳,见她头上沾着疑似鸡毛的东西,又气又笑:“你怎么偷听我们话?”

    佑安哼了哼,捋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幸亏我在这,要不然阿情你教坏我皇妹我都不知道!”

    她一番话得萧情心虚,可萧情是怎样的人?凡事上不肯服输。

    嘴仗什么的佑安也就起头凶一凶,多几句她肯定能把她绕懵!

    两位姐姐斗嘴皮子,佑宁人,没人计较她的‘童言无忌’。

    她乐得在一旁拍手为阿桢姐姐助威,气得佑安叉腰瞪眼,最后还是柳新出马,才安慰好她受伤的心灵。

    公主们在外面闹得欢,宫人前来事无钜细地回禀,容令跽坐软席,眉开眼笑。

    她事事被皇后娘娘压了一头,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生了个好女儿,若两个孩子真有那命定的缘法,阿桢压了公主,也算是为她出气。

    不用看清和就晓得她没想正经的,倏尔浅笑:“阿令,你这会高兴未免太早了。”

    以后的事,除了姨母那等子奇人,谁能一眼看破?

    容令挑眉:“拭目以待?”

    皇后娘娘轻点下巴,一语,定下了十年后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