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也不愿与我同床
也不知过了多久, 听见沈镜离开的脚步声,苏攸棠才放下心来。
随即又想起沈镜被她撞得流鼻血,也不知道现在止住了吗?
关心他做什么?总之他一个男主也不会流鼻血而亡的。
尽管这么安慰着自己, 苏攸棠还是透过门缝向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便发现沈镜竟然正在朝这个屋子走近,苏攸棠顿时把门闩拉上,深怕沈镜闯了进来。
然而沈镜只是敲了下门:“刚才下人送过来的温水,干了半天的路, 别脏兮兮的就睡下。”完之后便离开了。
沈镜与她针锋相对的时候, 她倒是理直气壮的, 可沈镜这疑似服软的态度, 又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尽管心里乱糟糟地, 苏攸棠也没傻到立刻开门, 约莫过了半刻钟后才心的开门将那桶水拎了进去。
水还有余温, 这个天气用着刚好。
只是清洗完之后, 苏攸棠怔住了, 她换洗的衣裳并不在这个屋子里。可都已经洗干净了,总不能还穿上脏衣裳吧?
看来看去,好像也没得选。
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 才开始量起这件屋子。
显然不是卧房,因为连张床都没有。看起来像间书房,有棋盘、有琴架也有书桌, 唯独没有睡得地方。
比起和沈镜待在一个屋子里,她觉得趴在桌子上睡一夜也不是不能忍。
她当然也想过直接去听风居去找文静, 可这不是□□裸的告诉别人她和沈镜之间有问题?
万一刺激了沈镜,也不知道他会发什么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折腾了一天苏攸棠这会确是困了,硬邦邦的桌子也丝毫不影响她睡觉。
半夜的时候, 屋子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而趴在桌子上苏攸棠一点也没感觉到。
不一会那个门闩便成了两半,外面的人轻松的推开门。
许是为了不惊醒里面的人,刻意的放轻了手脚。
背着月色,那人身形修长,手上还拿着一条薄被。
只是在看清里面的陈设时,脚步才微微一顿,随后又加快了脚步往里走,环顾一圈便瞧见里面趴在桌子上的苏攸棠。
将拿来的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呢喃道:“你情愿趴在这冷冰冰的桌子上睡,也不愿与我同床?”
凑近了看能瞧见她身上穿着的,是昨日的里衣。
沈镜伸手想要敲敲她的脑袋,可手指还没触到她额头便停了下来。
所幸将她横抱了起来,饶是这般动静,苏攸棠也没醒过来,甚至还在他颈侧蹭了蹭。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沈镜顿时觉得一阵酥麻传遍全身。
“磨人精。”
翌日苏攸棠醒来的时候,伸着懒腰,十分舒爽,一身轻松,昨日舟车劳顿的疲惫一扫而空。
随即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她怎么睡在床上?
环顾四周后,发觉这并不是她昨晚待的屋子。
除了沈镜,她想不出第二个把她搬过来的人。
好在沈镜这会不在屋子里,倒也省的尴尬。
山庄的每个院子里都有下人伺候着,用完朝食,苏攸棠便问身旁的丫鬟:“可知我夫君去了何处?”
“阿棠,沈师兄不过才离开一会,你便想他了?”听这俏皮的声音就知道是文静。
一旁站着的丫鬟也抿唇笑着,苏攸棠便让她们下去了。
顺便招呼文静:“阿静可用过朝食了?”
“我这不用朝食也饱了。”着便在苏攸棠身边坐下了。
是饱了,可还是随手夹起一块甜糕放进嘴里。
苏攸棠颇为好笑,这分明是在耍大姐脾气,也不知是谁惹着她了。
“阿静何出此言呐?”
文静:“阿棠可别再叫我阿静了,反正我比阿棠些,阿棠唤我静儿吧。”
苏攸棠:“怎地忽然要换称呼?”
“还不是你那面若冰霜的夫君,大清早的同我哥些做文章的事也就罢了。
还特意拐弯抹角的对我,阿棠比我大又是他的夫人,我应该同哥哥一般称呼阿棠嫂子才对。
我哥这人你也是知道,向来钦慕沈师兄,他这么一,我哥哪里有不应下的,将我叫过去训了一顿。
我看呐,沈师兄根本是觉得阿棠唤我‘阿静’他醋了才是。”
一连了一大串话,文静不客气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甜汤喝了下去,才又继续:“阿棠你这模样瞧着比我也不大,叫嫂子生生是把人叫老了,所以我还是叫阿棠,至于阿棠便唤我静儿啊。
这样你那个气夫君应该不会再去向我哥告状了。”
苏攸棠只当笑话听了,她觉得沈镜不是这般计较的性子,许是无心之。
两人用完朝食,文静便拉着苏攸棠出了百花居。
苏攸棠对昨晚的事还尚且疑惑,沈镜不愿告诉她,这会她也只能问文静了。
“阿、静儿,你可知昨日那块砚台是什么来历?”苏攸棠一时没能绕过弯,差点又叫了阿静,好在及时改了口。
文静闻言噗嗤一笑:“阿静儿,倒是也不错,不过沈师兄怕是听了会更醋。
起那方砚台,我倒是有些好奇阿棠是从哪里得来的?”
苏攸棠闻言一怔,不答反问:“很贵重?”
“确实贵重,尤其是对夏先生而言,更是珍宝。”
“啊?可我买的时候并未花多少银子。”
文静牵着苏攸棠的手轻晃了一下:“阿棠你这么紧张作甚,难不成是你的爱慕者送的?”
苏攸棠连忙捂住她的嘴,看了一眼四周才声道:“你这样嘴啊,可莫要胡,我已经嫁做人妇了,若是让旁人听着,该怎么想?”
文静顿时一脸惶恐,她身边都是一些未成亲的姑娘,偶拿这事趣,虽孟浪些,但只是姐妹之间的趣,万不会让旁人听见。
许是与阿棠相处太过舒服,一时有些忘形了。
苏攸棠见她也认识到错了,便松开了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阿棠,我知错了,以后一定管住这张嘴。”
文静长相甜美,脸上稚气未退,这么拉着苏攸棠撒娇,本就没生气的她,顿时被萌得一脸。
苏攸棠:“好了,也没真的怪你,只是有些玩笑真的不能随便。”
这若让沈镜听见了,可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文静听她这么一,顿时又露出笑意:“知道了!刚才到哪了?”
“砚台很贵重。”
文静:“对对,阿棠可知夏先生的夫人?”
苏攸棠自是不知的,满是疑惑的摇头,这和砚台有和关系?
文静倒是没有卖关子,继续道:“夏夫人是京城人士,娘家便专门制砚。夏夫人自便跟着家中长辈学做砚,只是后来夏夫人的娘家卷入了一宗案件中,年长者多死于牢狱中。
夏夫人本就是老来女,只有旁支有两三个堂兄,也被牵连流放。
阿棠送的那方砚台似乎是夏夫人最后做的砚台,当时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夏夫人好似一人带着女儿留在京城,走投无路时卖了那方砚台。
这事听是夏先生的女儿同他的,夏夫人娘家每个关门学徒制的砚台都有自己的独特的标记。
夏夫人的是梅花,不过听夏夫人在成亲后鲜少制砚了。”
苏攸棠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渊源,难怪夏先生见到那砚台时如此哀思。
文静似是八卦上瘾,完之后又贴到苏攸棠身侧声的:“阿棠你知道,为何夏先生一个先生会有这般大的山庄吗?”
八卦简直是天性,苏攸棠顿时也来了兴趣:“为何啊?”
“这山庄是夏先生的一个弟子的。”
这苏攸棠是知道的,听这山庄虽然名义是借住,可是夏先生的也不为过。
文静瞧着苏攸棠这副模样便知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起这个弟子其实比夏先生还大上一些,不过即便是多年前的夏先生学识也是很厉害的,收个比自己的弟子倒也不是很稀奇。
关键是这弟子也喜欢夏夫人,那时夏夫人还未嫁给夏先生,那弟子总是去献殷勤。
后来也许是被夏先生品行折服了,便不再纠缠夏夫人了。
夏夫人与夏先生成亲后,每年便回来这弟子的山庄里避暑。
许是那时夏先生对夏夫人承诺了什么吧,后来夏夫人离世后,夏先生依旧坚持来这里。
那位弟子后来也娶了妻室便鲜少来这山庄了。”
文静完之后还板着脸:“阿棠,这事你可别往外。”
苏攸棠连连点点头,分享完八卦总是会要求别人保守秘密,这是流程。
不过苏攸棠这会猜错了,瞧文静一脸神秘的样子,显然还没八卦完。
脸上就差把‘我还有秘密’这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苏攸棠自然十分捧场:“这其中可还有其他秘辛?”
文静将她拉到一边,这回话的声音更了。
“这个事鲜少人知道的,听夏夫人会忧思成疾而亡,不仅仅是因为娘家的遭遇。
夏夫人有个手帕交,阿棠你可知那人是谁?”
这苏攸棠哪里知道,不过瞧着她这般谨慎的样子,便猜测道:“不会是皇室之人吧?”
文静惊讶道:“阿棠你也知道?”
苏攸棠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到了,“我胡乱猜的。”
文静看苏攸棠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果然沈师兄娶个夫人也要娶个聪明的吗?
“听夏夫人的手帕交是已故的容王妃!”
完便等着瞧苏攸棠震惊的样子,这样的神情会让秘密的人很有满足感。
然而文静失望了,苏攸棠一脸迷茫的问:“荣王妃是谁?”
文静一脸痛心:“阿棠你怎么能连荣王妃都不知道呢?
就是十几年前意图造反的荣王的王妃。
不过夏夫人病逝的时候,荣王妃已经死了几年了。
我猜夏夫人的死应该与荣王妃无关,不过这些流言传着就变了。”
苏攸棠不解:“不是是秘辛吗?怎会传出流言?”
文静一副大人模样,摇头晃脑的:“这天家的事,怎么可能瞒过天下百姓呦?”
苏攸棠被她这模样逗笑了,“那你刚才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文静笑着:“这样起来更有意思些,不过这些事情阿棠听过便算了,莫真的传扬出去。不然指不定招些什么祸事?”
苏攸棠一手掐着她的脸应承道:“知道了,再不快点都到了晌午了。”
了一路这会早已经快到湖边了。
远远便瞧见湖中有座亭子,苏攸棠瞧着很是惊讶。
走近了更惊讶,问身边的文静:“这没有回廊怎么走到那亭子里去?难不成划船到哪里后爬上去?”
文静嘻嘻一笑:“自然不是,不过去碧月亭确实不容易。咱们还是别想了,划船游湖就可以了。正好现在荷花正茂,采些莲子回去。”
苏攸棠偏偏还较起劲来了,“你这么我更想知道了。”
文静没办法,只好告诉她:“这水下有桥的,只不过这会被荷叶遮挡住了,你才没看见而已。”
苏攸棠闻言走到一处,拨开荷叶,果真有一道桥。只是这桥藏于水下,也就岸边还能瞧见,往远了看去,便隐在水中。
“这桥隐于水中,不是很容易坏掉吗?”
文静:“那是自然,不过是隔断时日便有人来修而已。”
苏攸棠暗自啧声,这山庄的主人可真是有钱。
文静:“阿棠若是不担心湿了鞋袜,倒是可以尝试走上一走。这桥还是很稳的,走到桥中时远远瞧着,便像是站在水中一般。”
不得不古人真会玩。
苏攸棠倒是想试试,这个季节热得很,倒是不担心湿了鞋袜。
不过山庄里毕竟有许多男子在,万一他们也行至此地,被瞧见了可不妥。
最后还是跟着文静一块去划船,划至湖中到处了荷叶,吹着风,倒也不觉得热,果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听风苑中,沈镜给文嘉誉看了一上午的文章。文嘉誉正在修改,他倒是闲了下来。
百花居那边的人只早上过来传话苏攸棠用过朝食了,这会也不知和文姑娘在做些什么?
也许在采花什么的?不过以文家姑娘的性子,刨花带回家的可能更高。
不定这会正带着苏攸棠在院子里刨花?
文嘉誉被沈镜这么一指点,下笔如有神,不一会便洋洋洒洒的写了大半。
抬头间,见沈镜一副沉思的样子便问道:“师兄有心事?”
沈镜:“没,快到晌午了,差人去百花居将阿棠和文姑娘唤过来一同用饭,免得还要跑两处。”
文嘉誉抿唇偷笑道:“师兄,你该不是想嫂子,找的借口吧?
不过,她们这会应该不在百花居才是。”
沈镜没有理会他的趣,直接问道:“不在百花居?那她们去哪了?”
“我听我妹,她们约好今日要去碧月湖,估摸着中饭也在那里用吧。”文嘉誉稍显犹疑的。
沈镜闻言却是刷的白了脸:“你什么?她们去了碧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