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第 126 章 红杏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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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元柔日日按时收到饭菜,今日也一样,不光御膳房看起来花了不少功夫给她做菜,菜色明显精致不少。

    她刚从食盒中拿出碗碟一一摆好,团团便跳上桌子大大咧咧地站在中间。司元柔赶团团下去,她没有地方摆盘子了。

    然而她如何赶,团团都不肯走,还围着司元柔的饭菜转圈,甚至想伸舌头舔舔。

    司元柔紧忙提着团团把它放到矮凳上,“你也要吃?”

    但是这些饭菜不见得能给猫吃,味道太重了。思来想去,她给团团分了半条清蒸鱼和一点白米饭,就这样也不知道团团能不能吃。

    之前团团吃饭会自己跑出去找吃的,不用她操心,现在看来是被她养娇气,变馋猫了。

    果然团团不肯赏脸,对着它面前的一盘子和司元柔剩下的菜不满地喵喵叫,气势汹汹,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那你去自己找吃的。”司元柔撸了两把团团的下巴,她的饭菜团团不能吃,“这次先委屈你了,下次我让人给你也送吃的。”

    言罢,司元柔刚要用膳,团团一爪子翻她的碗,汤汤水水流淌而下,差点溅在司元柔的衣服上。

    司元柔刚要训团团捣乱,却见团团围着饭菜挨个翻,极为暴躁,眼瞳放大颇为明亮,透露出明显不安。

    它的情绪也渲染了司元柔,司元柔再看桌上一片狼藉不禁沉思,难道饭菜有异?

    她闻饭菜都味道不能准确辨别,可手头也没有试毒的银针,唯有她的耳环耳针是银的。她摘下一侧耳环,把耳勾的末端轻轻插入饭菜中等待片刻,期间团团仍在不安地抓司元柔,试图阻止她。

    司元柔轻轻抚平团团的毛,安抚好它之后,耳勾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

    饭菜当真有问题,可皇帝还要拿捏着她威胁萧淮笙和父亲,不该在宫里除掉她才对。若皇帝真想动手也大可早些行动,不必等到今日……那会是谁做的?

    司元柔沉思一会儿,至少确定不大可能是皇帝吩咐,那给她下毒之人便是与皇帝背道而驰,不如交给皇帝去查。

    皇帝闻讯赶来,雷霆之怒波及看守司元柔上上下下的人,差一点他就没法稳住萧淮笙和司戎安。司元柔一死,他们就算没有反心也要反了。

    “是谁?给朕查!”

    经过一番追踪,查出了从采购食材到送至司元柔手里前前后后十几人,他们都叫冤叫屈不知饭菜为何有毒,皇帝一声令下将他们全部拷,半点不想听他们磨蹭。

    皇帝行事粗暴,却极为快速有效,没一会儿就查出一个宫女话前后矛盾,支支吾吾的,而她又受了一番威逼后供出了皇后宫中的人。

    “将皇后带来。”皇帝脸色微沉,尽管他不肯信皇后所为,因为想不出皇后跟司元柔之间有深仇大恨,但为了查清此事不让司元柔再次遇害,定要把皇后带来问问情况。

    皇后姗姗来迟,其后跟着李尚宫等几位侍奉的宫人。

    起初皇后与其宫人都决然否认不知情,定是被攀污了。后来那宫女咬死指认皇后宫里的人碰了她的食盒,皇帝才觉有异,沉下声音责问皇后。

    皇后惶恐不安,“陛下,臣妾当真不知。淮王妃为人谦和有礼,在宫中并无仇家,突然遭遇谋害臣妾也很震惊。”

    “你可有伤着?”皇后转而关心司元柔,司元柔指着团团笑道:“我无事,多亏团团察觉异常。”

    “哦……”皇后拖长声音,笑着夸道:“它可真是机灵!”

    皇帝几番询问皇后,都得到了否认的答案。

    可那被拷问的宫女仍是咬死皇后,皇帝干脆让她去把皇后宫里的人都认了一遍,找出她所之人。

    竟还真让她出来了,那人不在被认的队伍中,而皇后宫里刚好有人告假,内务府一核对就出来了,只是那人被找到时已经没了气息。

    如此蹊跷,皇帝也不难猜想,“皇后还有什么要的?”

    “陛下,那人几日前跟臣妾告假,病了。臣妾好些日子没见过她,哪曾想她就在宫里病逝了。”

    皇帝凉薄的眼睛望向皇后,他似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如此谎话连篇。

    “非要朕叫太医院来验尸查明死因,皇后才肯认吗?”皇帝叹了一声,真是糊涂了。

    皇后并非心机深沉的女子,能坐在后位不动摇纯属皇帝念她是发妻,又生下嫡子,但论智谋她真不是瞒天过海的料子。

    皇帝必须给司元柔一个交代,即平息萧淮笙和司戎安的怒火,一直关注司元柔的太上皇也糊弄不得,皇后必是保不得了。

    “陛下,臣妾……”皇后眼神躲躲闪闪,她很快就能处理掉尸体,然而仅仅只差一步就被传唤过来,司元柔的机敏与皇帝的果决出乎预料。

    眼看圆不住,皇后只得断尾求生,责问李尚宫,“淮王妃的膳食一直是你吩咐御膳房的,怎么会出这种问题?”

    李尚宫一脸迷茫,轻声道:“娘娘?”

    然而在触及皇后凌厉的眼神时,李尚宫瞬间清醒,心底发凉。她沉默了一会儿,膝行至皇帝身前,叩首认罪,“一切皆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鬼迷心窍加害淮王妃。”

    司元柔跟李尚宫实在算不上熟悉,她微微瞥了一眼皇后,问李尚宫也是问她背后的主子,“我哪里得罪了你们?”

    李尚宫狠狠闭了闭眼,掌心抵在地上根本不敢回话。那样不光彩的事,如何能在陛下面前?

    皇帝也想不明白,他略有感觉皇后曾经很中意司元柔,还想让她当儿媳妇,但后来莫名其妙就不喜司元柔了 。皇后之前苛待司元柔,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人还在宫里就行,但皇后要伤司元柔性命皇帝就不能忍了,简直给他添乱!

    皇帝跟着追问,李尚宫不好不回答,便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因淮王妃受罚,奴婢只是想帮皇后娘娘出一口气。”

    “你还好意思出气?”皇帝不信这其中没有皇后授意,直接转头盯着皇后问,眼中嫌恶毫不掩饰。

    皇后急忙辩解,“臣妾不知,不知道啊!”

    “你自作主张,罪不可赦!”皇后指着李尚宫道:“幸好淮王妃无事,未酿成大祸,本宫即刻回宫处置你。”

    “陛下,臣妾一定好好责罚她,管好宫人再不让这种事发生。”

    皇后祈求陛下,又对司元柔歉意笑笑,“好弟妹,让你受惊了。本宫一定给你赔礼,让你满意。”

    “让我满意,就请皇嫂在此处置吧。”司元柔温和地笑笑,淡淡道:“反正在哪处置都一样,让我看着还能放心些。”

    “瞧弟妹这话得……”皇后尴尬地笑笑,这不是明她徇私?她觉脸面被司元柔按在地上踩,心中怨气更甚,一个嫁了命短夫婿随时守寡,想爬她儿子床的女人也敢对她耀武扬威?

    司元柔置若罔闻,并不接话,没有半分通融之意。皇后脸上更挂不住,求助地望向皇帝。

    可皇帝有意给她一个教训,好让她清醒清醒,知道司元柔是她动不得的人!

    “依朕看,就地处决吧。”皇帝手指向着李尚宫的方向微抬,“谋害亲王妃,拖出去杖毙!”

    “皇后……”李尚宫惊呼一声,当即被侍卫拖出去,她一路上死命挣扎手脚。向着皇后求救。

    皇后一声不敢应李尚宫,亲耳听到庭院外李尚宫的惊叫、怒骂,变成闷哼声,约莫被堵了嘴,没一会儿这闷哼声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她身子脱力,一侧手扶住地面撑着自己,身上被冷汗浸湿。

    又听闻皇帝道:“皇后御下不力,实乃大过!”

    皇后猛然抬头,脸色惨白,嘴唇翕动唤着皇帝。然而皇帝没有停顿,“皇后闭门思过三月,期间把凤印交给静妃代管吧。”

    完,皇帝不顾皇后反应如何不甘,转而问司元柔,“淮王妃可还满意?”

    司元柔只觉差强人意,李尚宫不过是个顶罪的,但皇帝能处罚至此已经算给她面子,“臣妇满意,谢过陛下。”

    处罚过后,皇帝责令负责司元柔膳食的人又换了一拨后离去,房内只剩端坐在高位上的司元柔与还跪在地上的皇后。

    皇帝不在,皇后拼着股力也得撑着身子站起来,她绝不跪司元柔。

    司元柔忽然开口,“皇后娘娘,李尚宫真是忠心护主,为了那么点事也要与我计较,可见看不得娘娘受一点委屈。”

    此刻司元柔仍然想不通皇后杀她的理由,李尚宫的借口看似合理其实仔细推敲并不成立。李尚宫要真心胸狭窄至此,宫里还能有几个活口?

    皇后碎牙往肚里咽,她肯定不能承认知情,便顺着道:“是啊,难为李尚宫为本宫着想,却赔了自己的命。本宫心中难安,怕她夜里寻本宫哭诉,淮王妃你呢?”

    “我没做亏心事。”司元柔淡然一笑,“皇后娘娘担心自己便好。”

    “也是,淮王妃向来安分守己,一定不会干出格之事。”皇后走近司元柔,“只是不知淮王妃是否深宫寂寥,无趣得很。等开春了本宫给淮王妃这种几棵红杏,也好让你看着解闷。”

    司元柔心惊一瞬,红杏出墙,而来她宫里的男子只有太上皇、皇帝和太子这祖孙三代,皇后暗指的无疑是萧彦,皇后知道了?

    可皇后知道又如何,不去管教自己儿子,让萧彦别再来扰,还来害她。司元柔暗暗深吸一口气,这对母子都太让她开眼了。

    “开春阿笙一定会来接我,我恐怕等不到皇后娘娘的红杏了。”

    司元柔笑弯了眼,仿佛不懂皇后深意,还高兴地道:“等阿笙回来,让他带我去春游,可不止有杏花看。”

    “叶绿花红,鸟语蝶飞,还有……满地跑得欢的孩童。”司元柔缓缓着,问皇后,“娘娘喜欢孩儿子吗?”

    皇后微微点头,司元柔又道:“可惜我和太子妃都没有孩子,不然能带着一起去。”

    司元柔稍稍捂嘴,怪自己得太多,耽误皇后回去了。

    皇后若知晓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不能……不知是何反应,至少不该再觉得司元柔能勾引她儿子了。

    皇后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萧彦的孩子,她一直催着萧彦赶紧生皇孙,他却没什么紧迫感,要顺其自然,可哪顺出来孩子了?司元柔跟司映洁成婚都已三年,司元柔没子嗣就算了,萧淮笙身体差生不出也不奇怪,但萧彦怎么回事?

    还是司家的女人有问题,司元柔跟司映洁都是不能生育之人?

    皇后不禁忐忑不安,急召萧彦与太子妃、太子侧妃都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