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楼走到三楼，走回一楼，然后去到二楼。

    二楼是苏识巧的画室，当初这里有墨香，沿墙搭了好几个画架，他每回上来，总能看到她坐在某一个画架前，涂涂沫沫。

    有时候她专心致志不回头看他，有时候她盯着楼梯的方向，冲他绽颜微笑，还有时候，她会懵懵地转过头，朝他摆苦脸，“半天啥也没画出来。”

    不管哪一种，他都会过去抱抱她，嗅嗅她身上的气味，心头暖融融。

    ……

    长久没有住人，墨香早就消散没有。画架在苏识巧离去的时候，也被收掉了。

    现在的二楼只有两张办公桌，还有一张大沙发。

    他坐去沙发。

    那里有她喜欢的角度，从这里望去，可以看到绚烂的晚霞。

    但是此一刻，落地窗的外面只有无尽的黑和暗。

    向衍不再考虑那个原因，转而思考检验结果。

    她闪婚了。

    凭他对苏识巧的了解，DNA验出来的结果，应该是99.99%。

    也只有这个答案，才能完美地解释宋美姈为什么那么笃定地，姚儒不会下场。

    因为郑曼涵也是他的女儿，不管是出于内疚补偿，还是因为宋美姈的威胁，姚儒动用了各种关系，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完美的理由，从而撇清自己。

    F镇那头，确实推出了巨盛工厂东门外的那块空地，没意外，巨盛会拿下这块地，给员工建造宿舍，而这块地也确实优于他置换来的地。

    所以不能股东会的这个投票是错的。

    姚儒行事谨慎，不会授人把柄。

    但是他可能没有想到，他的女儿竟然会去查他的DNA。这个绝对是神来之笔，如果不是因为偶然撞到，向衍觉得自己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巧巧，你是从五官上看出来的吗？

    向衍阖上眼，思考姚儒和郑曼涵的相似之处？

    毕竟是外行，他只是觉得他俩的唇形有点像，别的就想不出个所以然了。

    但是苏识巧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一切。

    向衍横着躺到沙发上，一只手放在脑后，一只手搭在额前。脑子有点乱，他要好好想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七月的最后一天。

    上午九点钟，苏识巧先给妈妈个电话，很随意，自己和顾行安要去外面办事，会路过翠园，问方不方便过去看她？

    苏晴哪有可能不行，声音还很委屈，“我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你了。”

    苏识巧嗯嗯嗯，还开玩笑，“给你看女婿。”

    苏晴已经从姚识煊那儿听了不少顾行安的事情，调皮地哼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貌比潘安的男人到底长啥样？”

    苏识巧看一眼边上的顾行安，忍不住笑，“您别期望值太高了，一会儿失望呐。”

    “不会不会，我有你爸这个参考标准。”

    苏识巧的眼眸明显地黯一格，不过她还是笑，“我们马上就到了。”

    她电话的时间，顾行安安稳地开着车，这会儿问她，“失望什么？”

    苏识巧侧过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哥你貌比潘安，我妈听得眼馋，万一你达不到那个标准，可不就失望了。”

    顾行安无语了，隔一会儿才答，“原来你颜狗的习性是你妈那儿遗传来的。”

    苏识巧略有出神，好久才答，“我爸爸确实挺好看的。”

    “比我如何？”

    “各花入各眼吧。”

    苏识巧不想这个话题，“你老旷工，会不会不好？”

    顾行安笑容有点坏，“我做美股的，最近我后半夜都有看盘。”

    苏识巧蒙住眼，“臭流氓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