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也学过一点点兵法，就算是没有学过兵法，也能推演出如果戎狄的大王子死了，那戎狄就有足够的借口来进犯大周了。

    到时候宁都没有将军守着，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患。

    就算是有人守着，打起战来也是元气大伤。

    若是大周被戎狄攻陷，那大周将会迎来生灵涂炭，若是戎狄被大周贡献，那偌大的疆土，还有那些牧民又该如何安置？如今大周的天灾不断，朝中又有辅政大臣掌权，自己朝中都不稳，又如何能够接受戎狄这个烂摊子？

    想到这里，苏沫就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感到有些羞愧，进而沉默以对。

    而此时，顾原这才注意到苏沫身后的付莲霁，她看着付莲霁的时候也有一丝恍惚，因为付莲看起来就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出现在这个破败的山洞里显得特别不合时宜，但是他依然还是出现了。

    顾原也顾不上想明白付莲霁是什么身份，也不想想明白付莲霁是什么身份，只是，“你倒是想得周到，但是你觉得我会让你们如愿吗？”

    苏沫，“什么意思？”

    顾原，“我看你也不想带我走，那我就提一个条件，如果你不带我走的话，我就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你如果带我走的话，这些人的命我按你的要求给你留下。”

    付莲霁问，“你都这样了，还能杀人？”

    顾原笑了笑，道，“我会用毒，你放了**散在山洞里，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晕了，我也没有晕，你就该知道我的厉害，从而不来招惹我的。”

    这笑容在这山洞中像是从地狱里伸出的，看着人瘆得慌。

    “你杀了他们，难道就没想过大周的宁都可能会因此失守，宁都和定边城的百姓可能也会因此流离失所吗？”苏沫看着顾原，觉得顾原这个人简直是无可救药，她虽然是孤儿，但是从到大都是受到了顾候的照顾，这才能长到现在这么大，做了错事顾候一家也没有过于苛责于她，结果到头来她居然了这样的话。

    顾原，“他们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在定边城的时候也呆过不少日子，应该也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你以为我当年从孤儿村贫民挤到顾候一家，就是因为我贪慕虚荣？”

    苏沫问道，“难道不是吗？你在孤儿村也顺利地长大成人，可是据我所知，你从孤儿村出来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孤儿村。”

    顾原，“是的，我不仅没有回过孤儿村，我甚至没有想过为他们一句话，让他们离开孤儿村，我甚至是希望他们就这么死在孤儿村。”

    顾原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原和孤儿村的人有多大仇多大怨呢。

    “你没有良心。”苏沫听着顾原的这些话，只觉得背脊发凉，最后也只了这么一句话。

    顾原听苏沫在骂自己没有良心，也没有反驳，就只是道，“我没有良心又能怎么样呢？有良心的人不一定能活得好。就像是我有良心地带走潞子明，怎么也是保住了他的一条命，结果呢？你看他对我做了什么？”

    孤儿村的日子对于顾原来并不好过，在那里顾原从懂事以来，就没有觉得自己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直到顾候夫人去了孤儿村，她似乎才找到自己生活的一线生，她努力地在顾候夫人跟前献媚，就是想着顾候夫人能带着自己离开孤儿村。

    可是就算是离开了孤儿村，顾原才发现自己和大多数人是不一样的，别人都有自己的父母兄弟，而她什么都没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当时的顾原因为被顾候夫人所看重，所以很招人记恨，她在暗中吃了不少亏。

    这些她都忍下来了，但是她的隐忍并没有换来别人对她的怜悯，反而是变本加厉地欺负顾原，甚至顾候夫人房间里丢了什么东西，都有一群人指责是顾原做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原的生活可以是无限接近于地狱。

    直到有一天顾平川看到被欺负的顾原，帮着顾原解了围，还顺带帮着顾原警告那些人，让他们不要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人，这才让顾原的日子变得好过了一点点。

    从此顾原就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在定边城生活一定要找一个靠山，第二件事就是定边城的人与古二村的人基本上一样，都是仗势欺人的人，只要自己强大一些，这些人就不敢欺负自己了。

    所以顾原就渐渐地开始向顾平川开始靠拢，做出一些顾平川好像喜欢自己的动作，让那些人误以为她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是顾原知道顾平川是不喜欢自己的，因为他每次买的送给女子的东西，既不会给顾候夫人，也不会给其他女子，而是默默地藏起来。

    看到这些，顾原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平川心里是藏着人的？

    当时的顾原就知道如果这么下去，顾平川就会回到京城里去娶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到时候她的地位又摆在哪里呢？

    她要找好会把自己在将军府的地位往上抬一抬。

    很快，会就找来了。

    找到她的人是潞子明，当时的潞子明已经是在定边城和戎狄两边徘徊了，大约是看出了顾原心里的不满，所以找到了顾原，对她像是顾候这样的人最怕的大概就是自己绝后了，只要顾原把最近一次顾候的巡防路线给他，他就帮助顾原解决掉顾候的两个大儿子，凭借着顾原和顾平川走得近的关系，她想爬上顾平川的床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时的顾原也是鬼迷了心窍，真的就将巡防路线给了潞子明。

    潞子明当时只顾原完成了他的事情，那他也会完成顾原的心愿。

    那个时候的顾原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是听到自己的心愿可以完成了之后，倒也没有多做怀疑，毕竟对顾原来，能够有比别人高得多的地位，对于她来是最重要的。

    但是当顾候父子真的去走那条巡防路线的时候，她又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如果她是潞子明的话，那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敌国的人的，最好是一打尽。

    所以当时的顾原就当立断，带着顾侯府的府兵前去解救了被困在潞子明偷袭里的顾候一家四口。

    只是顾原去得比较晚了，所以一切都来不及了——顾平川的大哥和二哥都死了。只剩下顾平川一个人奄奄一息。

    这次的事情之后，她在将军府的地位明显有所提升，多少人看到她都会恭恭敬敬的，但是在私下里，还是有人会怀疑顾原是不是与戎狄的人暗通款曲。

    她虽然是做得不对，但是他们也不想想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才会走错这步棋？

    所以对于顾原来，定边城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管她做得有多好，他们想要在背后顾原的坏话有也依然会，所以他们的生死和顾原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孤儿村的人又和她顾原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