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 100 章 被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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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公于私,萧淮笙与萧彦都再难和睦相处,他们叔侄原本的真情实意逐渐变为虚情假意,如今连面上的皮都要撕破了。司元柔轻缓地抚上萧淮笙的脸颊,帮他整理鬓角碎发,然后紧紧捏住拳。

    司元柔一直试图避让萧彦,跟萧彦牵扯上关系给她带来太多不幸了,若非萧彦主动凑上来挑衅她,她连骂萧彦几句也不想动嘴。可千不该万不该,萧彦动了萧淮笙。

    她私下里愿意忘记前世,不跟萧彦和司映洁有过多牵扯是她自己的事,她不追究乃她自己的宽宏大量,却不可因此委屈了萧淮笙。萧彦不冲着她来,瞄准萧淮笙下手已经令司元柔很愧疚了,难道要让萧淮笙忍气吞声?

    没一会儿,纪行云送来解药,司元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被熏红了脸。此时房内除了已经见过她喂药的纪行云,还有一无所知的方景苏……她亲萧淮笙怎能被这么多人看着!

    方景苏见司元柔拿过药就不动了,“嫂子不会喂?我来!”

    “不不不!”司元柔连连摆手拒绝,无情道:“你更不会!”

    “这有什么难的?”方景苏顺势拿着勺子就往萧淮笙嘴里送,第一下没喂进去,他又用勺子去撬,看得司元柔自己的唇齿也隐隐作痛,阻止道:“够了,他还虚着不能这么粗暴。”

    方景苏还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问道:“不用力怎么喂下去?他这般被喂药难受,不喝药也是难受!难不成指望谁一口一口地哄着他喝……”

    霎时,方景苏声音一顿,他意识到了萧淮笙还真有人哄着喂,心如刀割!纪行云拐着方景苏的肩膀将他带出门外,告诫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1]”

    如此方景苏更好奇了,司元柔哄萧淮笙,萧淮笙昏睡中能听得见?如果听不见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口。方景苏的脑袋往后转,不停地张望,纪行云带上房门也没让他死心。

    纪行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早日娶妻就懂了。”

    “你不是也没娶?”方景苏一把甩开纪行云的手。

    司元柔再亲萧淮笙已经轻车熟路,喂他喝药简直像给他灌了杯茶一样简单。她将药碗送出去时,接收到纪行云钦佩的眼神不自觉躲闪。她从来没亲过男子,两辈子第一次亲人就是萧淮笙。而她不亲也罢,这一两日时间亲萧淮笙的次数竟然快破百了。

    司元柔暗想萧淮笙已经预支了他未来一年的吻,以后都没有了!

    她又回到床边帮萧淮笙换下沾染药渍的枕巾,忽然,指尖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萧淮笙清清嗓子后睁开了眼。司元柔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圆润清亮的眸子与萧淮笙稍显棱角的眼眸对视,这一瞬间司元柔想世界都值得了!

    “你……你醒了。”司元柔帮萧淮笙按按被子,顺势将欲起身的萧淮笙给压回去,“别动,我找纪先生给你看看。”

    司元柔才刚刚送出去药碗没多久,萧淮笙竟然醒了,她惊叹纪行云的医术登峰造极,纪行云却心中发虚,他的药应该没有这么快见效。

    但他还是维持沉稳的医者形象给萧淮笙诊脉,果然他的脉象还未有明显起色,不是药起了作用,那便是……被喂药弄醒了。

    纪行云嘴上嘱咐萧淮笙注意身体,已经服下解药应该过一会儿就好转了,眼神却不自觉带上几分嫌弃……被亲了倒是知道醒了。

    萧淮笙拧眉,身体麻木无力,尤其内里还有阵阵难捱的酥麻感。他平躺在榻上,“我……”

    他又觉难以启齿,不出口。睡梦中他只觉疲乏想多休息一会儿,后来居然做起来离谱的春梦!春梦若一次就罢了,他二十多岁的年纪想来也正常,但印象中他感到不只一次,梦中的人也不是他自己一个。

    他眼神飘忽,瞄向司元柔又瞬间收回,脸色不自觉沉下,唾弃自己内心不检点!

    司元柔以为萧淮笙还难受,往他身侧坐得更近一些,摸着他温热的额头关心他,“你再多躺一会儿,先别动。”

    萧淮笙脸上挂不住,只能应下后翻了个身面朝里,不敢正视司元柔。

    司元柔指尖轻颤,抿唇笑不出来,萧淮笙醒来还是如此冷淡,她忍下心中落寞,转移话题对萧淮笙讲道:“你中毒了,身子还难受吗?”

    萧淮笙先前不知他中毒,醒来后隐隐感觉身体不对劲儿,而且司元柔和方景苏都很担忧,纪行云给他诊脉便知事情不简单,此时被司元柔点破并不意外。

    “是太子吧?”萧淮笙沉声答道,伴随着不宜察觉的冷哼。

    司元柔震惊于萧淮笙什么都清楚,他早知晓萧彦和她的旧怨,也早猜到了萧彦会对他下手,只是没有告诉她。

    她更加自责了,“阿笙,你想吃东西吗?”

    她给萧淮笙做些吃的补偿,聊表心意好了。

    萧淮笙淡淡道:“不用。”

    实则他身体处于麻痒和不可描述的情动中,一下床他就无所遁形了。

    司元柔更失落了。

    萧淮笙微微调整姿势,换了个方向躺,叮嘱道:“此事不宜声张,我自会解决。”

    司元柔问道:“告诉陛下不好吗?”

    “不用了,皇上是我的兄长,也是太子的亲父。”萧淮笙难得和缓语调,“别让他知道了。”

    皇家手足情难得,皇帝算是对萧淮笙为数不多和善的兄长了,让他知道除了为难,他很难去决断,但萧彦的错萧淮笙不会轻饶。

    方景苏还是不甘心,总觉太便宜萧彦了。谋害长辈这出去多大的罪名,必然是刻在萧彦身上洗不掉的污点,足以危及他的太子之位。就算不告诉皇帝,他们这边总要抓住点儿证据充当把柄,让萧彦日后有所忌讳。

    偏偏东宫此时如铜墙铁壁入不得,方景苏想他可以悄声潜入东宫甚至摸进萧彦寝殿,但他这样做的一切所见所闻都不能作为证据,来路不光明正大反被认作诬陷。

    忽然方景苏一拍手,他知道去找谁了,“我再出门一趟。”

    他走路像风一样眨眼不见了,纪行云也觉他不能再多看这对夫妻了,一本正经道:“淮笙好好静养,如果火气大别忍着。”

    完,他不等萧淮笙反应,提着药箱就坏笑着走出院子。

    萧淮笙刻意隐藏之事被纪行云这个没良心的破,气得心气儿不顺!但他更多的是无法面对司元柔,“咳,我没有上火……可能屋里地龙烧得旺罢了。”

    他语无伦次着辩解的话,反正坚决不承认!被子下的腿微动,成功隐蔽异常。

    而司元柔一开始没多想,当萧淮笙昏迷中喝水少才火气旺,给他倒水时才意识到火气旺可能是另一种意思!

    所以……所以萧淮笙对她是有反应的吗?

    “那个……我睡着时……”萧淮笙轻轻抚动唇瓣,他方才一瞬间觉得梦或许不全然是梦,他唇上残留的感觉明明很真实,真实到他想不出理由否认。

    尽管他没亲吻过谁,但唇有没有被碰过他多少有感觉。

    他一出声,司元柔手险些翻茶盏,茶杯歪斜热烫的茶水溅在桌上,萧淮笙急忙问她烫着了没?

    司元柔拖长音调否认了,又道:“无事。我重新给你倒一杯水。”

    萧淮笙又问:“我睡着时有没有奇怪的话,或者干异常的事。”

    司元柔内心犯难,萧淮笙怎么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就让这件事被忽略掉不好吗?

    “没有,你睡得很安稳。”司元柔浅笑着回应,将茶盏放在萧淮笙床头。

    “那有没有人碰了我?”萧淮笙还不死心地追问。

    司元柔眼神躲闪,“我给你喂药,简单擦洗了身子,旁的没了。”

    萧淮笙见司元柔笑得明媚又纯粹,心中更加过意不去。她是如此干净的女子,他怎能卑劣地在梦中对她……

    他懊恼地转过头,“我的嘴不太舒服。”

    司元柔想她果然亲得太狠了,萧淮笙唇瓣微肿未消,被他察觉了。但司元柔稳住不慌,淡定道:“可能是我给你喂药时没注意,烫着你了。”

    竟然是被烫过的感觉吗?萧淮笙感受唇上微微肿胀的异样感,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那他梦中唇瓣被一次次划过的感觉其实是勺子?闹了半天,他对着一柄勺子坐了春梦?

    萧淮笙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哪怕这种私事不声张,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也觉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还不如让萧彦毒死他一了百了。

    察觉萧淮笙迟迟没动静,司元柔戳了下他的胳膊,道:“水不烫了,你起来喝吧。”

    萧淮笙哪还有心思喝水,他想洗个冷水浴。他摇了摇头,改为闭目仰躺。

    司元柔又问,“那你再睡一会儿,我给你做点吃的等你醒来用。”

    “我睡不着。”萧淮笙身体的火未熄,他再睡觉想着勺子做春梦就自裁。

    司元柔默了默,忽觉萧淮笙好难伺候,这是病人脾气上来了?她想丢下萧淮笙不管,他爱怎么着就随他去,但萧淮笙因她至此,司元柔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于是她耐着性子问道:“那你想抱我吗?”

    萧淮笙骤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听到了什么,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