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见安可出言带刺,宋岩连忙解释:“可可,我不是追随齐洛,我是看他往哪儿去。”
安可冷笑:“你这话不就是前后矛盾吗?”
宋岩指着齐洛的方向,急道:“可可,我意思是他没走,还往厨房去了,可不是很稀奇吗?”
安可顺着宋岩手指的方向回头,瞬时定住。
宋岩赶紧补充:“可可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他行为迷惑,所以多看了两眼,没别的意思。他是非池的朋友,我只是看在非池的份上对他比较客气而已。”
这样细细解释着,宋岩暗道冤枉。
他们现在是在一个西餐厅一起用餐,周围大多是情侣,显得他们这个两男一女的三人组格外突兀。
原本她压根儿没算和这两人一起用餐,中午的时候,陈母介绍的那家婚礼策划工作室经理联系了她,要同她和陈非池商谈婚礼的事情。陈非池今天公司有事要忙,所以两人约着那位经理和她的团队晚上八点在他们的公寓做客。
她本预备在学校食堂里用了晚饭便回公寓收拾一番,好迎接客人的,没曾想,刚出了图书馆,就碰到了齐洛和安可两人。两人显然都为她而来,且都找她约饭,还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不容拒绝。
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他们拉到了这家餐厅。
吃饭就吃饭罢,安可却不点餐。齐洛点了餐送来之后,安可就像被点着了火/药桶似的,频频对这吃食挑刺,吓得餐厅经理和主厨都来赔了几回不是,她还对齐洛屡屡出言不逊,所的话可以概括为:现在吃的食物是齐洛这种穷人的口味,安可作为富人的口味是齐洛这种穷人所不能理解的。
齐洛却也不生气,只笑吟吟瞧着她。直到安可了句“还有脸笑,气得我胃疼“,齐洛这才收起了笑容,起身离开。
宋岩正对着的是齐洛离开的方向,因着齐洛是往后厨的方向去,她好奇看了两眼,这就被安可找起了茬,扯她对齐洛有意思。饶是她在感情上再迟钝,也明白安可和齐洛非同寻常了。
记得年底前,两人才通过她相互认识,现在怎么就别别扭扭起来?
安可如此生气,竟还吃齐洛和她的醋?
莫非……安可这么短的时间内和齐洛拍拖了,然后又发现齐洛劈/腿了?齐洛这家伙来求和?
想到这里,宋岩就非常为安可担忧,脱口而出:“可可你可不能原谅他。”
安可身体僵了下,回头瞧着宋岩,似乎眼眶都开始红了。
宋岩心自己果然猜中了,恳切道:“你是不是和他谈过恋爱?他劈腿了?”
安可不做声。
宋岩温声:“没关系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安可问:“怎么过去?”
原来两人还真有过一段情?宋岩认真想了想鼓励安可超前看的话:“刚开始肯定会伤心,但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也就过去了。“
安可托腮瞧着宋岩,有些认真的问:“你这经验是来自于我哥还是陈非池啊?”
宋岩没料到安可会反问她这种问题,哽了半天才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是来自你哥啦,我和非池不是没分开嘛。”
若是陈非池,便是即使他已离自己万里之隔,数年之久,还是经年累月的午夜梦回。只要一朝相见,复又方寸大乱。
安可不做声了,她转头看着窗外的方向,似乎开始思索。
宋岩由着安可静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年前你两互加微信的时候,我就和你了,齐洛这人特不靠谱,你怎么还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我跟你啊,他人品不好的……从前我就亲眼见他霍霍过姑娘,那做的不叫人事儿……”
着着,宋岩音量渐。
她瞅了眼端着两盘吃食过来的齐洛,拿了杯水低头啜饮。
齐洛将两盘菜放到餐桌上,宋岩眼睛扫过去,微微愣住。这两样菜是中餐,且都是安可爱的吃食,还是按照安可的喜恶做的。因着她知道安可虽喜欢这两样吃食,但寻常做法中必要的配料香菜却是她极讨厌的,这吃食里面正好没有。
齐洛没有像方才一般,在她身旁落座,而是径直挤到了安可身旁。安可立刻就拉下了脸来,手就要推他,却不知怎么的,最终没推上去。她往里边挪了下,留给他一个空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是冷如霜。
齐洛在安可身旁坐下,餐厅经理过来,毕恭毕敬送了筷子过来,声音明显刻意的拔高了:“老板,您要的筷子。”
齐洛余光瞟了那经理一眼,那经理便了个哆嗦,了声对不起,赶紧退下了。
齐洛拿起一双筷子,递给安可。
安可接了,脸上浮现出笑意来。
宋岩一瞧这笑容,暗道不好,别是这么容易就被哄回去了吧。心里正想着要不要私下再劝劝安可,便听安可玩笑似的语气道:“岩岩,刚才你你亲眼见我旁边这位霍霍过姑娘,做的不叫人事儿,那到底是什么事啊?我想听一听。”
当面被人戳破自己背地里讲人坏话,宋岩脸登时大红。齐洛面上倒淡定,却动手将两盘菜径直推到安可面前,难得的好耐心,“不是胃疼吗,吃菜,别只顾着话。”
安可冷言道:“我们女人聊八卦,你一男人……”
话还没完,便被齐洛塞了口吃食,一时住了嘴。趁这间歇,齐洛看着宋岩,语气难得的恳切:“宋岩,不看在我的面上,至少看在非池的面上……”
话落音,安可把筷子一摔,声音尖锐:“我就要听,你心虚什么?”
她看起来很激动,眼睛是红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也许是因为齐洛伤她很深,宋岩觉得安可现在似乎有些失控。如果安可太失控,影响到别人可不好。宋岩起身:“可可,我出去和你。”
齐洛开口,“就在这儿吧。”
安可一字一句,“岩岩你有什么话就当着我身旁这个男人的面儿,他要是敢找你的茬,我替你出头。”
宋岩看向齐洛,没见他有要逃的迹象。不话也不看她,垂着眼帘,拿着筷子的手却是微抖着得,却也仍不忘给安可添菜。
宋岩纠结一番,咬牙道:“齐洛从前和一个未成/年进酒店开房。”
帮人帮到底,齐洛撕破脸就撕破脸吧。
安可不怒反笑:“那的确是他会做出的事儿。”
宋岩察言观色,有点儿拿不准安可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安可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宋岩回答:“五年前吧。”
“具体点儿。”
“20XX年的暑假。”也就是她和陈非池分开后的第二年。
安可一听,脸立刻拉下来,抬手就要扇齐洛耳光。却被齐洛捏住手腕,安可要骂,却被齐洛抢先一步质问:“我什么时候和未成年去酒店开房了?”
宋岩立即辩解:“我亲眼在明德高中外面见你和那女孩儿进的酒店,那女孩还穿着明/德高中的校服,那时候高考才刚刚结束,穿校服的不是高一就是高二学生,高二学生可不是未/成年吗?你那时候还恬不知耻,要和我招呼来着。”
明德高中是她大学和研究生所在学校的附属高中,和大学隔着一道墙。某天下晚自习,她撞见墙外齐洛接了一个穿明德高中校服的女孩,直接往学校对面的酒店走。齐洛也看到她了,竟还不避,扬起手就要和她招呼,她当即扭头就走了。
齐洛笑出声来。
安可瞪了齐洛一眼,声音跟泄了口气似乎的,“就这样啊,还有别的未/成年吗?”
宋岩愣了下,摇头:“我没看到过,但不代表没有。”
在那个女孩之前,齐洛一直和看起来很成熟的女人谈恋爱。
“就这样,宋岩道/德可高尚的很。“齐洛催促宋岩,”刚才你不是和非池约了人谈婚礼的事的吗?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该出发了。“
宋岩瞧了下手机,其实时间还早。她抬眼瞧见齐洛皱着眉头对她使眼色,安可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嘴唇抿了抿:“那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走了两步又停住脚,万分纠结。
现在安可对她不友好,齐洛也对她有敌意,她两边受敌,现在后背都是汗。一走了之她是轻松了,可安可对齐洛和未成/年开房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在意,可见她对齐洛的底线比较低。安可现在看起来很脆弱,这里又是齐洛的地盘,当然由着他掌控。若她不把另外一件更严重的事情清楚,恐怕安可又要被齐洛哄骗了。
好歹她是安可数年的朋友,安可往常待她不错的……
如是想着,宋岩咬咬牙,复又回去坐下,不等两人反应就开口道:“我亲眼目睹齐洛收了别的男人的支票,把那女孩灌醉,送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宋岩完这句话,三人陷入沉默。焦灼不久,宋岩便见安可转头看着齐洛,语气极轻,模样却极认真地问:“那么,到如今,你对我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宋岩很焦急。齐洛见人人话,见鬼鬼话,擅长诡辩,安可给他机会,岂不她做的一切就要白费?
宋岩努力保证:“可可你相……”
“无话可。”齐洛同时开口,断宋岩。
宋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安可这次不再留情,一巴掌狠狠掌锢过去。
齐洛没避,生生承受了下来,瞬时左脸红了一片。
安可咬牙切齿,最后这句话已带了鼻音:“你让我觉得恶心。”
齐洛转头,望着安可,唇抿成一条线。
宋岩双手摁在膝上,大脑紧绷,随时准备要抵挡齐洛对安可的攻击。
齐洛这人虽有些花花肠子,爱调戏女人,但也不会为女人左右,而且好斗心狠,原来上学时,有个太妹追他,总拦他的路,有次□□来见他,坐在墙上拿着扬声器表白。他直接跑过去把人从墙上推下去,这一推就把那太妹推成了脑震荡,进了医院。
安可这么羞辱他,他岂能……
齐洛忽然开口:“你胃是真疼还是假疼?”
宋岩愣住。
安可闭了闭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假的,滚。”
齐洛放下筷子,起身离开座位。这次,他出了餐厅的大门,走入夜幕中。
事已至此,宋岩软言安慰:“可可,你别难过。”
安可两只手捧着侧脸,一双通红的眼瞧着她:“岩岩,你再把这件事详细点儿。”
宋岩见安可看起来十分伤心,犹豫道:“可可,你只要知道他这人人品有问题就行了,何必拿这事儿扎自己的心呢。”
安可笑了,眼泪却落下来:“你,我想听,我要让自己彻底死心。”
宋岩忙给安可递纸巾,温声道好。她回想了下,将事情道来。
陈非池出国后,她度过的第一个暑假,在自己学校附近齐洛家某家酒店的餐厅兼职应侍。这个中缘由安可没问,她也就不多做解释。
反正她兼职的某天,齐洛来了这家餐厅,约见了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给他开了一张支票,然后就从两人的包房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她会知道,是因为齐洛见那个男人时脸色看起来很阴沉,酒店餐厅所有的应侍都不敢靠近他,怕他发脾气,而她和他比较熟,就被推着去给他们端茶倒水。
等她退出去,正要关门,就见中年男人递给了他一张支票,什么‘兄弟想开点儿,有钱比什么都重要……’
不久后,那个中年男人就离开了。又过了不大一会儿,齐洛接了个电话,出了趟餐厅,带了个女孩儿回来。那个女孩儿正是她那天撞见的和齐洛去酒店开房的女学生,那天她没有穿校服,扮的可以是很时尚,甚至很贵气。
为什么贵气,是因为她脖子上戴了颗好大的钻石,足足有拇指指头那么大。同事们纷纷猜测是不是齐洛送的,还因此争执。
不过这不是重点。
齐洛和那女孩儿到了包间入座,点了店里的招牌菜。和女孩在一起,齐洛看起来很开心,因此她当时的同事就没让她去送餐,自己去献殷勤了。
那女孩儿自己带了红酒,和齐洛一起喝。喝着喝着,女孩儿就醉倒了。
最后齐洛将醉倒的女孩儿抱起来,就往外走。
她原本没想着看热闹,岂知齐洛出去不大一会儿,同事们客房部来消息了,齐洛坐电梯带那女孩儿上了楼,显然是要发生些什么。这种行为还是第一回。
一时间,餐厅员工都燃起了八卦之魂,又派她去探消息。她去了,但不是出于八卦,因为她觉得女孩儿年纪尚,齐洛若是和女孩发生关系,就是错误的行为。既然现在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女孩还喝醉了酒,难以分清是不是自愿,她有义务阻止。
她给齐洛电话,齐洛没接,于是她急急忙忙的跟过去。
根据安保部的监控消息,齐洛没有用酒店客房,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该是往他自己顶楼的私人用房去了,于是她也跟着上去。
她出了电梯,正要往齐洛房间走,便见齐洛房间门开了,齐洛衣衫整齐的走了出来。
他关上门,没有离开,而是背靠在门上等。
原来齐洛没有对女孩儿不轨,看起来是在等女孩儿睡醒。正当她放心下来,想要离开时,顶楼电梯门开了。
顶楼一般是齐洛家谈生意或者私人使用,她怕被误会,赶紧躲进了安全出口的楼梯间。于是她就见到了方才那个给齐洛支票的男人跟着另外一个男人往齐洛的方向走过去。那个给齐洛支票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另外一个男人的下属,他跟在他后面走,还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齐洛迎接了他们,为他们把门开……
“毕恭毕敬?”安可突然断宋岩,“他对谁毕恭毕敬?”
宋岩愣了下:“应该是他的上司吧。”
安可一下子抓住宋岩的手,“那个给齐洛支票的男人长什么样?”
“时间隔的太久,记不太清了。”
“那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总能想起来吧?”
“应该……是个矮矮胖胖的人。”宋岩到这儿,脑海里模糊闪过那男人的脸,激动道:“噢,他嘴边有一颗长了毛的黑痣,可恶心了。”
话音一落,宋岩手腕上吃痛。
安可紧紧握着宋岩的手,“那他那个上司呢?”
宋岩费力的回忆了会儿,正要话,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咣当一声,桌上的红酒杯应声而落,未饮的红酒瞬时倾泻而出,尽数洒在宋岩的白色线衫上。作为罪魁祸首的高高壮壮,留着平头的男人拉起风衣的领子遮住半边脸,对宋岩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宋姐,您需要多少赔偿,我赔给您。”
宋岩正要客气一番,忽而醒过神来:“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姓宋,我们……认识吗?”
话刚落音,又听见砰的一声。
宋岩吓了一跳,只见数张百元大钞被放在了她面前的餐桌上,男人拔腿就往大门跑,一溜烟消失在夜幕中。
宋岩从惊愕中缓了会儿,伸手拿了桌上的钱,桌子底下悄悄数着,对安可道:“刚才被断了一下,我是不是到那个上司了?”
安可对宋岩勉强一笑:“不用了,岩岩。”
宋岩愣住。
安可拿起包,“你不是,你晚上约见了婚礼工作室吗?现在时间不早了了。”
宋岩一看手机上的时间,顿时也急了,匆忙套上风衣,拿起包:“是了是了,我差点儿忘了。如果你有需要,我们下次再聊。”
宋岩随安可往酒店大门口走,安可似有些魂不守舍,屡屡对迎面而来的人丝毫不避,几次都差点儿撞上人。宋岩拉住安可的手腕,“你心点儿。”
这话的时候,宋岩被安可手腕肌肤上的凉意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去瞧安可,只觉她脸色煞白,连唇都毫无血色,不禁又添了几分担忧,“我给你叫个车。”
安可放开她的手,“没事,我自己走。”
夜幕中她沿着街往前走,双手抱着自己,脚步一刻不停。宋岩看了眼显示七点半的时间,迟疑片刻,迈步向前,身后突然响起齐洛嘶哑的声音:“我送你。”
宋岩冷不丁被齐洛吓了下,转头皱眉对齐洛道:“神出鬼没的,你送我干什么?你不是喜欢安可吗,要送你也该送……”
这话她到半途自觉不妥,硬是咽下去,“总之不用你……”
话还没完,齐洛伸手拉住宋岩的胳膊,往前走。
“你放开我。”
“她有保镖,你快迟到了。”
“那也……”宋岩转头望向安可的方向,微微诧异。方才将红酒弄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竟和安可隔着两步的距离,在她后面走,“那个人不是……”
“那是她的保镖。”齐洛将宋岩拉到他的车边,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宋岩又看了眼时间,咬牙上车。
两人路上没有话,车一到目的地,宋岩立马去解安全带。
齐洛开口喊她:“宋岩。”
宋岩立刻回答:“可别以为你送了我,我就会告诉你我和安可聊了什么。”
齐洛笑容苦涩:“咱两好歹是幼儿园就在一起的发,我又和非池关系这么好,你就对我有这么大意见?我到底哪儿招你惹你了?”
宋岩不作声。
齐洛又道:“原先你躲着非池他妈的时候,我不是还给你提供了酒店餐厅的兼职,让她没法儿烦你吗?”
宋岩咕噜:“我哪儿躲了?我就是为了挣钱而已。”
她和陈非池分开的第二年暑假,陈母意图让她去东池集团实习,她扯了个找到兼职的理由,推脱了陈母。
“那我也给你提供过工作机会。”齐洛双手叠在脑后,往后一靠,叹道:“我可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宋岩冷哼一声:“你还那时候呢,那时候我不是对你没有意见过,可是你当初对那高中女孩儿做了什么导致我重新对你翻脸也不用我多吧。”
到这儿,宋岩补充道:“你别心存幻想,以为我在安可面前替你话。”
齐洛盯着宋岩看了会儿,哦一声:“我知道了。”
宋岩问:“你知道什么了?”
齐洛:“池子和我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自己仔细想想。”
宋岩道:“那是他认识你的时候年纪,就受你影响,被你蒙蔽。”到年纪时,声音显然了,显得底气不足。
齐洛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宋岩,笑了下:“这些天邱氏在暗地里收购东池的股份,不停找有东池股份的人开价买股。”
宋岩倏地警觉:“你怎么会知道?”
齐洛:“我前不久挖了陈氏的一个高管,他和陈氏几位股东相熟。”
宋岩听得直皱眉,“你还你是他的好朋友呢?”
齐洛:“商场如战场。”
宋岩拉了车门就要走,却听齐洛又道:“邱氏与池子的堂叔陈华初步达成了5%的代持股意向,开价不菲,有个别股东也起了心。”
宋岩捏紧车把手,“为什么要告诉我?”
齐洛耸耸肩:“友情价更高。”
宋岩看了眼齐洛,开了车门,一只脚踏出车外,又忍不住回头道:“如果你这么好心,怎么不直接告诉非池?”
齐洛道:“年前我挖走了东池的高管,还和他了一架,他拉黑我了。”
宋岩记得年前,陈母以陈非池受伤为由,把她叫过去照顾过陈非池。齐洛一提这茬,她就气不一处来,登时捏紧了拳头,黑了脸,瞪着齐洛。
齐洛见势不妙,马上退到车门边沿:“我和他彼此彼此,两败俱伤。”
话音落,宋岩的手机铃声便响起。宋岩拿出手机瞧了瞧,立时换了副慌乱面容,接了电话便往区大门走,“我就在楼下,马上上来了。”
宋岩离约定的时间迟了五分钟,她站在门口,心里想了一分钟道歉的辞,终于鼓起勇气要进门。手指还没贴上去,门就被开,露出陈非池一张臭着的脸,而他身边,还站着两位妆容精致,着职业套裙的美女。
宋岩心道不好,道歉的话正要出口,便见陈非池突然换了副张皇失措的表情,一把抓住她,连声音都在抖:“你……你怎么了?”
宋岩一脸懵:“??我怎么了?”
“陈先生,您太太衣服上应该是红酒。”身旁着职业套裙的女人赶紧道。陈非池一把将宋岩大衣的拉链拉下,露出沾染着酒渍的毛衣来。
“这不可是红酒吗?陈先生您别激动。”另一个女人也附和。
陈非池将宋岩拉到室内,微微俯身,边瞧边嗅,一颗狂跳的心平复下来。
他以手扶额:“你真的是……”
察觉到身旁的他人,陈非池咳嗽一声,将到嘴边的“吓死我了”咽下去,直接向宋岩介绍起了上门拜访的婚礼工作室的两位工作人员。
宋岩忙不迭客气两句,回卧室简单整理了下自己,换了身衣服,便回到会客厅,同陈非池一起,与婚礼工作室人员商谈婚礼事宜。
宋岩不是太有主意,而陈非池又很有主意,关于婚礼的主要安排,很快就确定的七七八八了。婚礼办两场,先办国外只请亲友,再办国内在自家酒店大摆筵席。婚纱礼服要定制,国内国外均出景。首饰也需要定制,初步敲定三个顶/奢品牌。
宋岩听到陈非池提首饰的要求时,忍不住伸手到背后,偷偷拽了下陈非池的衣角,让他闭嘴,却被陈非池也反手到背后,捏住了手指在手心,拇指在她掌心摩梭。
宋岩怕痒,赶紧抽开手。动作幅度太大,宋岩身体往边上一歪,陈非池长手一伸,及时揽住宋岩的腰,镇定自若地继续和工作人员交谈。
宋岩对上工作人员带着笑意的眼神,拘谨地朝她笑笑,没再话。没过多久,事情谈完,工作人员和陈非池协商这个周末将婚礼计划书交给他们,再做详谈。
陈非池和宋岩送客。
和陈非池、宋岩告别后,两位工作人员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工作人员A问:“发现了没有?”
工作人员B点头:“背后偷偷牵手了,发现了,这陈夫妇感情可真是好。我想也是,你看看刚才,陈先生以为宋姐受伤的那着急样,我都感动的不得了,要是哪个帅哥……”
“哎哎哎,别又想的天花乱坠了,有点儿专业素质好不好?”工作人员A道:“我不是这个,我意思是这宋姐你不觉得有点儿眼熟吗?”
工作人员B想了想:“的确好像在哪儿见过。”
工作人员A道:“邱先生。”
工作人员B如醍醐灌顶,瞪大眼:“宋姐就是邱先生当初拿给我们的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工作人员B口中的邱先生便是邱安许,三月前,邱安许找到她们工作室,让她们帮忙筹划一场私人婚礼。他那时婚礼会半年后举行,还给了他们宋岩的身材尺寸和照片,让其开始找人定制礼服。哪知年前他突然通知他们一切停止,然后慷慨的付了一笔丰厚的佣金,已准备好的用品尽数没要,如今还在他们的储藏室留存。
“还算你有点儿记性。”
**
关上门,陈非池才询问起了宋岩身上沾了红酒的缘由。宋岩轻描淡写,只自己下班路上碰到了安可和齐洛,然后一起吃饭,有个路过的客人不心碰上了,因陈非池本就不喜自己和安可来往,便只字不提她口中那路人便是安可的保镖的事情。
陈非池一听果然不高兴,道:“和她在一起就没好事。”又,“以后碰到这两人在一起,你躲远点儿。”
宋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问陈非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俩谈过恋爱的的事儿了?”
“ 开完年会之后,齐洛和我坦白的。”陈非池反问,“你呢?” 年会前齐洛骂他渣男,垂涎安可的美貌,又了些冒犯他和宋岩的话,他就去和齐洛了一架,觉得他莫名其妙。那次东池集团年会,邱母扇齐洛耳光,安可又很反常,他就察觉到了这两人不一般。年会后,齐洛向他坦白,安可便是四年前他给他越洋电话时,嘴中那个被父母拆散,让他失恋痛哭的富家女。
宋岩:“我就是吃饭的时候,发现他俩不对劲,问了安可,这才确定的。”
两人进了卧室,陈非池双手推上宋岩的后肩,往浴室去:“确定了之后,是不是又开始想东想西?问这问那?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宋岩抿抿唇,出口的话坐实了陈非池的法:“齐洛这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怎么样?”
陈非池思索片刻回答:“我只知道他从前,不知道他现在。”
“他从前怎么样?”
“从前都是女人追他,他不讨厌的就答应了,过两天就觉得没意思,又不爱搭理人家了。其实你别看他换女朋友换得勤,其实他那时很少花心思在女人身上,更乐意和朋友们一起玩,而且他家里那个不成器的爹和他进了青春期的弟弟齐肆也够他劳心劳力的了。”
完这句,陈非池放开宋岩,走到浴缸前放水。
宋岩撇着嘴,不吭声。
陈非池放完水,见宋岩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走了过去,解她的开衫扣子:“虽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我们这两个旁观者又没有观察过多久,对他们的事也就不好下定论。还是少掺和,远离那些是非,别把自己都给卷进去,还惹得一头包。”
到这儿,陈非池将开衫从宋岩身上脱/下来,搁在一边,一把环住她,倾身落吻。
吻了两下,宋岩推推陈非池,“我还有重要的事对你。”
陈非池停下来,眼睛很亮:“怀孕了?”
宋岩脸热:“不是啦。”
“那做完了再。”陈非池完就要来堵她的唇。
宋岩伸手挡住自己的唇,脖子往后一仰以作躲避:“齐洛从他在你们公司挖走的那个高管那儿得到消息,邱氏和陈华初步达成了5%的代持股意向,开价不菲,其他股东也跃跃欲试。”
完补充道,“我一个字都没漏,这是齐洛的原话。他你把他拉黑了,所以让我通知你。可不可信,你自己判断,或者交给你爸妈来判断。”
陈非池默了两秒,嗯一声,在宋岩由于后仰,暴露在外的纤长白皙的颈上落下一吻,五指下落,宋岩没一会儿就招架不住了,什么正儿八经的话都没能再。
浴室里做完,两人又在通往卧室的衣帽间来了一回,宋岩便连不正经的话都倦于再了。结束后,陈非池抱了她回床睡觉,问她新年后第一天上班过得可好。
宋岩倦极,“还不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邱氏捐楼的事和邱氏收购东池集团本就没什么联系,自己也只是个普通职员而已,本本分分办事即可,她还是不要多,惹他又多一分操心。
陈非池笑了笑,“你可不是和尚。”
宋岩不接茬,反问,“那你今天呢?还顺利吗?”
陈非池,“一切还好,只是很想你。”
宋岩闻言笑了,身体往陈非池怀里埋了埋,沉沉睡去。
深夜,手机屏幕亮起。
陈非池接过,接通许星河的电话。
陈非池下床:“买了多少?”
许星河那边道:“邱氏那边已经收了2%散股,即将收购持有30%东池集团股份的投资商,还收了1%的个人股东股份,手上已经有了33%,又即将与陈华达成代持股协议。动作很快,胜利在望。你爸也才有45%而已,如果陈华倒戈,其他股东左右摇摆,邱氏可能会正式进入董事会,干涉公司事务,实在是危险。”
陈非池走到窗边,一只手撑着窗沿,“我是你买了多少。”
许星河答:“不是我买,是你买。百分之一,1.5个亿。”
陈非池摸了摸下巴,“不是2个亿?”
许星河笑:“不用我你也明白,市场预估股价都是虚高。邱安衍是按市场预估价买,可他走邱氏的帐,有我这边这么好兑现的吗?更何况他手段也脏,别人都寄忌惮他,而我清清白白。”
完又道,“不对,1亿6千万,1千万是我的佣金。”
陈非池冷笑,“可真是爱发难财。”
许星河道:“大不了把你布鲁克林区那套公寓抵给我就是了,反正你也不回去了。”
陈非池单手抱胸,“1千万是那套公寓的购入价,现在翻了一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抢先于邱安衍再买一个点,那我就把公寓给你。”
许星河笑了笑,“成交。”
挂断电话,陈非池翻到二堂叔陈华的儿子陈凌风的微/信,点进聊天界面,音量调,点开两时前,他给他发来的语音消息。
背景音是喧闹的DJ舞曲,男人的声音带着醉意:我的亲弟弟,你一定放心。东池集团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天下,我爸那边我一定会稳住的,你相信我。
陈非池冷嗤了一声,转了五万过去,留言:
兄弟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