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的定边城没有往日的热闹，对于定边城的人来，正月就是好好过年的日子，谁都不会在这个时节做点什么，最好能享受这一年当中十分难得的闲暇时光。

    但是对于将军府来却并不是这样了。

    自从知道将军府要私设学堂，从大年初一开始，将军府就热闹得很，里里外外都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公孙先生的青眼，得到一个当公孙先生学生的名额。

    可是偏偏除夕宴过后，将军府内的大人物就都没有出现了，让他们等得望眼欲穿。

    将军府的大人物为什么不出现，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这不就是因为齐老和严老两个人倚老卖老的结果吗？另外还有后来的骚乱——谁能知道戎狄的大王子敢在正月的时候，偷袭将军府？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潞子明在将军府的地盘上撒野，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最后还不是被少将军提前的部署给抓住了？

    只是可惜了，顾原居然敢来救下戎狄大王子潞子明。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定边城的人也都想过了，甚至还有了自己的猜测，他们猜测潞子明潜伏在将军府，就是顾原里通外贼。

    这些事情大家商量着商量着，都觉得齐老严老还有顾原做错的事情最多，虽然他们也像是帮凶，但是枪打出头鸟，既然是齐老和严老的问题，这定边城的百姓也就自觉地认为这些与自己无关，就算是碰了一鼻子灰，第二天也还是天不亮地就来等着将军府的私塾名额。

    这些天，他们更是将将军府围得里外不通。

    苏沫从后门离开将军府的时候，正好路过将军府的正门，看到这些百姓们围堵在这里，也觉得很是新奇。

    这些人虽然都在边疆，但是却没有想这读书无用，看来真的是被打战给打怕了，都想着送孩子去读书，离开定边城。

    也是因为好奇，苏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了好一会儿。

    送苏沫出城的公孙先生看着这一幕，倒有些好奇了，“你在看什么？”

    苏沫道，“我只是在想公孙先生是闻名天下的大儒，收一个弟子都是需要经过重重考验的，像是我弟弟苏子诚就曾经被公孙先生考验过，怎么这会儿要主动来边疆收学生呢？而且还是一些品行不怎么好的学生。”

    倒也不是苏沫这会儿才想起来这茬，只是昨晚公孙先生回来，他认识的人可以带着她一起去戎狄找顾平川，她就开始不安。

    不安的事情与很多，比如公孙先生到底是不是真心帮自己的，比如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顾平川。

    她这一去，就像是孤注一掷，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所以一切的烦心事都让苏沫将自己心中的愤懑给发泄了出来。

    公孙先生见苏沫眼下青黑一片，也知道她可能就没有睡好，到底是年轻人，没有经过事情，就算是之前得再怎么笃定，也会不安，“少夫人是怎么得出来这些人品行不好呢？”

    苏沫道，“听风就是雨，然后还被人带着做了坏事自己还不自知，这不是品行不好吗？”

    除夕宴上，来了的都是定边城的百姓，这些百姓们原本就是来将军府吃个席，席面上就有人对着少将军发难，到了最后潞子明出现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想着跟着一起反抗将军府的将士们。

    到了最后收拾残局的时候，竟然发现将军府有少了好多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趁乱偷拿了什么东西。

    而且就在苏沫苏醒的这几天，甚至还有下人不懂事，直接受了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嘱托，来找苏沫帮忙，将自己亲戚的孩子举荐给公孙先生。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品德高尚的。

    公孙先生听到苏沫这么，“你醒来才几天，这就猜得个七七八八的了？我原以为你为了少将军的事情伤神伤心，根本就无暇管这些事情呢。”

    苏沫，“我确实是无暇管这事，所以只能多想想了。这两天，我几乎没有怎么合上眼，一闭上眼不是想少将军的事情，就是想少将军府里的事情，结果就想了这么多不能解答的疑问。现在到城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还请公孙先生给我答疑解惑可好？”

    公孙先生看着苏沫话的时候，都带着点酸腐的味道，想来是越想越觉得不满意了，于是道，“这还没一年呢，就开始怀疑你弟弟的先生我了？”

    苏沫道，“也不是怀疑您，主要是定边城没有了少将军，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这会儿我还想去草原的深处找少将军，这不是心不安吗？心不安的时候，怀疑所有人，准是没错的。”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倒也是，我一个教书先生，原本在南山书院呆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就无缘无故地跟着到这定边城来？是为了看看大周的大好河山好像确实是有点不过去，但是专门来教书育人的，好像也不过去。”

    这话得酸酸的，像是在不满苏沫怀疑自己。

    苏沫听公孙先生这么，便陪笑道，“对啊，公孙先生真的是聪明，一下就知道我到底要怀疑什么了，只是我不过是个女儿家，总有担心没底的地方，还请公孙先生不要见怪，多和我您是怎么想的吧。”

    公孙先生叹了一口气，“你的倒也对，我确实像是不安好心。但是我来这里，并不是真的想看看大周的大好河山，只是因为你弟弟的一句话。”

    苏沫愣了一下，“我弟弟？我弟弟和您了什么话？”

    公孙先生，“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弟弟道我南山书院求学的时候，我已经不打算再收弟子了，我的学生基本上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就算是朝中也有不少认识我的学生，他们都有成就了，就明我这个先生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当年你弟为了拜入我门下的时候，只是了一句，拜入先生门下，可以有更多的师兄弟帮扶。”

    苏沫眼皮跳了一下，“苏子诚了这么功利的话？”

    在苏沫看来，苏子诚就是一个从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他的愿望就是能够为大周尽一份力，这种想法本来是清清白白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这么一，反倒像是要结党营私一样。

    所以苏沫更是怀疑公孙先生的话了。

    “你一定以为，苏子诚了这些话之后，我肯定不会对他有什么好的脸色了是不是？”公孙先生问道。

    苏沫皱着眉头道，“难道不该是这样吗？既然是读书，就应该是为了江山社稷而读书，如果只是为了有师兄弟帮扶的话，那不就成了结党营私了吗？”

    公孙先生，“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后来我夫人李先生，你弟弟看着就不像是那种会结党营私的人，就让我再仔细问问你弟弟是怎么想的。”

    苏沫也有些好奇，也问道，“那你问出来，我弟弟是怎么想的吗？”

    “他，他时候就在乡下度过的，看到了不少的孩子为了那么点的利益，就能够抱团在一起，胡作非为。而且原本还想着读书的孩子，也会因为觉得那些人抱团在一起，看起来声势很大，所以也想着跟着一起去抱团去做坏事。”公孙先生道，“可是他不想看到这些，所以想着自己也壮大声势，去影响那些孩子们。我来到定边城之后，也看到了一些情况，确实是如子诚所，多少孩子因为不明是非，不明道理，所以不管别人怎么，他们就会怎么做，仿佛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多想想的，所以我想留下来教他们，至少让他们少些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