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家狗子也十九
闫宽钳起年轻人的下巴,阴恻恻的开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将我赶出家门?”
伙计一怔,他眨了几下眼睛,抿了抿嘴。
“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闫宽深知伙计下意识的动作,现下年轻人便是心虚要糊弄人了。
伙计叹了一声,盘腿坐直身子,他问:“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闫宽没想到他有此一问,细细的思量一会才如实:“我认识到对你的感情是在得知你交了女朋友之后。”
伙计点点头,淡淡的道:“哥,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
大年初三,闫宽被冬日阳光晃醒。
他下意识的往身侧去摸,却是空的。
“天!”
“欸!”
脆生生的应答让闫宽勾起嘴角,然后一个双手粘着白面的年轻人从外屋一阵风似刮了进来。
“哥,你醒了?”伙计举着双手,笑盈盈的眼睛比太阳还要明亮。
闫宽看着他,就觉得心情如杂花生树,明媚极了。
“过来,亲一下。”他在被窝里耍无赖,勾了勾夹烟的手。
伙计对他向来有求必应,张望了一下门外,迅速的跑过去亲了闫宽一下。
亲完想跑,男人却不答应。
他按着伙计的后颈,挑开贝齿,要了一个湿吻。
“唔~~哥,可以了。”伙计双手粘着面,不好推开闫宽,后颈又被按着,只能任他欺负。
屋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上了年纪的女声:“宽子,还没起来呢?太阳都晒屁股了。”
眼见着闫母就要进屋,闫宽却还在兴头上,伙计挣不开,万不得已一口咬了下去。
“嘶~”闫宽松了手,看着跳远的伙计,无声的做着口型,“你属狗的?”
伙计刚刚站定,闫母就推门进来,笑眯眯的到闫宽被子上一拍:“就知道懒床,人家天都起来好久了,还非不让我做饭,尝尝他的手艺。你快起来,不然一会儿吃都没你的份。”
闫宽笑着应是,灭了烟,慢腾腾的起身。
刚刚套上毛衣,却听闫母“咦”了一声,她扳过闫宽的脸:“宽子,嘴怎么破了?”
闫宽一怔,用手去摸嘴唇,还不忘轻飘飘的扫了伙计一眼。
年轻人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闫宽低头轻笑,嘴犯起贱来:“蚊子咬的。”
脑袋上瞬间挨了一巴掌:“糊嘞嘞,冬天哪有蚊子?”
闫宽哧哧的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附和闫母:“对啊,冬天也没蚊子啊,那我这嘴是怎么回事啊?”
伙计原地站不住了,他一脚无措的踢着地面,一脚绷紧,随时做好逃走的准备。
闫宽轻笑,放过了年轻人:“睡火炕上火了,太久没睡过,竟然不习惯了。”
他不敢再逗伙计,边穿衣服边替自家狗子邀功。
“妈,你不知道,天这孩子可懂事了,也勤快,我们住在一起,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他照顾的。”
“你瞧瞧,你比人家大十岁,竟让人家照顾你也不害臊。”闫母又锤了闫宽一拳,转头对伙计道,“辛苦你了天,以后有什么家务活就让他干,长那么大个子是白吃米饭的啊?”
刚刚被闫宽捉弄,伙计心中正好有气,便痛快的应了下来:“欸,有您的这把尚方宝剑,以后我哥要是不干活,我就给您电话,让您收拾他。”
伙计学着闫宽一样挑眉,表情欠兮兮的。
“兔崽子,有能耐你一直躲在老太太后面。”
话音儿刚落,闫宽又挨一拳,闫母叉腰:“在我这你都这么欺负天,回去不得当霸王啊?”闫母回身拉过伙计,“走,咱俩不理他,做饭去。”
“得咧!”伙计的声音甜的超过四个加号,像请老佛爷出宫一样扶着闫母走出屋子。
闫宽扯起嘴角,觉得有滋有味的生活过着可真他妈舒坦!
伙计做了拿手的担担面,面条劲道滑爽,暴过油的辣椒喷香扑鼻,令人过齿不忘,受到了闫母的盛赞。
吃过早饭,闫宽有心陪闫母消遣消遣,便支起麻将桌。
“咱们三个人怎么玩啊?”闫母平日里生活的寡然无趣,既不参与扯老婆舌团队,也不加入麻将大军,夏天守着几亩地,冬天农闲的时候就帮人做手工活,赚点贴补。
“四个人有四个人的玩法,三个人有三个人的玩法。”
闫宽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讲了三人麻将的玩法,反正是消遣,没人当真,便也热热闹闹的支起了牌桌。
还没几把,正热闹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带进了一股寒气。
“呦,宽子他妈,你家这是来客人了,我就昨天看着一个后生被宽子带着进了你的屋。”
来人是闫宽的婶子秦淑芬。
闫母忙给她让到炕上,面上的神情有些讨好:“他婶子,快坐炕上,热乎。”
秦淑芬挺胸直腰做在炕沿上,架势看起来是这里的主人。
“这后生真俊,是宽子的朋友?”
“是,和宽子在市里一起租房子的朋友。”闫母将花生瓜子推了过去。
“呦,怎么过年没回自己家啊?上我们这死冷寒天的地方干啥啊?”群淑芬抓起一把瓜子像是做了长谈的准备。
这问题让人不舒服,闫宽沉了脸,没等伙计回答就接了话:“在哪不是过年,我看闫敬今年也没在家过年?”
这话问得秦淑芬心里一堵,闫敬自腊月二十九就不见了踪影,只给她了电话和朋友出去玩。去了哪,和谁去的她一概不知。
她清了清嗓子,轻飘飘的一带而过:“出去玩了,年轻人吗心都野。”
随即转了话题:“你们麻将呢?三缺一?来来来婶子给你们凑个手。”
她话音刚落,闫母的椅子都备上了,闫宽无奈,只得和伙计对视一眼,坐到了牌桌上。
但先前那种轻松的氛围一去不返,伙计和闫宽都不怎么话,闫母略显紧张,牌都出错了好几次。
“宽子啊,我听你弟弟你升副总了?”秦淑芬了一张二筒,闫母没敢吃。
“公司的技术副总,没有含金量。碰!”闫宽吃了那张二筒。
秦淑芬抬眼看看牌面,脸色有点不好。
“总归是领导,能差到哪去?宽子,你看敬也21了,最近也订婚了,总不好总是游手好闲,他没个工作,这一趟那一趟的,也不安生,要不……你给他在H市找个工作,让他跟着你我也放心。”
“幺鸡!”伙计重重摔下一张牌。
秦淑芬顾不上伙计,她一直注视着闫宽,希望闫宽也像原来一样能点头同意自己的提议。
闫宽倒是瞥了一眼伙计,轻笑了一下才回道:“婶子,这事你问闫敬了吗?”
“问他干什么?咱俩替他做主就行。”
“婶子,这回闫敬从我那离开,可是了再也不去H城了,我想你最好问问他的意见。”
闫宽摸烟叼在口中,伙计很自然的给他点了火。
“真他妈乖。”闫宽暗忖,“真想拉过来好好稀罕稀罕。”
“他自己亲口的不想去H市?”秦淑芬有点不信,自己的儿子向来眼高于顶,根本不可能在农村生活,他又没什么本事,早就作好了去H城赖着闫宽的算。
因着伙计在身边,对于秦淑芬的无理要求闫宽也没怎么生气,他悠悠呼出一口白雾:“婶子,这事我还能骗你,你若不信个电话问问闫敬不就知道了。”
“那……那行,我改天问问他。”
秦淑芬此行的目的没达成,屁股便坐不住了,她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就听见院子大门一响,呼啦啦进来几个人。
几人进了院子直奔西厢房,还没进屋就扯着嗓子笑道:“宽子他妈在家吧,我们来串个门。”
随即门被推开,三个中老年妇女鱼贯而入。
闫宽一看来人,顿时蹙起眉头,他伸手抓住伙计的腕子往身边一带,在他耳边声道:“她们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不许生气。”
伙计有点懵,但也乖乖的点头,轻声道:“知道了,不生气。”
来人是村里三个赫赫有名的媒婆,进门便自来熟的往炕沿上一坐,顿时闫宽家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更加拥挤了。
“大妹子,你家闫宽回来过年,这村上的姑娘又活络了,这不,刚可以走动,好几家就托我上门媒了。”
“是啊,宽子他妈,我手上还有两个外村的呢,模样好,条件好,这几天你让宽子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第三人怕被落下,忙不迭的开口:“宽子这长相,这本事,谁家姑娘不惦念,我手里这个刚19,人水灵着呢。”
闫宽心里“草”了一声,我家狗子也19,也水灵着呢。
刚刚还满口答应不生气的伙计现下却失言了,他挣开手腕,垂着眉眼:“这屋挤,我去那屋。”
“我也去。”闫宽忙道。
“你可不能走。”几个媒婆笑道,“你坐下好好听听条件,相中哪个条件的,先相看。”
“不……”一个不字刚出口,闫宽就被热情的媒婆按在了凳子上,“宽子他妈,这回可不能让他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