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 此生唯娶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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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尧就有些羞恼地道:“你什么呢, 沈姐姐温柔可亲,我自然是喜欢她的,怎么能叫觊觎呢?”

    周澄一脸嫌弃,“你可别我表姐的主意, 我表姐是天上的仙女儿, 她才不会看上你这么的弟弟呢, 看着就不会疼人, 还得反过来要我表姐照顾你,你可别耽误我她了。”

    魏尧气坏了, “我哪里了?我今年都十五了!周澄,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啊,你这么损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周澄也严肃起来, “阿尧,你与我的确关系好,但一码事归一码,我表姐就爹不疼娘不爱,所遇总非良人,她这一生太苦了,需要被人疼被呵护关爱, 而不是去保护别人,你做不到的。”

    魏尧冷笑道:“你就是看不上我罢了,不用找那么多的借口, 那个有权有势的苏公子倒好, 人也生得俊, 怎么,莫非你还想将沈姐姐推入火坑?”

    完也不待周澄辩解,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周澄叹了口气, 和好朋友相比,自然还是表姐的终身大事更重要,既然魏先生不行,那大不了就再寻一个,这世上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大街是?

    没了苏公子和魏先生,一定还有赵公子和钱先生,总有一个会适合表姐。

    年纪轻轻的周澄开始为了自己的姐姐和表姐的终身大事发愁,厮阿庆将他接上马车他也一路都是愁眉苦脸的,甚至都没注意马车去的方向根本不是周府,连驾车的厮都换了人。

    直到马车忽地停了下来,外头有个陌生的声音唤了一声殿下。

    周澄回过神来,皱着眉挑起帏帘朝外头探去,发现马车竟不知何时停在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什么垫下垫上的,阿庆呢,你怎么驾的车?阿庆?”

    厮阿庆正被一个锦衣卫捏着后脖颈,闻言忙可怜兮兮地呼救:“公子,人在这儿,在这儿!”

    周澄瞪大双眼,看见那许久不见苏公子骑了一匹毛光油亮的汗血宝马,居高临下地俯看着他。

    见他警惕地望过来,对方神情自若地下了马,慢慢踱步到他面前,姿态矜贵优雅朝他伸出手,“阿澄,可否下来一叙?”

    谁是你的阿澄!

    周澄想到魏先生的叮嘱,往后缩了一缩,不住地摇头道:“我、我不下去,你休想逼我就范屈服!”

    李循:“哦。”

    一刻钟之后,两个锦衣卫将周澄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周澄手脚并用地抱着马车壁,嘶哑着公鸭嗓大喊:“我告诉你姓苏的!我是不会屈服的,你敢我表姐的主意,我就叫我的几个好兄弟将你揍成猪头!!”

    李循轻笑一声,“你倒是好胆量好气魄,怎么就知道孤在你表姐的主意?”

    周澄啐道:“你还装!你这登徒子,魏先生早就都告诉我了!”

    “哦,”李循漫不经心道:“这么来,孤应当先将那姓魏的腿断才是?陈风,你过来——”

    “什么什么?你敢去找魏先生,你这人光天化日之下蔑视王法滥用私刑!你你你混蛋!”

    周澄一听他要去断魏先生的腿,顿时急了,连对方自称为“孤”是何意都没反应过来。

    李循挥了挥手,两个锦衣卫将周澄稍稍松开,李循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淡淡道:“阿澄,别闹了,孤不会伤你,但你日后也不许再乱点鸳鸯谱,记住,你表姐只能是孤的,旁人若谁敢碰她一指头,孤要他的命。”

    “记住了吗?”

    他猛地一勒周澄的领口将他提溜起来。

    周澄喘不上气咳嗽了好几口,好一会儿才抚着自己的胸口道:“什么孤的独的?我表姐怎么会是你的?你这人讲话也忒没道理,亏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是个君子……”

    “放肆!”

    陈风轻斥了一声道:“太子殿下面前,安能如此无礼!”

    周澄登时就呆滞住了。

    李循道:“你吓他作甚,他还只是个孩子。”

    陈风心想我这还算吓唬,殿下你刚刚死活的都差点把人家孩子吓哭了好吧?

    陈风腹诽着退到了李循身后去,“是属下僭越了。”

    “太、太子?”周澄不敢置信,大眼睛呆愣愣地看向李循,“你?”

    “唔。”李循应了一声,将腰间的鱼符袋解下来扔给他。

    周澄仔细量片刻,咽了口唾沫。

    好家伙,这一片黄,还真是。

    “站住。”

    李循狭长的凤眼微眯,锐利的目光落在周澄不动声色往后倒退的脚上。

    周澄瑟瑟发抖地顿住步子,“你究竟想做什么,我表姐都已经离开长安了,你怎么还能追过来,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你们先下去。”李循挥了挥手。

    “是!”

    不消片刻,李循身后那四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就弓腰退了下去。

    李循上前,抬手摸了摸周澄的头。

    这手法总感觉要把人的脑袋拧下来。周澄四处乱躲,还是被男人大手掌按住脑袋蹂.躏了一通。

    “哎呀,殿下你别摸我的头……别摸我的头!”

    正当他生无可恋之际,那位太子殿下收回手来,沉默了片刻,轻声叹道:“孤早已放过她,只是……她始终不肯放过自己。”

    周澄竖起脑袋,眨了眨眼。

    李循道:“你有什么问的,尽管可以问孤。”

    周澄心道,这位太子殿下好生厉害,竟连他心中怎么想的都知道。

    他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不能在堂堂太子面前太失礼,最后清了清嗓子,问:“殿下是喜欢我表姐,是非她不可的那种喜欢么?”

    李循没想到他一上来会问这种问题,哑然失笑:“你倒是古灵精怪,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周澄点点头,认真道:“殿下不要看我,文君诗中言,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心悦一个人,便应当如是,不管两个人之间经历了多少磨难,喜欢一个人的心意是不会变的。”

    “若我喜欢一个人,我定当以一生护她,不会让她一丝一毫的委屈,不会让她为了任何人落半滴泪,不管她是二八年华抑或垂垂老矣,在我眼中,她始终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敢问太子殿下,你你喜欢我表姐,你可以为了她做到这些吗?”

    “若孤可以呢?”李循道。

    周澄笑了一声,“殿下真会开玩笑,你日后可是要后宫佳丽三千人,即便我表姐做正妻,一个月也有数十日要独守空房呢。”

    “若孤,只有她一个妻子呢?”

    李循看着傻住的周澄,低沉而又无比认真地道:“不会纳妾、不会选秀,此生唯娶她一人。”

    顿了顿,又道:“你若答应肯帮孤一个忙,孤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

    书院休沐三日,可将周夫人头疼坏了,嘱咐沈虞和周绾音道:“这只皮猴儿只要在家中就不叫人做好梦,你俩这三日都别搭理他。”

    早一大家子都围坐在正房中用早膳,食案上摆了热腾腾的三鲜汤面和三四类脆爽的菜,周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家人在桌上用膳就是要热热闹闹的。

    周澄“嘎吱”一声咬了一口脆黄瓜,嘟哝道:“娘就知道埋汰我,在姐姐面前两句也就罢了,在表姐面前你也不给我点儿面子。”

    周夫人冷笑:“怎么娘错你了?昨个儿你不是申正就下学了,怎么晚上掌灯时分才回来,这半个时辰你去哪里厮混了?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要是被我知晓你去了不该去的地儿,看我不断你的狗腿!”

    周澄大呼冤枉,“爹你看娘啊,我就了一句话她有十句等着我,的好像谁稀罕呆在家里似的!”

    周让一边吃面一边瞥了儿子一眼,“你跟你娘的事,别把我搀和进去。”

    “爹爹就是怕娘!娘再这般下去姐姐也要变成娘这样的母老虎了!”

    正在埋头喝汤的周绾音郁闷道:“跟我也没关系,别把我也搀和进去。”

    这下周澄可真是孤立无援了,家里不光没有一个帮他,还一个个嫌弃的要死!

    “表姐,表姐!”周澄委屈巴巴地向沈虞求助。

    沈虞眨了眨眼,望着窗外水般澄澈的天色道:“今天好像不大冷,应当比昨日暖和些。”

    周澄:“……”

    周澄哼的一声扔了手中的竹著就跑了出去。

    “哎,你这还没吃完去哪儿呀!”周夫人喊道。

    周澄却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

    周澄一口气跑到昨日和李循约定好的酒楼,上楼进了包厢,果见一身青衣气质飘然出尘的男子正负手立在窗边等候。

    从某个角度来看,竟然有些像大表哥。

    周澄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来的可真早。”

    周澄注意到一旁的翘几上摆了一只红填漆菊花式攒盒,里面每个格子里都填满了精致的糕点,且大部分他都没见过,他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凑到翘几旁边瞅边流口水,“这都是哪里卖的糕饼啊,闻起来就很香甜。”

    太子倒是很大方,“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今没怎么用膳,可以吃这些垫垫肚子。”

    周澄刚刚拿起的糕饼“啪嗒”一声掉回了攒盒里。

    “殿下,你你你怎么连这知道?”

    李循眯了眯眼,“所以你若是欺负你表姐,或是给你表姐乱点鸳鸯谱,这些事通通都瞒不过孤。”

    看来表姐还真是要这位太子殿下给盯上了,就像凶恶的狼盯住了羊群中最肥美鲜嫩的那一只绵羊,唉,可怜的绵羊如何能逃脱的了大灰狼的手掌心呢?

    有权有势可真是好,周澄心中腹诽好几句,故意道:“殿下最好别叫我表姐知道你监视周府,她看着性子温和又好话,但其实最不爱旁人管束她,我爹的话她都时常当耳旁风。”

    “这倒是像她的性子,”这太子殿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头道:“看着是只绵羊,实则是只倔山羊。”

    周澄:“……”

    喂太子殿下你醒醒,我和你正经的呢!

    李循瞟了一眼满脸郁闷的周澄,拿起食盒里被他挑中的那一块糕饼塞进他的嘴巴里,“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孤向来话算数,只要你应许的,孤都会帮你实现。”

    周澄踟蹰着不话。

    李循微微挑了眉,手抚着腰间的一把短弯的绣春刀道:“男儿生则桑弧蓬矢,以射天地四方,孤自勤习武艺骑射,四书五经君子六艺无不涉猎精通,若在本朝论第一,没人敢居第二。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你若是想要你爹娘看得起你,缺的正是一个兼资文武的好师傅,而不是那些只会几句之乎者也的酸儒士子。”

    这话的,怎么好像是在骂魏先生?

    周澄确实有些心动,太子殿下做他的老师呀,这是他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太子殿下还曾化名苏家子弟亲上战场御驾亲征,短短数月便将渡善教的大本营悉数瓦解,光是这份魄力和勇气就很让周澄敬佩。

    不得不他的确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可是莫以为他记不得这位太子殿下当初对表姐做了什么,若不是他负心寡情,哼,他才不是那等为了赢取好处出卖至亲的人!

    “殿下,其实我不是想要你的承诺,我只会答应你把表姐约出来一次,至于表姐会不会答应你,这事情我可没法儿保证,但你也要答应我,如果表姐拒绝了你,你以后就不要再来纠缠她了。”

    李循不屑道:“孤堂堂太子,岂有纠缠一女子的道理?”

    周澄松了一口气,又抻着脑袋问道:“您是堂堂太子殿下,应该也不会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偷偷轻薄我表姐吧?”

    “万一你真轻薄我表姐了,那我可是要被我爹娘断腿了!所以我只会帮你在人多的地方约见我表姐,若非如此,就恕草民不能奉陪了!”

    “站住——”

    李循黑着脸捏住了少年的肩头,这臭子竟然还真将他当成登徒子了,他堂堂东宫太子,能与那日那姓王的腌臜货一样吗?!

    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太子殿下臂力惊人,周澄被他捏得呲牙咧嘴,“哎呦哎呦,殿下你捏坏我了,我可是要回去向表姐告状的!”

    李循嘴角抽了抽,手一松就叫这臭子溜开了。

    沈虞总他吓唬她妹妹,若是再叫知道他“欺负”周澄,那可十张嘴都不清了。

    而后周澄便见到,那素来威严冷肃的太子殿下,竟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孤没有欺负你,你可看好了,只是轻轻地捏了你一下,你身上也一点儿都不可能有印子,不信你现在就将衣裳脱了看看。”

    周澄憋着笑摆手道:“不必不必,那就这么着吧,殿下,明日午后,未时一刻南山湖见。”

    “信守承诺是少年人修身的良好品德。”

    “殿下放心,我怎么敢耍你呢。”

    没见过李循之前周澄还觉着这位太子殿下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负心寡情,今日一见,啧啧,竟还是个万分不解风情的,不会开玩笑也不禁逗。

    少年将装满了糕饼的攒盒抱在怀中,见太子殿下面无表情不以为意,就笑嘻嘻又吊儿郎当地对着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

    “殿下,属下怎么觉着这周家公子不太靠谱呀。”陈风从门外走进来道。

    李循把玩着手中羊脂玉扳指,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在河东可寻有着叛军的踪迹了?”

    听到“叛军”二字,陈风的神色一凛,叉手道:“回殿下,未曾,不过属下已命人去河西、山西一带继续搜寻,严查路引,校对户籍,想必若李佑还活着,总有一日会寻到他。”

    当日颍州城破,李佑在李循带人攻入城中之前便一把火烧了含章宫,大火接连烧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只在火海烧过的狼藉中发现了李佑和他的侍从们烧焦的尸体,仵作验尸过后是服毒自尽。

    但崔徵在李佑身边效力了那么多年,李循不信李佑不会这易容之术,尸体被烧焦之后容颜根本无法辨认,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死遁。

    “你能想到这里,李佑又怎会想不到。”

    李循将玉扳指戴回手上,负手望向窗外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

    “继续在江南盘查,这次不止排查路人和可疑的商队,”他凤眼微眯,“每一家每一户,都不许放过,宁可错杀一千,不许放过一个。”

    这一次,他势必要将李佑这只毒瘤拔除,挫骨扬灰。

    *

    青花缠枝博山炉中香雾袅袅,采薇揭开盖子,用木夹夹出一块木樨香丸投入炉中,淡淡的火光一明一灭荡漾出缕缕青烟,香气盈满了整个房间。

    “……表姐,南山湖的景色真的很美,比芙蓉园还要美,那里有一大片枫林,名为烟水寒,每年入秋都有许多游人去赏玩,枫林的尽头就是南山湖,每天的清或是夜里烟笼寒水月笼沙,当真是美得如诗如画,表姐最爱吟诗弄词,一定会喜欢南山湖的是吧?”

    沈虞将斫刀放在案几上,换成一把更细弯一些的刀在琴板细细雕刻着,“你究竟是想带表姐去游玩,还是有什么旁的目的?”

    “瞧表姐这话的,多生分呀,自然是想带表姐去玩儿呀。”

    “滑头!”

    沈虞用手指轻轻敲了一记周澄,“是不是那个人叫你想办法将我哄骗出去的?”

    周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沈虞猜出来,还梗着脖子狡辩,“什么那个人呀,我都不知道,表姐再和我什么哑谜?”

    “不就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去。”

    “哎呀表姐,你怎么就猜出来了?我以前也常常带你出去玩儿呀!”周澄气馁,趴在书案上蔫巴巴地吹着眼前的一沓薛涛笺。

    沈虞将纸笺拿走,“你的口水可不值钱,别给我吹坏了。”

    “表姐你真不去吗?表姐表姐,你倒是句话啊。”周澄一把搂住沈虞纤细的胳膊,不住地询问撒娇。

    “你需得告诉表姐,他应许你什么了。”

    沈虞放下手中的斫刀,将少年按在椅上,正色道:“我跟你阿澄,他不是寻常人……”

    “我知道,不就是太子嘛……”

    好吧,现在连澄哥儿都知道了。

    沈虞叹了口气,“你既知晓他是太子,就离他远一些,他能在夺嫡之争和两王之乱中扶植今上登基,可不是什么良善重情与好拿捏之人,你最好离他远一些,不要总想着他给你的那些好处,表姐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周澄道:“表姐,我都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你自己想想,姑父自来便是个闲散惯的只爱章台走马,咱们周家也不是什么豪门世家,爹爹只是杭州一地方长官,太子算计咱们两个又能拿到什么好处?”

    “我知道表姐心里对太子还有芥蒂,自然,我是表姐的弟弟,是永远会站在表姐这一边的,可是只要太子有一日不肯放弃惦记着你,表姐的麻烦就一日不会少。抑或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不知哪一日就撕破伪装强抢表姐你入宫,到时候你又怎么办?”

    这些……沈虞还当真没有考虑过。

    “他,他应当不会的。”她低声道。

    “人心易变!刚刚表姐还劝我不要讲他想的太简单,如今你也钻牛角尖了不是?”

    周澄站起来将沈虞扶到椅上,一本正经道:“不如就趁机讲话开,即便是不开,也好趁机揣摩揣摩他的心思,日后万一真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早作算不是?”

    沈虞忍不住抬头,少年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中满是关怀,原本白皙柔和的下巴已隐隐有了几分刚毅果敢之色。

    沈虞努力踮了踮脚跟,发现少年肩头亦是几乎与自己平齐。

    澄哥儿长大了。

    沈虞感叹,她抬手摸了摸周澄的脑袋,替他将鬓角的碎发收拢到一处,声音轻柔地道:“澄哥儿,谢谢你,谢谢你能为表姐思虑这么多……”

    周澄眸光微动,“那表姐是答应要去了吗?太子了,表姐若是不去,他便不走。”

    沈虞笑了笑,刚要话,外头就传来采薇的禀告声,“姑娘,大姑娘有事寻您去一趟花厅。”

    沈虞也不知如何回答,采薇的通传正好令她松了口气,她道:“我先出去看看。”

    *

    魏如意坐在花厅中,地饮了一口茶。

    举目望去,厅中装饰淡雅娴静又不失古朴趣味,一看布置的主人便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大家闺秀,墙壁上挂了数幅名家临摹之作,多为秋日冬时,落叶纷纷,枯枝盈雪,一片萧瑟衰颓之意。

    魏如意微微蹙眉,不禁放下茶盏走到了墙壁上,正兀自欣赏着,棉帘一动,挑着走进来一个丹凤眼柳叶眉的二八少女,少女笑吟吟道:“今日是什么风,将如意姐姐给吹过来了?”

    魏如意上前握了周绾音的手笑道:“这不是许久未见,想来和妹妹叙一叙。”

    两人一道坐在椅上了好一会儿话,外头就有人喊表姑娘来了。

    周绾音起身道:“如意姐姐还没见过我表姐吧?正巧给你俩引荐一下,我表姐先前一直在洛阳养病,前些时日才来杭州游玩,她人可好啦。”

    沈虞被周绾音给拉进来,兴奋地介绍了一通,沈虞无奈地笑笑,冲魏如意含笑致意,“魏姑娘。”

    “沈姑娘。”

    魏如意也笑,顺便不动声色上下量了沈虞好几眼,心中感叹:当真是个生得神仙妃子般的人物儿,怪道将阿尧给迷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