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两个人瞠目结舌。
那天夜里,群山上确实出现过一辆橙色跑车,容羽见过,出来没有人相信。
原来那是严逍的车子。
他们的心里被各种情绪塞满,震惊、后怕、遗憾、庆幸......两人都深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手倒是越抓越紧。
“你大晚上的在群山上做什么?”严逍问,“那边路况很差,开夜车很危险。”
容羽差点就出来自己去当卧底记者的事儿,到底忍住了没出口。
严逍不知道想哪里去了,转身,面对面的,把容羽的手捧在手心里,使劲揉一揉,“以后别接那种单,晚上要走山路的单子都别接......宁愿少赚一点也要保证安全。”
“嗯。”容羽心里软塌榻的。
“你话可要算数的,我答应你的事也会算数。”严逍。
容羽看着严逍认真的表情,笑了,“好,答应你了。当我跟你一样啊,总骗人。”
“我没有......以后不会了,永远不骗你。”
两人手没放,并肩走着,“你那车修起来够呛吧,我好像看着被石头撞得呲呲啦啦的。”容羽问,“你们在飙车?”
“一猜就准呀你,是在飙车。车子没有修,撞成那样我不想要了,让他们推到悬崖下面去了。”
“这么任性?豪车不要就不要。”容羽笑。
“不是不是不是,”严逍着急地解释,“那个车子撞烂了,修车花的钱都够我另外买一辆了,真的。”努力地对着一个代驾司机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奢侈浪费。
“我信我信。”容羽哄孩儿似的。
两人一路牵着手,无比地自然,好像本该如此一样,没有一个人觉得别扭。
就这么走到了夏宽程面前。
夏宽程一直看着他们,从严逍去到容羽面前、容羽抓住他的手腕、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到最后手牵着手。
青筋在夏宽程的太阳穴上勃勃跳动,紧咬着后槽牙,手快要把酒单抓出一个洞。
可在两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挂着温和的笑,站了起来,“羽,这位是......”
“我朋友,严逍。”容羽松开手,做了个互相介绍的手势,“这我哥,夏宽程。”
“你好。”严逍微含着腰,礼貌伸出右手。
“你好。”夏宽程伸手握了下严逍的指尖,随即放开。
很敷衍,很傲慢,很不喜欢对方的握手的方式。
严逍收回手,俯视着夏宽程,脸上是模式化的笑。
三个人坐下来,容羽坐在二人中间,“酒点了吗?哥。”
“还没,你看一下酒单。”夏宽程把酒单递给容羽。
容羽转手递给严逍,“你喝什么?”
严逍接过酒单,“我看看这儿有什么?”
“你刚才没看酒单?你那边一桌子酒是怎么点出来的?”容羽。
“那都是他们点的,他们点什么我喝什么。”严逍,“你喝这个吗?”他指着酒单上的一款橙色鸡尾酒,问容羽。
“行,”容羽点头,“就这个,螺丝钻。”
“那我也来个螺丝钻,”严逍抬手挥了挥,服务生跑过来,弯腰候在他身后,“两个螺丝钻。”服务生重复一遍表示记下了。
螺丝钻,橙汁加伏特加调制的,容羽爱吃橙子,严逍一直记得。
严逍把酒单递还给夏宽程,他没算帮夏宽程点酒。
一次握手结下的梁子,对自己怀有恶意的人,严逍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
夏宽程接过酒单,看了严逍一眼。
在他的推论里,严逍和容羽一样,都记得上一世的事。但严逍见到他的时候,没有露出一丝熟悉的样子。
要么,是跟他一样,伪装地太好。要么,是他并不记得上一世的容宽程。
不管别人怎么样,夏宽程是要继续装下去的。
上辈子不敢出口的感情,这辈子他夏宽程要还这个心愿。
可这回又被严逍抢了先,难道世事真的就是轮回,一切都跟上辈子一样?
老天爷不能这样对他,夏宽程不信邪。
翻了几页之后,夏宽程点了一杯纸飞机,度数不高,适合他。
在等酒的时间里,三个人都没话。
严逍越看夏宽程越觉得眼熟,绝对不是因为上回在医院见过的原因,可就是死都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夏宽程对他的敌意源于何处?严逍一想就通。
当容羽告诉他夏宽程不是他亲哥的时候,他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不是亲哥,那么照顾他,吃饱了撑的吗?当时余墨可是抠着自己的眼睛不会看走眼的。
在这一点上严逍和夏宽程心灵相通。很用力地对一个人好,能这么做的除了亲人就是爱人了。
几分钟后,酒上来了,跟着酒一起上来的还有余墨。
余老板非常自来熟地坐了下来,端着刚才严逍倒给他的半杯酒。
容羽看了他一眼,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再想想他刚才做的事儿,不想理他。
严逍也不想理自己哥们,瞪了他一眼。
余墨“腾”的一声站起来,举着杯子,面向容羽,余光却飘向夏宽程,“羽哥对不起,刚才我跟逍哥闹着玩儿的。”
完一躬腰,仰头把酒干了。
把严逍看呆了,自己哥们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
容羽倒是没呆,这明显是做给夏宽程看的嘛,于是笑着站起来,“没事。”也抿了一口酒,再坐回去。
“你对不起他什么?”夏宽程忽然问,表情冷漠疏离。
余墨还没坐回去,愣了:我......
容羽捏起高脚酒杯,斜着碰了下夏宽程的杯子,发出一声脆响,“没什么事,喝酒,哥。”
夏宽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心被人骗了。”
容羽笑了下,仰头喝酒的时候看向严逍,两人眼神对上,眼里是对方能懂的意思。
喝完这一口,容羽放下杯子,“严逍,我有点事找你。”
“到那边去?”严逍用酒杯指了下酒吧的室外花园。
“行。”容羽拍了拍夏宽程的胳膊,站起来,“我跟严逍出去一下。”
严逍冲余墨使了个眼色,跟着站起来,两人端着酒杯去了花园。
花园里空着没人,摆了三两张圆桌,全是双人座。藤编的桌沿,桌面是一指厚的透明玻璃,桌边放了两把藤编的椅子。
墙边丛丛的栀子花已经开始苞,绿色的花苞里透出一条一条的白。矮的吊兰蓬地像绿油油的房子,抽出一根根藤,挂地到处都是。
严逍挑了个座儿,把椅子拉到一起,两个人坐过去,脚边趴着一只很肥的橘猫。
看到有人过来,橘猫见惯了大场面地弓起背,了个哈欠,从容地扭着肥肥的屁股和长尾巴,换到不远处的栀子花树下趴着。
两个大男人都架起了腿,单手擎着酒杯,清风徐徐地吹过来,天地都静了。
“今天的月亮还不错啊。”容羽眯着眼睛,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轮浅黄色的圆月。
严逍也抬头看过去,“月亮长毛了,明天要下雨。”
月亮毛茸茸地被钉在天上,仔细看,月亮周围飘着丝丝乌云。
容羽弯起嘴角,“好好的一个月亮,被你成了猕猴桃。”
酒杯跟酒杯轻碰了一下,两人喝了一口酒。
碰杯的脆响过后,周围重归静谧。
心懒洋洋地散着,容羽闭上眼睛,仰着脖子往后靠着。
严逍一错不错地看向他,心跳地厉害。
“容羽。”他轻轻叫了一声。
“嗯。”容羽应了,耳边传来很浅的呼吸声,还有一丝带着橙子味的酒香。
熟悉又陌生的压迫感袭来,容羽睁开眼睛。
严逍在离他很近的地方,鼻尖快要碰上,眼睛里的爱意浓地要滴出水来。
容羽的眼色也氤氲起来,伸出手掌抵住严逍的肩膀,“你舌头好了没?”
“啊?”严逍情绪转换不过来,顿了顿,“好像好了吧,不疼了。”
“我咬你哪儿了?给我看看。”容羽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
严逍很听话地伸出舌头,还很认真地用手指了指,“舌尖那儿,左侧,看到没?”
下一秒,被人含进了温热的唇腔里。
严逍瞪大了眼睛,容羽也正看着他,不仅看着他,还深深地吻着他。
酒杯都快拿不稳了。
容羽一边吻他,一边放下自己的酒杯,然后再放下严逍的酒杯,搂起严逍的腰,抚上他的脸。
“严逍......”容羽唤他。
“嗯......”严逍的喉咙里发出声响。
“我们在一起吧。”接吻的间隙,容羽问他。
“嗯......”严逍很没用地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容羽,双手紧紧攥着容羽的衣服。
容羽更深地吻下去,用睫毛去碰严逍的睫毛,严逍在发抖。
眼睫在发抖,嘴唇在发抖,肩膀也不可自已地轻微抖动。
容羽也没好到哪里去,第一次交换唇齿的香气,磕磕碰碰,经验不足,身体里有火在烧,快要控制不住,可还得保持形象地强装镇定。
不知道吻了多久,容羽再一次尝到了咸的味道。
没有吻够,不想松开。
两个人已经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唇蹭着唇,留一点缝隙呼吸新鲜空气。
“是不是又咬破了?”容羽问。
“什么?”严逍被容羽抱着,正晕头转向。
“你没觉得咸啊?”容羽抬手,蹭掉严逍嘴角的水渍。
“没觉得呀。”严逍的眼睛水汪汪的,里面倒映着容羽绯红的脸。
“我看看。”容羽把人往怀里楼了搂。
“你要看什么呀?”严逍声音莫名地黯哑了。
“看看你舌头,是不是又破了。”容羽。
“哦。”又很听话地伸出来。
容羽捏着他的下巴,就着昏黄的月光凑过去看。
浅红色,尖的,肉乎乎地弹着,侧边果然带着一丝鲜红的血色。
“你舌头怎么这么不经弄,我好像没使劲啊?”容羽皱起眉头,给他吹吹。
“谁不经弄了?”严逍觉得挺没面子,他也没感觉到容羽咬他了,怎么又破了?
想了想,“这上次被你咬的没好。”
“你自己好了,不疼了。”容羽扯扯他的脸。
“骗你的。”严逍。
“那我刚才看了,是好了呀,没有伤口。”容羽。
“我记错边儿了。”严逍捧起容羽的脸,“又给我咬破了,你怎么赔我?”
容羽笑,“你。”
“你的给我咬咬。”严逍挑眉一笑,握住容羽的后脑勺,按过来。
容羽半阖上眼皮,顺从地贴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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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容容:我本来没算亲的~
严严:???^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