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被断的陆皙回头看着简征，“简征大哥……”
“皙……你想好了吗？”
咧了咧嘴，临门一脚，他没有退缩的可能。这样想着，陆皙坚定了点了点头。
简征仍然不同意，就听陆皙道“简征大哥，这种失去记忆的痛苦，你不明白。你们总是瞒着我，以为这样才是对我好的，但是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是否该忘掉那些事情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
两人对峙了半晌，最后还是青莲插话道“当日截断你的记忆是因为那时本已重伤，气息微弱的你缺乏求生意志。那段记忆，我就封印在那枚种子里。如果你决定要取回，我会帮你。”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我应该面对的。问题始终存在，不是忘记就能逃的了的。”陆皙坚持道。
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简征做出了让步。
“我可以不拦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能一个人扛着。”
“好！”陆皙爽快的点头，对于他来，只要简征能答应，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他对青莲点了点头，就见他结了几个手印，一缕清辉便随着他的动作从种子里飘出，汇入陆皙的眉心……
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之中，过去的种种，全都重现在了眼前。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纷乱落下的碎石上……
“唿……”陆皙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正靠坐在石壁上。
“皙……”简征担忧的唤道。
陆皙抬头，眼中还有泪。过了好半晌，他才干涩的“大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我就在洞外等你。”
简征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看陆皙的反应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离开之后，陆皙在洞中坐了许久。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当时在天帝山中发生的一切，他知道那样做不是姬宁钊的本意，可心还是会抑制不住的痛！
凤清和无涯……他从没想过要与这两人为敌，但结果却是这两人联手算计了他。这笔账该怎么算？
林墨……想到林墨，他忽然想起自从再次与姬宁钊和简征相遇之后，这两人从来都没提起过林墨。
想到此处，陆皙忽然站了起来，青莲再次出现，担忧的看着他“恩人这是要去哪儿？”
陆皙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现在你才是我的恩人。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我出事的地点应该是天帝山。为什么最后会是你救了我？”
“天帝山之下有一条地下暗河与此处相连，您当日就是坠入暗河之中才被我感应到的。”
陆皙愣了愣，又问“那随我一起的，是有别的人吗？”
“没有。”青莲肯定的回答。
“……谢谢。”陆皙松了一口气，这样林墨应该不在天帝山内了“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青莲微微笑道“这里很适合我。”
“那好吧……咱们有缘再见。”
“恩人算就此离开？”
“是。”陆皙笑了笑“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做呢。”
面对他的笑容，青莲一怔，当日封印陆皙记忆的时候，他是看到过其中内容的，总觉得此刻的陆皙表现的太过平静了。
只可惜还不容他多想，陆皙已经告别离开了石洞。
出来之后才发现天色已黑，简征就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察觉到他的出现，他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可陆皙的表现很平静，他迎上简征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哥，墨呢？”
“……”简征顿了顿，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陆皙心中便是一沉，“他出什么事了？”
简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去了那里，但是太晚了……我只找回了他的尸体。”
闻言，陆皙的脸色顿时一白，身子晃了晃。
“皙……”
“是因为我吗？”陆皙问“是凤清还是无涯？”
“……凤清。”
“凤清！又是他……”陆皙双眼通红的咬着牙，心中勐然窜起的怒火让他的理智被一点点的摧残殆尽。
“你们俩失踪之后，我找了许久。宁钊根本不记得你们，我只好自己去找，但是一直没有线索。天帝山废墟去了好多次……后来封印被迫，各族都被卷入了战争之中，我便去了之前陪你养伤的空间。那次回来，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灵州城……”
陆皙知道，那段日子自己正处于昏迷之中，他醒过来到现在连半年时间都不到。只是，凤清的做法已经触到了他的极限！
“大哥，凤清还在灵州城？”
“没有，宁钊想起一切之后，便废了他的四肢，将他送去边境战场了。你和他……”想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想到陆皙的遭遇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确实有些不愉快……”陆皙皱了皱眉道“但是他这次忙着送走我，是因为有别的计划了吧？”
“这……我不太清楚。”
“……简征大哥，我要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陆皙才开口。
简征皱眉，似乎不太同意陆皙的做法。
还没什么呢，就见陆皙忽然勾唇笑道“既然我已经想起了一切，那么你也就不能阻止我了。你应该很了解我的性格才是。”
简征盯了他半晌，才叹了一声道“那你想怎么做？”
“我先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
“我出事之前，他一直想去异界寻找灾祸根源，那时我阻止了他。可出事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应该没有……”简征道“天帝山崩塌之后，封印就被破了，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前线，没有这个机会。”
“哦……”陆皙点头“我知道了。以前那些朋友都怎么样了？”
“你失踪之后，风烨就跟宁钊闹翻了，最后带人回了中容。但是唐东他们都留了下来，现在跟着无涯，都是战场上的主力。而且风烨也找了你很久，栖白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也跟无涯了一架。现在应该在鬼域。苏腾和白矖在中容，白矖在战场上受了一些伤，现在正在修养。”
“大家都还好吗？”
“很好。”不管怎么看都比你要好得多，简征默默的加了一句。
“没事就好。”陆皙“没事就好……墨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回想起过往的一切，他在那些人面前，始终处于退让的状态。可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而已。
不止一次，他差一点就丢掉性命。
他自认自己这条命不值钱，可也不能那给人这么折腾。这条命怎么也是他的，他不负责谁负责呢？
凤清够狠，这次不仅算计了他，还坑了姬宁钊。
此前姬宁钊始终不愿动天帝山，大概就是无法对他下手。可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凤清会来这么一手。
他敢肯定，凤清连姬宁钊最后会失忆都算计到了。
但是世事难料，他不仅没死，还重新回到了灵州城，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只是……他和姬宁钊还有可能回到从前吗？
不可能了吧……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陆皙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在走霉运，连带着姬宁钊也跟着他倒霉。他们俩这一世大概真的有缘无分……
对姬宁钊，他恨不起来。如果是一个明主，那么在天下百万苍生和自己之间，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不言而喻。姬宁钊曾努力在避免这个选择的发生，却没想到被凤清搅了局。
再次重逢，他眼中的愧疚陆皙又何尝看不出来。
如今想来，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不认识的话，姬宁钊大概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姬宁钊在盛怒之下还能忍住杀掉凤清的冲动将他发配至边境地区，其中的用意，陆皙大概能猜出几分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在此时离开灵州！
只是，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回到姬宁钊身边……
随着记忆回归的，还有灵源之力，前路应该怎么走陆皙已经有了算。如果他与凤清等人有一点相似之处的话，那便是希望那人可以平安。
天帝也好，姬宁钊也好，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还记得姬宁钊最后那痛苦的眼神，所以对完全回归的天帝，他就算心存芥蒂，却也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