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今日(12)
宋岩转过脸,看陈非池。
陈非池定定地看着她,表情很认真。
宋岩疑惑:“既然家里都同意,你为什么还要偷偷和我领证?”
陈非池侧头吻了下她的发:“因为我等不及娶你。”
未来变数太多,他等不及。
宋岩垂眸,唇角弯了弯,不话。
陈非池闷闷,“本来以为明天就能上你家正式提亲的,没想到你妈不行。”
宋岩一愣,不高兴道:“我看她现在态度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又觉得不行了?”
“倒也不是干妈不乐意你嫁给我,事出有因。”陈非池忙了个补丁,将缘由道来。
宋岩听完沉默了。
陈非池唯恐宋岩不高兴,安慰道:“其实哪有他们想的那么夸张,你爸虽然很孝顺,但财政大权是你妈在掌握。更何况我们不听老太太的话不就成了,凭她一己之力能翻出什么浪来?”
宋岩叹:“老太太的确很能折腾,你是没见过她作起妖来是什么样。”
陈非池环住宋岩,下巴搁在她肩上:“那我们怎么办,只能等着吗?”
宋岩笑了,“这么着急干嘛,难不成我还跑了不成?”
陈非池没搭腔,放开宋岩,拉开门把手,“上去吧。”
宋岩望着陈非池郁郁的表情,抿了抿唇,抱了旺旺跟着下车。
回到公寓,陈非池便让宋岩先去洗漱。宋岩拿了背包进浴室,关上不久,陈非池就敲响了浴室门。宋岩开门,陈非池将手里的他的一件衬衫递给她,“晚上睡觉就穿这个吧。”
宋岩瞧着陈非池,陈非池朝她眨了下眼,“我等你。”
宋岩热着脸接过衬衫,一把关上门。
洗完澡出来时,陈非池正躺在床上玩手机。他身上穿着睡袍,看起来已经在另一个浴室洗过澡了。见她来,侧过身,为她掀了半边被子,然后单手撑头地瞧她。
心砰砰直跳,宋岩咬着下唇,慢吞吞地爬上床,平躺在他身旁。心想,有些天没有过了,他怎么不着急?这是欲擒故纵吗?
陈非池俯身过来,宋岩伸手搂住陈非池的脖子,往自己那儿一带,却没能带的动。她疑惑地看着陈非池,陈非池也疑惑地看着她。
宋岩顺着他伸到她右侧的左手看了看,登时满脸通红,原来他是要拿自己的手机充电器。
宋岩赶紧收回手,过了两秒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
她以为他要做!他为什么不做?
陈非池憋笑,解释道:“想起来医生要休息五天,算起来还需要等一天,明天吧。“
宋岩偏过头看陈非池,“我已经好了。”
陈非池挑眉:“你想了?”
宋岩再一次将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才没有,随便你……“
陈非池瞧了瞧眼前衬衫包裹下藏不住的曲/线,喉结动了动,移开目光,从床上下来。
宋岩察觉到,抬眼去望,“你要去那儿?”
陈非池往外走,“我去上个厕所。”
宋岩:“……哦。”
等陈非池关了浴室门,宋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下床往浴室走去。那个背包还搁在浴室里,里面可装着从前遗留在邱安许那儿,被她拿回来的东西。早知道会撞见陈非池,她就不该舍不得那点儿钱,让邱安许直接把那东西给扔了。
走到门口,宋岩又停住脚,快速回到床上,躺进被子里。还是算了,越在意,陈非池越会怀疑,而且陈非池未必会翻她背包里的东西。即使翻了,要她算住酒店的话,带那些东西也不是完全不过去。
陈非池过了一刻钟才从浴室出来,出来后便直接往卧室门口走,“我想起来还有点儿工作上的事,我去趟书房。”
陈非池神色如常,给的理由很充分,宋岩一时没了话。
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宋岩干脆从床上起来,进了浴室。那个背包仍旧静静地搁在置物架上,看样子似乎没有动。宋岩拉开背包拉链,往里看了看,一时有点儿拿不准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被翻动。毕竟邱安许把那堆东西搁在沙发上,还给她的时候,她很是别扭,塞的随意又匆忙。她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查看。
一套睡衣睡裤,一套内衣,旅行装的护肤和洗漱用品,还有一盒没有开封的避/孕套,东西没有缺失,也没有损毁。宋岩盯着那些东西看了半天,又将它们放回去。
客厅里没有开灯,斜对面的书房门缝里透着光亮,没有拉上窗帘的客厅落地窗外,夜景美不胜收。原本在角落睡觉的旺旺察觉到宋岩进了客厅,跑到她跟前,委屈地朝她摇起了尾巴,呜呜哀鸣。
宋岩弯腰抱起旺旺,走到落地窗前,指着亮着灯的明珠塔,对它:“旺旺,我和非池就是从那里开始的哦。”
旺旺声嗷呜了下,宋岩额头抵着它的脑瓜,轻声,“旺旺,对不起,以后你和我都不能再和阿许见面了。”
旺旺呜呜个不停,宋岩将旺旺抱紧,叹口气,“对不起,我不想再和非池因为这事儿产生嫌隙。”
晚上十点,宋岩端着碗面条,叩响了书房的门。
那边了声进来,宋岩走进去。
陈非池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捏着鼠标,看起来正在翻阅电脑上的文件,“怎么还没睡?”
宋岩道:“白天睡了那么久,现在才晚上十点,哪儿能睡得着?”
话间,她走近了些,碗里面条的香味也飘到了陈非池鼻息。
陈非池抬眼,见宋岩手里端着的碗,愣了下马上站起来,眉眼都是笑,“你做了什么?“
“面条。“宋岩将碗搁在陈非池面前,筷子递给陈非池,“给你做的宵夜。”
话的同时,她扫了眼电脑,瞧见邮件页面,稍安下心。看来是她多疑了,他真的是在工作。这样想着,宋岩问:“没扰到你吧?”
话没完,陈非池就朝宋岩连连吐/舌:“我天,好咸!“”
宋岩大囧,“有吗?”
陈非池拿起筷子,沾了点儿汤汁点到宋岩唇上,笑着:“不信你自己尝一口。”
宋岩舔了舔唇,脸登时热了,伸手就要拿碗,“我去倒掉。”
陈非池阻止她,“别倒,还能补救。”
宋岩愣住,“怎么补救?”
陈非池一手拿碗,一手牵起宋岩的手,“哼,你就看我的吧。”
十分钟后,餐桌边,陈非池将宋岩原先的一大碗面条一分为二,匀出一碗给宋岩,捧着脸瞧着宋岩,得意道:“好吃吧?”
宋岩嗯一声,不由得:“干嘛这么麻烦,重新再做不就是了?”
这样着,心里不得不承认,陈非池确实有两下子。倒掉过咸的汤汁,重新下料做汤,最后放半冷的面条,又汇成了好吃的面。
陈非池不假思索,“重新再做能一样吗?”
宋岩道,“有什么不一样?”
陈非池不话,只是笑笑,拿起筷子吃面条。
宋岩见陈非池边吃,边笑而不语的样子,突然就明白过来。
她低下脸,也跟着唇角上扬,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就这点儿出息?”
面条吃完,陈非池去了厨房洗碗。
宋岩跟上到一旁,陈非池望她一眼,“有话?”
宋岩思索片刻,开口道:“非池,我觉得……领证只是一道手续而已,结婚被大家都认同才是正经事。”
陈非池暗叹一声,反驳道:“岩岩,你错了。”
宋岩一怔,抬头望陈非池。
陈非池语重心长:“没有领证,再怎么谈婚论嫁,我们只能算男女朋友,领了证我们就是夫妻。别人的认同无法保障我们的婚姻,只有法律的承认才能把我们紧密的绑在一起。”
宋岩看了陈非池几秒,低头嗫嚅:“那结婚还有离婚的呢。”
陈非池不假思索:“我不会和你离婚,更不会离开你。”
宋岩顺着陈非池的话往下:“那不就得了,你要是真想和我在一起,领不领证的有什么关系?即使他们不乐意你也照样不会离开我。”
陈非池道,“我不会离开你,可你就不一定了。”
宋岩嘟囔:“你怎么就非觉得我会离开你呢?我要是想离开你,怎么会由着你不戴套,让自己有怀孕的可能。”
陈非池关了水龙头,把洗干净的碗放在沥干架上,从她身边走过,“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讨论,你不愿意就算了。”
卧室里陈非池躺在床上装睡,宋岩漱完口,睡到他身边,看他一眼,没好气,“差不多得了啊,要再生闷气,我就走……”
话没完,头枕到她腿上,抱住她的腰,孩子似的语气:“才你不会离开我,现在就要走,话不算话。”
宋岩默了一会儿,低头凑近他耳边,“我话算话,不会离开你。”
陈非池放开宋岩,调整姿势,仰躺在她腿上。
他定定地看着她,“真的?”
宋岩点头,“真的。”
陈非池闭上眼,眉头仍紧紧皱着。
宋岩看了陈非池一会儿,双手按在陈非池的发间。
陈非池拉了她的手放上他太阳穴,“按这儿。”
宋岩帮陈非池做起了按/摩,体贴地问:“手重不重?”
陈非池眉心渐渐舒展,声音有点儿倦意:“不重,刚刚好。”
按了不一会儿,宠物狗旺旺溜进了卧室。
它跳上床,也扒到宋岩腿上,陈非池的脸旁。
宋岩屏住呼吸,观察陈非池的反应。
陈非池眉眼已然快舒展成了比目鱼,人没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旺旺望了望陈非池,翻身把肚皮对着天花板,看着宋岩,热情地朝她摇尾巴。
宋岩:“……”
她憋笑,将为陈非池按摩的双手解放出一只来,手指轻揉旺旺的前颈。
旺旺舒服发出咕噜声。
没几秒,陈非池睁开眼,一转过头,便见一张狗脸在他眼前。
陈非池:“……”
他板起脸凶道:“蠢狗走开。”
旺旺瞅了眼凶神恶煞的陈非池,立时起来,战战兢兢地夹起尾巴,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宋岩,朝她求助。
宋岩马上抱起旺旺,皱眉责备,“你干嘛总和一只狗过不去?”
陈非池腾地坐起来,气呼呼问:“不是我和它过不去,是你和我过不去。难道我还不如一只狗?着床上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宋岩要什么,旺旺仰天开始哀嚎,她见状忙抚摸它的背脊,宽慰它。
陈非池瞪了眼旺旺,从床上下来,气冲冲地往门外走去。
宋岩:“哎……你……”
旺旺不住地舔宋岩的下巴,让她痒到没法好好话。
陈非池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岩,三两下爬上床,一把捧住宋岩的脸。
宋岩惊愕:“你……唔。”
一个温柔至极的热吻后,宋岩浑身发软的被陈非池拥入怀中。轻轻喘着气的她的头顶上方,他得意地:“蠢狗,和我比你还嫩了点。”
不知何时已缩在床脚的旺旺发出“哇呜”声,表示认输。
宋岩:“……”
陈非池揉了揉宋岩润泽的红唇,鼻子碰了下她的鼻子,笑的意味:“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如果来全套那你岂不是把魂都丢了,什么都得答应我。”
宋岩一巴掌拍上陈非池的肩,半羞半恼:“哼,我才不会这样。”
陈非池笑着应和:“就是就是,你多么伟/光/正啊,哪会是那种人。”
“哪种人?”
“色/欲/熏心的人。 ”
“……当然不是!”完宋岩就将红成苹果的脸埋在枕头里,不再理会陈非池。
很可惜,也很丢人。
翌日清,宋岩便狠狠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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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