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酆咎:不瞒你说,我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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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宾客的视线光明正大地聚焦在酆咎身上,这两人的外貌太过出众让人很难不在意。

    巫师是丰泽带过来的,丰家最近风头正盛,他们家那点破事儿大家还是略有耳闻。见巫师点人点到酆咎一时间都起了看戏的意思。

    酆咎病弱体虚,不正好是个验证巫师法的好例子?

    宾客眼巴巴看着酆咎,恨不得他马上答应,好让他们看看巫师的神奇。

    酆咎轮椅开始向前走,众人以为他要上台,刚兴奋下,就见他端起果汁杯喝了口,回味道:“还不错。”

    “那是当然,不过我还是觉得草莓的好喝,等我回去把草莓牛奶拿去给你尝尝。”斐皎托腮弯眉眼,露出两颗虎牙,与他往常高傲精致美人形象不同,笑得像个乖宝宝。

    旁边还坐着个水墨风病美人,众宾客忽然觉得牙痒痒,怎么美人老聚一窝呢?

    丰泽见酆咎磨磨蹭蹭,冷嘲热讽,“有的人连死一次的胆子都没有。”

    酆咎捧着杯子,忧郁叹息,“没想到哥哥特地为我找医生,不仅带着人追到这里,还用气话激我。”

    原来这位大师是特地为酆咎请的,宾客们若有所思,管家脸色变了变。

    酆咎满脸感动,继续道:“可是哥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能在一起的,你死心吧。”

    正喝果汁的斐皎被一口果汁呛到,难以置信地看向丰泽。

    原来丰家两位少爷的关系是这样的,没跟钱老夫人拉上的关系的众名流大佬觉得来这一趟不亏,起码吃到了丰家的瓜。

    丰泽作为除皇太子外全帝国少女的第一梦中情人,曾在媒体上过自己的要求很高,只要高颜值人鱼。

    想起前一段时间丰泽高调追斐皎,大家望向斐皎的眼神瞬间变得八卦起来。

    追我的男人居然跟我的闺蜜有一腿。

    斐皎不知道高科技时代人类到底有多能脑补,他正在认真思考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丰泽进医院。

    丰泽一张脸抽搐着,他真没想到酆咎能没脸没皮到处这些,当即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闭嘴!”

    他没意识到自己这话算是变相承认,其他宾客瞬间收了戏谑的眼神,兴奋起来消化这个大瓜。

    仔细看酆咎,和斐皎站在一起都没有被比下去足以证明他的颜值,丰泽看上他真的不意外。

    钱家管家望着丰泽的眼神有些古怪,老夫人为人光明磊落,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仗着权势逃脱法网的人,可偏偏带着驱鬼人士来的都是这些人。

    他原先以为丰泽年少有为,该是个正直的年轻人,今日一看,心高气傲,嚣张跋扈,怪不得先生与丰家交往不深。

    异样奇怪的眼神不停落在丰泽身上,明明没有什么,却险些将丰泽逼疯。

    这些人凭什么这么看他?!

    一个侍者端着酒盘从丰泽身边走过,丰泽烦躁一挥手直接将酒盘掀翻,名贵的酒水从丰泽特地理的头发上落下,将丰泽浇了个彻底。

    “蠢货!”丰泽刚要发作,丰禄及时拦住他,“少爷,老夫人还在病中。”

    丰泽这才坐回去,狠瞪了侍者一眼。

    “少爷,更换礼服。”

    丰泽没理他,冷笑,“我要看看丰咎怎么死的。”

    酆咎晃着杯中的果汁,他刚才只是在胡八道,没想到真的把丰泽给炸出来了。

    重点是他这具身体应该还完好吧?

    酆咎眨眨眼,应该还安全,他刚到丰咎身上的时候,丰咎已经瘦成皮包骨,相当于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丰泽应该不会对骷髅下手。

    酆咎摸着下巴正思索,一边耳垂的黑珠隐约泛起黑雾,他随手将果汁放在一旁空桌上,视线若有若无看向丰泽。

    只见丰泽肩头趴着一个漆黑的娃娃,眼冒凶光,裂到耳根的密齿,朝他咯咯笑。

    原来如此,酆咎了然,他还在想丰泽这么高的成就是哪里来的。

    他点点黑珠,鬼娃娃瞬间缩回去。

    酆咎推动轮椅往前走,“既然哥哥爱我爱到想要我死,那我只好满足哥哥的愿望了。”

    他这句话一出,众宾客又开始曲解两人的关系,什么爱而不得,为爱痴狂,渣男骗心各种狗血戏码应有尽有。

    斐皎原先正仔细掰指头算如何才能让丰泽活下来,听到丰泽那句承认的话一不心掰折了自己的食指。

    目睹全程的上将:“……”

    上将望着斐皎的手指沉默片刻,“不用去找医生吗?”

    斐皎将食指复位,发出“咔嚓”轻响,“铁柱,以你的经验,我怎么处理丰泽才能让他痛不欲生?”

    上将下意识没回答,就见斐皎指甲猛地增长,自言自语道:“我去把他那里切了怎么样?”

    上将屁股挪挪,本能理他远了点,又抬头看着酆咎弱不禁风的身板,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突然应和,“我觉得可行。”

    斐皎两眼放光,扭头看他,“有想法,约吗?”

    “……”

    酆咎在巫师身前停下,与巫师面具后的双眼对视。

    巫师那双眼睛,混浊泛黄,血丝满布,半晌也不眨一下,像个死人一样。

    “巫师阁下,我要怎么做?”

    巫师混浊眼珠滚动一下,轻轻抬起骨杖,方才扎入兔身的骨刺还沾着些血。

    “它可以赐给你新生。”巫师艰难着,像是喉咙里含着痰,酆咎听了会儿才听明白他的。

    “用它刺入你的心脏。”

    “是吗?”酆咎量着这根过分洁白的骨杖,攥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着。

    这是根好东西。

    巫师将骨杖抬起,骨刺锋利的一端停在酆咎身前,众宾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八卦,如果这个巫师真的能起死回生,还能消除所有病痛,那整个帝国就炸了。

    无数人都会一掷千金只为了多活些时日。人类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寿命相比较千年前已经长很多了,但离长生不老还差很远。

    如果这个人真的能起死回生,在场所有人陷入深思,会是怎样一场混乱。

    巫师干瘦的双手握住骨刺,暖白色的骨刺与他深棕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想到古老蛮荒文明中所的向神明献上祭品。

    骨刺推进至酆咎胸口前一寸的地方,酆咎没动,挂着往常优雅的笑,等着巫师的下一步动作。

    “要不还是算了吧。”一个扇着羽毛扇的女士忽然开口。

    “这要是失败了,可是一条人命。”扇子女士轻轻掩面,“真闹出人命,我们都是帮凶。”

    但他们这些想借钱老夫人关系的人谁又在乎人命,大家更想看起死回生。

    压根就没人理会扇子女士的话,扇子女士扇扇羽毛扇也不再话。

    上将有点坐不住,元帅吩咐过,酆咎不能死。可那根骨刺如果真刺入酆咎心脏,想想酆咎一步三喘的糟糕身体,上将简直无法想象他要怎样才能侥幸活下来。

    他一起身,所有人都看着他。被这些人盯着上将有点头大,能四处挖人来献殷勤的都不是什么好话的人,而且大部分都与他和元帅不和。

    斐皎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上将气不一处来,低声质问:“你不是一见钟情?酆咎都快死了。”

    “那个老妖怪了,会救活啾啾,你不用担心。”斐皎塞给他一杯果汁。

    上将皱着眉,粗暴一饮而尽,见元帅发的通讯也让他按兵不动,彻底抑郁。

    难道就他一个担心酆咎会死吗?

    巫师握着骨杖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有人坐不住,喊了声。

    “怎么还不开始?你不会根本就不能把人复活吧?”

    巫师眼珠子转转,“贵人未到。”

    众人无奈只好又等了会儿,就见待客厅走进来两个人。

    “这,这是怎么了?”一道慌乱的声音响起。

    众人寻声回头,斐皎回头都懒地回,这股独特的臭味以及白莲花的语调,不是安瑜还能是谁?

    “贵人已到——”

    巫师拖着沙哑长腔,声音准确无误砸到众人耳朵里,又是堪比利器划玻璃般让人癫狂的咒文声,众人却异常清晰地捕捉到那道利器刺破血肉的微弱声响。

    所有人下意识抬头,只见巫师将骨刺捅进了酆咎的胸口。

    殷红染过酆咎雪白的衬衫,滴落到白色的绒毛毯上。

    唐凛一到就看见这番场景,声音一冷,独属于皇族兽型的震慑瞬间覆盖整个待客厅,“你们在干什么?!”

    “不定有什么误会。”安瑜上前挽住唐凛的胳膊。

    唐凛神色缓和些,不动声色抽出手,丰禄上前解释一番,这才平息这位皇太子的怒火。

    就算唐凛再怎么不同意这件事,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他什么也于事无补。

    唐凛看向酆咎,巫师已经将骨杖□□了。

    而酆咎,依旧一动不动。

    “他为什么还没醒?”唐凛蹙眉。

    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扭头去看,酆咎胳膊软软搭在轮椅把手上,头垂着,长发散在肩头发梢正巧遮住胸前的伤口,只能看见血在流。

    待客厅一片死寂。

    “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