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他’,指的是云璧和云岚两兄弟吧？”谷蔓。

    “两兄弟？我接触得更多的是云璧，云岚我接触很少。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敖玉想到谷蔓曾经是云岚的枕边人,料想她一定知道许多秘密。

    烛光下,谷蔓幽幽地叹了声气,陷入回忆：“这就要从二十年前起了,这些往事,我甚至都没跟云雀细过。那时候我还是个少女,生于南疆，长于南疆，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南疆。我记得那天阳光明媚，我从山上采药回来,发现家里很吵闹,我一问，才知道有一个外族人试图闯入南疆禁地,被抓住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外族人长什么样子,便拨开人群瞧了他一眼。那是个很俊朗的男子，桃花眼，高挺的鼻子，薄唇，下巴线条很漂亮。我一时间看傻了眼，没想到那男子也转过头来看我，我俩的目光一不心撞上了。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脸颊有些发烫，心里边仿佛有一只鹿在乱撞，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听到被抓的男子被我爹关在了水牢里,水牢其实是停在河中心的一艘大船，被绳索拴着,以防漂走。停在河岸边的其他船被收走了，我便在夜里偷偷游到了河中心，进了水牢去找那个男子。我一走进去，就听见里面的人在击箸歌唱，我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听他唱歌。他唱了一会就不唱了，突然道：‘哪里来的漂亮姑娘，偷偷蹲在角落？’我不话，他又：‘角落里可有蛇哦，你怕不怕？’我听到这话，嘻嘻一笑，：‘我们南疆人最擅长玩蛇了，怎么会怕蛇呢？’着，就从角落里走了出去。我走到他面前，他看着我，目光有些古怪，我才意识到我的衣服全湿了，身体曲线显露无遗。我又羞又恼，他马上把眼睛闭上，哄道：‘我什么都没看到。’那一整个晚上他都闭着眼睛跟我聊天。他谈笑风生，很会话，我觉得跟他聊天很开心，次日夜晚就又来找他。一来二去，聊了几个夜晚，我竟爱上了他。”

    敖玉问：“这男子就是云岚吧？”

    “没错，他就是云岚。我问他闯禁地干什么。他南疆禁地中有一朵凤羽灵芝，他的家人受了重伤，命在旦夕，需要这朵凤羽灵芝来救命。我听了也好生担心，便偷偷把他放了，还带他进了禁地，取得了凤羽灵芝。取得灵芝后，我不敢回家，害怕父亲罚我。云岚便一把抓住我的手，含情脉脉地对我：‘你同我回家吧，我娶你为妻。’我头脑一热，就跟他回了落云山巅的隐月城，路上还怀上了雀儿。”

    “后来呢？”

    “我回到隐月城后，云岚始终待我很好。他将带回来的凤羽灵芝入药，又以宝物苏河灵珠作为药引，给重伤的云璧服下。”

    “云璧受了伤？是因为什么？”

    “云璧是如何受伤的，我本来也没有兴趣知道，直到有一天云璧来到云岚的芳华居聊事情，当时云岚以为我早就睡了，没想到我没睡着，阴差阳错地把他们兄弟俩的谈话全部偷听了去。我得知，云璧受伤是因为他在寻找失传的靳家剑道绝学，有了一些眉目，他就着急地偷偷练习，没想到那些失传的绝学后劲极大，他没有龙珠的帮助就擅自修炼，反而重伤了自己。云璧受伤后，云岚便为他寻找治伤灵药，先是来了摩尼镇，利用术师苏令的女儿苏柳柳拿到了药引苏河灵珠，又去了南疆取得凤羽灵芝，有了这两样东西，才把云璧治好了。我从他们的谈话中还得知了另一条信息，就是原来云岚跟玉家姐玉茗早有婚约，云岚他根本不会娶我。我当时只觉得恶心，想一走了之，但当时我怀着雀儿，所以只能等到雀儿出生后才离开隐月城。”

    “那时候云雀刚刚出生，您就抛下了她吗？您就算把她带走也好呀。”

    “我当时因为云岚的关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雀，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过了几年，我才与自己和解，回到落云山，藏在隐月城附近，偷偷教云雀南疆毒术。”

    “后来的事情云雀跟我过，有次夫人险些被隐月城的人发现，便搬了家，来到摩尼镇。可我有些不解，为什么偏偏是摩尼镇？”

    “因为我想找到苏柳柳。那次我偷听到云岚利用了苏柳柳才拿到苏河灵珠，又得到消息，术师苏令死在了摩尼镇，而他的女儿苏柳柳不知所踪。于是我便来到摩尼镇找苏柳柳，想知道这位可怜的女子现在怎么样了。”

    “苏柳柳……苏令……苏河灵珠……我怎么觉得这些名字有些熟悉？”敖玉喃喃自语，突然他灵光一闪，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在摩尼镇附近的树林里遇到的木魅就是苏柳柳！”

    于是敖玉把苏柳柳变成木魅的事情跟谷蔓了。谷蔓听完长叹一声，：“唉，真是个可怜人。”

    “那云岚真该千刀万剐。”敖玉。

    “云家两兄弟，都是伪君子。”谷蔓淡淡地。

    敖玉回想刚才谷蔓的大段话，又抓到了一个信息点：“云璧因为没有龙珠，导致修习失传的靳家绝学被反噬，所以他亟需取到一枚龙珠。所以……所以，那天晚上在灵雾轩想用刺龙刀取我龙珠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云璧！”敖玉站了起来，在桌子旁边转，他自言自语道：“云璧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龙族的？我想想会是什么时候……对了，云璧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在西海边，那时我口渴了，跳回海里喝水，在海里我的龙角露了出来，刚好云璧以为我是个不心落海的凡人，跳下海来救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在第一次见我时就看到了我不心露出来的龙角，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龙！”

    敖玉的心脏“突突”地跳，额头上冒出了大粒的汗珠。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心机深厚至此，云璧从他到隐月城起就待他极好，没想到全都是演出来的，这份“好”的下面藏着的是浓浓的算计。

    谷蔓看着面如土色的敖玉，忽然淡淡地一笑，对他：“岸上之人脸上的面具和心里的算计，是不是很可怕？”

    “是，这面具戴得比真的还真。”敖玉。

    “所以还是海里好，对吧？你回海里去吧，敖玉。”

    “那也得把云雀从妖怪手中救出来再。”敖玉坐下来，对谷蔓：“明日夫人就不用上山了，山上危险。我一人足以把云雀和豆角安全带回来。”

    敖玉并非托大，魔化之前他是个能文不能武的菜鸡，但魔化之后的力量有多强他自己心里多少有点数。

    谷蔓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对了……”谷蔓又想到了些什么，“你想不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去除水弥尔魔力的污染？”

    “夫人知道方法吗？”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听到过一个传，传黎山是一座活的山，这座活的山是有心脏的，它的心脏叫做回寰谷，进入回寰谷的人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想，如果你进入回寰谷，或许能找到去除水弥尔魔力污染的方法也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