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兄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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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窗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轰然打开,屋外一片晦暗,无数黑色暗沉的气流夹杂冰冷刺骨的冷意拂过他的脸颊。

    那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带着温和的笑容笔直地站在半空之中。

    俊美到无可挑剔的深邃五官不似人类,冰冷的风轻轻扬起他黑色的发丝,遮住了眸中的神情。

    他低头居高临下地望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少年。

    鲜红的唇再度扬起一个柔和的微笑,明明是一头漆黑如夜的黑发,却隐隐透出了圣洁光明的味道。

    “你有什么愿望吗?”

    李霖呆呆地望着他,身体害怕得一直在颤抖。

    这个诡异的少年完全是凭空出现的,这还会是人吗?

    可随着那人温和的问。

    他只觉得内心的恐惧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极致渴望。

    他做梦都想恢复健康,不想再拖着这个破败的身体。

    李霖依旧在颤抖,可他还是把目光和那个少年对在了一起,清楚的地看清那个少年漆黑的瞳仁之后,他的不由得呼吸一窒,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毫无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虚无。

    他的脸颊愈发惨白透明,胸口不断地起伏。

    李霖缓慢地爬下床,他的双腿无力地耸啦着,只能用苍白的双抓着床边借力跪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声音干涩,语气却坚定。

    “我想能站起来。”

    他抬眼,坚定地与停滞在半空的少年四目相对。

    穿着深黑的少年,肌肤却雪白如雪,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漆黑的眼瞳里毫无情绪。

    恶魔的这张角色卡,可以窥探到人类的灵魂和最绝望的记忆。

    啊,果然吗?

    李霖最绝望的记忆深处是被浓郁的黑色雾气包裹着,白轩静静地翻看着他的记忆。

    他被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推到行驶的车子面前,然后被压断了腿。

    真可怜啊。

    他和自己的父母出了真相,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他,或者是一个已经残疾了的孩子又怎么比得上一个健全完整的孩子呢。

    在母亲和继父去世后,他便更不敢对这个哥哥有怨言了,毕竟他因为残疾已经很难去找工作,只能依靠“哥哥”养他。

    直到昨天突然收到警察局的“哥哥”突然去世的消息,心中那一刻不出的怨恨和喜悦。

    墨发少年这么想着,眼中却冷得可怕,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

    “如你所愿,而你的灵魂将属于我。”

    签约生成——

    李霖只觉得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被一道无形的绳子所绑住,很快那个东西便不再挣扎,仿佛已经适应了那道看不见的绳子的存在。

    无数玄奥纷杂的文字悬浮在四周,在黑暗中散发出淡淡的幽暗荧光。

    强大到让人无力的威压从眼前那人的身上透出。

    有深沉寒冷的力量进入了李霖的身体,腰下原本几乎没有一点知觉的部位渐渐涌起一股热流,他的腰部往下的部位都缓缓有了知觉。

    他单膝跪地,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大人。”

    在李霖的身体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的同时,大量玄奥难明的关于的信息像奔流的江潮一般塞入他的脑海中。

    他已经清楚明白了眼前的少年的种族。

    ——恶魔。

    不是不害怕,只是从灵魂深处传出的威压令他下意识表示臣服。

    “吾名塞缪尔。”

    恶魔低头看着他,漆黑的瞳孔空无一物,死寂又冷漠。

    很少有人知道。

    数万年前,在撒旦堕落之前,他行走人间的时候,曾经使用过的其中一个名字便是,塞缪尔。

    寓意着希望和幸运。

    而现在的他只能为世界带来痛苦与绝望。

    *

    少年的金发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微微有几缕凌乱的发丝洒落在耳旁,碧绿色的眼瞳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才刚跟着服务员走进餐厅就见里面有另一个服务员装扮的男人慌慌张张地朝着身边的女孩跑过去。

    那人的脸上满是惊恐。

    “那个包间的人消失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女服务员扶住他,看得出来应该关系不错。

    “李鑫,你别急,他们会不会是自己走了呀。”

    李鑫浑身都在抖。

    “不可能,我一直在门外守着,还有一道菜需要上,我就打开了门,结果空无一人了,连桌子上也什么都没有,连装菜的盘子没有了,更可怕的是,我看到了”

    他的瞳孔瞪的很大,胸脯一直剧烈起伏。

    还不等他继续下去,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短发女人婀娜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血一样红艳的旗袍上绣着许多精致嫣红的蔷薇花,衬得她愈发雪白,她的肌肤很白,不是那种健康的白,反而透着浓浓的病气,她的眉眼很深邃立体,像是有西方血脉,嘴唇很薄,像玫瑰花瓣一样红。

    她伸出苍白的指微微遮住口部,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女服务员微微弯腰。“老板好。”她走到女人身边把经过解释清楚了。

    女人似乎舔了舔唇瓣,艳红色的舌尖若隐若现,“来人,带他下去休息吧。派两个人去监控室看看是什么情况。”

    两个男服务员带着李鑫往里面走去。

    有几个服务员朝着监控室过去。

    女人又打了个呵欠,眼角流出一抹晶莹,唇瓣微张。

    声音很轻,语言是他作为普通人十几年来从未听过的语言。

    而这个马甲却似乎能听懂。

    “大人,祭品已齐全。”

    毫无杂质的碧绿色眼瞳突然冷了下来。

    祭品?

    啊,令人讨厌的词。

    女服务员已经从女人身边回来了,有些不好意思让他遇到这种事,“客人,和我过来吧。”

    天花板上的橙黄色灯光轻轻铺满整个餐厅。

    少年看向服务员,轻轻点头,金色发丝愈发耀眼,如同被凝固的清冷月光,肤色雪白,眼瞳碧绿,漂亮得不似凡人。

    服务员一瞬间脸红了。

    这孩子未免太好看了点吧。

    “姐姐,刚刚那个人的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也和外貌一样出色,清脆悦耳,像是清风拂过树林,又像细雨滴落在草地,语调有些奇怪,像是话剧里的那种腔调。

    没想到这孩子的中文也那么流利。

    “呃,这个,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尴尬。

    “是吗?”

    少年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失落,那绚丽的金发仿佛也一瞬间暗淡了不少。

    “我是来这里找哥哥的,你有见过他吗?”

    她感觉自己被萌到了,“你哥哥大概是什么样呀,我可能会有点印象。”

    “唔,他叫柏宣,和很多人一起来吃饭的,长得最好看那个就是他。”

    少年,你这和没有什么区别吗?

    服务员嘴角微微抽了抽。

    不过,他们这种西餐厅一般都是两三个人一起来的。

    但今天确实有点印象,就是一开始来的是两个女生,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又来了五个男生,干脆就开了个包厢。

    而且这桌的客人的样貌都十分出色,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这不就是刚刚李鑫消失的那桌客人吗?

    其实她刚刚也被他得有些发毛,她一开始也没什么反应,就是觉得他们可能偷偷离开了,吃霸王餐的也不是没有。

    但问题是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有客人消失了,明明也不是在同一个包间,有的甚至是突然在大厅里不见了,周围却没有人发现。

    更诡异的是李鑫那副神情。

    他他看到了。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少年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姐姐?”

    唉,果然美色误人。

    服务员在心里哀嚎,面上有些歉意。

    “真的很抱歉,你的哥哥和朋友们暂时不见了,我们已经有人去调取监控了。”

    她想了想,然后去餐厅那个角落,找了老板过来,把少年的来因和她大概了一下。

    一头利落短发的女人朝他抬眸看了过来,肤色苍白,鲜艳的红唇仿佛被鲜血侵染,红得晃眼,凤眸微微眯起,语调有些怪异。

    “你是那其中一个客人的弟弟?”

    这人的身上竟然毫无魔气,有点古怪。

    白轩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抿了抿唇,低低“嗯”了一声。

    “还有那么好看的外国弟弟,你哥哥叫什么?”女人的视线带着不加掩饰的炽热。

    少年有些怯怯地垂了眸,不敢与她对视。

    “柏宣,我的哥哥叫柏宣。”

    *

    在包间的座位上闭目养神的白轩在休息了几分钟之后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眸,淡淡地问道。

    “颜尧,你的异能能探查到外面的情况吗?”

    颜尧早在他睁眼前就用过异能了。

    “能倒是能,就是很奇怪,外面像是一个巨大的能力球体,我们所有人都被牢牢地包裹在内,而且有点奇怪的是,好像还有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球体。”

    “很可怕”王成阳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白部分充斥着血丝,“外面,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刚刚使用异能的一瞬间,他的异能危险感应突然升到了极致。

    这是他遇到几次灵异事件中最异能感应最强烈的一次。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都在拼命地告诉他。

    离开!快离开!

    “冷静。”白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甚至运用了上了一点能量去除掉他那灵魂上轻微沾染上的黑色魔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成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清醒了很多,整个人都轻松了,他微微缩了缩脑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突然吓到的乌龟。

    草,他现在能清醒感觉到刚刚他的不正常。

    多半是中招了。

    “打扰一下。”低沉清冷的男声响起。

    白轩平静地看过去。

    白清歌看过来都目光也同样淡漠理智。

    “我突然想起一件可能跟这个有关的事。”

    这下,不仅天行队的的众人看了过来,就连另外两个女生也都齐齐看了过来。

    “在一个星期前,我突然收到了我去世的堂弟的一封信。”

    怎么可能!

    漆黑一片的瞳孔猛地收缩,白轩死死地握紧了拳头,连指甲刺伤了掌心的肉都浑然不觉。

    “我一开始不,是因为那只是堂弟,死去的两个人,一个是继兄,一个是双胞胎弟弟,他们至少都是直接的兄弟关系。”

    “你的堂弟信里写了什么?”白轩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我回来了’。”

    白清歌微微笑了笑,可能因为不常笑,连笑都透着一股疏离感,但在提到自己的堂弟时又不自觉地带上了不明显的怀念与亲近。

    “我当然觉得不可能,可是,既然连灵异事件都发生了,那么死去的人回来也很正常,是吧?”

    他的视线似乎隐隐扫过白轩苍白的脸颊。

    白轩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中,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带了那封信吗?

    “没有带。”白清歌。

    “也就是,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可能是你堂弟,他很有可能要找的是你?”颜尧若有所思。

    “不。”他摇头,“那绝对不是我弟弟,就算他的鬼魂真的要回来,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更不会把我牵扯进来。”

    就算他们的关系日渐疏远,也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弟弟。

    白轩抿了抿唇,眼神却渐渐柔和,从心脏深处升上来了不出的温暖情绪。

    哥哥。

    “我相信白先生。”白轩温和地笑了笑。

    白清歌因为他语气中的郑重而感到有些讶异。

    白轩淡定地继续道,“而且最奇怪的不该是这位穆苜姐吗?我们都有提到自己的兄弟,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但是我们却都下意识忽略了她。”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木心语脸色有片刻的慌乱,又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她平静地解释。

    “可我根本没有兄弟。”

    这下子连王成阳这个憨憨都知道不可能,他看向木心语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警惕。

    被牵扯进来的这几个人都与兄弟有关,她又怎么会例外,而且刚刚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她的不对劲。

    颜尧倒是有点察觉,但他也有所顾及,如果这位女士真是什么怪物变的,在此刻撕破脸皮并不是什么好时。

    白轩自然清楚这个女孩并不是什么怪物,他从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其他气息,倒是隐隐约约察觉了她身上除了人族,似乎还有其他种族的血脉。

    但是,最奇怪的应该是她如何做到让众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的存在,也不对她感到疑惑。

    他并没在她身上看到异能者的字样,也没看到她的种族,最大的可能是系统暂时无法辨别她的种族。

    木心语在众人怀疑的视线下勉强保持冷静,她苍白修长的指紧张地抓着腰间的皮包。

    “你们难道还想屈打成招吗?你们不是警察吗?”

    一直没出声的甘乐生伸了伸懒腰,扭了下脖子,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

    “我们什么时候过我们是警察啊?

    华夏登记在册的非凡者并不多,只占普通人里的百万分之一。基本上是走在面对怪物的危险的最前线,但福利和待遇也是极好的。

    有些实力强悍的可以是像被当祖宗一样供着也不足为过。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傲气与脾气。

    甘乐生都被这女生的话给逗笑了。

    “就算我们是警察,你也是嫌疑犯,我们可以对你进行审问,姐。”

    “等等,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温漫似乎才反应过来,她张开双臂挡在木心语身前。“我可以作证,穆苜她确实没有兄弟,只是因为和我一起直播才被卷进来的。”

    一直表现得与温漫关系密切的木心语这次却一直垂着头,沉默着,不话。

    温漫有些慌张地扯她衣袖。“穆苜,你话啊。”

    木心语突然抬头,眉目都冷了许多,发出一声冷笑。

    “我还什么呢?反正你们都要死了。”

    温漫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气质突然发生巨大的改变的女人。

    原本的温和变得冷漠深沉,柔软变得尖锐刻薄。

    木心语的眼神疯狂又痴迷,她双打了个印。

    “尔等都是吾王的祭品。”

    *

    女人目光炙热而粘腻,宛如在阴冷偏僻的角落里的蠕虫。

    与其是因为他的皮囊被吸引,倒不如更多是把他当成了猎物,那看向他脖颈的视线里不加掩饰的垂涎和贪婪,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豪华美味的大餐。

    餐厅里明明还有人坐在餐桌旁吃着饭菜,此时却静的有些可怕。

    鼻尖突然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金发碧眼的少年忽然笑了。他的笑容很温柔,那张完美无缺的容颜上闪烁着柔和的光亮,日月星河流转,枯木中开出清艳的花。

    出的话却尖锐刻薄。

    “大妈,你身上的腐烂气息快熏死我了,我很烦啊,我就想快点见到哥哥,你口水都快掉出来了,真恶心。”

    女人的脸一瞬间变得狰狞可怕,红唇张大,露出了雪白尖利的獠牙,在灯光下折射出点点光芒。

    “你什么?”

    身边的女服务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昏迷,餐厅里的客人们也同样昏迷过去。

    白轩总算弄清楚了这女人的种族了。

    怪不得一直盯着他的脖子流口水,现在还能闻到空气中明显的腥臭的血液的味道。

    搞了半天是吸血鬼啊,系统现在竟然看不出来。

    貌似远古种族好像都不太看得出来,除了是伪装过后的恶魔,又多出了吸血鬼。

    似乎听见了他的腹诽。

    女人头顶上的大字缓缓显现出来。

    c级混血吸血鬼。

    她修长的指上指甲不断生长,指甲尖锐又锋利,闪烁着银白色的光。

    化作一道血色的影子朝着少年袭去。

    “錚——”

    锐利的指甲与嫩绿的树叶相撞,碰撞出一道道强大的气流。

    女人也很快发现了眼前的少年不如外表一样柔弱,明显不是普通人,她的声音沙哑又黏湿,声音仿佛是直接从舌尖上传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

    圣洁干净的气息渐渐从金发碧眼的少年身上传来。

    “吾名希尔芙。”

    餐厅里突然拂过一阵风,带着森林的气息,雨露的味道。

    同一时刻。

    女人脸上的狞笑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在下一道清风拂过身边的时候。

    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快逃!

    少年的耳朵缓缓变尖,耳尖微粉,原本就立体的五官变得更加完美,一双淡绿色透明的翅膀在身后缓缓绽放。

    那双澄净的眼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她却只觉得恐惧。

    风之精灵——希尔芙。

    那是历史传中的早已经死去,消散在世间的精灵。

    他憎恶世间一切黑暗的生物,是精灵族里公认的战斗狂魔。

    他怎么会活着,还出现在这里?

    再没有犹豫。

    女人如同一道风,转身向餐厅外逃去。

    但是——

    希尔芙比她更快。

    他的中不知何时一把巨大的银色的弓,银色的弓身如同皎洁的月亮,上面镶嵌着几颗金色闪烁着耀眼光华的宝石,奢华又大气,优雅而高贵。

    银色弓箭的尖端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如同一道光。

    撕裂了空间,出现在了女人面前。

    “啊——”

    在女人恐惧的眼神下,刺穿了她的右脚踝,她发出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那根箭穿过了她的脚踝,又回到了希尔芙的身边。

    像是宠物讨好一般,银色弓箭在他身边转圈圈。

    少年嫌弃地看了它一眼。

    “太脏。”

    弓箭发出了委屈的嘤嘤声。

    他没理它,慢条斯理地走到女人身边。

    明明只是刺穿了她的脚踝部位,女人却整个人都虚弱了下来,愈发像是一具苍白僵硬的尸体。

    那是因为精灵本身就与黑暗力量相克。

    他的力量穿过她的身体部位,实际上是光明能量在逐渐吞噬着她的黑暗力量。

    吸血鬼本身就是黑暗生物,当她体内的黑暗力量被吞噬干净,她也会走向灭亡。

    希尔芙眯着眼。

    “吸血鬼,你们到底想过什么?”

    女人倒是有骨气得很,即使整个人虚弱得快要消散,她也一言不发。

    他也不在意她的反应。

    碧绿色眼瞳冷冷地盯在她的身上。

    “让我猜猜?兄弟吸血鬼,啧,你们不会想要复活该隐那个家伙吧?”

    意料之中地看到女人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慌乱。

    “果然,真是肮脏的吸血鬼。”

    明明是圣洁干净的样貌,却出了阴狠的话语。

    “也不知道该你们蠢还是你们傻,竟然会想让哥哥当祭品。”

    他露出了一个温软的笑,只是现在没人敢把他当成无害的孩子了。

    “敢伤害哥哥,你们就都去死吧。”

    轰——

    似乎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女人还未来得及出一句话,就迅速化为一地尘土。

    也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人不足。

    竟然只有女人一个吸血鬼出来了。

    希尔芙看着餐厅里陷入沉睡的客人和服务员们。

    这些人应该还没被转换成吸血鬼。

    只是为什么呢?

    他可不觉得会是这些吸血鬼仁慈。

    *

    夜色深沉,惨白的月光照进了一个阴暗的洞窟中,荒凉孤寂的洞穴外生出无数诡秘的暗影,遥遥望过去,仿佛看见了无数幽暗阴森的鬼火,遍布山林。

    一位穿着黑布金边的长袍俊美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眸。

    那双布满血色的瞳孔仿佛有无数幽冥地狱。

    长袍上绣着的荆棘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衣服中出来,刺穿那些招人怨恨的敌人。

    “玛德琳死了。”

    话音落下,山洞四周传来无数窃窃私语。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果然是混血杂种。”

    “祭品已经到齐,她已经没有用了。”

    “是人类做的吗?”

    “”

    这么多年来,吸血鬼过得太逍遥了。

    许多种族已经与人类合作。

    在他们眼里,这属于自甘堕落。

    他们沉浸在种族过去的辉煌里,不愿意醒来。

    才会想要复活血族之祖——该隐。

    那个在传中因为嫉妒神对弟弟亚伯的偏爱,而杀死弟弟后受到神的惩罚的该隐。

    杀亲者。

    神询问他兄弟的下落,该隐却欺骗了神明,不承认自己杀了弟弟。

    神:“你兄弟的鲜血之声在地上向我呼喊。大地张开嘴,从你中接受了你兄弟的血。你将被诅咒离开这片土地。当你播种土地时,它将不再为你服务,你将在世界上漂泊。”

    该隐向神明求饶,认为他的罪行太重,一旦离开就会被其他人或种族给灭掉。

    于是神又。“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

    最后该隐不死不灭,只能靠吸食人类和少数其他种族的血液而生存,再也不能见到他曾经十分喜爱的光明。

    坐着首位的黑袍男人紧紧皱了眉头。

    他对同族已经十分失望了。

    这是一个自私,自大,狂妄的种族。

    面对同族的牺牲,他们却只在意血脉的纯粹。

    血族族中有少数与人类相爱生下了混血。

    明明很多血族也是由人类被初拥而转换而来,他们却觉得自己要更为高贵,血脉更纯粹。

    曾经的血族s级遍地走,而如今,连a级都只有他自己一个。

    这些家伙却还沉浸在过去的辉煌之中,殊不知他们已经快走向灭亡了。

    唉,男人叹了口气。

    他们已经没有后路了,集齐了世界各地血族的力量。

    寻找到的成千上万的祭品已经送入祭坛。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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