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莲霁见实在是反驳不了顾原，便道，“你要我们带你走，也是不想杀人吧？毕竟等到他们醒过来之后，不是你死就是你亡。你不想动，所以才想跟着我们一起走。”

    顾原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女人，她敢直接在定边城与所有人对着干，还敢只身带着两个男人一起进草原，这样的人在哪里算是一般人？

    而且顾原还是一个善于用毒的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只要是想自己逃跑，谁能拦得住她？如果她想杀人的话，又有谁能拦得住她？

    都是拦不住的。

    顾原听到付莲霁这么，哈哈一笑，“你倒是能看出我心里怎么想的，可惜的是顾平川什么都不知道，我让他跑了，他就真的不回头地就跑了，好像我就是一个洪水猛兽，没有一点点可以值得留念的地方。”

    这话得很酸，听得出来顾原算得上是挨打莫过于心死，但他却又在此时此刻看明白了什么，所以反倒是生起了求生的希望——在付莲霁还未出现的饿时候，她曾经在心里和自己，若是有人来救她，她就好好的活下去，若是没有人来救她，她就这么死了也好。

    现在虽然来的人是她不想见到的人，但是到底也是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了。

    “你不过就是一个胆的人，明明都已经可以带着顾平川一起远走高飞了，却不敢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地生活，偏要把潞子明带到戎狄王庭，你以为你在戎狄王庭有潞子明，你的日子就能好过了？潞子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以为他堂堂一个戎狄大王子为什么会被送到大周去当细作？还不是因为他在戎狄的时候，就已经是心狠辣，几乎没有人敢留下他，所以他才会被送到大周当细作的。你这么相信他，只会变得更加不幸而已。”付莲霁倒是对顾原的想法不以为意，但是对她做出来的事情，可谓是痛心疾首，早若不是因为顾原，他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但付莲霁还是耐着性子道，“既然你还不想死，还想活我能带着你一起上路，但是你要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你在这一路上出了点什么幺蛾子，我会杀了你的。”

    顾原，“你敢？”

    付莲霁，“对于现在的你，我有什么不敢的？而且我十多年前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人对我来，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而且你会用毒，我也会用毒，不定你的毒还是从我这里买的，配置的毒药还是从我的人那里学走的，我们到时候就看看谁用毒用得厉害。”

    “你的人？”顾原愣住了。

    付莲霁道，“很惊讶吗？你以为你事事都做得紧密，没有人知道吗？”

    付莲霁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如果是在世家大族里见到付莲霁，恐怕会觉得付莲霁就是个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点点的血腥的味道，仿佛他真的可以在下一秒就杀一个人让在场的清醒的人看看。

    顾原自诩也算是见过不少人，还没有在气势上被人这么压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是却在此时不敢出声。

    她没有怎么见过付莲霁，但是却也知道边疆有一个商人很是厉害，不仅黑白两道通吃，甚至还能在大周和戎狄之间来回做生意却能全身而退。

    之前顾原一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见顾原不话，付莲霁就对着苏沫道，“看她也安静了，那要不要带她走就看你怎么想了。”

    “带走吧，送回定边城，交给公孙先生，让公孙先生好生看着，等着顾候到定边城，让顾候定他的罪。”苏沫。

    顾原在定边城把顾平川迷晕，然后还把潞子明给带走，这些事情出来，其实都是犯了罪的。

    既然是在定边城犯了罪，而她也不想在这里杀人，苏沫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顾原给带走，至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顾平川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他在茫茫草原上怎么样了，带着顾原一起走也算是给顾平川积德行善了。

    对苏沫的这个决定，付莲霁也没有什么异议，一声不吭地就走到顾原的身边，架起顾原就走了。

    苏沫看着付莲霁那张臭脸，还以为付莲霁不满自己的决定，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付莲霁，“我在想，冬天的草原可是吃人的地方，不要现在是在夜里，就算是在白天也不安全，万一碰上点什么，那他可是凶多吉少。”

    苏沫想了想也是，但是她对草原也不熟悉，所以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有自己发表意见的余地，倒是顾原先了。

    “少将军不会有事的。”顾原这会儿虽然是被人架着的，但是听到顾平川的名字，还是挣扎着道，“我把他放走的时候，解了他身上的毒，凭借他的身体还有在草原上猎狼的本事，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苏沫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原，“你就是想着他能猎狼，才把他身上的毒给解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茫茫的雪原中吗？”

    现在的草原上都是白雪，虽然雪不如前几天厚实，但是却比前些天还要冷上许多，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顾平川是穿着什么衣服，在雪地之中又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只是苏沫自己心里的焦急被顾原看着，反倒像是在责骂顾原。

    “不然让他留在这里吗？”顾原反问道，“苏沫，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十分不满，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人，可以对我指画脚的，若是让他留在这里，他可能就死了。”

    “那也是你造孽才让顾平川来到这里的！”苏沫看着顾原只要对上自己，就一副斗鸡的样子，显然就是没有办法和自己心平气和地话了，于是也不再多什么，只是对着付莲霁道，“我们走吧，去附近找找顾平川，看看有没有在这附近。”

    “你不要想了，这里这么危险，他怎么可能还躲在这附近？”顾原道，“他一定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见顾原一味地着顾平川是躲起来了，苏沫也没有和顾原再争辩什么。只是看着付莲霁，付莲霁却，“我觉得顾原的有道理，这里这么危险，少将军也许不会在这附近徘徊。”

    茫茫的雪原固然是危险，但是在这里，他若是被发现的话，可能就只有被杀死的下场了。

    所以他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苏沫看着付莲霁，“你要是觉得她得对，那就带着她回去。我留在这里找顾平川。”

    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苏沫话的声音很是坚定，仿佛她就认准了自己认为的那条路，准备走下去。

    之前苏沫在商队的时候，虽然也做过一些事让付莲霁心中觉得很是幼稚的事情，但是没有哪一件事比现在苏沫的事情还要幼稚。

    “你想留在这里？”付莲霁问。

    苏沫，“对，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顾平川，没有找到他，我也不会放弃的。”

    “那他也有可能不在这里？”付莲霁道，“留在这里没有什么好的，到时候怕出事。”

    这里是戎狄人的神山，既然是神山，自然会三五不时的有人来拜祭。这里虽然不好被发现，但是万一被发现了就什么都晚了。

    苏沫又，“你怎么确定他可能不在这里？是你在这里已经找过了还是什么？我只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虽然是乌戈藏人的地方，那也代表着这里好藏人，万一他没有走远，就留在这附近。又怎么？”

    “不可能！”顾原看着苏沫一脸坚定的模样，“我是看着平川离开这里的。”

    “你看到的就是事实了？”苏沫问顾原道，她没有等到顾原什么，便对着付莲霁道，“你现在既然觉得我的话不对，那你就先回去，不用照顾我。我做的决定，自有我自己负责。”

    付莲霁看着苏沫这么坚定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公孙先生几乎是没有挣扎一下地就同意苏沫和自己同行来戎狄找顾平川了，实在不是公孙先生耳根子软，实在是苏沫一看就是那种你不带我走，我也会自己一个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