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欣欣,快把芋香糕糕给大语姐姐。”
欣欣听了,胖乎乎的指却更是紧抓带子,脑袋一缩挪腿就往前冲:“姑、大鱼、欣欣一吃吃。”冲到门槛那转了个身,用空着的左撑门槛上,就想抬腿。
辛语赶紧将她抱起,放进屋里。吉俞站在门槛外,伤心地目送他毫不留恋往里屋跑的胖闺女,刚在东厢是谁最喜欢他的?糕骗到了,就翻脸无情了。
“二叔,”辛语见他满脸“哀怨”,想安慰两句,但这该怎么安慰?
“等欣欣吃完芋香糕,我就把她送回去。”
“嗯,”吉俞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能让她赖在这过夜。”
里屋里,欣欣已经成功爬上了她姑的大腿,正迫不及待地在拆油纸包。吉安指摩着侄女的肉脸颊,真的是比她摸过的最好的绸缎还要细滑两分。腿上这坨肉,实实在在。
“欣欣,晚上要少吃一点。”
这话音才落,她就见油纸包被两只跟白馒头似的胖掏了个洞。
孝顺的侄女,揪出一块芋香糕,捏了捏拿近看了看,口水下来了,但第一口还是先送到了她姑嘴边。
吉安哭笑不得,实不想吃,可娃眼巴巴地盯着呢,只得张开嘴吃下。
“好吃。”欣欣口水都喷到她姑脸上了,也不等附和,就转过身趴在桌上抠芋香糕往嘴里送。
瞧她那样,吉安忍不住凑近亲了亲。家伙身上的奶香味,好闻极了。指轻耙欣欣贴在头皮上的细毛,营养这么好,不晓头发为何就是不争气。等天气再暖和一点,估计二嫂还得给欣欣剃光头,抹麻油。希望明年
明年?吉安双目一暗,在书里欣欣并没有活到明年。女主吉欣然重生归来后,情绪有一次大的波动,就是在她二伯家女儿溺死时。她无尽怀疑自己根本无法改变前世悲剧。
吉欣然原生一世,欣欣溺死在吉彦中举后不久。具体哪一日,吉安想了很久就是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是在十月初。
吉欣然重生一世,欣欣溺死在吉家分家那一日。也因为此,吉俞将女儿的死全部栽在吉彦头上,从此两兄弟再无往来。这也是书里吉孟氏深恨三房的另一点。
在吉孟氏、吉俞母子认为,如果不是三房闹得太凶,还请来了黄氏娘家父兄。那日家里就不会忽略了欣欣,让她跑去后河口。
后来没几年,吉俞病丧,留言与吉彦一家死生不复见。这也是之后吉孟氏告吉彦不孝,吉彦被诟病的另一点,不悌。
“姑,你在想什?”辛语回屋,就见的那个吃得满嘴是屑。大的那位凝眉敛目,正沉思。
吉安轻摇首:“没有,你也过来吃。欣欣辛苦送一回,别叫她全送自个肚里了。”依据书里吉欣然的记忆,两世欣欣是溺死在同一日。吉欣然怀疑自己改变不了前世悲剧,却不怪自己无作为。
吉家分家那一日,她一个辈是能插上嘴,还是能改变什么?在明知道要出事的情况下,为何不盯着点家里的娃?
书里,头一个发现欣欣不见的还是吉安。在吉安问到欣欣时,得偿所愿的吉欣然才仓惶跑向后河口。
后河口在枣余村东北边,已经出村了,但离吉家并不远,水很深。村里老人们怕娃们不知事,会跑去那里玩水,就编一些怪吓唬他们。所以常年下来,除非逢旱灌溉,少有人去那里。
吉安跟着吉欣然到了后河口,欣欣都漂在河面上了。她一头扎进河里,将人拖上岸没救了。
书里的吉安,真的可以是十项全能。唯一可惜的是,她生错了年代。
轻轻捏了捏欣欣鼓鼓的颊,吉安轻笑。这一回,姑看着你,看你还能跑哪去?松开嫩嫩的肉脸颊,两做样前后扒拉,游泳她也会。前世吉教授和安博士还带她潜过海。
旁边正屋,吉彦正与他爹接下来的安排:“县学那里的院,儿子已经跟管事了,只租到六月底。”
昌平二十一年,老三可没有这样的自信。吉忠明笑之:“到时,我让你大哥走一趟,把家什都拖回来。”
“好。”提到他大哥,吉彦面上有难:“爹,汕南河道才开挖,七月时能完工吗?”妍娘想这回乡试,就由她二哥陪着去。但他却不想,耀米走南到北的,虽见识不少,但不通四书。
他还是想让大哥或是二哥,陪着一道去阳安省府。
吉忠明早有打算:“你大哥走不开,明天我会跟老二一声,让他提前请个假。”
吉彦笑道:“那儿子就安心了。”
里屋,吉孟氏听着爷俩话,脑子里全都是黄氏。此次黄氏回来,是真的叫她吃了一惊,心里也不免生了怀疑。
只现是老三备考的紧要时候,她不愿去深思,可又止不住地想黄氏那样作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恶心她?
轻叹一声,吉孟氏一撑着发胀的头,等得空,她还是要往县学去瞧瞧。不亲眼看一回黄氏在外的作态,她这心里就总会挂念着。
清明,吉彦两口子只在家待了两日,便回去了县学。汕南河道在如火如荼地挖着,村里人每日来去都兴冲冲,少有愁苦。
转眼六月初了,三个月过去,汕南河道已见雏形,码头分布也明了了。迟陵县南郊荒河滩更是热闹,勘察地形的人走了一波来一波。
吉诚驾驴车经过时,还停下来带他爹去枣余村分到的河段走一遍:“上流已有两段完工了,咱们这里是码头,估计还得要三两月。”
“最好是赶在天寒前结束。”吉忠明背站在河沿边,望向对面正量地的几人:“那是有人家准备开工建铺子了?”
“应该仅仅是过来量量地,匡一匡。建铺子,起码得等到码头挖好。”吉诚眼馋,但没法,地买不到。
吉忠明又转了一圈,便与大儿离开了。他们还得往县学。思及这趟去县学的目的,他眉头微紧。老妻找的借口,丫儿绣了锦囊要送予老三。
驴车继续往县里跑。车棚里,吉安抱着精神正好的欣欣,一旁的辛语在逗她玩。
夏日里,天亮得早。人儿在床上待不住,起得也早。逮见爷奶、姑、大鱼去开院门,那还有命?抱着她奶的腿就赖地上,哭闹着要跟着一起。
对上个不讲理的奶娃娃,吉孟氏冷下脸也没用,只能带上她。
不过半个时辰,驴车便到了县学西边的红枫林,过了红枫林就是广霖巷。广霖巷里全是院,几乎都租给了县学的学生。吉彦在那已经住了十三年了。
“大伯,快将驴车靠边停。欣欣要拉臭。”辛语一发现欣欣表情不对就急喊,与此同时从姑里抢过人。
欣欣还在酝酿:“拉臭。”
“先别,欣欣忍一忍。”辛语右下意识地兜住她的屁股。
吉孟氏头壳疼,加紧拍车棚,让老大停车。吉安坐着不动,稳着急急站起的辛语。待车停下了,拿了帷帽跟着一同下去了。
跑进了林子里,辛语立马放下欣欣。吉安则寻了根木棍,在地上刨了个坑。辛语见了,不禁发笑:“姑,你真讲究。”
这不是怕别人踩到吗?吉安拉着欣欣的短胳膊,让她蹲好。欣欣紧抿着肉嘴,鼓气使劲。很快吉安就闻到了一股不可言述的臭味。这胖子昨晚上吃什么了,粑粑臭得**?
风穿林过,臭味飘至两丈外。树上少年,闭上一双清澈的瑞凤目,用书盖住脸。
不一会,欣欣舒畅了,就想站起身。吉安连忙摁住她:“屁屁还没擦。”胖丫立马一脸郑重地撅起屁股。辛语从袖口掏出二婶塞给她的纸头。
两丈外,树上少年闻音眉头一动,拿开书。
一切妥当后,吉安将人儿拉离坑,动棍填土。辛语见之:“姑,这我来。”
“你拉着欣欣,别让她过来踩一脚。”
填好土,吉安站起身拍了拍:“咱们赶紧回去。”
辛语领欣欣转身在前走。吉安跟在后,拍着裙摆,两眼还留意着前头。一只墨绿锦囊自袖口飞出,落在枯叶上。
树上少年,目光跟着锦囊,敛目观之。锦囊上绣着一头大身的男子,神采奕然地在挥笔。没有一字,但表意分明。
走在前的辛语,回头看姑,一眼瞥见那抹墨绿,松开欣欣的,快步往回跑,捡起锦囊:“差点丢了。”
“我竟没发现。”吉安弯唇,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树上少年见此眼神一暗,撇过脸,薄唇不自觉地微抿,似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