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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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出?”

    温颂瓷站在距离苏祁南几步之遥的地方,轻轻握紧的拳头暴露出她忐忑又坚定的心境。

    “是,退出。不论孰真孰假,不想再伤人伤己,也不愿去作茧自缚。”

    是的,不论苏祁南的话中有几分真假,她只希望所有的伤害能够到此为止,因为她不希望陆世玦再因为自己受到半点伤害。

    “温颂瓷,你不会忘记我们是签过协议的吧?”

    闻言,苏祁南微微挑眉,片刻后又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你知道的吧,一旦毁约,你将面临什么。这些,你都知道的吧?”

    知道啊,就是因为清楚的知道,才更加明白这个决定对于自己将带来多么致命性的击。

    一旦毁约,自己不但会马上失业被切断经济来源,还将欠下一笔高昂的债务,以及……

    永远不得再踏入S市。

    同时,这也意味着她与陆世玦之间今生再无缘分,再也找不到靠近他的机会和理由,不论过去的日子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好的、坏的,都会随着一纸协议的结束终将划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泾渭分明,永不愈合。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陆世玦到无法放弃,但是她只要她一想起以后再也无法参与这个人的生活,心脏就如同被蚂蚁啃噬一般,痛得细密难忍。

    可她更清楚的是,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置陆世玦于不顾。

    她想,像陆世玦这般美好少年,应该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而不是被当作赌注的存在。

    陆世玦啊,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他的一生注定是平坦而不平凡的,却因为自己的出现三番两次的身陷险境。

    所以,她这个决定是对的吧?

    “是,我比谁都清楚。”温颂瓷答。

    听到这句话,苏祁南眼底的笑意终于全数褪去,眉宇渐渐凝结成冰,露出锋利冷漠的棱角。

    “所以,现在你还要退出吗?即便下半辈子负债累累,即便好不容易辛苦营造起来的家再次分崩离析,即便失去良好的工作机会又回到那种一败涂地的底层。”

    “是,我很确定。”

    听到这里苏祁南终是嘲讽地笑出了声,“好啊温颂瓷,那么,就到此结束吧。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哭着回来求我。”

    “再见,苏祁南。”

    完这句话,温颂瓷沉默着转过身,低着头一步步往回走去。

    苏祁南看着温颂瓷缓步离开的身影,嘴角的笑意终是一点点泯灭在空气中。

    温颂瓷啊,明明自己都还在沼泽里垂死挣扎,却还一直关心着别人,真不知道是该她傻好,还是蠢好?

    正午的花园,不但没有阳光温暖的照射,反而像是要下雨般阴沉沉的看不清远处的山脉。

    四周一片幽静,只是偶尔还是几声鸣笛声在提醒着她并非一人,有病人家属难以抑制的哀嚎声,带着不为人知的伤痛让人心生无尽悲痛之意,让她的泪意彻底崩塌。

    “温颂瓷……”

    就在温颂瓷快要拐过转角的时候,苏祁南站在原地,手痞痞地插在裤兜里,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在瞬间粉碎了她所有的底气。

    他:“温颂瓷,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

    一路车回到家里,直到踏进门的那一刻,温颂瓷的脑袋里都还是一片空白,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徘徊着苏祁南的那句话。

    温颂瓷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门板合上,身体便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她死死地抓着头发将头埋在胸前,有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眼眶落下,她想要大声发泄、哭喊,问问这个世界为何如此残忍,可最终……

    却只能捂住嘴无声的哭泣,因为不想让别人担心,所以半点声音也没办法发出。

    她比谁都清楚孩子于她而言的意义,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受孕的概率极低,在医生的明示暗示之下,她曾一度以为自己此生再也无法拥有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无疑是上天赠予她最宝贵的礼物。

    因此,她绝对没有办法出不要这个孩子的话来。可是……

    如果这个孩子顺利出生,这也就意味着,他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见过太多离异家庭孩子的温颂瓷,非常明白那种单亲家庭的痛楚。

    或许在成年人看来不痛不痒甚至可以称之为矫情的东西,恰恰是孩子们认真痛过、极力逃避却无法跨越的一道坎,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单亲家庭的孩子会误入歧途的最大原因。

    所以啊,她比谁都不想要给孩子一个残缺的童年。

    可是如果她以孩子为由留在陆世玦的身边,且不她是否能够通过陆家长辈的那一关踏进陆家大门,就算真的成为了陆世玦的枕边人又如何呢?

    他不爱她……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而以陆世玦的性子,会因为一个孩子忍受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待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得有些太过残忍。

    与其落下个扫地出门的结局,倒不如……

    趁早洒脱的放手,至少还能保全自己为数不多的尊严,和孩子。

    当然,这就意味着她必须尽快搬离S市,否则夜长梦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温颂瓷倒真像是放开了似的,破罐子破摔的睡了一觉,许是这几日太过疲惫,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吵醒她的,是苏祁南的短信。

    “温颂瓷,给你一个改变主意的机会,告诉我最终你的决定吧,现在。”

    “我会尽快离开的。”

    半梦半醒地瞥了眼短信的内容,几乎是毫无迟钝的就这样回了过去。

    似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温颂瓷才收到了苏祁南的回复,内容倒是难得的言简意赅:“如你所愿,温颂瓷。”

    “叮咚——叮咚——”就在温颂瓷算告诉温母自己算搬出S市时,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断了两人的对话。

    温母正欲起身开门,又被温颂瓷一把摁下,“我去就好。”

    “嗯……”

    门一开,一个朋友抱着束比他人都还高的花束,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一看见温颂瓷,便将那束火红的玫瑰递给了她,奶声奶气地喊到:

    “姐姐,你的花儿,签收哦——”

    温颂瓷闻言赶紧接过花束,正欲询问是不是送错人了就看见花束里的卡片上的确写着她的名字,可神奇的是却没有落款。

    看着孩儿可爱的模样又想起了肚子里正孕育的这条生命,语气不自觉轻柔了许多。

    “朋友,花花是谁送给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