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兄弟(6)
狭窄的包间里,白轩叹了口气,木心语警惕地看着他,鼻翼克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他看着她。
“其实一开始你的破绽就太大了,不仅是我,连颜尧,白清歌都有些察觉,明明知道自己的能力那么弱,为什么还要跟着来,难道没想过我们会怀疑你吗?”
温漫闻言眼神一下就亮了,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她看着木心语。“穆苜,你是为了我吗?我就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白轩和温漫的话像是重重地砸在木心语的心口上,她低低地垂着头,抓着皮包的指却越来越用力。
温漫死死地盯着她看,“你话啊,穆苜,只要你愿意,我就会相信你。”
白轩觉得这姑娘可能并没有恶意,是因为她一开口就“尔等皆是吾王的祭品。”目的透露的太彻底,显得她都傻的可怜了,与其是不心透露的,倒不如她是故意让他们知道的。
木心语用一只捂住脸,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低低的声音从指缝里透出来。
“我也不想的这样,但是我没想到这次的祭品竟然会是我的好朋友。”
“我的名字,确实是穆苜,在一年前我都和普通人一样,没什么差别,直到有一天,我长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眼睛变得通红。”
她把放在的脸上拿了下来,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容,一双猩红的双瞳,两颗的尖利的獠牙露在血红的唇瓣外,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冷光。
“我很害怕。”
“我的父亲叹着气告诉我,我那位从到大都没见过的母亲一名血族,她很爱我,可是死在了一场与人类的战役中,我的世界崩塌了,我从都以人类的身份活着,而我在二十岁那年觉醒了。”
“而我的那些所谓的“族人”找上了门,他们一边瞧不起我这种混血,一边却又拿我的血脉压我,想让我帮他们做事。混血一边知道内部消息比较少,我也只知道他们要找大量祭品复活血族的王。”
“所以当我发现他们这次盯上漫漫的时候,就跟了上来。”
在传里的吸血鬼静静地叙述着自己的故事。
包间里一片寂静。
温漫愣了一秒,眼眶里涌出温热的泪水,嘴唇张了张,又合了合,她向前走了一步,朝着木心语扑了上去,木心语忙脚乱,她死死地扣着面前的人的腰,泪水打湿了了眼前的衣服,木心语无奈地放下了双。
“其实也不只是为了漫漫吧,可能我良心未泯吧,我自始至终都认为我是人,不是吸血鬼。”
颜尧其实一直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使联盟有不少其他种族,他也一样这样认为,但在现在这种氛围之中,他也不出什么恶意的话,只是对自己的认知而感到有些茫然。
更不提因为恶魔的玩弄导致失杀死自己伙伴的甘乐生了,他对于黑暗种族的恨意,早在上个任务里到达了顶峰。他不会相信这个吸血鬼的任何鬼话。
甘乐生用力地咬了咬舌尖,直到口腔里尝出铁锈味,他才冷静下来,他望着木心语,眼中满是冰冷,仿佛眼底有一道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我不相信你,怪物一贯是会骗人的。”
白轩双抱胸,轻轻靠在墙上,脑海中似乎随着眼前的争执逐渐浮现出天使长万年前的记忆。
他曾见过吸血鬼鼻祖——该隐。
天使长米迦勒是除了上一任天使长以外武力值最强的天使,在他的上司叛逃出天堂后,他就对于人类和黑暗生物深恶痛绝。
他总是在想,如果人类没有被创造出来,那么路西是不是就不会因为上帝的偏心,而被黑暗所蛊惑。
毕竟那可曾是天堂最耀眼的“明星”啊。
而他在路西菲尔叛逃千年之后的恶魔与天使的战争之中,在改名为路西法的撒旦身边见到了被上帝驱逐的该隐,那个杀死自己亲弟弟的罪人。
现在的甘乐生可真像记忆中的那个天使长啊,怨恨着所有黑暗的生物,不同的是,天使长还同样恨着人类,都天使是世界上最善良圣洁的种族,却没想过天使也有心。
米迦勒曾想随着路西菲尔一同堕落,但自始至终都无法成功,他的命运就是代替路西菲尔,成为下一任的天使长,这是天道法则所规定的。在他阻拦路西讨伐上帝之时,神降在了米迦勒的身上,亲自将曾经的拂晓的明星打入地狱。
没有人问过米迦勒愿不愿意,就好像他是故意让神降临,故意将路西打入地狱,所以他成为了那些随着路西一同通往地狱的伙伴的眼中的叛徒。
他曾满腔怨恨,恨着堕落的路西法,恨着偏心的上帝,恨着人类,恨着恶魔,恨着世间一切。即使他满心黑暗,羽翼却依旧洁白如初雪。
直到——
天使与恶魔的最后一战,他与曾经的天堂“明星”,现在的地狱“撒旦”战在一起,他火红的剑刺进了撒旦的胸膛,纯黑的六翼上的羽毛飘飘洒洒落在他的雪白脸上,那个即将死亡的银发恶魔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米迦勒,这是命运,撒旦将亡,神也会死。”
“我累了,你陪我一起睡吧——”
扑哧——
一片不起眼的黑色羽毛直直地插进了他的心脏,金发的六翼天使嘴角流出一抹鲜红的血液,他茫然地看向虚空之中,耳边隐隐传来来许许多多天使与其他生物呼唤声和哭声。
天空澄澈碧蓝,干净而美丽,他伸出想要去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只能缓缓闭上了那双令人心醉的酒红色的双眸。
“好,我陪你。”
*
白轩捂住额头,突然用力抓住了甘乐生的一只胳膊,见他转过头来看他。
“别让仇恨淹没了自己。”
就好像曾经的那个天使长,到死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恨着什么,也许是背叛天堂的伙伴,也许是永远堕落不了的自己吧。
甘乐生仿佛在那认真的黑色眼中看见了一个金发红眸的身影,仔细一看又仿佛只是错觉。
他扯开了白轩抓住自己胳膊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正常,已经有些疯魔了。
他未成为异能者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富二代,直到成为异能者之后才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不是没遇到过同伴死亡,只是这次那种亲杀死同伴的恐惧如同无所不在的空气一样一直伴随在他身边,如影随形。
甘乐生有些丧气地低着头。
“对不起,我知道我状态不对,我不该带入私人情绪,亏我还是你的前辈。”
“打扰你们一下,现在可能不是争论的时候了。”白清歌突然道,“这个包间动了。”
众人都随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原本雪白的墙壁上突然耸起了一个个布满青筋湿滑粘腻的圆滚滚的血色肉球,不停地上下蠕动着,翻滚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痛苦哀嚎的一张张人脸。
“呕”温漫和王成阳是首先发出呕吐声的。
其他人还算淡定,但脸色都还是不太好。
颜尧扶了扶眼镜,“那是什么东西,这个房间是活的?”
木心语冷着一张俏脸。
“那些是正在转换成能量的祭品。”
“大概有多少祭品?”白轩皱了眉头。
木心语摇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有很多很多,全世界各个地方都有人被抓来。虽然现在血族内部的实力并不出色,但他们似乎有一个秘密武器,能够轻松找到合格的祭品,并迷惑他们的精神让他们自愿踏入祭坛。”
秘密武器么?
白轩嗅了嗅口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和灵魂中熟悉又浅淡的魔气。
该隐的一缕残魂?
之前在他耳边一口一个“你是我的兄弟吗?”,现在知道是谁了之后,更想打死他了呢。
见他似乎轻声了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白清歌担忧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白轩摇头,“没事。”
他总觉得白清歌察觉了什么,但是他暂时不能承认,至少要等很多事情圆满解决才行。
他的周围太过危险了。
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哥哥寄了那封信。
白轩的眸子暗了暗。
*
昏暗阴沉的走廊里。
希尔芙独自一人走到了本体消失的那个包间门前,他停在门口,闭上了双眼,他的精神力如同一张宽大而密布的络探查里面的情况。
他必须搞清楚这个包间里面的和这里是否还属于同一个空间里。
包间里面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桌,上面空无一物,椅子和酒水还摆在桌子旁,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睁开了那双如森林一样的绿色眼瞳。
他打开了房间的门。
里面很干净也很安静,寂静得可怕,仿佛连针落在地上也能被听的一清二楚。
白玉般的尖尖耳朵微微颤动,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毫无杂质的如同一件艺术品的赫然抓向了一个方向。
找到了。
祭坛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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