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是因为他没有真正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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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规矩, 封后次日,理当早早去给太后请安。魏檀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起晚了,经询问得知是褚厉临出门上朝前对宫人下了旨意, 不准进去扰她睡觉。

    没人□□,魏檀玉才睡过了头,起来后匆匆更衣梳妆,去往太后的清宁宫。

    昨夜凤仪殿侍寝的动静早就由耳目报给了太后,一早上又不见她人,太后很是不悦,终于,她姗姗来迟。太后已经是火冒三丈,开口便挖苦道:“皇后得了凤冠凤印, 是不是就自以为稳坐六宫之主的位置了?完全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连封后的头一次请安,都故意来迟。”

    魏檀玉道:“臣妾有错,请母后责罚。”

    “皇后如今得皇帝专宠,哀家哪敢责罚皇后啊。来人,还不给皇后看座。”

    “母后不用赐座, 臣妾既然已经请过了安, 不敢继续扰母后,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惹得母后不快, 这就告退了。”

    “皇后就如此不待见哀家?身为皇后, 封后次日头一次请安, 理当听哀家的聆训,哀家话还没完呢。你不想坐,那就站着听吧。”

    魏檀玉挺直了背,一动不动站着那里道:“请母后赐教。”

    “皇帝是九五之尊, 后宫自该是佳丽三千。可皇帝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三宫六院空空如也。你刚为皇帝生了嫡子,膝下有两个孩子要抚育,如何分得出心思服侍皇帝?身为皇后,也不该椒房专宠,哀家决意今冬同皇后一起主持一场采选,择官员之女入宫,今后冬春各办一次采选,以逐渐填充四妃之位。”

    “此事臣妾做不了主,得问过陛下的意思。若陛下同意,臣妾自当遵从。”

    “还有,”太后又仔细量她,或许是睡足了觉,她没有一点疲惫之态,面上气色红润,周身艳光难挡。“皇帝刚刚登基,应当以国事为重,半个月内,你就不要再给皇帝侍寝了。”

    魏檀玉张了张口,道了句“是。”告退出去。

    远离了清宁宫,红蓼愤愤不平道:“太后分明是故意针对您,封后大典刚过,就不准您为陛下侍寝,还要马上为陛下选妃。”

    可不是嘛。魏檀玉道:“有什么话回宫再吧。”

    她到底是太后,再怎么也是皇帝的生母。自己当面顶撞,只会落得他人指责。而且,历来皇帝的后宫也不只皇后一个女人,选新人入后宫的事情,魏檀玉从前一点都不担心,但就在刚刚,太后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倒勾起了她几分担忧。虽然相信褚厉此时对自己的感情,褚厉是站在自己这边,可朝中多数大臣却是和太后站在一边的。

    走着走着,耳边听到一阵歌声。魏檀玉抬起头,循着歌声的方向看去,是昭阳殿。

    “六公主在唱,唱了几天了。”红蓼,“听人,她近日要么就不话,要么就哭,要么就唱歌,不分日夜,想起来就唱,人怕是有些疯癫了。”

    “陛下知道么?”

    红蓼摇头:“昨日是您的封后大典,奴婢不忍让您分心,没有将这件事情报给您,就算有人报到了陈总管那,他应也会先压下来。”

    “请个御医去给她看看罢。”

    红蓼点头,又道:“奴婢句不中听的话,陛下就算知道了,也不想管她的死活。她私通国师的事情私底下都传遍了,败了皇家的脸面,陛下不赐死她,已算是仁慈。不知道您记不记得她还有个妹妹,刘贵妃的幺女?”

    魏檀玉这才想起来,刘贵妃在入冷宫时,那位公主被先帝交给了当时的皇后、此时的太后抚养。但是这么久以来,没听过关于那位公主的消息。“她怎么样了?”

    “先帝在世时,怕都遗忘了那位公主吧。太后对刘贵妃恨之入骨,刘贵妃的女儿,太后又怎么会善待呢?听宫人们,养在太后膝下,连太后的阿猫阿狗都不如,生病了不请御医,下人就直接拿针扎,想起来给喂一顿饭。若不是有心善的七公主加以照拂,只怕早死了,往后七公主出嫁,她怕是无法活到成年。”

    魏檀玉知道太后讨厌自己,还有一层原因是自己和刘贵妃沾亲带故。“你不,我也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公主,陛下只怕也忘记了自己有这么一位妹妹吧。”

    若是将来有其他女子入宫,像刘贵妃那样分走帝王一半宠爱。自己会变得像太后那样吗?魏檀玉不敢再往下胡思乱想。

    奕儿比足月的妹妹长得快。魏檀玉抱在怀里,感觉儿子又沉了点,妹妹还是娇的一团,皮肤变得白了些,一张嘴特别像玲珑。想起昨日玲珑想离开长安的话,也不知什么时候走。魏檀玉马上让红蓼去自己从东宫带来的箱子里找件旧物出来,和念儿的一双鞋子一起送去卫府和玲珑交换一件信物回来,留给念儿。

    红蓼照做,在她寝殿里找出了从东宫带来的箱子,翻了半天,摸到一卷画来,慢慢拆开。画上黄裙曳地的女子怀里抱着一只狸奴,正回眸看着,真是倾国倾城,不是她服侍的皇后是谁,旁边还有一句题诗,红蓼歪着脖子准备去看,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画。

    红蓼一抬头,连忙跪下参拜:“参加陛下。”

    褚厉没话,画举在眼前看得入了神,思绪马上飘回前世。

    “臣恳请陛下速速回长安。监国重任,臣实不能胜任。”

    “怎么会呢?皇兄监国的这两个多月里,长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让皇兄监国,朕甚放心。”

    褚荀忽然起身跪于他面前叩首道:“臣实在无心政事,恳请陛下放臣去封地。”

    “皇兄口口声声无心政事,却能将朕撂下的每件国事都处理得十分妥当,真的是无心政事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猜忌臣,故意让臣监国以试探臣,臣即使从前有心政事,在猜透陛下的心思后也不敢再有心政事,臣代陛下监国的这两个多月,陛下可曾监视到臣有什么夺权的举动了?”

    褚厉抿起唇,正要接话,窗子里跳进来一只金色的狸奴,钻到褚厉怀里,用身子蹭来蹭去,不停地“喵——”“喵——”叫着。

    “跟你的主子一样。”褚厉伸手顺着它的头摸到脊背,放开它道,“出去吧,告诉她,朕很快就去看她。”

    狸奴又叫了几声,跳出窗子出去了。

    面前的褚荀道:“陛下为了试探臣,不惜让自己落得沉迷于美色的名声。臣今日便将话都挑明了,要杀要剐皆看陛下的意思,监国重任,臣不担了,也请陛下以国事为重,勿让满朝文武以为陛下在此沉迷美色,不愿归朝。”

    窗外传来女子轻缓的脚步和娇滴滴嗔怪狸奴的声音。

    褚厉马上起身,褚荀也跟在他身后,一起慢慢踱步出去。

    女子黄裙曳地,留给他们一个纤细的背影,只见风里罗带飘举,髻上金钗花钿玉搔头,步摇在轻轻颤动。

    “玉儿……”褚厉开口唤她,她回了眸,回眸的情景正和画中一模一样,人比鬓侧那朵娇粉牡丹明艳动人。“过来见过吴王。”

    她只是垂下眸子,抱猫停步屈身揖了一下,扭头就走了。褚厉无可奈何地对身边的褚荀道:“贵妃不喜生人,又怀着身孕,朕也拿她没辙。”

    ……

    “画是哪里来的?”褚厉问,眼睛看着那画上题诗之后的落款“寻”字。

    “奴婢不知,这是皇后的东西。”

    褚厉把画还到她手里道:“收起来吧,别告诉皇后,朕看过。”

    “是。”

    褚厉缩了缩瞳孔,去孩子们那里找她。

    一进殿就见她手里拿了个鼗坐在那里晃来晃去,也没用来逗孩子。

    他走到她背后时也没被发现,直到把她拥入怀里,她才下意识挣了一下,看清是他就顺从地偎在了他怀里。

    “想什么?”

    魏檀玉了今日给太后请安回来听见昭阳殿传来歌声的事,顺便提出请他下旨单独给刘贵妃那位幺女安排一座宫殿,请宫人照顾,她是皇帝异母妹妹,皇帝若下旨,众人只会皇帝仁义。

    褚厉却先问道:“你去请安,母后没有为难你吗?”

    “没有。太后让我半个月不要给你侍寝。”

    “这还不算为难?”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那你忍得住吗?”

    魏檀玉难以启齿,他接着动唇,“你忍得住,我忍不住不碰你。”着动手去掀她的裙子。

    一边的两个孩子正在熟睡。魏檀玉脸颊一片燥热,忙道:“别吵醒了孩子,乳母过会要来的。”

    褚厉已经拉开了裙子下面那层白色的布料,伸手探了上去。

    魏檀玉伸手掐他的胳膊。

    “早上起来后没再上些药?”

    “赶着去给太后请安,忘了。”

    “那回去上药。”褚厉伸手把她抱起来往她寝殿里去。

    红蓼那时挑了件首饰刚出来,碰上她被皇帝抱着进去,自觉先到外面候着了。

    “让你养上两日也好,但半个月,我忍不了。”褚厉替她整理好了衣裙,又问,“她原话是怎么的?”

    魏檀玉如实重复。

    “她管得太宽了,看来朕得给她找些事做。”褚厉这话时,已然想好了对策。至于刘贵妃生的那两位公主,他的确是不关心生死,不过既然是她开口,即便只是为了遂她的意,他也要答应的。

    褚厉下旨给了刘贵妃那位幺女单独的宫殿居住,名义虽还是太后抚养,但已不是太后的宫人照顾。太后被气得不轻,正要找褚厉讨个法,褚厉却主动请安来了。

    然而,褚厉一来,连续了两件事情,一件让太后挠心挠肺,一件让太后坐立不安。

    头一件事,是前太子褚荀疑似还活着,褚厉已派人去听下落,太后再三追问,褚厉就是不肯出在哪里发现的褚荀的行踪,太后的心肺真如被人抓挠一般,又追问褚厉算怎么处置他三哥。褚厉不断推托先找到人再,就是不正面回应找到后算如何处置。

    第二件事,是七公主褚楚的婚事。褚厉燕北藩国上贡的金银马粮逐年减少,不知是不是生了异心,大越陈兵燕山之后,燕北马上惧怕了,送了书信过来,要为其世子求亲,若他们要公主,那便要委屈褚楚远嫁。太后听罢马上站了起来,指着褚厉怒道:“楚楚是陛下的亲妹妹,陛下怎么忍心让她远嫁?陛下是天子,燕北不过是臣服的藩国,何需把嫡公主嫁过去维系关系?”

    褚厉笑道:“母后莫要动怒。燕北没有派使者,只是送了书信过来,足见他们不是诚心求亲。”之后借口国事繁忙,就走了。

    太后仔细思忖他的话,越想越不对劲儿,若是燕北派了使者前来求亲,难不成就是诚心求娶,还是要把楚楚嫁过去?可不是坐立不安。

    褚楚得知后不敢去找褚厉,马上跑去了魏檀玉面前哭诉,让她帮忙向褚厉情。

    魏檀玉费了好一番功夫安慰,她也不知道褚厉到底是什么意思。西羌快要归顺,大越此时是物阜民丰,国力日渐强盛,怎么会需要公主远嫁藩国呢?褚楚依旧哭泣不止,为魏檀玉答应亲自去问问褚厉。整了衣襟,还没出门,陈缇过来宣旨,燕北派了使臣过来,请皇后马上更衣,今晚同皇帝一起出席晚宴,会见燕北来使。

    褚楚立时傻了眼。消息传到清宁宫,太后更是如坐针毡,去看褚楚时,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无论太后如何安慰,她一句话也不,就默默垂泪。

    太后道:“你莫要太过担心,即使真的要嫁公主,哀家也会想办法让昭阳殿那位嫁过去。”

    褚楚摇头,六姐已经疯了,嫁六姐过去,岂不是太视燕北?皇兄是不会这么做的。“皇兄决定的事,若有人能劝动他改主意,那也只能是皇后了。母后,如今我谁也不指望了,只等皇后的消息。”

    魏檀玉?太后倒是忘了她。这时内侍进来禀道:“公主,宴会刚刚结束,皇后派人传来消息,燕北来使没有提出求娶公主,但会在长安住几日。会后,皇后向陛下替公主了情。”

    “皇兄怎么?”

    “陛下似有被动,仍在考虑。”

    ……

    “已按陛下的吩咐将事情都办妥了。公主那边已经传了话,太后身边的人也已经买通,今晚,必能动太后去找皇后。”

    陈缇办事,褚厉放心,他躺上龙床道:“明晚,宣皇后来飞霜殿侍寝。”

    今日宴会,魏檀玉弄明白了,他不是真的要让公主远嫁,而燕北只是派使者来送进贡的宝马而已,亦没有求亲的意图。但褚厉偏偏要让他们明日配合出求亲的意图,还让人今晚以自己的名义去给褚楚传了话,逼得太后今晚不得不放下身段来找自己。

    这么一来,把褚楚蒙在了鼓里,受了好大一回惊吓,委屈不已。魏檀玉内心有些愧疚,前脚刚回凤仪殿,太后后脚就找来了。

    “母后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哼。”太后坐下,对屋子里的宫人吩咐,“都退下去,哀家有话要和皇后单独。”

    宫人都退下。

    太后张口道:“哀家从来没想过,竟也有求你的时候。”

    “看来母后也是为了七公主的婚事而来。母后放心,臣妾自会去陛下面前替七妹情。”

    太后眉毛一挑,道:“哀家要的不是这句话,哀家要你务必动皇帝,不要把楚楚远嫁。”

    魏檀玉道:“母后为何不自己去找陛下?何以如此看得起臣妾?”

    “你是故意在哀家面前卖弄自己得宠,要气哀家?”

    “不敢。”

    “魏檀玉,你若能动皇帝。往后你做这后宫之主,后宫一切事务,由你一人做主。皇帝如何宠你,你如何向皇帝邀宠,哀家不再干涉。哀家与你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魏檀玉欣然答应:“臣妾必当竭尽所能。”

    太后起身拂袖走了。

    燕北来使第二日提出了求亲,皇帝的态度,似要答应。消息传到清宁宫,太后气得砸碎了手上价值千金的镯子,怒骂身边的亲信:“你不是皇后能劝动陛下的吗?哀家昨夜放下脸面去求她,此时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她为楚楚的事情上心,从昨夜到此时,人都没出过凤仪殿。”

    “太后息怒,奴婢从陈总管手底下的内侍听来的消息,今晚陛下召皇后侍寝。太后且耐心再等一晚,看看明日一早会不会有新的消息。”

    ……

    “母后真是那么的?“褚厉笑着问,张开手臂,由她给自己宽衣。

    魏檀玉手把他衣裳脱到一半,抬眸望着他:“你怎么想出这种主意的?可把楚楚吓坏了。”

    “我也是没办法。母后要为难我心爱的女人,我就只好拿她唯一的女儿要挟她。利用一下楚楚而已,也不是真的要拿她远嫁。”褚厉坐上龙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伸手将她衣裳剥下,雪白的香肩露出来,他低头亲上去。“这下好了,你改了楚楚的命运,往后母后不会再与你过不去了。”

    “你和你父皇真像。”

    褚厉埋在她胸前的脸抬起来看她,她表情蔫蔫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问:“玉儿为何这么?”

    “你父皇喜欢你,就千方百计为你能坐上皇位铺路。你也一样,你此时喜欢我,就为我想好了一切,不惜利用身边的亲人也要帮我坐稳皇后的位置。若是将来我给奕儿生了个弟弟,又或者其他女人给你生了儿子,更得你的喜欢,你是不是也会像你父皇那样?”

    “不会的。”他捧着她的脸凑近来亲,“我不要其他的女人。有你一个就够了,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孩子,我都喜欢。也不管你给我生多少儿子,我都会让奕儿做太子继承皇位,谁让他是我的嫡长子。父皇之所以最喜欢我,是因为他没有真正爱的女人,我和他不一样,我和你历经两世,永远只爱你一个。”

    魏檀玉伸手抱住他道:“那你要到做到,永远爱我一个。”

    “当然。等你哥哥娶了孙家女儿,魏孙两家结成联姻,我就颁旨,立奕儿为太子。”

    “还是再等一等吧。他太了,立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孩子为太子,好像大越没有先例。”

    褚厉笑着把她推倒在龙床上,压上去道:“也没有一个皇帝终身只有一个女人的。我不能开创么?列祖列宗在位时没有实现一统,西羌臣服很快就要实现了。他们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

    魏檀玉浑身酥软成一团,前世第一次给他也是在这个地方。他一抵进来不知道是不是也马上想起了前世,跟那时一样又重又急。

    尽管做起这种事情已是驾轻就熟,但魏檀玉还是死去活来。

    不过他不像那时始终严肃冷漠和一味发泄欲/望。释放时眸子里又充满了似水柔情,落下的吻也是温柔耐心的,让她无法拒绝。

    “你那时哭了。”褚厉吻她的眼睛,至今对当时的一幕记忆犹新。前世那双美丽的眼睛红着,溢满了泪水,她把双方都红肿的嘴唇咬破了,也强忍着不发出哭声。重新探进去,那湿润和粘稠包裹住他,随着抽动发出了一些声音。“我当时便在想,往后要怎么安慰你,得到你的心。”

    “还,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那时的情景,魏檀玉都不想再回想,对她来,只有痛感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