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狠的干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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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总是最无情的。

    当你希望它快一点过去的时候,它会一点一点流逝,慢慢蚕食着你。

    当你想让它慢一点,再慢一点,它却转瞬即逝,快到连一个喘息的会都不给你。

    耶律烈的祈求,上苍似乎没有听到。

    娇娇腹中的胎儿,也感应不到。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云初暖的肚子已经大到她无法负荷。

    胎儿的急速成长,似乎要将她身上全部的养分,榨取干净。

    除了每日平躺在榻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口地呼吸,她甚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邺成司的探子遍寻名医无果。

    南祺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耶律烈无法再坐以待毙,安排好府中的一切,将连翘唤到府中。

    云初暖怀孕的消息,府中无人知道,包括巧儿。

    主院的丫头们,包括叶大娘在内,一早就被他打发到别的院子里。

    将连翘唤来,也是无奈之举,如果可以耶律烈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但他需要出去一段时间,暖暖需要有个人近身伺候。

    除了连翘,他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只有她知道灵泉水的存在,否则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胎儿便成长到了五、六个月的状态,但凡走漏了半点风声,媳妇儿便会被当做怪物。

    当连翘看到榻上躺着的孕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云呢?”

    她第一个反应,是没有认出她来。

    等榻上那个枯瘦到半点看不出之前模样的姑娘,对她勾唇微笑,颊边两个梨涡,清晰可见

    连翘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人这个形容枯槁的人是公主!

    她用掩住颤抖的唇,站在榻边,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

    无法移动,也不出任何话。

    泪水顺着深邃的眼窝夺眶而出,她怒声呵斥着,“耶律烈!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你曾经的誓言呢?接亲之时许下的承诺呢?你怎么敢你怎么舍得?!”

    没看到肚子,连翘只以为公主是被虐待了。

    面对这声声质问,耶律烈一个字都不出。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谁也不知道她腹中的胎儿,为何会成长到这种令人窒息的速度。

    他更咽,却无言以对。

    “阿翘。”

    榻上的公主,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嘶哑,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温软甜糯。

    连翘连忙上前,握住她枯瘦的。

    眼泪顺着娇美的脸颊,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落在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背上。

    “云云你怎么会”

    “不要怪他,是我坚持。”她的另一只,缓缓抬起,隔着被子,抚摸在自己凸起的腹上。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她做起来都很吃力。

    连翘这才发现她隆起的肚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怀了宝宝呀,阿翘,你要做干娘了。”

    两人曾经在一起私房话的时候,连翘便吵着嚷着要做干娘,为此还和巴窈窈争论不休,哪个做大的,哪个做的。

    连翘不可置信,“可是,你才成亲多久啊!为何会”

    她没有看到被子下面她更加骇人的腹,只是隔着被子,便感受到一股遍体生寒的凉意。

    连翘猛然想起,那些用过‘药水’之后飞速成长的蔬果!

    一时之间,抚摸着她腹的,猛烈地颤抖着,“是那药水吗?”

    云初暖瞥了站在榻前的男人一眼。

    其实两人都不确定到底是血珠子,还是灵泉水。

    这些日子,云初暖甚至一口灵泉都没有再喝过,生怕会让腹中的胎儿成长的更快。

    她已经无法负荷了,若是速度再快一些,她怕是孩子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已经挂掉了。

    但面对连翘,许多事也无法解释,只能缓缓点头。

    “连翘,我会离开一段时日,暖暖这里,就拜托”

    “你要去哪里?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能走!”

    连翘欠公主的太多,哪怕让她当牛做马的照顾,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但他身为丈夫,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耶律烈无奈苦笑。

    不等他解释,连翘的便被枯瘦的轻捏了一下,“夫君去寻一个人,或许能救我一命,否则,这孩子我怕是见不”

    “不许胡!!!”连翘怒声打断她的话,“云初暖我告诉你,这孩子是你的,你自己的,没有人会帮你照看!

    我一个未婚的姑娘,凭什么要给你带娃娃?

    让我带也可以,我会每日虐待他,给他吃糠喝稀,虐待他,毒打他,不干活不给饭吃!

    你听到了吗?你若是若是有什么”

    连翘着,声音更咽的再也不下去。

    云初暖却被她逗笑了,“好狠的干娘呀,那你打的时候,轻一点。”

    “你——”

    她在哭,她却在笑。

    连翘抹了一把眼泪,被气到胸口剧烈起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夫君,将我照顾的很好呢。”

    她枯瘦的脸上,唯独那双清灵灵的眸子,依然清澈明亮。

    不是她替夫君好话,是他真的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包括如厕

    这是她自怀了宝宝之后,最难以接受的。

    有时不受控制地

    他没有任何嫌弃,没有任何怨言,将她抱到榻上,任劳任怨地清理着床铺,为她洗身子,为她换衣裳。

    每每到这时候,都是云初暖最痛苦的时候。

    身体上的折磨她可以忍受,但这种心灵和尊严上的屈辱,让她一次一次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选择。

    如果那一日,刚发现的那一日,便听了老太医的话,那么这些折磨都不复存在了。

    可这种后悔,又在每每感受到腹中宝宝的存在时,消失不见。

    她不该后悔的。

    如果那日真的不管不顾做了选择,日后的她一定会更加痛苦,更加遗憾。

    想通以后,她不再后悔自己的决定。

    只是,她心里有一个结,一个对夫君都不敢的劫。

    倘若生产之时,她撑不住了,撒人寰了。

    她的夫君,她的宝宝,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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