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江陵,欢喜重逢
七月的江陵到处都是卖河灯的,叮当元宝一溜儿看过去,竟没有一盏花灯是称心的。
嘟着嘴,“娘亲,真好,我们又回来了——”
“可惜,干爹不会帮我们做河灯,和我们放河灯了。”
白叶摸着两个宝宝的头,“娘亲,今年给你们做花灯。”
惊诧地,“娘亲,你会做河灯,怎么不早?”
去年想锻炼你们两个懒虫的动手能力,结果你们去求助世无双。
看着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子,白叶看了一下自己的一身素衣,最近总想穿素淡的衣衫——
经历了两世,她的心老了。
白大川站在城门口,一身官服,林秀儿站在他边上,俨然已是官太太的扮,腹微微隆起,白花花快要当姐姐了。
白花花文静地站在爹娘旁边,“娘,爷爷奶奶和姑姑快来了吗?”
“快了,快了,花花想哥哥姐姐吗?”
“哎,一年不见了呢,当然想了,但我更想姑姑,我想听听她在上京的故事。”
林秀儿抚着白花花的头,她的姑娘俨然已经是个大人了。
叮当和元宝从马车上跳下,跑得最快,“大舅舅,舅妈,花花——”
元宝轻轻摸着大舅妈的肚子,“哎呀,花花妹子,你也要当姐姐了。”
叮当看着大舅舅的官服,“大舅舅,我去上京见了个比你还要大的官哦。”
白叶轻轻咳嗽一声,叮当闭嘴!冷若辰死了,还是不要再提旧事。
林秀儿看着姑子,“叶子,你可瘦多了。”
“大嫂,真好,看到你和大哥还有花花,我就心安了。”
林秀儿,“你大哥上半年在家里赋闲,俸禄照领,原县令是咱们白家上头有人——”
有人——白叶明白,大哥的升官和照发俸禄,都是冷若辰暗中安排的,旁人是不会管这等事的。
“叶子,你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病了?”
“没,大哥,我们全家都很好,只是这半年也经历了些事情,都过去了。”她摸着苍白的面颊。
李珍看着白大川一家子,满心欢喜,“老白家又要添丁了,当家的,咱家这是双喜临门。”
她想些喜庆话冲淡闺女的愁绪,好像效果不是太好。
到了白大川的院子,刚刚坐定,王财贵便领着王夫人进来。
“白妹子,许久不见,我和你大哥来探望你了。”
“嫂子,你的消息够灵通的——”
“哎,听闻上京出了大事,你大哥担心你。”
也是,相国府的侄女便是王财贵的夫人,估计听了什么风声。
王财贵一个劲儿使眼色,“白妹子聪慧,我就知道她没事儿——”
白叶看着县府的大院子,“上京虽好,但不如江陵山美水美。”
王财贵听闻,“那你们就搬回来啊,那个院子和药田,我还一直给你们留着。”
叮当元宝和白花花玩在一处,“大哥,看孩子们的意思吧,我在哪里横竖都一样的。”
白大川走过来,“大哥在江陵全凭和王大哥互相关照,叶子,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王财贵挠头,“都处成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套。”
晚上白大川做东,在会宾楼宴请全家,觥筹交错中,只有白叶一人闷闷不乐。
白大川看出来了,妹子有心事——
“叮当元宝,告诉大舅舅,你们在上京是不是碰上了难事?”
难事?没有难事,只有难过的事。
叮当元宝嘴巴闭得紧紧的,“大舅舅,娘亲嘱咐过了,不让我们再提,我们便不提了。”
啊,这两个崽崽以前不是很好哄的吗?
“叮当元宝,又快七月初七了,到时候你和花花一起去放河灯——大舅舅派护卫保护你们。”
叮当元宝抬头,“护卫,比干爹都厉害吗?”
“哎,不比,但保护几个孩子没有问题。”世无双的身手,别江陵,大颢国也没有几个能比肩。
“大舅舅,我和元宝会保护花花的——”
他悄声,“我和元宝的武功现在很厉害的哦。”
真的吗?世无双可真是个好师父,不过他想过了,还是护卫跟着他比较放心。
叶子最近一直苦着脸,兴许让她放个河灯她就开心了。
叮当元宝决定乞巧节的时候,他们和花花一伙儿玩,让娘亲一个人静一静。
“娘亲,这就是你的手艺?”
叮当元宝一人提着一盏最普通的荷花花灯。
“啊,怎么,娘亲我可是拼尽全力,才做出来的。”
元宝瘪瘪嘴,“和干爹的手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不过是娘亲亲手做的,我们都很喜欢。”
叮当赶忙附和,“娘亲,我干爹那是仙人手,娘亲你别往心里去哦。”
元宝拿着一盏白色的荷花灯,惨白惨白——
“娘亲,这是你给自己做的荷花灯?”
“哦——”
元宝不话了,她了解娘亲是放给谁的,除了大哥哥还有谁?
白叶舒展双臂,望着远方。
万里江水寄哀思,希望来生他不再病残,也不要生在帝王之家。
乞巧节的江陵城比过年还要热闹,妙龄女子三五成群,拎着各种花色的花灯。
周允一双眼睛都不够用的,“公子,你看看那个娘子的花灯真漂亮。”
洛公子一挑眉,“阿允,是娘子漂亮吧?”
公子怎么一点都不留面子,他推了一把,“阿允,你今晚单独行动,看看可曾有收获。”
“那怎么行,公子身边怎么能没有人呢?”
洛辰捅了一下周允,“暗影,不是人?”
他跟随王爷跟上瘾了,忘记了王爷周边有暗影保护,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公子今时不同往日,武功已经恢复了七成,对付一般的高手,自不在话下。
周允一步一回头,“那,那我去了——”
洛辰望着周允消失在人群里,“这么聒噪,早点把你嫁出去才好!”
他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锦衣,走在人群中,被一堆娘子指指点点,人长的俊美,那不是他的错,他一介男子可不想和白姑娘一样戴个面纱。
他步履坚定地向江边的一个方向走去——
花花绿绿的河灯中,只有一位姑娘手中的荷花灯是白色的,白的让人生出一丝凄凉感。
他缓步走上前去,“姑娘,你也来放花灯吗?”
白叶身体一颤,这个声音分外耳熟,分明是他,她转身抬头,手中的花灯不稳,竟自动飘到了江水中,悠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