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睡在一起
司元柔顺着望去,一身着黑衣的高挺男子环胸靠在马车上,一腿绷直另一条自然弯曲,身子稍侧一些仰面看向远方。傍晚淡淡的日光洒在他身上显得他出尘清俊,将他与将至未至的夜色区别开,一下入了司元柔的眼。
她几乎一瞬间愣住,思想忽然空白除了萧淮笙的身影再无旁的东西。
萧淮笙听到这边动静回过头来站直身子,不知司元柔怎么定住不动了,“过来!”
司元柔恍惚回神,对萧楚笑着道别,“我走了,你快回宫吧。”
她话忽然变快,萧楚笑笑不戳破她的心急,“知道了,皇婶别让皇叔久等。”
司元柔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回身走向萧淮笙,起初她步子又又慢还是大家闺秀稳重温婉的模样,行至一半她的步子越来越大最后几步都跑了起来,“叔叔。”
萧淮笙靠在车壁上静静等着她过来,在她越来越近动作变大时不禁抬起双臂托住她,生怕她一个不稳摔了,幸好司元柔稳稳当当站定在他面前,扬起粉嫩的脸对他笑。
“回家。”他撩起帘子让司元柔先上车,随后跟上。过了一会儿车夫驾着马车掉头离去,萧楚目送他们转过拐角看不见后还痴痴望着那个方向。
她悟到的感情就该是这样子的,如果以后也能有人陪她一起回家就好了。
“公主,皇后娘娘该等急了。”萧楚被婢女提醒后才恋恋不舍地回身,揉了揉略微发热的脸,她想了许多司元柔与萧淮笙的相处日常,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迎着冷风回宫的路上她才好一些,渐渐冷静下来,对身侧的婢女感慨,“皇婶皇叔两人真好,若皇兄跟皇嫂也能那样就好了。”
“一定会的。”婢女哄着萧楚让她安心,萧楚却不抱什么期望。果不其然她回坤宁宫的路上撞见即将出宫的萧彦和司映洁,约莫是吵完回东宫。可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萧彦面无表情,司映洁暗咬下唇,八成回了东宫还要再战。
萧楚想着同样是新婚夫妻差距竟然如此悬殊,看来是他们本身的问题。萧楚有心调和却无能为力,也不知道怎么劝,只盼他们自求多福。
……
路上司元柔边喝茶暖身子,边问萧淮笙怎么来接她,“外面冷,叔叔在府里休息多舒服。”
萧淮笙微微侧脸,“顺路就来了。”
司元柔弯弯身子想去看萧淮笙的脸,却被他一侧垂下的黑发挡得严严实实。故意转过头躲避她,难道叔叔心虚了?
她暗笑萧淮笙嘴硬,分明是特意来接她的还不好意思承认,算了叔叔傲娇她看破不破。
马车中静默片刻,萧淮笙忽而问司元柔,“在宫里待得好不好?”
司元柔眨眨眼,从他的话中莫名感到一种长辈问孩子“在学堂乖不乖跟师长同窗处得如何”的相似感,她如实汇报,把宫里发生的事情如讲趣闻般跟萧淮笙仔仔细细一遍。萧淮笙静静听着,他没有明显的反应和回应,但司元柔知道他都在听。
“反正在宫里还行,皇嫂性情温和,萧楚可爱又活泼,没人会为难我。”
萧淮笙摸摸她的头发,“下次再看到太子和太子妃,你就直接回府,别理他们那烂摊子。”
“嗯嗯。”司元柔乖乖点点头,她也不想管,“以后由着他们去。”
萧淮笙从没想过萧彦成婚后能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光听司元柔的描述都够烦忧的了,更何况还让司元柔撞见帮衬两人,她本就跟那两人不对付遇见了岂不更烦心,“让你担心了,改日我会与皇上明。”
“我才不担心他们。”司元柔转而一笑,“他们爱怎么过怎么过,到底他们就算吵闹但还是不想分开,不然吵一次之后不见彼此哪还有后面吵架的机会?”
司元柔总结道:“他们就是相爱相杀,我要拦着他们,他们反而不舒坦。”
“嗯……”萧淮笙不解且非常难以理解,当真是他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感情吗?不,他似乎从来不懂感情,难道这是时下流行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夫妻吵吵闹闹个不停?
仅是想一下萧淮笙就拒绝,吵闹一辈子还不如一个人清静,他更倾向于安静平和的相处,就像司元柔此刻静静坐在他身侧,他只允许这样唯一的方式多个身边人出来。
“叔叔在府里好吗?”司元柔轻轻拽拽萧淮笙的袖子让他转过身来。不能只有萧淮笙问她,她也要知道他在府里过得如何。
萧淮笙反问,“我在自己府里会不好?”
整座王府都是他的!
司元柔追问道:“你喝药了没?午膳吃的什么?纪先生给你把脉怎么讲?看了多久书?”
萧淮笙挑挑眉头,他这些事用告诉司元柔么?他都多大的人了!不过既然司元柔想了解,他又没有隐瞒的必要,告诉她满足她的好奇心也罢,“喝过。饭。挺好。半个时辰。”
“叔叔惜字如金。”司元柔无奈哼道,萧淮笙每个问题都答了也每个都不多,还不如她的问题长。她其实还想知道更多一点,但萧淮笙这种答复方法还怪别致的,她被气笑了后突然觉得萧淮笙可爱。
但她可不敢出来让萧淮笙知道。
“偷笑什么?”萧淮笙挑起司元柔的下巴,让她古灵精怪的表情完全呈现出来。进宫一趟好好的姑娘变傻了?
萧淮笙那看傻子似的模样狠狠触怒司元柔,她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知道萧淮笙一日平安她就放心了。
马车缓缓前进,没一会儿司元柔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然后稳住,马车停了。司元柔掀起帘子,忽觉手上一片冰凉刺骨,原来一团鹅毛大雪恰好落在她露在外面的指尖,顷刻间化在手上留下一片湿湿的触感。
“下雪了。”司元柔又把较帘往高处掀起,仰起头往天上看,“好大!”
天上的雪聚在一起,大片大片似根根弯起的鹅毛,随着寒风飘飘扬扬地从天空撒下。雪片唰唰地往下掉,一团挨一团,一片叠一片,地面上肉眼可见积起来雪。
“从一刻钟前开始下的。”萧淮笙道,他在轿子里听到外面的风声就觉不对,果然是雪来了。
才一刻钟的时间路面屋檐上都蒙了一层稀疏的白,只有细的缝隙中还能显出本来的颜色。再等一会儿就是纯白的世界。司元柔盯着眼前坠落的雪,它们每一片都亮晶晶的,引诱司元柔伸手去接,如捧至宝般轻轻笼在手心。
雪又一次化成一滩水,偌大的一团雪在司元柔手心逐渐化开也不过一瞬间,司元柔亲眼看着它没了都没来得及感怀,却听萧淮笙道:“手怎么可能留住雪,你真变傻了?”
司元柔不乐意听,“我才不傻!”
她只是想触碰,触碰雪的美好与冰凉,萧淮笙一点儿情调都没有。
司元柔踩着凳子下马车,萧淮笙提醒她,“当心脚滑。”
“好。”司元柔回得敷衍,全神贯注盯着天上飘扬的飞雪,根本没有进王府的意思。萧淮笙也不催她,下来后往马车上再次一靠,静静看着司元柔双手并用地抓雪玩儿。
她的手都被冷风和冰雪刺激红了,偏偏她不自知还玩儿得高兴。
渐渐地雪迷了眼,粘在睫毛眉毛上白白的一片挡住视线。萧淮笙眨几下眼睛让雪化掉也没能再看清司元柔,不从他眼前刮过的雪没停过,司元柔自己身上都沾满了雪。
不知是她乌黑的发丝缠住雪还是雪缠住她的头发,雪星星点点缀在上面。一开始还会消失在发间,不一会儿就能在头发上留得住了。她的睫毛卷翘刚好挂住雪,可爱又滑稽,鼻尖上则是湿漉漉一片,数不清多少雪落在上面过。
她的衣服就更不用了,肩膀衣领和袖子最严重,萧淮笙甚至怀疑她保持这个举起胳膊的姿势别动,过一晚上就被埋住头了,白花花的像个雪娃娃。
“叔叔,你看!”她指向天空一处,“那片雪好大。”
萧淮笙颔首,“看到了。”
萧淮笙的身上却几乎没沾上雪,雪花似绕着他一般从他身前划过根本不敢往他衣服上贴。司元柔惊奇,为什么萧淮笙的衣服不沾雪,而她的棉衣都湿了?
司元柔不信邪,迈了两个大步到萧淮笙胸口前,呼呼地往他身上吹雪。萧淮笙一指点在她的额头将她稍稍推开几寸,低头看她。
“叔叔……”司元柔干坏事被抓包,撅着吹气的唇仰头看他,没一会儿心虚地抿唇道歉,“对不起……我下次还敢。”
萧淮笙怀疑他是不是对司元柔太纵容,让她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雪里的司元柔蒙上一种清纯感,她睁大双眼讨饶地望着萧淮笙让萧淮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司元柔隔着雪看萧淮笙觉他更清冷了,却似乎也更温柔了?
末了,萧淮笙给司元柔理几下被吹乱的鬓发,“回府。”
再让司元柔待下去她真成雪人了。
萧淮笙走在前面,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司元柔跟在他的身后逐个踩着脚印跟上,回了寝殿司元柔指着身后给萧淮笙看,“叔叔,我没有脚印。”
萧淮笙心里被逗笑面上却不显露,“让你在外面玩儿,一会儿喝姜汤。”
司元柔顿时求道:“我不喝,除非叔叔陪我。”
萧淮笙勉为其难答应,两人各自一碗姜汤灌下通身暖和。司元柔换了身干衣服后回来问萧淮笙,“天怎么突然凉了?”
早上出门还只是普通的清寒,傍晚儿一场雪直接进入湿冷阴冷的环境,半点儿让人缓的机会都没有。司元柔搓搓手,抱住茶盏。
天气凉得突然,萧淮笙道:“每年都有几次天气骤变,摸不准,我们添衣服就好。”
“是啊。”司元柔紧了紧抱着的茶盏,“我们晚上喝羊肉汤吧。”
羊肉白菜和粉条炖了一锅汤,司元柔给萧淮笙盛了一碗,“你尝尝味道。”
萧淮笙吃清汤炖的羊肉也能逐渐接受,不必把肉的味道做得特别重了。司元柔也偏向清淡一些的饮食,不然萧淮笙每次只吃特别辣和咸的肉对他也不好。
不过司元柔自己要单独放辣椒,红红的辣椒油飘在羊肉汤上不光看着色泽艳,喝下去身子更暖。
萧淮笙能不吃辣就不吃辣,但司元柔那份红油羊肉汤把他的比得寡淡,他不太甘心了,如果他没病就好了。
入夜,司元柔推开窗棂,外面的雪只比最开始一些但没有要停的架势,地上的雪都能没过人的鞋了。
“叔叔,明天起来得让人扫雪。”司元柔担心王府的房子撑不住,还得把房顶的雪赶紧清掉。
“都听你安排。”远远传来萧淮笙的声音,他的尾音稍显困乏司元柔也不磨蹭了,关上窗棂回来休息。
可窗棂不知哪对不上,能推出去但合不严实,司元柔怎么用力掰都还留有一指宽的缝隙。重点是她合窗棂还有声响,恐怕耽误萧淮笙那边歇息,只能明日修窗棂了。
留有一道缝冷风嗖嗖往房间灌,司元柔只能拉严实床帐再把被子好好往身上卷一卷,凑合着过一夜,但愿晚上不要太冷。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本就冷得难以入睡,好不容易耗得困了意识逐渐模糊,哐一声巨响彻底惊醒她,连萧淮笙那边都醒了过来看情况。
司元柔下床,她可怜的窗棂都砸地上来了,这也太不结实了。声响惊动她的婢女,彩云去找管家,彩蝶站在窗外等司元柔吩咐。萧淮笙穿着中衣过来,漏风的窗户灌风雪,司元柔肯定不能在此睡了,“再给你收拾个寝殿,你搬过去住。”
大半夜的,重新收拾太折腾了,司元柔不愿意,“等收拾好我已经不困了。”
“可以你要休息,早些过去夜里能多睡一会儿。”萧淮笙着让司元柔赶紧穿衣服,司元柔光看地上的厚雪都不想往外走,“外面太冷了,我不出去!”
“那你要如何?”萧淮笙指着漏风的大窗格,“在耳房坐一晚上也是冷。”
“我……”司元柔语气低弱,试探性提议,“我……能在叔叔床上睡吗?”
萧淮笙本来困着,听这话立刻不困了。
“嗯……我去别的房睡也好。”萧淮笙给司元柔腾地方,“你来我这里躺。”
司元柔又急着补充,“我不是让叔叔去别的地方,是……是你跟我先一起凑合一晚。”
“不行。”萧淮笙想也不想拒绝了,他不能跟司元柔睡。
司元柔争道:“两个人挤一挤罢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因为有先例存在,萧淮笙似乎推脱不干净。但那都是在他意识全无的情况下跟司元柔机缘巧合躺在一起。他现在可是脑子清醒的,如何能答应司元柔的要求……清楚明白地接受和她睡在一起?
“叔叔……”司元柔抱着胳膊发抖,“我今日好累……又困,还特别冷!”
萧淮笙的身体自然发热,睡在哪里都不如他的床上舒服。她只是躺在他身边,分一点儿暖炉用绝不会干什么。
萧淮笙终究拗不过司元柔,也舍不得她受寒,尽管萧淮笙不懂司元柔为何偏要跟他在一处睡?
他一答应,司元柔就抱着被子枕头往萧淮笙床上搬,占了他的半边床。萧淮笙把两人的被子拉得远一些,这样就当他们睡在两张床上。
管家来修窗户,检查之后有些难弄,得请个木匠来重新一套。司元柔跟萧淮笙都不想半夜折腾,让管家先找个板子把窗户钉住撑一晚,明日再去寻木匠。
司元柔铺好被子,一骨碌就钻进去了,反而是萧淮笙站在床边犹犹豫豫半天不肯上去。司元柔上他的床好熟练,他不习惯了。
身边的暖炉不在,司元柔催促几句,萧淮笙更难办了。
他纠结一会儿,一不留神司元柔都歪着头睡着了,睡颜娇憨沉静,只有他一个人苦恼两人能不能睡一起,司元柔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
罢了只让她将就一晚上,萧淮笙最终服自己两人只躺一晚上没关系,轻轻上床歇下,尽量不惊动睡着的司元柔。
可司元柔仿佛有感应,暖炉来了她一瞬间就热切地贴过去,睡梦中手脚并用往萧淮笙那边挪。
萧淮笙躺下眼都没合上,司元柔的手脚越过两人被子间的空隙毫不犹豫向他袭来。萧淮笙惊疑不定,等他冷静下来司元柔已经缠在他的脖子和腰上了。他们本是两床被子各自盖着一条,但司元柔几下就给通了,两条被子中间搭在一起,司元柔的手脚毫无阻隔地过来。
萧淮笙试着推开她,但她勾着胳膊和腿不能直接生硬地推,要慢慢解开。萧淮笙松开司元柔圈在他肩膀的胳膊,将她的两只手叠在她自己胸前然后弯腰去搬她跨来的腿。
萧淮笙挪她腿的功夫,司元柔的胳膊又抱住他的脖子,萧淮笙:“……”
他刚把司元柔腿从腰上拿下来给她放平,又去解脖子上的胳膊,然而这时她的腿又翘上来了。
萧淮笙:“?”
几次来回上上下下,萧淮笙身体总有一处被司元柔勾着贴住,他都没脾气了。
“醒醒。”萧淮笙拍拍司元柔的脸,跟她讲道理,“你自己去贴着墙睡。”
司元柔没睁眼但能回应萧淮笙,“不……”
萧淮笙看不出她真醒了还是假醒,别她第二日醒来又不知道她的话干的事。他又推推司元柔的肩膀,企图让她睁开眼睛。司元柔梦里迷迷糊糊,她的暖炉成精了!于是她一把按住成精的暖炉,“别动!”
萧淮笙真不动她了,但还在叫醒她,“你平躺着睡,把姿势摆正。”
司元柔努力睁开眼皮,眨巴几下仍是迷蒙一片。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本能地贴近,“我冷……手冷,脚凉!”
萧淮笙去握她的手,确实比常人稍微凉一些,比他的手就凉得多了。他再去摸摸司元柔挂在他腰后的脚,她像一块冰疙瘩的手暖和不了多少。
难怪她要凑过来,萧淮笙暗笑他在司元柔眼里就是块儿炭。他因病常年体温都高一些,对司元柔来是很好的取暖工具。萧淮笙不再推她,比起他的晚节,他更想司元柔别受寒生病。
司元柔侧着身子面对萧淮笙躺,萧淮笙主动和她离得近一些,还将她的肩膀往怀里带带让她能贴得紧,一只手还握住司元柔的脚腕帮她取暖。司元柔梦里的火炉烧得更旺了,她抱着火炉舍不得松手。
次日司元柔醒来,惊见萧淮笙的脸放大在眼前。刚一睡醒就见此景差点儿吓着她。她试图动动身子,又觉自己姿势尴尬,她的手什么时候缠住萧淮笙脖子上的?还有她的脚,司元柔往回缩腿竟然拽不回来,她往被子里看才见萧淮笙牢牢拿捏住她的脚了。
萧淮笙一但用哪种姿势睡着就不会再动了,司元柔万分纠结。真的要等萧淮笙醒来她才能要回自己的腿吗?萧淮笙醒来会不会很尴尬,司元柔自己也羞得脸红。而且萧淮笙什么时候醒也不知道,不如她再睡一觉等萧淮笙醒了之后放开而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司元柔想得焦头烂额,在枕头上脑袋转来转去,把萧淮笙弄醒了。
“你……”
两人同时出声又一起止住,司元柔抓抓头发,委婉道:“叔叔,我的腿有点麻。”
萧淮笙才反应过来手里抓握着东西,赶紧放开。司元柔缩回腿在被子里伸缩了几下,然后平躺着拉起被子把脸蒙上。
她没脸见萧淮笙了。
萧淮笙清清嗓子,装做无事发生的样子起身,“今天窗户就修好了。”
“哦!”司元柔闷闷地回应,等萧淮笙不在床前她才从被子钻从脑袋。她坐在床上搓搓手心又摸了摸脚,都很暖和,她的手脚鲜少是这么热的。
她晚上要搬走吗?司元柔想了想不愿意,她喜欢贴着萧淮笙睡,每次靠着他暖融融的都很舒服。虽然她的姿势诡异,但这个可以调整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服萧淮笙让她留下。
萧淮笙都穿好衣服了司元柔还在床上坐着,“在想什么?”
他走近问道,随后猜想一番解释道:“我们昨晚只是……嗯,我帮你暖暖身子,希望你别介意。”
司元柔捂着脸摇摇头,她当然不会介意甚至还想,但萧淮笙比较介意的样子,“叔叔,我……我想……”
让你以后都帮我暖暖,但这种要求她怎么好意思出来!
她又抓了两把头发,好难办,要是窗户修不了就好了。许是她的心诚,管家真没找到合适的木匠,之前给王府家具的木匠返乡了尚未归来,他刚要重新找一个来,京城中的木匠还是很多的。
司元柔赶紧阻止,“等原来那个木匠回来,让同一个人出来的才配套。”
这样当然最好,但管家担心委屈司元柔,司元柔连连摆手表示并不在意,“慢慢修,房屋必须修得满意。”
司元柔又有理由在萧淮笙身边多留几日,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