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弯着腰便将她抗在肩上
文嘉誉不明所以:“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沈镜的确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他之所以会与苏攸棠成亲, 便是因为两人同时调入湖中,伤了她的名节。
当时因为有人暗杀他,他便将计就计娶了身为侯府千金的苏攸棠, 也让那些杀手背后的人收手。
而且那时,不知从何处传出的谣言,若他当时不娶苏攸棠,怕是她也会被逼的青灯古佛, 了此余生。
到底娶苏攸棠到底是为了摆脱那些人, 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一时之间想的有点远, 直到文嘉誉又唤了两声, 他才收回思绪。
“师兄, 你若真的担心, 便先去看看她们吧。
我这剩下的这些写完便去寻你们, 不过师兄也不必太担心, 文静虽是稚气了些。
但还是懂得分寸的,而且文静水性也不错,师兄可以放宽心些。”
沈镜轻摇了下头, 随后道:“我去寻她们,若是没能及时回来,你便同先生一声。”完就起身离开了。
文嘉誉伸了个懒腰才继续提笔, 只是心中好生羡慕他那沈师兄。
沈镜刚听文嘉誉苏攸棠去泛舟湖上的时候,确是心中一紧, 随后便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自从未成婚前苏攸棠落水之后,她便鲜少靠近水。
犹记她坦白下药的之后,曾经与他娘一同去集市,忽悠了一群妇人跳入水中。
一个害怕水的人, 若真是想要教训别人,也不该用水才是。
后来端午时,他赴夏先生宴,是在湖上时,她的眼中也只有期待没有一丝害怕。
他还能为她寻个游船上与陆地上无二的借口,所以她才不会害怕。
之后赛龙舟的时候,她便一直未下游船,也许便是她怕水的缘故。
为此,那天他带她提前离开时,便租了一条宽敞的乌篷船。
可碧月湖上的船为了方便,都是轻巧的船只,甚至连船篷都不曾有。
想到这里,沈镜只想着苏攸棠或许并未靠近水。
然而,他心中却凝起一丝疑惑,是他不愿去想的疑惑。
因心中太过担忧,半个时辰的路程,沈镜生生提前了一刻钟便到碧月湖。
放眼望去是一片荷叶,朵朵莲花像是红宝石落在绿绸缎上一般。
唯独没有看见有人的身影,难不成她们已经回百花居了?
正当他疑惑之时,便听到一道清脆的笑声,是文静。
沈镜连忙唤道:“阿棠?”
苏攸棠与文静其实离沈镜并不远,只是两人正伏在船上,逗弄着水里面的鱼。
也不知是这群鱼过的太过安逸?总之文静撒了一些吃食到水中,这群鱼便纷纷围了过来,只要下手动作快些,便能抓上一条来。
刚文静正事抓了一条鱼,才会笑的开心。
这会苏攸棠突然听见有人唤她,便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便是一个不稳摇晃着身形。
沈镜只来得及喊一声:“心!”苏攸棠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沈镜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苏攸棠不会凫水!
只一瞬间,沈镜便跳进了水中。
另一边文静见苏攸棠掉入水中自是十分慌张,只是还不等她跳下水,苏攸棠便已经冒了出来,显然是懂水性的。
文静正要拉她上船,可苏攸棠却是对她抿唇一笑,随后便又扎进水中。
文静站起来向岸上一看,果然没了沈镜的身影,暗道这夫妇俩可真会玩。
这般想着,脸上还露出一抹向往之意。
水中沈镜正焦急地寻着苏攸棠的身影,可是却瞧不见。本以为她被文静救了上去,可他露出水面看向文静时,却只有她一人。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一脸平静。
她知不知道苏攸棠不会凫水!
这一刻他保持不住那一身风度,他只想多个人一同寻苏攸棠,可他话还没出口,便感觉腿上有一股力气在拉他。
沈镜旋即狠狠踢了一下,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苏攸棠。
惊讶之余,又迅速地去拉她。
苏攸棠万万没想到沈镜竟然在水中还能踢人,那一脚踢在她肩上,疼的她差点缩成一团。
好在沈镜及时将她带上了水面。
苏攸棠咳了几下,才怒道:“你做什么踢我?”
沈镜眼中竟布满血丝,红着眼尾,显然是动了怒气。
苏攸棠:……
明明是他突然冒出来吓得她落水,她也只是想吓一吓他,船就在边上,更何况另一边就是那道潜在水底的桥,自是不会真的让他遇险。
可这人突然怒目瞪着她的时候,她气势便矮了一大截。
沈镜不仅瞪了她,还啾恃洸回头狠狠瞪了文静一眼,姑娘被他吓得声都不敢出。
随后他便抱着苏攸棠游上那条桥上,苏攸棠刚站好,沈镜便他那湿透的外衫披到苏攸棠身上。
“我不用,天这么热……”
可沈镜一点也不听她话,弯着腰便将她抗在肩上。
苏攸棠顿时觉得胃被顶的难受,嚷嚷着让他放她下来,沈镜却是充耳不闻。
待他们走远了,文静才拍着胸口,一脸惊慌未定的模样。
嘴中还喃喃道:“阿棠可真是厉害,刚才沈师兄的眼神要是刀子的话,自己这会怕是千疮百孔了……”
沈镜走得很快,苏攸棠只觉得从湖边到百花居只用了短短的时间。
百花居内的下人们见他们这个模样回来,都颇为诧异。
不等他们询问,沈镜便让他们都下去,吩咐最后一个走的人准备一些水。
沈镜直接将苏攸棠扔到了床上,捏着她的下颌牙咬切齿道:“你会凫水?”
那一瞬间,苏攸棠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下颌传来痛感,她才恍惚地想着:原主不会游泳?
沈镜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倒是话呀。”
苏攸棠不敢看他的眼睛,撇过头去:“我、我会。”
“哦?是吗?那你怎么解释当初掉进湖中的事?”
苏攸棠:“那、那时候的我不会。”那时候她还没穿来,原主不会,那姑且算她不会吧。
沈镜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最后是苏攸棠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身上的湿衣裳黏哒哒的,让人觉得烦闷。
“你先放开我,你想问什么我直便是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也不过是穿书了。
只是不知比起被他这个疯子似的男主喜欢,出穿书孰重孰轻?
两人僵持的对峙着,苏攸棠觉得被沈镜看的头皮发麻,这会听到了敲门声,于苏攸棠而言不亚于是救星。
只是来人不是送热水的下人就更好了。
苏攸棠伸手推了推他,“你赶紧起来,你想被人看着吗?”
沈镜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动手动脚的,可是个人都能瞧出沈镜只是脸上平静而已。
下人们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放置好,便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隔绝了外头的阳光,这屋子里又有几分凉意,更何况苏攸棠身上还穿着湿衣裳,便没忍住了一个喷嚏。
“要不你先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或许苏攸棠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话中的心翼翼。
沈镜:“不必了,你先洗。”着还将她的箱笼递给了她。
苏攸棠拿着箱笼有些不知所措,沈镜:“还有什么事?”
“你先出去一会?我很快就好,之后随便你问什么!”苏攸棠站得笔直,就差举手发誓了。
沈镜看了她一眼,一句不必了。
苏攸棠还想反驳,怎么就不必了呢?就算你过喜欢我,但我也没接受你的心意啊。
只是还没等她将这些絮絮叨叨的话出来,沈镜便走到一旁放开帷幔,顿时便瞧不见那边的木桶。
饶是如此,苏攸棠还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沈镜疯子人设占了君子人设的上风,所以她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沐浴完。
沈镜对此只是冷笑了一声,便让人进来换了水。
待两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时,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苏攸棠瞧了沈镜一眼,最终决定先发制人道:“我也没骗你,那次落水时我便知道是有人退推了我,至于是谁,你一定猜的到。
这人总不能摔在同一个坑里,所以那之后我便偷偷学了凫水。今天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吓着我,我也不会掉湖里。”
“就这些?”沈镜乜了她一眼,百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苏攸棠不解:“不然还有什么?”
“学凫水?的轻巧,咱们二月成的亲,你便一直与我同住,你哪来的机会学凫水?
而且刚成婚那会,你可是连浅水滩都怕,又是如何学的凫水?”沈镜不疾不徐的质问道。
苏攸棠万万没想到,原主不会游泳就算了,居然还怕水。
不过想想差点被水淹死,怕水也能理解。可这成亲的时间可真是不好,大冬天的怎么学游泳?冬泳吗?
讲道理讲逻辑她是不多沈镜了,只能撒泼诨蒙混过关。
于是苏攸棠把手中茶盏往桌子上一甩,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在骗你吗?
若是你差点死在水中,我想再冷的水你也一定会咬牙学下去。”
这会沈镜面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苏攸棠心中松了口气,看来他是听进去了。
然而苏攸棠还是放心太早,沈镜伸手摆好被她扔到一旁的茶盏道:“阿棠你这话中有漏洞。”
苏攸棠闻言顿时背脊一僵,不知哪里出了错。
好在沈镜没让她自己想,“当初咱们成亲不久那会,你安然的样子,可不像是知道有人害你。
尤其是咱们朝夕相处了一段日子,你忽然对我下药,也解释是听到当初害你的是‘我与你那非亲姐姐’,很显然是突然知道的一些事情。”
苏攸棠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甚至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偏偏被沈镜看到了。
她原本听了沈镜的话,是有一丝慌乱,可沈镜话时加重了那句我与你非亲姐姐,还真让她一瞬间想到一丝缝隙。
于是便稳了稳神情,她的一举一动沈镜都看在眼里,这会正好以整暇的看她如何辩解。
苏攸棠:“我那时只以为害我的是单苏、假千金一人,后来听信了别人,你与假千金同谋。
我自是气不过,才做出那般举动。”
啊啊啊,苏攸棠内心狂叫,根本不是她做的,这会却只能认下!
也不知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向沈镜坦白自己穿书的事情。
估计那会饶是男主的沈镜,也会把当作妖魔鬼怪吧?许仙也被白娘子吓死过去了呢。
沈镜点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苏攸棠:“合情合理。我还以为……”
苏攸棠听了他前半句话时,便安心了许多,可他这紧接着一句话又让她一颗心脏不上不下的。
“你以为什么?”
苏攸棠现下学聪明了,即便再生气,也没喊过‘沈镜’二字。
沈镜:“我以为你是侯府找来替代的,从湖边回来的路上,我甚至在想,侯府从哪找来的这么个相似的人。
若真是假冒的,那当初你给我下药,准备逃跑也是合情合理。”
苏攸棠端起茶盏掩盖面上一丝僵硬:“……你想多了。”
沈镜只是眼神紧紧盯着她看了一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
可这之后苏攸棠再瞧见湖水时,便会想到沈镜,这也算另类的怕水?
文静却是与她不同,只是不敢再带着她去水边了。因此之后两日,苏攸棠便坐在离湖水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文静摇着船采莲子。
苏攸棠自然也有心痒痒想一同划船的时候,可文静是真的怕了沈镜。
不管她什么,文静都不答应。
明明沈镜在跨了半个山庄的另一边听夏先生授课,文静也不敢带她上船。
文静的性子与这名真是不符,不一会儿就瞧不见她的身影,真是一点也不文静。
苏攸棠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一湖风景,吹着风,倒也闲适。
忽然眼前一暗,苏攸棠抬头瞧见一身白衣笑语盈盈的何姑娘。
不知为何,苏攸棠瞧着她的样子,有瞧了瞧了远处的白莲,总觉得这一人一物相得益彰。
“沈夫人,我可以在此坐下吗?”
何姑娘温温柔柔的,这样的美人,苏攸棠瞧见第一眼的时候便被惊艳到了,谁又不喜欢美的东西?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窈窕娉婷的女子。
如果没有那晚生辰宴上的,针锋相对,苏攸棠自然不会拒绝与这样一个美人交好。
然而世家没有如果。
苏攸棠冷淡道:“不可以。”
然而何姑娘并不理会她的拒绝,苏攸棠见她自顾自地坐下,便想离开,可转念一想这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于是整了整衣衫,坐的端正:“何姑娘想必也是大家闺秀,既然旁人已经拒绝,你这般扰人的行事,委实不妥。”
苏攸棠这话就差没指着对方鼻子,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一点家教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