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192
“母亲,您别这样。”阮大爷俊眉紧皱,“江氏做错了事情,她理当承担责任若二弟妹真的有了什么不测,我就无脸再去见二弟了。”
他刚才听到母亲起时,心里也是又惊又怕。
“你抽个时间领着江氏去蘅华院给老二和老二媳妇赔个罪吧。”阮老夫人交待道:“再拿些补品。你和老二之间不要因为此事起了嫌隙。”
阮大爷应“是”,让阮老夫人放心。
他又和阮老夫人闲聊了两句其他的,起身告辞了。
周婆子看着阮大爷离去的背影,和阮老夫人道:“大爷是个知情知理的,对您孝顺,和二爷、三爷也处的和睦。”
阮老夫人“嗯”了一声,评价阮大爷:“他仁义,也知道顾大局。所以,我也才放心把阮家的产业都交给他去做。”
她罢,打发丫鬟去请三儿媳妇温氏过来青崖院。家不可一日无主。既然江氏不掌管府内中匮了,暂时就让温氏代管吧。
外边的雨还在下,细细密密的,天地之间连成一片。
远处的房屋和树木都看不清了。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温氏带着一个贴身的丫鬟走进了堂屋。
她屈身给阮老夫人行礼,唤“母亲”。
阮老夫人摆摆,让温氏坐下来话。
她大致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又解释道:“你大嫂身体不适,以后家里的这些个闲事就不要她操心了。”
阮老夫人话的委婉,也算是给江氏顾全脸面了。但温氏又不是傻子,她只是看透不透罢了。
“母亲,我怕做不好。”
阮老夫人笑起来:“没关系,谁都是从做不好到做好的。左右我素日里也闲着,可以在一旁帮帮你。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尽管来问我。”
温氏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她想的也开,等二嫂把身体养好了,母亲肯定是要二嫂来掌管阮家中匮的就是再辛苦,也不过一阵子而已。
更何况二嫂比大嫂厚道多了,她更愿意借助这个会和二嫂打好关系。
翠华院里。
江氏砸了满屋子的玉器、瓷器。
她泄愤一般,“我早过了我不是故意的那是苏氏福薄命薄,就算她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赖上我了?”
江氏是被青崖院的婆子们直接架回来的,一路上碰到了阮家无数的仆从,当着她的面都敢指指点点的。哪里还有丝毫的脸面而言。
香织远远的站在一旁劝,被自己主子的行径吓到脸都白了。
她结结巴巴地:“您别生气了老夫人或许只是随便一不会真让您过去静芜的”
黄桃也连连点头,附和道:“夫人,您先冷静一下。”
那个白玉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看着好可惜啊。
“我冷静不了。”江氏累的直喘气,又骂黄桃和香织:“你们俩也不过是丫鬟,能懂什么啊?”
她眼圈红着:“被夺权什么都算了,最主要的是我丢不起这个人啊!”
满庭院的丫鬟、婆子听着正房闹闹腾腾的动静,个个都鸦雀无声。
她们作为江氏的身边人,心情也是很不好受。毕竟江氏倒了,她们的靠山也就没有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守门丫鬟的通禀,“大姐过来给夫人请安了。”
“阮兰溪?”
江氏三角眼一瞪,“她过来做什么?是专程来看我的笑话吗?”
她厉声吼了一句:“让大姐进来。”
阮兰溪一走进来堂屋,就被满地狼藉给惊住了。
她挑了个下脚的地方,远远的给江氏行礼,唤她,“母亲。”
“贱人,你现下高兴了是不是?”江氏盯着阮兰溪看了一会儿,骂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再落魄潦倒,也是你的嫡母。容不得你在我面前放肆。”
阮兰溪被江氏指着鼻子骂了一通,都被骂懵了。
她眼泪流了下来,委屈极了:“母亲,溪姐儿都不明白您在什么。”
她好好的过来翠华院给江氏请安,平白的就被侮辱了一顿,言语那样粗鄙,任谁都受不了。
“贱人,你少和我狡辩”
江氏一句话还没有骂完。阮大爷挑开靛蓝色细布帘子走了进来,他适才在庭院里就听到了妻子的污言秽语,内心气愤难当,根本没有让守门的丫鬟往里面通禀。
阮大爷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长女,伸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退下吧。”
他大概也知道一些妻子对待庶出子女不上心的事情,想着打闹的就算了,日子终归要过的。却没有想到妻子私下里对他最疼爱的长女是这样一副让人作呕的嘴脸
阮兰溪抿了抿唇,乖巧的给父亲行了礼,屈身退下了。
阮大爷摆也让香织和黄桃都出去。他独自面对江氏时,脸上似有沉痛之色。
“念在咱们俩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又培育了那样优秀的鸣哥儿我不想再斥责你,也劝你还是不要再折腾了,安安分分的搬过去静芜吧。或许等到母亲和二弟妹消气的那一日,你还能再搬回来。”
这是阮大爷对妻子最后的宽容和尊重了,也透露出无奈和沧桑。他和江氏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即使俩人之间有再多的摩擦不和,还是有情份在的。
“我不!”
江氏咬紧牙关,“就算是我做错了事情,母亲惩罚的也太严重了,我不服。”
她状若癫狂,往前走了几步,去拉阮大爷的衣袖,“还有你阮清峦,你是我丈夫,你为什么不在母亲面前给我多几句好话?”
阮大爷闭了闭眼,强压住怒火:“二弟妹现在还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和母亲开口?”
“苏氏自己的身体不好,她生个孩子把自己搭了进去,难道还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不成?”江氏的情绪太激动了,喘息的厉害。
“江韵柔,你不要太强词夺理了。”阮大爷看妻子把过错都推到了别人身上,心里的耐心一点点告匮。
他把自己的衣袖从妻子的里扯出来,道:“你庆幸是母亲在处理这件事如果换成是二弟,你绝不可能如此轻松的。”
二弟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看着温和有礼的,那是你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若真的触碰到了,他有的是一百中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氏还想再辩解几句的,却突然想起阮清川得知是她推倒了苏姝时看她的眼神。
让她不寒而栗。
阮大爷看妻子愣愣的,也大约知道她是想通了。他叹了一口气,抬脚走出了堂屋。
江氏再不甘心,到底还是收拾了包裹搬去了静芜住。她蓄意伤害苏姝的事情也随后传遍了整个阮府。
阮大爷想让江氏和他一起去蘅华院给阮清川夫妻俩赔罪,但是江氏她死也不肯,他只好拿了补品一个人去了。
苏姝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
她虽然退了烧,也没有再出现抽搐和咳嗽的现象,却迟迟的醒不过来。
阮清川熬的眼睛都红了,身上的气息也一日比一日阴沉。
妻子这样无休止的昏迷下去,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在苏姝昏迷的第四天早上,秋香告诉了阮清川她陪着苏姝在宝刹寺卜卦的事情。
她:“看卦的师傅,夫人若多做善事或许能躲过一劫。”
阮清川俊眉紧皱。
他看向秋香,“此话可当真?”
“奴婢不敢妄言。”
阮清川略略思考了片刻,吩咐秋香等人照顾好苏姝。他大踏步走出了内室,决定亲自过去宝刹寺问个究竟。
同时阮清川也交待阮家的大管家张亮,让他在燕京城东南西北的紧要路口都摆上粥摊和饼摊。
阮家要施粥、施饭给贫苦的百姓。
阮清川在宝刹寺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下来,若非必要,一天都不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在蘅华院的堂屋里摆上观音菩萨玉雕像,虔诚的烧香和祈祷。
阮老夫人过来探望苏姝,看到儿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还瘦了一大圈。他的下巴都尖了。
她眼圈红着,问道:“你以前不是不相信这些的吗?”
“以前无所求,所以不信。”阮清川的脸色十分苍白,精神也萎靡的很:“但是我现在有了盼望头,就什么都肯信了。”
只要妻子能醒过来,要他吃素三年都行。
阮老夫人“唉”了一声,又道:“咱们家突然在外面施粥、施饭,也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主要是动静太大了。”
新帝那样多疑的人,不知道又该怎么想了。
阮清川低着头,半响才和阮老夫人话,“无碍的。”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苏姝昏迷的第十天,她终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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