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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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番外几则

    (一)

    那天晚上, 祁杉跟青玉亲热之后就晕了。

    第二天醒过来, 身边并没有青玉的影子。祁杉躺在床上, 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确定前一天的事只是他做的梦,平静地整了整被子, 躺下睡了个回笼觉。

    还没睡够,就被人扯了起来。他半睡半醒地睁开眼,钟菡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睡了这么久?你是怎么睡得下去的?”

    “怎么了?我怎么睡不下去了?” 祁杉坐起来,眯着睡眼了个哈欠, “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祭祀的东西不是准备好了吗?中午才开始, 现在也不急。”

    闻言, 钟菡睁大了眼睛。她伸手摸了把祁杉的额头, “不烧啊。”

    祁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相识多年, 两人像是忽然无法沟通了一样, 面面相觑。钟菡盯着祁杉看了半晌, 终于回过点味来,问他:“你不记得昨天的事了?”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忽然萌了芽, 祁杉的声音有点发抖,“昨天怎么了?”

    钟菡:“昨天青玉回来了呀。”话音刚落,就见祁杉忽然掀开被子,趿拉着一只拖鞋跑了出去。这么一跑,祁杉才发现身上疼得厉害,明显他昨天做过某项剧烈运动,但他之前居然都没感觉!

    漫无目的地跑出了院子, 祁杉发热的头脑忽然冷静下来,转头又往回跑。钟菡刚出了房门就被他堵住,一把抓住了手,“他在哪呢?”

    钟菡被他抓得手疼,看他急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嫌弃的撇了撇,“祠堂呢,去去去!”

    祁杉脚上趿拉着那只拖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又跑了。到了祠堂,脚上一只鞋都没了,睡觉时穿的大裤衩也不知道在哪里划了条口子,露出一截大腿。

    祁家祠堂里,青玉的画像被挂在正中的位置,画像之下,青玉正安静地躺着,睡着了一样。祁杉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蹲下,不确定地碰了碰他的手。

    是实体。他松了口气,握住了那只手。“青玉?” 试探着叫了声,青玉却没醒。

    钟菡跟过来,视线扫过祁杉的光脚丫子,一挥手扔了双鞋过来,“先把鞋穿上,你那裤子又怎么回事?!”

    祁杉没顾上这些,着急地问:“他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昨天被你榨干了,后半夜就没了。”钟菡没好气地。

    祁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钟菡被他吓了一跳,“别别别!哭什么?骗你的!骗你的!骗你的!”

    祁杉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钟菡:“……唉……他需要休养,过段时间就醒了。”她看着祁杉,“快三十了,稳重一点。

    “真的?”

    “真的!”

    祁杉搬去了祠堂住。祁家其他人在祭祀结束后就陆续离开了祖宅,几天之后,热闹了一阵的祖宅又安静下来。

    后来祁杉问过那天祭祀的事,还有关于这次青玉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钟菡,青玉这次回来,多亏了方铭的那块玉,还有之前青玉攒了一千四百多年的功德。而且,也因为这些,以后天道恐怕都不能再来找茬了。

    祁杉听了似懂非懂,又问了青玉回来那天他听到的吟诵声。

    钟菡那是受过青玉庇护的所有人在为他祈福,呼唤他归来。这是一场真正的祭祀,祭品除了祁杉的血,还有上万人的祈求。他们为了这场祭祀,前后准备了两年,把所有人都叫了回来。不然的话,青玉还不会这么早就回来。

    祭祀之前那几天,家里的所有人一见他就笑,祁杉就知道他们有事瞒着他。想到这里,祁杉眼眶忽然热了热。

    祁杉最后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钟菡则一开始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所以先瞒着,不然万一不成,对祁杉来又是一个击。

    她最后指了指青玉,对祁杉:“好好守着吧,多则半个月,少则十天,就能醒了。”

    这天之后,除了吃喝拉撒,祁杉就没离开过祠堂半步。从第十天开始,他越发地不敢往外走,生怕青玉醒的时候见不着他。

    到了第十三天下午,祁杉一泡尿憋到极限,不得以去了趟厕所。他急匆匆地去,又急匆匆地回。回的时候拉链还没拉好,大白天耍流氓。

    然而等他看向青玉,拉拉链的手就卡住了。与他三步之遥的地方,青玉画像的正下方,青玉仰躺着,挥舞着胳膊腿,正“咿咿呀呀”地自娱自乐。

    祁杉:“……”他之前一激动都忘了,老攻是要靠自己养成的。

    (二)

    青玉被祁杉抱回了S市的家。祁爸祁妈前几天先回来了,把之前青玉用过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

    祁杉自己养青玉是不大行的,祁妈也不会允许他一个大老爷们自己带孩子,所以拒绝了老妈回家住的提议两年多之后,他还是提着行李回到了家里靠老妈喂养。

    回家那天,被青玉房间里堆满的东西闪瞎了眼,“妈!两年就长大了,不至于吧!”从到大的衣服就快堆成山了。

    祁妈把青玉宝宝接到了自己怀里,亲亲热热地蹭了蹭脸颊。青玉伸出肉呼呼的手,一只自己啃,另一只猫挠似的摸妈妈的脸,一咧嘴,笑了。大大的眼睛弯起来,眼睫毛又长又翘,自带眼线,可爱得不行不行的。

    祁妈根本没空理睬祁杉的话。

    祁家住的是套大三居。晓晓还,暂时跟父母睡。青玉也还,暂时跟祁杉睡,但过不了多久长大一些就该自己睡了。预计等青玉彻底长大了,把两个儿子撵出去住,闺女也该自己睡一个房间了。这么一合计,家里房间还够住。

    青玉宝宝一如从前,萌得要命。他回来之后,老朋友们听了,纷纷来看望。

    严扬抱着青玉就不想撒手了,开玩笑要抱回家去养。贾骞起哄好啊,那以后杉子就是我儿媳妇了。

    兄弟俩久违地干了一架。贾骞落败。前两年祁杉深沉得过了头,好久没这么活泼过了,贾骞虽然挨了顿不痛不痒的揍,但看到弟弟又有了活力,心里还是挺乐呵的。

    严希同学已经上初中了,他好像对青玉还有印象。抱着青玉的时候一个劲地端详他的脸,最后终于没憋住,还是凝重地问:“爸爸,我是不是见过叔?在我时候。”

    祁杭冲他点头,严希的表情有点裂。关于祁家的事,严和两口子没跟严希提太多,这孩子在九年义务教育中被教成了一个优秀的唯物主义者,这下子三观受到冲击,抱着青玉坐到了沙发上,思考人生去了。

    严希:“==”

    青玉:“咦呀?”

    于是祁杉又过上了一边上学一边带孩子的生活。渐渐的,他有点愁,因为他经常要带三个孩子,简直快要成了个孩子王。

    一年多之后,青玉长成了个少年。祁杉就轻松了,只需要带两个孩子,甚至有时候青玉还能帮他带。但是,他依然很愁。

    少年青玉并没有之前的记忆,家里的人之前念着他还,什么都没跟他,而且了他也未必懂。又想着,反正钟菡等他长到二十来岁就会自己想起来的,所以至今没人提过这茬。

    青玉也就至今对祁杉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十分充满亲情,兄友弟恭,社会主义兄弟情感天动地。

    祁杉愁得都快吐血了。也终于体会到了当年他对青玉要做兄弟时,青玉的感受。忽然觉得自己曾经很不是个东西。

    青玉长到十八岁的那个月,忽然开始有了变化。他看向祁杉的眼神不像之前那么单纯了,除了社会主义兄弟情好像还带了点愧疚和别的东西。看得祁杉蒙逼了很久。甚至那段时间青玉开始躲着祁杉,弄得祁杉那口憋了几个月的血差点狂喷出来。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青玉十九岁大。那个月的第一个周五,祁杉难得休息,青玉也不用去茶楼,两个人在家都睡到很晚。

    日上三竿时,祁杉先被尿憋醒了。起床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路过青玉房门口,窗外忽然刮进来一阵风,青玉的房门没关严,被吹开了条不大不的缝。

    “哥……”某种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祁杉一下绷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向门内看去。怎么呢?门里面的画面真是让他又激动又羞、耻又怀念。

    青玉躺在床上,被子只盖到腰际,露出漂亮的腹肌。被子下面,某个位置隆起了一块,青玉一只手伸在被子里,就在那一块进行着某种活动。

    祁杉站在门口看了半晌,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该往后退。

    正纠结着,窗外又刮进来一阵风。这阵妖风把房门吹得吱呀一声,青玉被惊动,祁杉都没来得及躲,就被他看了个正着。

    看到他的同时,青玉忽然闷哼了一声,看样子是被他吓得那啥了。祁杉有点晕得慌,尴尬地看向青玉,就见青玉脸上居然有了一点红晕,他在害羞。祁杉简直像看到了世界奇观一样,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青玉的脸,而后就看见那红晕越来越深,面积越来越大。

    祁杉觉得自己可能笑得很猥琐,毕竟这老鬼脸红的场面实在太难得了。于是他一时激动,冲动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 祁杉稍稍后退了一点,盯着青玉已经红透了的脸。鬼也能脸红,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青玉原本抬起一只手愣愣地摸着自己被吻过的嘴唇,上面还有个浅浅的咬痕。被他这么一问,青玉欲盖弥彰地把被子使劲掖了一掖。于是祁杉似笑非笑地瞥了那被子一眼,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了?”

    这下子青玉的脸不红了,直接白了。他张皇失措地看着祁杉,:“没有,你是我哥,我怎么会,我没有!”

    此时青玉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慌乱成这个样子,祁杉看得有点心疼。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再次吻上青玉还在解释的嘴,这回他吻得很温柔,带着安抚。

    “我也喜欢你。”祁杉。

    这天晚上,晓晓首先发现了她弟弟的不对劲,“弟弟,你为什么老是傻笑啊?”

    “啊?有吗?” 祁杉傻笑着回答。

    祁爸祁妈:“……”

    (三)

    祁杉觉得,不记得往事的青玉简直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了。

    在爸妈的教导下,他善良、懂事、知分寸、有礼貌、身有锋芒而不外露,是一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在某些事上,他就像一张白纸,任由祁杉自由涂画。

    除了没有反扑,祁杉把能占的便宜全给占了。

    某天,爸妈和姐姐不在家,祁杉和青玉相互依偎着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祁杉问:“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青玉脸红了红,十分纯情地:“两个月前,做梦的时候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了?”

    青玉的脸更红了,看向祁杉的神色中隐隐有些期待。祁杉忽然觉得他这份期待不太妙。

    果然,青玉:“梦见我跟哥做那件事了,哥哥很好看,也很好听。”

    祁杉脑内警钟一响,暗道不好。就听见青玉紧接着没羞没臊地:“哥,我还想听。”着,他抱着祁杉的手紧了紧,双唇紧跟着吻上了祁杉的。

    有点想哭。祁杉忽然开始后悔了,前阵子他为什么那么嘴贱,还给青玉言传身教了一堆huangse的废物。大家纯纯地拉拉手亲亲嘴不行吗?干嘛整得这么黄、暴呢?

    好在青玉没想做到最后,他把祁杉撩拨得喘息不止,伺候得他舒服了,就放过了他。“哥,我学得好不好?”

    祁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事后,青玉把没什么力气的祁杉抱着,:“总觉得现在不是时候,我好像在等着什么,但我想不起来。”

    从这天起,青玉变了,他不再是任祁杉搓圆捏扁的纯情少年,反倒是祁杉经常被他捏得酸爽无比又矛盾不堪。有时候,祁杉不得不安慰自己,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几个月后的某天,青玉趁着家里没别人,再一次把祁杉拐到了床上。本来祁杉以为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占点便宜就算了。但当他看到青玉拿出了作案工具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炸了。

    “哥,”青玉,“我想你了。”

    祁杉就没话了。算起来快两年没做这事了,祁杉起初有点不适应。但到了后来,青玉把他照顾得很好,他简直爽得没边了。

    但做着做着,他就察觉到不对了。青玉一个初哥,哪来这么好的技术?

    他看向青玉的眼睛,后者大概猜到他的心思,戏谑地看着他。祁杉一个没忍住,边叫边骂了句:“卧槽!”然后他就骂不出来了。

    结束后,青玉抱着祁杉去洗澡,身体还没有祁杉想象的那么累,他心道青玉重活一回居然知道疼人了。结果还没乐上几秒,青玉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祁杉:“你要学会适可而止!”

    青玉:“你之前道貌岸然占我便宜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劝劝自己?”

    祁杉蔫了,又被疼爱了一回。洗了澡,青玉把他抱回床上,动手拿起了剩下的作案工具。祁杉简直怕了,“你还有什么帐没跟我算的?!”

    青玉仔细思考了下,“我记得,在我的时候,好像有个人教我叫他爸爸。”

    祁杉后背一紧,扶着刚刚受难的腰缩到床角,浑身上下一个大写的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叫你爸爸行不行?”

    青玉:“不行,过来。”

    祁杉不从,被青玉强行拖回去。然而这回却没有被折腾。青玉把剩下的作案工具放回抽屉里,给祁杉盖上被子,温柔地抱着他,:“这笔账以后再算,睡吧。”

    “青玉。”祁杉看着他,老脸一红,“我爱你。”

    青玉:“嗯。”

    祁杉:“嗯什么?话。”

    青玉笑着:“我也爱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