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梦你(3)
有什么能和被捉奸在床的难堪相提并论的吗?
宋岩觉得,那就是事后逃跑被抓了个现行。
宋岩瞧着从浴室出来的陈非池那张阴下来的脸,将握着门把手的五指缩回大衣口袋里,重新站直,强自镇定,“我内急,外面找公共厕所。”
陈非池面无表情地从上到下量她一眼,她立时双手抱胸,作鸵鸟状,满脸涨红。
陈非池缓缓将手放在围在腰间的浴巾上,走向她。
宋岩机械地后退两步,后脑勺砰地撞上门。
陈非池清咳一声,指了指浴室,然后往里走去。。
宋岩松了口气,进了浴室。坐在马桶上发了会呆,外面陈非池就开始敲门:“宋岩。”
宋岩:“……怎么了。”
“没怎么。”
没几分钟,陈非池又敲门,“宋岩。”
宋岩:“……”
数秒后,陈非池继续敲门:“宋岩宋岩宋岩……”
宋岩伸手摁发胀的太阳穴:“我在呢,我又不能从下水道逃走。”
陈非池不再唤她,开始沉默。
闷坐了几分钟,宋岩重新开门出去,便见陈非池已穿戴整齐,立在右手边的矮柜前冲红糖水。
见她出来,他将红糖水递给她,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喝点这个,听补血。”
宋岩脸颊微热,她、她那又不是来例假了。
她接过杯子,走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然后在沙发椅上坐下。
陈非池在她身旁入坐,随意地将手搭在她背后的靠背上。
察觉到身旁陈非池量她的视线,宋岩低头喝红糖水。
陈非池靠过来一会揪一下她身上那件印着蜡笔新的白色卫衣,一会拨弄她的头发,一会又拿手指在她腿上节拍。
宋岩移到哪儿,他就追到哪儿,手愣是没闲着,还不停地发出各种感慨:
“岩岩,你多大了?还穿蜡笔新?”
“岩岩,你这身衣服穿了多少年?我好像以前就见过。”
“岩岩,你头发怎么又剪得这么短,留长一点。”
“……”
最后她终于被逼到沙发角落,陈非池脸贴上她的脸,指了指窗户里的两人,故作惊愕,“岩岩,你的脸怎么看起来比我的还大?”
宋岩放下水杯,侧过脸,薄唇绷成一条线。
陈非池圈住宋岩的上臂,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憋着笑问,“想换个姿势显脸吗?”
宋岩闭了闭眼,平静道,“陈非池,你真幼稚。”
陈非池默了会,忽地用力掰过宋岩的肩,迫她的脸对上他的,鼻尖相触,呼吸相交。
宋岩指尖掐入手心,睫毛扑棱像飞舞的蝶,“你……你干嘛?”
陈非池手指摩挲宋岩绯红地脸颊,“证明我很成熟。”
完他的唇便贴上来。
宋岩扭头躲避,却被他掐住后颈,无法动弹,于是只好紧闭双唇。
陈非池只好放弃接吻,重新搂住宋岩,与她耳鬓厮磨,低声唤:“宋岩岩,宋岩岩,宋岩岩……”
宋岩捂住陈非池的嘴,脸烧的火热,“别喊了……”
她堵住了他的嘴,却挡不住他瞧着她那热烈依旧的眼神。
四目相对,脑袋里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在渐渐消失,她放开手,给予回应。
他却徘徊在她唇齿,模糊低语,“你这是在偷.情。”
她有些迷糊,“什么偷.情?”
他低笑,“不是有男朋友吗?”
宋岩骤然清醒。
陈非池笑,“难道你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宋岩沉默中拽紧双拳。
陈非池起身,绕到她身后,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的沙发靠背上,一字一句道,“甩了他,我可以既往不咎,和你重新开始。”
宋岩突然笑道,“好马不吃回头草。”
陈非池阴着脸看了她一会,忽而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宋岩,你不要太过分!”
宋岩直直地看进陈非池微红的眼,“如果我不甩呢,你会心甘情愿做三,和我偷情?”
陈非池松开她,走到窗前,笑一声,“你想得美。”
宋岩同样笑出声,“如果我我早就分手了呢?”
她转头看他,“你算怎么办?”
陈非池抿了下唇,正要什么。
就被她抢先一步道,“如果我,我分手了都不想和你在一起呢?”
陈非池驳斥,“宋岩,你撒谎,你明明就……”
宋岩倏地起身,大声断陈非池,“陈非池,我就是生来放/荡!所以即便来了例假,只要你稍稍对我示好,就能轻而易举的勾起我的性/趣!”
陈非池铁青着脸,走向她。
宋岩后退两步,得意地笑道:“反正送上门的男人,不要白不……啊!”
宋岩痛呼着推开陈非池,捂着脖子,怒道:“陈非池,你是狗吗!怎么总是一生气就咬人!”
陈非池抹了把嘴,以手指门,冷下脸,“你给我滚。”
宋岩怔了下,跳脚:“滚的人是你,这是我开的房!”
陈非池哼一声,“房费算在老子账上,也就是老子开的房。而且酒店是老子的,老子不欢迎你这种客人。”
完脖子一扭,叹息道,“至于上床,老子、老子就当牺牲色相,委屈自己了。”
宋岩更加跳脚,“技术这么烂,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陈非池立时又怒了,“你谁烂?”
她被他弄得疼死了,不是烂是什么……
宋岩叉腰,嘲讽道:“才十来分钟就完事,不是烂是什么?”
陈非池连脖子都红了,大声嚷:“明明是二十分钟!”
宋岩故作轻蔑地瞟一眼陈非池腰下,撇嘴道,“嗯,加上脱衣服的时间,二十分钟。”
话刚落音,她就被拉入他怀里,唇又一次被堵住。
……
清,宋岩家区外。
陈非池停下车,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朝宋岩倾身过来,宋岩警觉地双手抱胸,僵硬道:“又要干嘛?”
陈非池为她解开安全带,“把外套脱了。”
宋岩蹭地脸就热了,紧张道:“不要。”
她是真的不能要了。
昨晚她真真切切地为自己对他的嘲讽买了单。
陈非池手指掠过宋岩微湿的刘海,缓声问,“你脸上都是汗,不热吗?”
陈非池寻常的音调偏高,语速有些少年似的快腔快调,此刻声音低而缓,宋岩一听便莫名想起两人的翻云|覆雨,她脸上灼烫,伸手便去拍他的手,却被他顺势拽住手腕。
蓦地有种相触的肌肤已然被胶水黏在一起的幻觉,宋岩失神地瞧向他拽着她手腕的修长手指。陈非池低眸,手指摩挲过她的手心,指尖滑过她指缝,然后钻进去,手指交错,一如一个时之前。
宋岩浑身一颤,想抽手而出不得,咬牙道,“我昨天是为了我男朋友才和我妈吵的架。”
十指骤然吃痛,宋岩微微皱了下眉。
陈非池略略卸下夹着她手指的力道,指尖搭上她有着淡淡经络颜色的白皙手背,举在车内灯下方,目光一瞬也不眨地停留在她手背上面,恍如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声音懒散,“哦,现在倒挺叛逆的啊?那是我没赶上好时候。”
宋岩缓缓眨了眨眼,望向他还有少年青涩痕迹的,唇角紧抿的脸庞,温声,“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不好?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何必和我纠缠?”陈非池张嘴,“我……”宋岩断: “反正从前我什么都教你,这次就当我教你上了一堂生理知识课吧。”
手指被被夹握,疼痛钻心。逼兀的车内空间,陈非池脸上的表情阴沉。
耳边隐约传来骨骼作响声,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宋岩不再开腔,更不让自己在这场目光对峙中败下阵来。
最后是陈非池破了这僵局。
他松开她,嘲讽道,“我经验足的很,谁用你教了?你别自以为是。”
完双手抱胸,偏过头。
宋岩转身,伸手去拉车门。
陈非池突然俯身过来,摁住她的手。
宋岩吓了一跳,慌忙抽开手:“都是成年人了,你别死缠烂行吗?“
陈非池摁下车门开关,不耐烦道:“车门不是这么开的!”
宋岩下车,转头瞪着陈非池,声音比他更大,“开豪车了不起啊,嘚瑟什么!”
完就走。
“我……”陈非池瞧着宋岩别扭的走路姿势,扯着嗓子吼:“本来就难受,你就不能走慢点!”
宋岩闻言走的更快。直至宋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陈非池才完全收回目光。
他扭头,对不远处拍照的路人臭着一张脸骂道:“就是个代步工具,拍什么拍!四个轮子的满大街都是!”
……
陈非池到家时,是住家阿姨王姐帮他开的门。见他一脸疲惫,王姐忙拿过鞋柜里的家居鞋,弯腰递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陈先生,要用早餐吗?”
“不用了。”陈非池直接从她身边走过,穿过客厅,往楼上去。
皮鞋踩过木地板,声音在静谧中有些刺耳。
王姐跟在他后面走,声,“您的弟弟睡眠浅……”
啪地一声,客厅的灯被开。十米高的天花板上吊着的巨大水晶灯照耀下,陈非池的脸毫无血色,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里像有浓重的墨。
王姐莫名就想起了吸血鬼,她不由自住摸了摸脖子,往后退了两步,便听见陈非池冷冷,“连你也要来提醒我,我得处处为陈非洋着想吗?”
王姐悻悻然笑两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非池转过身,疾步往楼上走去。
王姐暗暗叹息,这家的儿子是在大儿子出国的时候生的,两者相差整整二十二岁,这大儿子都是能当儿子爹的年纪了。老来子便像掌中宝,多少就偏袒些。
这都半个月了,先生和太太似乎对大儿子几乎每天的晚归并不太在意,她竟些同情他,即便因为他拒绝要家里的钥匙,她不得不每天起来给他开门。
踢掉鞋,给手机充上电,陈非池横躺在铺着黑色缎被的大床上,闭上双眼。不大一会,门外传来了动静,伴随着的一道女音:“陈非池!看我不找你算账!“
陈非池皱起眉头,疾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迎面走来的Angeler顶着一头乱发和花了妆的脸,瞪着眼对陈非池大声嚷嚷:“你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警局,我要找uncle告状!”
陈非池一把将Angeler拽进门内,压低声音,“洋洋在睡觉。”
完轻轻关上门,回头凶道:“你爱告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