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戎狄王庭和戎狄其他地方都不一样，这里和大周京城几乎是差不多的，有高高的城墙，有宽大的护城河，从城门进去之后，还能见到一条做生意的街道。

    顾平川见苏沫看着出神，便道，“这戎狄王庭是依着我大周京城的规制建立起来的，是当年来和亲的公主帮着戎狄王一起建立起来的。”

    苏沫听了之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不是平安公主惨死戎狄吗？怎么还能帮着戎狄王建起这座城池？”

    一路走来，苏沫能看到的基本上就是草原，一片极为荒凉的草原。

    就算是稍微有点人气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七八户牧民住在这里。

    在路上，苏沫不知道多少次听到顾平川和付莲霁，戎狄就是个游牧的民族，这一辈子都是逐水草而居，所以在这里不需要城池，也不需要人聚在一起，他们都是各自为生的。

    所以在苏沫的想法中，戎狄王庭就是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牧民聚集的村落而已，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一座城池，甚至还是平安公主帮着建起来的。

    难道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平安公主并不是惨死在这里的？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顾平川，“当年假的平安公主嫁到戎狄来了之后，确实是有好过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据当年戎狄王对平安公主可是十分喜爱的，也建了这座城池，现在城池还在，当年的平安公主却没了。我们大周也变了样子，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巨变，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戎狄和大周在二十多年前还是有一段时间是和平共处的，边疆还有生意往来，虽然算不上多和平，但是也是为数不多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时间。

    原本，这应该对两国的百姓最好的生活，但偏偏平安公主死了，两国的战乱就开始了。

    而平安公主的死，也是怎么看都像是有蹊跷的。如果平安公主来和亲是为了两国的邦交，那她活着或者死了，都是一样的。只要她嫁了还有孩子了，两国的交情一样会很好，除非平安公主活着是触动了别人的利益。

    “也别管刻意不刻意了，我们来此，不就是为了找到缘由吗？”付莲霁对于这些事倒是看得很淡然，他道，“那就先进去吧。”

    着付莲霁就带着人一起进去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着付莲霁一起进了戎狄王庭的时候，就有不少人一直都在看着他们一行人。

    要他们一行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排场大了些——付莲霁的商队因为不想等付莲霁，已经走了好几十人了，剩下愿意等着付莲霁来戎狄王庭的人，就剩下那么几个。他们牵着马，马上还有一堆的货物，看着就知道是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的其实也么有那么惹眼才对，因为这街道两旁也都是做生意的摊主，但是这些人也看着付莲霁。

    但是付莲霁却一点也没有觉得难受，反而是在这里大摇大摆地走得更欢了。

    苏沫跟在顾平川身边，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便问顾平川，“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这街道两旁的人似乎对付莲霁有些不满的样子，但是却又隐忍着不表现出来，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但是看着付莲霁这个样子，应该也没有什么，你将跟着他走就是了。”顾平川和付莲霁也算是多年的朋友，知道付莲霁是个心谨慎的人，这会儿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这里，心里也是有谱的。

    “可是”

    苏沫的还没有落音，就有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对着付莲霁就是一通砍。

    付莲霁似乎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偷袭自己，所以也就伸挡下了，然后道，“我一来，你就要和我切磋，心我招架不住就不来了。”

    付莲霁的话刚刚落音，刚刚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收了，“别啊，我好不容易把你盼来，我可是等你多等了好几天了。”

    付莲霁见他收了，便道，“今年路上难走，就在路上耽误了。我差人先送来的东西，你可见到了？”

    听到付莲霁这么问，那个汉子便十分开心地，“看到了，这真是好大一份礼啊！”

    苏沫见这个人的眼睛笑得就都要没了，心里嘀咕着，付莲霁还要送人礼物？他看着就不像是会主动送礼的人啊，难道眼前的这个汉子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你觉得是份大礼就好。”付莲霁一边，一边把眼睛往顾平川和苏沫这边看，“另外，我还在路上结交了一个戎狄的兄弟，他叫乐驹。”

    那汉子听是付莲霁结交的兄弟，便仔细地看了看，他道，“倒是我们戎狄的好男儿，只是怎么名字听着像是汉人的名字？”

    对于这样的问题，付莲霁心中早有一套辞，于是就道，“这很奇怪吗？戎狄和大周的交界处本来就有很多戎狄和大周人的孩子，他们的名字不像戎狄人也不太像大周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套辞一出来，汉子也没有什么疑虑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解，“你怎么突然带了个戎狄人来，是为了在我戎狄行事方便吗？那你和我啊，我是戎狄的二王子，既然觉得不方便的话，和我一声就好了，我看看这戎狄上下有谁敢为难于你。”

    听到这汉子自称自己是戎狄二王子，苏沫几乎都要把眼睛都瞪出来。

    潞子明是戎狄的大王子，他长得倒是一副人模人样的，但是这个弟弟怎么长得这么着急和敦实呢？而且那一头头发和胡子，几乎像是从猪圈里面走出来的一般。

    都是一个爹的孩子，怎么长得就这么不一样？

    相较于苏沫的惊讶，顾平川倒是平静极了，这戎狄王庭平时就在草原的深处，而戎狄的王族也从未想过自己冲锋陷阵，所以他一般来是没有什么会见到戎狄的二王子潞垠子，但是两国长期以来都有派遣细作到敌国的缘故，所以顾平川对于此人还是有些准备的。

    所以顾平川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回答道，“是我求叶先生带我来此的。”

    潞垠子看着顾平川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果然是从那些杂种里面走出来的，连基本的尊敬都不知道，我没有问你话，你能直接回答我的话吗？”

    付莲霁看了一眼顾平川，道，“二王子你也不要生气，我带着乐驹来，不过就是想让他帮忙照看一下我在这里的生意。”到一半，付莲霁就凑到潞垠子的身边，声道，“他不管是在戎狄还是在大周都是不受待见的，等于是无依无靠的人，所以到时候他来管我这里的生意，二王子直接就能用了，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了，不是挺好的吗？”

    这潞垠子虽然现在看起来和付莲霁很好，但是因为付莲霁在这里也算是有钱有势地让人妒忌，所以他用的人一直都是自己人，这些人虽然也会对潞垠子毕恭毕敬的，但是潞垠子和付莲霁抱怨了好几次，付莲霁的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抱怨，但实际上是潞垠子觉得付莲霁的人不可信，自己的人又接不了付莲霁的生意，所以才有这些抱怨的。

    本来付莲霁也没想理会潞垠子的抱怨，只是觉得这人蠢笨不堪。

    但后来顾平川要来，便索性将顾平川推到潞垠子面前，让潞垠子用用顾平川，不定会有什么奇效。

    潞垠子一听，便开心地点了点头，“还是你懂得多，他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就只能寻求我这个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