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闹钟显示早上六点,楚时辞以为明哲起这么早，是要出门上学。

    男人早就离开了，厨房的电饭锅里，是他做好的粥。

    明哲安静地吃完饭,将剩下的蔬菜粥和自己做的两个水煮蛋都装进保温饭盒。

    楚时辞坐在他肩膀上,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你上学来得及么？”

    他话音未落,便被明哲拿下来。

    明哲垫脚从冰箱上拿出一个铁盒,将一块干干巴巴的饼干放到他面前，又给他倒了一瓶盖的豆浆。

    “周六我不用上学，是去医院看奶奶。”

    他没有带楚时辞一起去的意思,只是蹲在他面前再三叮嘱，让他不要乱跑。

    房门再次关上，楚时辞坐在餐桌上,抱着饼干啃。

    他没有牙也没有舌头,只是咬着玩。

    昨天家里太暗，现在光线亮了,楚时辞才发现这个房子并不算老,但真得很烂。

    墙皮发霉掉灰，昨晚下了暴雨,厨房靠近窗户的地方,有雨水渗进来。靠墙的瓷砖上放着抹布，是姓刘的男人放在那里擦水用的。

    应该是装修的时候图省钱,没有请专业的师傅来。用了劣质的材料,自学自弄,结果自己没弄明白,受潮就发霉。

    柜子桌子都是纯工做的，用的是最廉价的木板。像样的家具没有几件，看得出刘叔生活并不富裕。

    墙上挂着日历，上面写着2006年月。日期上没有画圈，楚时辞也猜不出今天是几号。

    屋里两室一厅，朝向不好，布局很乱，只有主卧有一点阳面。客厅和明哲所在的次卧，都被对面另一栋居民楼牢牢挡住，终年见不到阳光。

    即使是白天，屋子也显得阴沉沉。

    冰箱一直嗡嗡响，也不知道是几货。表面有很多污渍，里面有股难闻的恶臭。卫生间是一个红色塑料盆，平时明哲就在这里洗澡。马桶旁边放了一个大红桶，里面堆满了压扁的塑料瓶。

    楚时辞在屋里飞了几圈，系统在他脑海里闲聊：这不是电梯房么，怎么刘叔家看起来这么穷。

    ‘可能是贷款买的房，想在城里定居下来。’

    没钱还买这么贵的房子？

    ‘这房子贵不到哪去，你看外面。除了这个区，附近不少平房，那边好像是几栋烂尾楼。路上车很少，也没看见商场学校。应该是市场预测失误，想把房价弄起来。结果这边和他们预计的不一样，没发展起来。也算是有点良心，好歹把楼建成，没烂在这，不然维权也很麻烦。’

    他趴在窗边往外看，‘楼下都没停几辆车，这楼里的人，估计都不富裕。明哲家的房子租都租不出去，这边都没什么人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家就住这种楼，物业不管事，居民文化水平也不高，想不到维权举报。后妈总跟我爸吵架，当初房子没选好，买了个这么偏的，去哪都不方便。他们打了一架，白了就是刚搬进城里，又穷又没见识被忽悠了。’

    将屋里转了个遍，楚时辞再次飞回次卧。

    明哲的卧室墙上，贴着几张明星海报，还有几个动漫贴纸。

    那上面的人楚时辞一个都不认识，这里是生成的世界，和现实存在不的区别。

    明哲似乎是没有带的习惯，就放在枕头边。

    是部老式，目测不是彩屏的。功能不多，主要是用来接打电话和发短信。

    这个按键都快被磨掉漆的，可能是他父母淘汰下来的旧，给他方便联系。

    楚时辞闲得无聊，趴在明哲的上，玩了一会俄罗斯方块。

    就在他盯着像素方块，屏息凝神想要戳进空里时，忽然响了起来。

    声音很大，楚时辞吓得原地飞起。

    他捂住心脏低头看看，是一条新短信。

    发信人是一串号码，内容只有一句话，你怎么没死？

    楚时辞疑惑地歪歪头。

    没过一会，又来一条短信，为什么没有跳楼？

    楚时辞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敢乱回复。

    随后又响了两声，他实在是好奇，挨个点开查看。

    别以为不回短信，我们就不知道你还活着。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个骗子了，明哲。

    之后再次恢复平静。

    楚时辞一脸茫然，他问系统；‘原文里有这段么？’

    系统也很懵，原文男主出场是6岁，现在男主才2，书里怎么可能有这种剧情。

    看短信里的语气，对面的人肯定不是第一次给明哲发短信。

    楚时辞打开收信箱，里面一条短信都没有，可能是明哲全删除了。

    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都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楚时辞和系统对视半晌，想要进行讨论，却连个切入点都找不到。

    但从那几条短信，可以看得出有人在催促明哲自杀。

    有人想让他死。

    下午四点，老旧的防盗门再次打开。

    明哲风尘仆仆地回来，精神萎靡，脸色有些难看。

    楚时辞闻声飞过去时，他正扶着墙干呕。

    楚时辞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明哲轻声道：“晕车。”

    等他靠近，楚时辞在他身上闻到浓重的烟味。

    他站在明哲肩膀上，“你离开医院后去哪了，身上沾了好多烟味。”

    明哲脚步顿了顿，“公交车里有人抽烟。”

    他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表情也毫无变化。

    但眼神却躲躲闪闪，一看就是在谎。

    楚时辞飞到他面前，抱着臂问道：“台球厅？街厅？”

    明哲没反应。

    “迪厅？滑冰场？麻将馆？”

    明哲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旧衣服，准备换上。

    楚时辞落到他腕上，“你去黑吧了。”

    明哲眼睛快速眨了两下，耳根微微泛红，“没有，是车上有人抽烟。”

    他谎技术太烂，就连系统都能看出他的异常。

    楚时辞因为家庭原因，十几岁时特别叛逆，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都去过。

    黑吧里自备一堆身份证，未成年只需要玩多久，交了钱就能直接进去。

    收费很低，一个晚上也才几块钱。但又脏又乱，什么人都有。

    楚时辞去过几次，因为长了一张好骗的脸，经常会遇到混混和变态。

    他对那地方印象非常差，离家出走时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在里面通宵。

    明哲横看竖看，都是乖到不能再乖的孩子，怎么会往那里跑。

    可能是知道自己不擅长谎，明哲换好衣服闷头往厨房走。

    他在前面走，楚时辞在后面飞，边追边劝他：“黑吧不是好地方，里面人很杂。你才2岁，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那里打架斗殴，都不会有人管的。等你长大，去正规吧，起码干净整洁，通风和防火系统做得好。黑吧很容易发生火灾，到时候里面的人很难逃出来。”

    楚时辞絮絮叨叨，各种举例，一直劝了半个多时。

    一直沉默不语的明哲，忽然低下头声道：“我也不喜欢。”

    楚时辞一愣，“你不喜欢还要去？你零用钱本来就不多，有人逼你去？”

    明哲熟练地摘着豆角：“没有。”

    “那为什么你要过去？”

    明哲又不吭声了，他紧抿着嘴唇，睫毛不住扇动。

    无论楚时辞怎么追问，他都不肯再一句话。

    系统叹了口气，问也没用，活力值太低，正太自闭了。

    楚时辞观察着明哲的表情，‘不仅是活力值的问题，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明哲的晚饭是自己做的豆角炖土豆，全程没有一块肉。

    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楚时辞琢磨着自己这幅样子，要怎么给他弄点肉吃。

    卧室门被踹坏了，明哲搬来椅子把门堵上。

    他抓住围着他到处乱飞的楚时辞，揪下他的脑袋，给他换了个新的身体。

    新的身体是用黑色橡皮泥制成，红裤衩和红披风，都换成了黑色。

    明哲比量两下，在人胸前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上一个大写的‘’。

    楚时辞怔怔地看着胸口的黄，系统在他脑海里狂笑。

    人家d的超人胸口是个，你倒好，你是个。这正太真是个人才，笑死我了，他居然透过你单纯的表象，看到你黄色的本质。

    楚时辞茫然地仰起头，“哲，这个是什么意思？”

    明哲擦拭着上的颜料，“明的首字母。”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画纸，“你现在的形象，是我自己设计的。独一无二，是我一个人的专属超人。”

    在这句话时，明哲眼眶微微泛红。

    他抓起楚时辞，直视着他的豆豆眼：“你是我一个人的。”

    今早出门前，明哲还没这样。

    也不知道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回来后变得更加敏感不安。

    楚时辞安抚地摸摸他的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没事的哲，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明哲的活力值却一口气涨了5点。

    系统啧啧摇头，果然是孩，真好哄。

    明哲来来回回摸着人的脑袋，楚时辞抱着他指蹭了蹭。

    明哲沉默许久，把楚时辞捧到嘴边，亲了亲他的泥脸。

    系统哦哦地叫，我刚刚凑过去了，四舍五入就是正太亲了我！啊，面瘫正太，真萌。

    ‘哥，冷静点。’

    你嘴角都快飞上天了，有什么资格我。

    ‘我也忍不住，被可爱的孩亲了，这就是养崽的快乐。’

    不要男妈妈。

    ‘’

    苏哲彦是个无趣的成年人，不会捧着器人玩。

    明哲是个2岁孩，他将橡皮泥人拿到床上。又亲又摸，恨不得跟他的超人长在一起。

    都不需要楚时辞做什么，活力值就一点点往上涨。

    明哲侧躺在床上，板着脸一转不转地看着他，“我爸妈不想要我。”

    “？”

    “我在这里住了两年，他们逢年过节才会回来看我。”

    “可能是外地回家不方便。”

    “他们不在外地，就在城市的另一边。换乘几次公交车，大概四个多时。”

    楚时辞震惊地瞪大眼睛，“就在这座城市？”

    明哲嗯了一声，“今天奶奶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他们了。我刘叔打我，我想回家。”

    “他们怎么？”

    明哲没回答，只是将被子蒙在头上。隔着被子，能听到他压抑的哭声。

    楚时辞钻进被子里哄他。

    黑暗中传来明哲微不可闻的抽泣声。

    “他们我是个意外，本来不想要我的。”

    他只了这一句，之后就一直安静地抹眼泪。

    楚时辞拍着他的背，想给他点安慰。

    其实从昨天那通电话，楚时辞就看得出明哲的父母并不在乎他。

    估计明哲被打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只是不在意，也不想管，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系统已经填好支线任务。

    总部再次发来回复，支线任务提交失败。

    系统挠挠头，男主活力值直降负数，居然不是因为父母遗弃？

    楚时辞思索半晌，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年幼的孩子缺乏自卫能力，需要大人陪在身边，才能安全地长大成人。

    明哲两年前刚刚十岁，父母离开，刘叔帮忙照顾。刘叔对明哲非打即骂，不会给明哲任何安全感。

    缺少成年人保护，身边找不到靠山。现在络又不发达，明哲的日常轨迹除了家就是学校，他获得信息的渠道很少。

    很多自卫常识，他都接触不到。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趁虚而入，很容易骗取孩的信任，他会对身边唯一一个愿意对他伸出援的大人言听计从。

    楚时辞心都悬起来。

    等明哲情绪稍微稳定，他拉住明哲的指紧张地问：“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明哲只是哭了一会，很快就缓了过来。

    从他的反应，看得出他和父母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亲近。

    明哲伸出头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声音重新变得冷静，“比如？”

    楚时辞飞到他面前，在自己身上比划几下：“比如恋童癖，就是那些喜欢乱摸孩的变态，有时候也会让人摸他们。”

    明哲摇摇头：“我讨厌和人亲密接触。”

    “有人喂你吃奇怪的东西么，像是粉末或者药丸？”

    “我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那有没有人给你灌输奇怪的思想？比如信什么神神鬼鬼，会得到幸福。或者听谁的话，会有好日子过。”

    明哲皱眉沉思：“没有。”

    “真没有？”

    明哲又思索几秒，最后肯定道：“没有。”

    楚时辞觉得他不对劲。

    跟超人玩了一会，明哲也看到了里的信息。

    他表情顿时变得很复杂。

    楚时辞飘在他身后偷看，看见他给对面回了一条，别烦我。

    然后将收到的短信，全都删除干净。

    楚时辞问他短信是怎么回事，明哲微微侧头，“我不清楚。”

    系统咂咂嘴，他耳朵红了，他在谎。

    看明哲的种种表现，楚时辞感觉他并没有被人带坏。

    他虽然日子过得不如意，脑子却很清醒。

    父母的遗弃，刘叔的虐待，确实让他很伤心，也给他造成了心灵创伤。

    但他能在短时间内，暂时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昨晚明哲被打到遍体鳞伤，睡了一觉起来后，精神状态再次恢复如常。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找亲生父母，得知父母并不在意他的死活，他只是躲在被子里痛哭一阵，很快又冷静下来。

    这些在楚时辞看来简直是人间地狱般的遭遇，对他影响不是很大。

    按照明哲的法，他从跟着爷爷奶奶在农村长大。

    爷爷去世奶奶住院后，才回到父母身边。父母满打满算，也就照顾他不到两年的时间。

    他们关系不亲密，挨打时向母亲求助，只是本能反应。

    楚时辞刚来这个世界时，明哲正准备自杀。

    刘叔回家之前，他给楚时辞修补完身体，依旧打算跳楼。

    这个跳楼的计划被突然回家的刘叔打断，他没跳成，还挨了顿打。

    明哲确实怕被刘叔打，但长期被虐待不是导致他自杀的直接原因，顶多是让他心理问题更加严重。

    不然昨晚刘叔睡着后，男主不会选择倒头就睡，而会直接翻窗结束生命。

    刘叔和父母两方面施加的压力，没有摧垮明哲，他本来就没对这三个人抱什么希望。

    他在得知父母住处，当天就敢孤身一人从城市这端跑到另一端告状，能看出他乖顺却不懦弱。

    明哲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在脱离大人保护后，他遇到了什么事。

    可能是有所顾虑，也可能是出于其他原因。他不能跟父母，也不能跟他的超人。

    而且这个秘密，已经将他的精神防线击垮，把他推到悬崖边缘。

    楚时辞落到明哲上，“哲，我是你的超人。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橡皮泥人不会告密。”

    明哲垂下眼眸，陷入沉思。

    他似乎经过了艰难的心理斗争，“不是我的一个人秘密，我不能。”

    如果第一个世界最难的，是主脑完全掌握主动权，把时间线弄得混乱不堪，导致很多信息缺失。

    那这个世界的难点，主要出在明哲本身。

    他出生在一个扭曲的家庭，在恶劣的环境中长大。他缺少安全感，习惯了隐藏心事。

    再加上年龄，他思维方式和成年人不同。

    同样一件事，大人不会放在心上。可在孩眼里，可能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那个将明哲压得喘不过气的秘密，或许只要他出来，楚时辞分分钟就能解决。

    孩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模式，楚时辞前后加起来，是个活了一百一十多年的老怪物。

    他想破脑袋，也猜不透2岁孩的心思，尤其是这个孩还存在心理问题。

    楚时辞想知道他的心事，首先要取得他的信任。

    明哲现在喜欢他，把他当成独一无二的超人，但仅此而已。

    明哲没有把他当成人，自然不会想着依靠他。

    楚时辞飞到明哲面前，捏捏他脸上的嫩肉。

    ‘统哥，你他遇到的到底是不是大事。那些短信我看着很不舒服，有人在催他自杀。’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挺可怜的。连个能倾诉的对象都没有，什么事都自己扛。

    闻到明哲身上残留的烟味，楚时辞叹口气。

    ‘或许不是没有倾诉的对象，是那个对象不是我。’

    晚上八点半左右，防盗门再次被人推开。

    刘叔拎着一个大黑袋子回来，他进了屋，热情地招呼道：“哲，叔叔买了猪肉和带鱼，一会给你做红烧肉和煎带鱼。”

    明哲躲在卧室没吭声。

    正在跟系统讨论的楚时辞，狐疑地看向木门。

    ‘那畜生转性了？’

    懵。

    饭菜的香气从缝隙中飘进来，刘叔又在外面喊：“哲，快来吃饭。叔叔今天还买了驴打滚，你不是最喜欢吃驴打滚了吗。”

    在他的再三催促下，明哲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楚时辞抓着衬衫，挂在明哲背后跟他一起进了客厅。

    晚餐很丰盛，两个肉菜三个素菜，还有一盘子，专门装了切好的驴打滚。

    刘叔给明哲倒了杯可乐，那张脸昨天还面目可憎，今天又变得和蔼可亲。

    明哲端坐在他对面，安静地吃着饭，刘叔时不时给他夹几块肉。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刘叔忽然歉意地道：“昨天叔叔喝多酒了，最近工作压力又大。一时没控制好情绪，不心打了你。抱歉哲，可以原谅叔叔么。”

    明哲嗯了一声。

    刘叔走过来揽住他，“哪受伤了，叔叔给你上药。昨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你想叔叔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花钱养你还给你买好吃的，对不对。过几天你过生日，叔带你去游乐场，玩过山车。”

    明哲想挣脱他，但刘叔抱得很紧。

    他把明哲按在沙发上，了一阵自己的难处，抱住他开始哭诉。

    “你别怪叔，叔也不是故意的。哲，叔平时对你是不是很好，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你爸妈在外面没时间带你，一直都是叔养你。你别生叔气，好不好。”

    明哲身子僵硬得厉害。

    刘叔又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了很久，楚时辞在旁边听得心都凉了。

    刘叔的那些话，可以总结成三个中心论点。

    ‘你爸妈都不要你了，只有我养你。没了我，你连饭都吃不上。’

    ‘我虽然打你，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酒精的错，不是叔叔的错，我也很可怜。你要学会理解，理解万岁。’

    ‘我会对你好，只要你不把我打你的事情出去。大人只会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你要是敢到处乱，我会打死你。’

    楚时辞真没想到，世界上居然会有人给2岁的孩子洗脑，

    房间很暗，沙发对面的电视里，放着口水歌做成的广告。

    明哲被死死地按住，根本逃不开。

    被迫听着刘叔在他耳边一遍遍着，他有多爱他，比父母更爱他。

    明哲闭了闭眼睛。

    他的父母爱他，觉得他是生活的负担后，就把他往外面一丢。

    刘叔爱他，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把他往死里打。

    这个世界上他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他感觉很累。

    刘叔还按着他强行灌输狗屁不通的道理，明哲只想快点回去写作业。

    余光扫到一个黑影从刘叔脑后飞过，他的超人飘在半空，对准刘叔的脑袋射出一道激光。

    刘叔本就不多的头发，瞬间燃烧起来。

    他惊慌地大叫，超人趁钻进明哲的口袋。

    明哲伸摸摸他，看着刘叔捂着头冲进卫生间。

    他抿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把楚时辞掏出来亲了亲，起身回到卧室。

    超人如果是个人类该有多好。

    那他就不用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