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旺和李珍从地里回来，刚进院子，白云川就像兔子一样蹦跶过来。

    “娘，快，快用手摸摸我的头发。”

    着把头杵到李珍跟前，“我不摸，你头上有脑油。”

    白云川拿起娘的手，就往自己头上按，“娘，刚洗的，你摸摸。”

    李珍嗅了嗅，一股皂荚味啊，摸了摸，滑溜溜的。

    “老二，你这是用啥洗的头？”

    白云川指了指正靠着墙角的白叶，“娘，妹妹不得了，她让我用几根皂荚就把头洗的这么干净，这么滑溜！”

    李珍顾不得拍身上的尘土，“叶子，你二哥的可是真的？”

    “娘，我从一本书上看的，皂荚能洗掉脏东西，就让二哥试了试，没成想，效果挺好的。”

    李珍看着自己的闺女，越看越亲，“赶明儿，娘也按你的法子试一试。”

    白叶过来挽住李珍的胳膊，“还是娘疼我，刚刚我把二哥摁到水里，他气的牙痒痒呢。”

    白云川脸红着，辩解，“我没，娘，听妹妹瞎。”

    李珍向来疼闺女，白了一眼白云川，“你家妹妹有身子的人了，以后她啥，你都听着……”

    白云川故意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娘，冤枉啊，我对妹妹那可是百依百顺的。”

    白家旺把扁担放到墙角，弄出很大的声响，白云川不再辩驳了。

    吃午饭的时候，白叶宣布：“爹娘，哥哥，嫂子，用皂荚洗头效果好，头等大事不能马虎啊？”

    白云川帮腔，“我替妹妹试验过了，你们都来摸摸我头发。”

    白川看着二哥的嘚瑟样，一脸不屑，家里属他头发脏，出油多。

    白叶看向白川，“三哥，镇子上数你跑得勤，赶明给我买点瓶瓶罐罐回来，我要研制洗头膏。”

    “啊？！”白川一脸苦瓜样，她的妹妹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他拉过白家旺和李珍，“爹娘，你们发现没，我妹妹自醒来后，这里变成了另一种不正常？”他指着自己的脑瓜。

    白家旺扬手，“你嘴巴整天跑马车才不正常，你妹妹啥就是啥，让你买啥就买啥，哪来那么多废话。”

    白川闭嘴，李珍：“老三啊，你这也快当舅舅的人了，不能稳重些？”

    白川郁闷：他哪里不稳重了，只是怕妹妹招了什么邪气？担心妹妹，那有错吗。

    回到饭桌上，白川笑着，“叶子，三哥明天就去给你买瓶瓶罐罐，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画一个——”

    白大川沉思了很久才发话，“爹，娘，虽妹妹这想法有些奇怪，但不妨一试。我支持妹妹。”

    林秀儿喝了白叶配制的药，手脚没那么凉了，也赶紧附和：“我愿给叶子下手，帮忙！”

    白云川摸着一头黑亮的头发，“我愿意配合妹妹做实验，头洗秃噜了，也没意见。”

    白叶心里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看着家中寥寥的家具，黄乎乎的墙壁，一双双凝望着自己的温暖的眼，她还愁将来不能做一番事业？

    “爹娘，哥哥嫂子，我，我……”她谢谢太过生分，什么好，还想不出来。

    白家旺发话，“叶子，你是我们老白家的亲闺女，你刚刚了头等大事不能马虎，你的事就是我们老白家的头等大事。”

    当家的这么一，家人纷纷点头。

    第二日晌午，白川就拎着一兜子瓶瓶罐罐回来，“看看，够用不？”

    白叶望着大大的瓷瓶子，瓷罐子，“三哥，你从哪里买来的？这得花不少钱吧？”

    白川指着自己的嘴巴，“花钱？一文钱都没有花，多耍耍嘴就不用花钱了，胭脂坊的老板娘最爱听男欢女爱的话本，我给她讲得眼泪哗哗，她把胭脂坊用不到的这些瓶罐全塞给我了。”

    白叶不禁夸道，“三哥靠嘴吃饭是真本事。”

    只有妹妹这样，爹娘每日都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自己不务正业。

    白川反倒不好意思了，“妹妹，还缺啥？都告诉哥，我啊，总有法子帮你搞到手。”

    白云川走过来把头凑在白川跟前，“老三，你闻闻？”

    “二哥，你还是留着让我二嫂闻吧。”完，脚底抹油跑了。

    白云川看着白叶仔细地把瓶瓶罐罐排成几排，“叶子，二哥这就去给你摘皂荚。”

    他撸起袖子，就要爬树，白叶指了指墙角的木头梯子，“二哥，你可稳妥点吧，有梯子就用梯子。”

    用梯子？那就显示不出自己的拳脚功夫了，白云川看了一眼白叶，还是听妹妹的，乖乖把梯子扛到树下。

    林秀儿走过来，“叶子，不是要煮皂荚吗，你有了身子闻不得烟气味，嫂子来烧火。”

    白叶还想推脱，林秀儿已经将锅中舀上了水，“叶子，等你做好那个什么洗头发的膏，嫂子也想用。”

    白叶笑着，“嫂子，我们全家都用。这都是纯植物提炼的，不会伤害头皮。”

    白叶醒来后老新词儿，还纯植物提炼？

    白叶端着盆子去捡皂荚，白云川从梯子上哧溜下来，“都不让你干这低头哈腰的活儿，你就是不听。”

    着顺势抢过盆子，捡起来。

    回头看着白叶，“你别碰凉水，我肯定给你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土。”

    林秀儿把洗净的皂荚扔到锅里，白叶在一旁看着，“差不多了，嫂子，家里就这一棵皂荚树，省着点用。”

    “东山顶上还有几棵皂荚树，家里不够，让云川上山给你摘去——”林秀儿烧着火。

    白叶恍惚想起时候，她和青杏爬到东山顶上，听皂荚在风中唱着曲儿，“叮咚叮咚……”

    “瞧我这脑袋，嫂子，都怀了身子会记性不好，果然是的。”

    白云川嘴快，“你忘了的，我们全家都给记着。”

    皂荚味越来越浓，白叶拿着铲子在锅里来回搅拌着，看着一锅黑乎乎黏稠稠的皂荚浆糊，“嫂子，好了，熄火。”

    顺手就要去端锅，白云川从灶房外蹦进来，“妹妹，我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