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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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千里的大限到了第二四六章

    牧千里的大限到了

    "你谁死?"廖修霍地转身,一把薅住姜卓言的领子,他将他提到面前,俩人的脸几乎撞在一起,廖修紧咬的牙关清楚的透过那层薄薄的脸皮,"你再一次!"

    "皇子!"姜卓言翘着脚,脸涨的通红,他顶着窒息感抓住廖修的手腕,"你冷静点…

    ...?

    "用不着你管,"廖修用力一推,将姜卓言掼到地上,继而面无表情的对他们,"我用不着你们管。"

    "皇子!"姜卓言爬起来。

    廖修一脚踹到他身上。

    姜卓言没防备,被踹的相当结实,他闷哼一声,捂着肚子缩成了团,疼的嘶嘶的抽着气。"你们把他一个人扔在那了,我用得着你们替我安排么?我还没到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廖修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陌生,甚至是仇恨,继而他漠然的收回视线,扭头就走。

    姜卓言再一次扑上去抱住廖修的腰,他疼的不出话,细着嗓子道,"你哪儿都不能去…

    ...?

    "你撒开。"廖修冷声道。

    姜卓言死抱着不放。

    灵息自廖修手间窜出,将姜卓言瞬间捆住。

    姜卓言身体变成了个半圆,脑袋几乎碰到他的脚。

    林风君看傻了眼,见姜卓言被捆成那样下意识的想去帮忙。

    姜卓言灵息爆发,挣脱廖修的束“缚,这一下冲的猛了,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他踉跄着上前,在摔倒的时候搂住了廖修的一条腿,"皇子,他不想你出事儿,他连命都不要了……你不能回去,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儿,不然……我和他没法交代。"

    "交代?"廖修垂眼看着大汗淋漓的姜卓言,被他的这几下,姜卓言的伤口尽裂,血渗出绷带,"人都没了,你和谁交代去?"

    廖修完,一脚踩下去。

    姜卓言也不躲,就是抱着廖修。

    廖修这脚能把姜卓言大半肋骨踹断。

    林风君一着急,飞身上去一把捂住廖修的口鼻。

    廖修一僵,身体骤然软了。

    在他倒下的时候,眼泪从闭上的眼睛里挤了出来。

    廖修再次昏迷。

    姜卓言趴在地上哈哈喘气。

    林风君手足无措的望着地上的两个男人,眼圈红了又红。

    姜卓言总是吊儿郎当的,嘴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出,但今天他一直很沉默,姜卓言蹭蹭鼻子上沾到的泥,又把廖修挪到了白天的地方。

    廖修躺好了,姜卓言一屁“股坐到了树下,他将胳膊搭在膝盖上,疲惫的,"我就……没办法和皇子解释吧。"

    林风君挺难受的,复杂的看着廖修。

    姜卓言扒拉了下头发,继而将手指插“进发间,抱住脑袋,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朦胧的光照在三个悲伤的男人身上。

    谁也不想牧千里离开,廖修的悲痛他们感同身受。

    他们还只是牧千里的朋友,对廖修来,牧千里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是他仅仅能够依靠的人。

    可是这个人没了。

    皇子的天塌了。

    林风君把牧千里的话对姜卓言一五一十的重复了遍,确定姜卓言都弄清楚了,林风君就解了廖修身上的药。

    廖修迟早得面对这事儿,不可能一提起就被林风君下药放倒。

    廖修睁开眼,这次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

    他安静的坐起来。

    "皇子,"姜卓言找了个轻松的语气道,"你先听我……"

    廖修没反应,平静的看着姜卓言,平静的听着他把话完。

    直到到最后一个字廖修都没变化,姜卓言下意识的去看林风君,他不是药没解干净吧?同样的话,连一向能言善辩的姜卓言都不想再第二次。

    "林风君,"廖修将目光转向林风君,他哑着嗓子问,"不是他没事儿么,什么叫大限到了?"

    林风君纠结的看着廖修,最终一摇头。

    "你不是天下第一的药师么?这点毛病你都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你是药师?"

    "皇子,"明知道廖修是无心的,姜卓言还是忍不住了句,"他再厉害他也是个人,再天下第一什么的也是……"

    廖修一摆手,"算了,这些没意义。"

    二人默然。

    廖修站了起来。

    连着被下了两次药,再加上身心的击让廖修疲惫不已,他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起身,他不用任何人的帮助,靠着树蹭了起来,他缓了一会儿,看着山下的方向,"这么长时间,他们没追上来,要么是找错方向了,要么是……回去交差了。"

    他们怎么交差,拿什么交差,不言而喻。

    廖修摸了摸左胸的位置,牧千里鸳鸯石不会连着他们的命,一个死了另一个不会有事。

    廖修没有太大的感觉,那里面只是有些发空。

    所以他觉着,牧千里应该不会有事。

    没亲眼看到,廖修就不信。

    "回去看看吧,没危险了,这次我不是冲动,你们,多少让我看他一眼。"廖修叹了口气,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他想看到的,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但是他必须得去。

    万一……有万一呢。

    姜卓言这次没再拦着,就是先他们一步去探路。

    山间的路十分安静,除了死气沉沉的妖气什么都没有,姜卓言找的很仔细,他没遇到伏兵,也没什么陷阱,这一路都很干净,干净到连白天被林风君撂倒的人都不见了。

    浔陵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从没发生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廖修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木讷的走下山来。

    姜卓言在镇外等着他们,见二人下来立刻摇头,"没人了,是安全的。"

    廖修不语,越过他走进镇。

    镇内残留着斗后的痕迹以及杂乱无章

    的脚印,还有依然新鲜的血液,但没尸体。

    看到这些,廖修的曈孔抑制不住的抖了抖,人也仿佛回过神来。

    他咬着牙,强撑着往里走去。

    每走一步,他眼前都能浮现牧千里和这些人拼命的样子。

    他们是如何留下这些痕迹,地上的血又是怎么出现的。

    面对任何人,牧千里都不屈不挠,不管受多少伤,他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倔强。

    牧千里为了保护他,为了给他争取时间。

    所以牧千里绝对不会退缩。

    牧千里他的大限到了,他豁出去了。

    对方带着枪,他和姜卓言两个人都不是对手,牧千里一个人怎么能赢,他还在生病。廖修颤颤巍巍的闭了下眼。

    那千疮百孔的房子就在他面前。

    牧千里跳出的窗子还开着,玻璃碎干净了,夜色中显得有些凄凉。

    他们应该把空间留给廖修,但形势所迫,这俩人不得不亦步亦趋的跟着廖修。

    而此刻的廖修,已经将他们视若无睹了。

    大门烂了,就剩个门框。

    廖修走进去,依稀能看到他和姜卓言爬行后的痕迹。

    廖修往牧千里最后待的房间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住。

    "你们……有没有闻到血味儿?"

    "血味儿?"廖修突然开口,姜卓言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动动鼻子,本以为是廖修的错觉,可是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铁锈味儿,这是外面所没有的,"好像是有……"

    廖修回过头去,对着某处一皱眉。

    继而飞快的跑上楼。

    林风君和姜卓言紧随其后。

    廖修停在一扇门前,那是他和牧千里住过的地方。

    门上,有一个粘稠的血手印。

    廖修死寂的心蓦地一动。

    他迅速推开那扇门。

    门里,浑身是血的牧千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廖修身体里的血跟着眼前的红色一起逆流,这一瞬间的冲击让他几乎窒息,廖修摇晃了下,在脑子反应过来前人已经冲过去了。

    牧千里满头的血,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廖修赶紧去摸他的脑袋,牧千里头上没有致命伤,而他碰到的地方,是带着体温的。他就,这人不会有事。

    廖修刹那间就瘫了。

    他直挺挺的跪到地上。

    牧千里的出现让那俩人也大为意外,林风君不做迟疑的立刻去检查牧千里的伤势。

    "水来了,是凉的,先把血擦擦。"片刻后姜卓言急匆匆的端了盆水过来。

    林风君用毛巾给牧千里擦了擦脸,毛巾放到水里,一盆水瞬间殷红。

    可能是水太凉,牧千里睁开了眼睛。

    他的睫毛上都是血,这一睁眼拉出无数细的血丝。

    他偏头看看,看到了廖修近乎崩溃的脸,牧千里笑了下,"你来找我了……我本来想,睡一觉去找你的……我可能比我想象的还坚强一点……"

    廖修闻言,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回神。

    他扑到床上,抱着牧千里的脑袋。

    牧千里在他怀里,目光渐渐失去焦距。

    "廖修,我不想死,我想和你活着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温家派来的人哪去了,他们只知道牧千里相安无事。

    就在所有人都在庆幸劫后余生的时候,变故再次发生。

    他们以为牧千里会像以前一样,昏睡一段时间后自己就醒了。

    可是并没有。

    血擦干净了,林风君心的为他处理着满身的伤口,全包完之后林风君习惯性的摸了下他的脉门。

    这一摸不要紧,连林风君都傻眼了。

    牧千里的灵息紊乱,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原本牧千里将力量压制在头部,现在那些力量全出来了。

    镇魂灵石在他眼前发出诡异的光,就连其它的灵石也跟着闪耀。

    林风君慌忙去引导牧千里的灵息。

    再这么下去,牧千里必然会爆“体而亡。

    林风君将自己的灵息融进去,他抓着牧千里的手腕开始引导。

    林风君的灵息走了一点,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牧千里体“内爆发,林风君被撞的弹开,他捂

    住胸口,咳出了满口的辛辣。

    再看那三清护腕,牧千里手腕一亮,所有灵石皆碎成数片。

    林风君傻眼了。

    廖修去洗了把脸,一回来就看到瞠目结舌的林风君,他潜意识里觉着不对,赶紧跑了过来

    床上的牧千里裹着一身的纱布,他看似平静的睡着,但他周身的肌肉全鼓了起来,就连脸都跟吹起儿似的臌“胀着。

    廖修去摸他的脑袋,牧千里的脑门热的烫人。

    廖修诧异,"他怎么了?!"

    林风君绝望的看向廖修,牧千里没有骗人,他的大限真的到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