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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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天》,这是前世肖墨玩的一款游戏里的配乐,音乐背景讲述的是国破家亡的主人公重建家园,终成一代帝王的励志故事。

    音乐整体给人以瑰丽震撼之感,配上古琴的沧桑音调,倒是将主人公那种忍辱负重意欲焚天的感觉表达了出来。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肖墨琴技实在太差了,他对这首曲子不是很熟悉,所以错弹漏弹之处不胜枚举,弄得挺好的一首曲子,听在别人耳中却有种绊绊磕磕之感。

    一曲结束,肖墨心下决定之后要多加练习再来抚这首曲子,随即又挑了一首之前学古琴时常练的曲子,想要继续弹奏。

    肖墨的手指刚拨动了一根琴弦,面前却突然一暗,这让肖墨不得不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遮挡住面前光线的人。

    因为对方逆光而立,肖墨看不太清对方的长相,只觉得对方阳刚俊郎,那两条漆黑的剑眉尤其惹眼。

    肖墨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这个人,是他喜欢的类型,就像,他曾经倾尽所有情感喜欢过的那个人,阳光,俊郎,帅气,纯净。

    然而,世间怎么可能有内心纯净的人?炽烈的阳光下,往往伴随着黑暗的阴影。

    肖墨只是抬头看着对方,脸上在一瞬的失态后,便不再有任何表情,因为他知道,他带着围帽,有任何表情,对方也无法看见。

    隔着厚厚的一层纱围,裴振垣想要看清肖墨的长相,其实他并不在乎肖墨长什么样,只是看着肖墨抬头,莫名有种想要把围帽掀开的冲动。

    “陪我过去喝一杯,如何?”裴振垣笑着朝肖墨伸出一只手。

    裴振垣笑起来更加阳光帅气,这让面无表情的肖墨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勾了勾嘴角:

    “我只是一介清倌,卖艺不卖身,陪您喝一杯可以,但再多的,我可做不了。”

    裴振垣维持着伸手相邀的姿势:“这样正好,我还担心你做的太多,走吧,我那些狐朋狗友快把我烦死了,帮我一同糊弄糊弄他们,省的他们总唠叨我不找人陪。”

    肖墨朝不远处的几人看过去,具是锦衣扮,旁边都有伶苑内的倌作陪。

    肖墨明白这人很有可能不喜欢男子,是被逼无奈来找自个儿挡枪的,心中自是欣然接受,便抬起手臂把自个儿的手放进对方手里,借着对方的搀扶从座位上站起。

    “敢问郎君如何称呼?”两人下了戏台,裴振垣随意问道。

    “肖墨,公子呢?”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裴振垣皱了皱眉,随即回道:“裴振垣。”

    “今日多谢裴公子为我解围。”

    “解围?”裴振垣不解。

    “老板看我不顺眼,所以罚我在戏台抚琴,若没有客人点我,我今天就得一直坐在台上。”

    “为什么罚你?”

    “可能……嫌我长得丑吧……”

    “这个……做你们这一行的可能确实不能长得太难看,不过你们老板也是挺任性的啊!”既然丑还不马上撵出去,居然还继续留在伶苑里边,不是任性是什么?

    听着裴振垣饱有深意的朗笑声,肖墨也跟着笑了几声,心中不免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长得很难看啊!难怪,他前世演了好几部戏,什么都不火!

    见到裴振垣成功把肖墨领了回来,一众友人抚掌取笑:

    “裴老板,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满口嫌弃此处阴阳失调,有失天道,这会儿自己就逆了天道。”

    “还不是你们烦的,现在我把人领回来了,你们倒是又开始拿我开玩笑。”

    “我们这不是稀奇么,之前那么劝你你都没什么作为,郎君们也就算了,连窑姐儿你都不碰一下,你我们能不着急吗?”

    裴振垣爽朗一笑:“你们别不是担心我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可不是,我们可是为了你们裴家的子嗣香火操碎了心,裴老板莫要不领情啊。”

    笑间,众人便把目光投向裴振垣身边的肖墨,有人疑惑:

    “这位郎君怎的遮着脸?是长得太漂亮怕我等凡人受不了天仙般的美貌吧。”

    肖墨随着裴振垣坐在座位上,听到有人拿他样貌趣,直言道:“不过是引人好奇吊人胃口的拙劣伎俩,各位见笑了,实际上我长得并不好看。”

    “是呢,我们老板让云墨郎君以围帽遮脸,就是因为云墨郎君长相极为难看。”其他人还没什么,坐在肖墨对面的一个粉面倌已经等不及诋毁肖墨,生怕周围的客人会对肖墨产生兴趣。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肖墨,肖墨则很感激粉面倌发自内心的酸词儿,点头附和:

    “的确如此。”

    然而,就像人们对美的事物心存向往,对待丑陋的东西,他们同样心存好奇,所以,在座的几位客人,包括裴振垣在内,都越发的想要把肖墨头上的围帽揭开了。

    感受到几位客人跃跃欲试的目光,肖墨汗颜:“各位贵客可否听我讲一个故事?”

    坐在肖墨另一边的是裴振垣的一位生意伙伴,听到肖墨的话,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浮的拨弄了一下挡在肖墨脸上的白纱:

    “讲吧,我们倒是想听听,你这个难看至极的男娼,能讲出什么好故事。”

    男客人轻浮的举止和过分的言辞,一瞬间让肖墨怒气上涌,却攥紧了拳头,沉声开口:

    “这位客人,你可能弄错了,我不是男娼,我只是伶苑内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那人嗤笑了声:“做表子还想立牌坊,你这样的人我可见得多了。”

    肖墨知道,为了他和玄儿的生命安全,他该忍耐,可是,他一个新世纪大好男儿,被人侮辱成这样……

    面对突然起身的肖墨,众人很惊讶,当肖墨一巴掌抽在旁边男人的脸上,不仅是这一桌客人,伶苑一楼内所有人都震惊的朝肖墨看过来。

    然而,众人的震惊并没阻止到肖墨,肖墨一巴掌还不解气,抬腿照着错愕的男人就是一记窝心脚,直接把男人从椅子上踹到了地上。

    肖墨居高临下的看着捂胸痛呼的男子,本想上前再补一脚,最终压下内心的冲动,转头对惊讶的看着他的裴振垣道:

    “抱歉了裴公子,伤了你的朋友,不过,这种嘴贱之人,今日我不他,他日恐会给自己和朋友家人带来更大的灾祸。”着给裴振垣躬身一礼,“解围之恩只能改日再报,裴公子,再会。”完转身,越过投来各色目光的视线,返回二楼云舒阁。

    肖墨刚走到云舒阁门口,迎面谢东便走了过来,朝肖墨拱了拱手:

    “郎君,王爷有请。”

    “……”肖墨不用想也知道宫熙找自己做什么,不由叹了口气,他终于知道命途多舛是什么意思了!

    肖墨几乎刚踏入宫熙所在的房间,脚踝上立刻一沉,接着腿就被一条粗大的“绳子”给缠住了。

    眼不见为净,肖墨没去看盘缠到自己身上的赤月,这样他的恐惧感会被削弱很多。

    “王爷找我有何事?”因为双腿和双脚是一起被赤月给缠住的,肖墨迈不开腿,只得站在门口,和宫熙话。

    “因为什么事找你,你不是很清楚吗?”宫熙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瓷制盒子,神态悠闲。

    “我并不是无缘无故出手伤人,对于不尊重我的人,我也没必要尊重他。”

    宫熙哼笑一声:“你倒是变得嫉恶如仇了。”

    “王爷严重了,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尊严而已。”

    宫熙哼笑变嘲笑:“就你还有尊严?”

    肖墨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闷气:“也许我从前懦弱无能,毫无尊严可言,可那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我,也许还会受人欺辱,但我会反击,绝对不会再如从前任人摆布。”这么着,肖墨的心口忽然觉得很疼,可是他摸上心脏的位置,那里却没有任何感觉。

    痛感神经都是由大脑控制的,这是……残留在头脑中原主的意识在作祟吗?

    如果是这样……

    “王爷若真心看我不顺眼,也别勉为其难的将我留在伶苑,要么痛痛快快的杀了我,要么把我赶出伶苑,留一个碍眼的人在身边,您不觉得难受么?”着取下头上围帽,顺手扔到一边。

    宫熙冷笑:“你想离开伶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王爷就杀了我吧,喂毒,喂赤月,或者干脆一刀捅死我……与其为娼为倌忍辱偷生,不如王爷给个痛快。”

    宫熙脸上的冷笑骤然一收:“想死,也没那么容易!”顿了下,忽而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起身拿着那只瓷制盒子朝肖墨走了过来,“把它吃下去,你要是死了,我便就此放过你。”

    我都死了,你放不放过我还有什么区别?

    肖墨接过宫熙递过来的瓷制盒子,犹豫着开,等看清盒子里的东西,脸都绿了。

    “就……这么吃么?”

    宫熙点头。

    肖墨抿了抿嘴角:“烤一下呗,那样味道会好很多。”

    瓷制的盒子里,是一只成年男子手掌那么大的蝎子,蝎子身体青黑油亮,板正条长,在瓷制的盒子里异常活跃的攀爬着。

    蝎子虽不是环节动物,但在肖墨眼中,它与环节动物无异,别生吃了,看一眼就浑身冒冷汗。

    宫熙笑道:“烹制之后可能会影响毒素的效果,还是原汁原味的毒性烈,乖,吃了它,你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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